第19章 ☆、謀
當晚溫俊祺和阮瑾言回到家後,溫俊祺便收到了南毅暄的短信,溫俊祺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點開了短信,短信內容‘小祺,明天有空嗎?我想見你一面,我有事要告訴你。’溫俊祺這次卻沒有直接删除,而是猶豫了一下回複道‘好的。’很快南毅暄的回複短信便到了‘那就明天上午十點,在我們原來常去的那家咖啡廳見。’這次溫俊祺沒有再回複,而是久久的看着手機屏幕,明天就要和南毅暄講清楚了,以後可能在也不會有關系了吧,想到這些溫俊祺感到喉嚨有些微微的苦澀。
“在想什麽,快去洗澡。”不知什麽時候阮瑾言已經做到溫俊祺的旁邊,溫俊祺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趕快将手機放在身側,由此而小心翼翼的觀察者阮瑾言。
“看什麽呢,快去洗澡,你要我說幾遍才肯去啊,還是說要我陪你一起洗,我是不會在意再洗一次的…”阮瑾言有些壞壞的笑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洗”聽到阮瑾言的話溫俊祺也忘記了自己剛剛擔心的事,如手機的圖自私的拿起浴袍奔向浴室。
當溫俊祺關上浴室們後,阮瑾言的笑容便消失而無影無蹤,阮瑾言側過頭看着溫俊祺的手機,聽到浴室裏響起的水聲,阮瑾言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拿起手機,解開鎖,映入眼簾的便是剛剛溫俊祺因為驚慌而忘記關掉的南毅暄的短信,阮瑾言看了看短信內容,暗暗記下後便把手機放回到原位,自己則裝作無事的躺回到床上。
第二天早餐。
“哥,今天文傑哥又要我去陪陪他,所以…”溫俊祺試探的開口。
“恩,去吧,記得玩得開心點,有事就打電話個我。”阮瑾言一如往昔般微笑着回答道。
“恩,知道了。”
等阮瑾言開車離開後,溫俊祺也攔了輛出租車想約好的地點駛去,而本應該早走了的阮瑾言,此時卻開着另一輛車跟在溫俊祺的後面。
咖啡館。
靠窗的桌邊兩個長相俊美的男子正在默默地喝着手中的咖啡,而街對面的一輛黑色豪車裏也有一個同樣樣貌俊美的紅發男子正穩穩的看着他們,觀察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小祺,最近過得好嗎?”南毅暄放下咖啡杯深情地看着溫俊祺。
溫俊祺看着态度與前幾次見面時截然不同的南毅暄心裏微微泛起了些許漣漪,也許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想想自己剛回國時南毅暄的一舉一動,再看看現在南毅暄溫柔紳士的舉止,溫俊祺不禁笑了下,如果南毅暄一開始就是這麽對自己的,現在的自己也許真的又和他在一起了吧,溫俊祺想着不可能的事情,笑着微微搖了搖頭。
其實并不是時間改變了南毅暄,而是張文傑的話改變了南毅暄。時間回到昨天下午,溫俊祺剛離開醫院時,張文傑就給南毅暄打了電話,“喂,毅暄嗎?晚上有空嗎?來我家吧,我有事跟你說,”張文傑頓了頓接着說道“是關于溫俊祺的。”
當晚,張文傑的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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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聲響起,“文傑,去開下門,我這做着菜呢,走不開。”李皓辰在廚房裏喊道。
“恩,估計應該是毅暄到了。”張文傑邊說着邊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剛一打開門南毅暄就火急火燎的一把抓住張文傑問道,“文傑哥,小祺怎麽了?!”
“啊呀,別急,俊祺沒事,我們進屋裏談…”張文傑一手抓着南毅暄,一手關上門。
“可是你不是說是有關小祺的事情嗎?”南毅暄邊說着邊被張文傑拉到客廳。
“就算有事情也得坐下說不是?”張文傑一把将南毅暄按坐到沙發上,又到廚房給南毅暄和自己倒了杯水,放到茶幾上,自己則坐到另一側的沙發上,擡起頭看着南毅暄,神情稍稍比剛剛嚴肅了些,“你最近有和俊祺聯系過嗎?”
“有啊,我每天都會給他發短信,只不過他從沒回過我…”南毅暄說到這裏神情不禁有些失落。
張文傑看了看南毅暄微微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想要告訴你,不過這兩件事我都答應過俊祺是會替他保密的,可是我認為還是告訴你比較好。”
南毅暄聽到張文傑的話不知為什麽心中竟感到些許不安。
“俊祺過一陣子就要回美國了,”張文傑看了眼南毅暄接着說道,“和阮瑾言一起,也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南毅暄在聽到張文傑話的同時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你說什麽?!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小祺不可能抛下我和那個人走的,他是愛我的!!”
“是俊祺今天來我這裏親口說的。”張文傑看着手中的水杯沒有看南毅暄。
“不可能,他為什麽要找你?!為什麽不親自跟我說?!”南毅暄有些激動地一下站了起來,不小心将茶幾上的水杯打翻在桌邊的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白色的地毯也被暈濕了一大片。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二件事,俊祺是來找我看病的…抑郁症…”張文傑擡起頭有些擔憂的看着南毅暄。
南毅暄仿佛被重錘砸中般直直的站在一邊,呆呆的看着張文傑,此時南毅暄的腦袋裏只剩下‘抑郁症’這三個字在無限循環。
張文傑看着有些呆愣的南毅暄心裏微微有些心疼這個弟弟,他站起身,走到南毅暄的身邊将他按坐在沙發上,自己也坐在他身邊心疼的看着南毅暄。
“文傑哥,你是騙我的對不對?其實小祺沒得病對不對?也沒有要離開對不對?我上次看見他時他還對我笑了呢…”南毅暄緊緊的抓着張文傑的手,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張文傑,仿佛這樣就可以讓張文傑否定他先前說過的話。
“我沒有騙你,俊祺在美國時就曾患過抑郁症,甚至曾有過自殺的舉動,只不過後來經過治療,病情得到了控制,并漸漸向好的方向發展。然而就在一個禮拜前,俊祺突然約我見面并告訴我他的抑郁症複發了,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他這次的病情并不是很嚴重,我給他開了一些藥,病情也已經得到了控制,不過我曾問過他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麽事,可是他卻絕口不談。而且還要求我為他保密,不能告訴你,當然也不能告訴阮瑾言。”張文傑看着臉色越來越差的南毅暄,有些心疼的攥了攥南毅暄的手,語氣也不禁軟了幾分“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要讓你難過,心疼的,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更了解現在的俊祺,只有更了解才能更有把握抓住他,其實說實話我心裏更傾向于你,因為作為旁觀者而言,我總是感覺瑾言學長對俊祺太過寵愛,甚至讓人感到有些不真實。”
“文傑哥,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文件沒有處理好,我得回公司一趟。”南毅暄平靜的說到。
“毅暄,你…”張文傑不知為什麽看着突然平靜的讓人有些害怕的南毅暄心中有些擔心。
“文傑哥,別擔心,我真的沒事,剛剛只是因為聽到這些事感到有些突然,所以才會失态的,現在想清楚了就感覺沒有什麽了,而且文傑哥你不也說他的病情并不是很嚴重嘛,放心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南毅暄站起身,走到了門邊,打開門對張文傑笑了笑“文傑哥,我走了啊,幫我跟皓辰說一聲。”說完便開車離開了。
張文傑關好門,走到窗前久久的看着南毅暄離開的方向不禁有些擔心,突然張文傑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将自己圈在懷裏,張文傑嗅着那熟悉的氣息,心中的不安漸漸消散,張文傑緩緩閉上眼睛,順勢靠在李皓辰的懷裏,悠悠的開口問到“皓辰,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你沒做錯,就算你現在不告訴他,以後他也會知道的,”李皓辰低頭吻了吻張文傑的發頂,“別擔心,他現在只是需要靜一靜,我相信毅暄一定可以自己解決的,因為他是南毅暄啊…”李皓辰抱着懷裏的人看向那沒有星光的夜空。
南毅暄離開後,并沒有回公司,而是将車開到了南家老宅附近的櫻花樹下,南毅暄一個人坐在樹邊,他哭了,哭的撕心裂肺,他最愛的人因為他被迫離家,因為他獨自在異鄉流浪,因為他患上了抑郁症,甚至差一點自殺!!“老天啊,為什麽啊,為什麽要讓那個自己愛的人遭受這一切啊,為什麽不讓我來替代他承受這一切啊,為什麽!你倒是告訴我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難道只是因為他愛上的人是個男人嗎?難道兩個男人相愛有錯嗎?有錯嗎!!”南毅暄靠在樹上,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一只手狠狠的捶打着地面,手背上滿是被細小的碎石劃破傷痕。
不知過了多久,南毅暄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南毅暄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靜靜的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既然自己不能給他幸福,那麽就放了他吧…可是真的放了他?自己真的做得到嗎?南毅暄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在賭最後一次吧,不顧後果,不顧自己,也不顧他…
南毅暄扶着樹緩緩的站了起來,走到車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微微側頭看了看副駕駛座上的檔案袋,拿出手機給溫俊祺發了條短信,看到回信後便将手機随手扔到了一旁,小祺請原諒我的殘忍…
思緒飄回,南毅暄笑看着溫俊祺只是這笑容裏摻雜着些微苦澀,“難道過的不好嗎?”
“我過得很好,毅暄哥呢?”溫俊祺也笑着看着南毅暄。
“我?我還是老樣子。”南毅暄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眼光不經意掃過某處,很快又轉了回來。
“毅暄哥,今天來我主要是想告訴你…”溫俊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南毅暄打斷了。
“你說之前,先讓我說。”南毅暄從旁邊的座椅上拿起一個檔案袋遞給溫俊祺“你先看看這個吧,然後再決定你是否還要繼續你剛剛要說的話。”
溫俊祺有些疑惑的看着南毅暄,一手打開檔案袋拿出裏面的照片和一打資料,照片上的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了,盡管已經有很多年沒見了,“這是什麽意思?”溫俊祺微微皺了皺眉。
“你仔細看一下。”南毅暄用手指反複摩擦着杯璧。
“我對她沒興趣。”溫俊祺有些生氣的将資料放到桌子上。
“好吧,既然你不看,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這個女人,或者說你的生母…”
“我說過了我對她沒興趣!如果你只是要來跟我談她,那麽我們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溫俊祺站起身作勢要走。
南毅暄一把拉住溫俊祺的手,“如果是和阮瑾言有關的呢?”
溫俊祺聽到南毅暄的話,頓了頓,便坐回了椅子上,看到溫俊祺的表現,南毅暄苦笑了下。
“什麽事?”溫俊祺臉色微冷。
“你的生母是他的繼母…”南毅暄平靜的看着溫俊祺。
“那又怎麽樣…”溫俊祺下意識的反駁,因為他意識到仿佛有什麽答案正呼之欲出。
“他恨她!”南毅暄口氣略重。
“這不管我的事!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溫俊祺有些慌張的起身要走。
南毅暄一把将溫俊祺抱在懷裏,“你在逃避什麽?!你逃避是沒有用的!他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報複那個女人!你還不明白嗎?他不愛你!他根本不愛你!”南毅暄有些激動地喊道。
“夠了,我不信,我不相信!放開我!放開我!!”溫俊祺掙開南毅暄的懷抱跑了出去。
南毅暄坐回到凳子上苦澀的笑了,轉過頭看了眼馬路對面的豪車苦澀的笑容被輕蔑所替代。小祺,也許這樣對你很殘忍,可是這是我能得到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即使只是得到一個不愛自己的溫俊祺,但是我賭輸了,輸給了阮瑾言,輸給了自己,也輸給了那飄渺的五年…可是即使這樣我依舊不後悔,至少你能記住帶給你痛的人是我,哪怕你恨我,也總好過忘了我…小祺,我愛你,永遠。
南毅暄看着外面陰沉的天氣,心也漸漸沉入了死海。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又開始忙了,月末要完結的希望要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