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9

☆、29

祁家的宴會是相當枯燥的,弄得跟領導的審美發布會一樣。不過就其性質而言,這個形容也沒有錯。

到場的都是祁家的人,少有的幾個外人,都是像葉老爺子這樣‘年邁、沒實權’的。

于是所有的場面話都是沒有必要的,祁家老爺象征性講了幾句後,就把話題扯到了祁夜的身上。

“大家都知道,因為我家的長子從小體弱,所以過繼給了李家養生。二十多年過去了,今天是個久別重逢的日子,來,祁夜,讓大家都看看你。”

祁家老爺說罷看向祁夜的方向,甚至沒有伸手做一個虛假的禮貌姿勢。

對祁夜,祁家老爺連戲都懶得演,如果不是為了祁凡,他根本不會接祁夜回來。

所有人的視線都朝着祁夜看了過來,祁夜笑了一下,然後昂首闊步地劈開人群,往最前頭的祁家老爺走去。

這個宴會廳說是廳,其實就是個待客的院子,幾扇紅色雕花的木門疊起打開,裏面不算寬敞的屋子就成了‘舞臺’。

祁夜踩着古樸的石頭階梯,不過兩階。但是每跨上一步,祁夜就情難自已地覺得氣血翻湧——當年,他的母親病重,三歲的他還不懂父親的冷漠,跪在這個院子裏,跟祁家老爺求救。結果,不用多說。

在心中最陰暗的角落蟄伏已久的憤怒和不甘,在這一刻統統迫不及待地湧上來。祁夜不得不放緩了步子,咬牙忍着讓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恨意,所以他嘴角挂上了一個扭曲的笑。

這種表情和舉動,看在不明祁夜在李家地位的人眼裏,就是‘終于得到本家認可’的激動。不少人還為此搖頭嘆息——可憐的孩子,二十多年才終于回到祁家,還以為等着他的是祁家的關愛呢,哎。

但祁家老爺對祁夜的反應很是滿意,他冷笑了一聲,然後用眼神示意祁夜站在他一步之遙。

其實他多慮了,祁夜自動站在離祁家老爺兩步遠的地方,離得太近,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這個道貌岸然的自大男人。

“大家都對祁夜還很陌生吧。沒關系,以後就會慢慢熟悉的。”祁家老爺在祁夜站定後繼續開口了。

不過讓祁夜沒想到的是,祁家老爺竟然來了個霸王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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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倒算是祁家最近的唯一一件喜事了。大家也知道,我家的幼子祁凡,已經重病好幾個月了,到了不得不動手術的階段。但是唯一的煩惱就是沒有合适的腎源。而就在這時候,祁夜!”祁家老爺說着,手擡起來往旁邊一搭,但卻搭了個空,這時候他才發現祁夜跟他的距離太遠,但他也沒說什麽,相反的,心裏卻輕松不少——即使是做戲,他也不願意碰到祁夜這個‘髒東西’——雖然因為腎源的檢測,他知道祁夜是真的他的兒子,可是腦袋裏對祁夜母子的印象卻怎麽也擺脫不掉,他甚至沒有因為自己對發妻和親兒的誤會而感到愧疚。

祁家老爺斜睨了祁夜一眼,順手就把搭的姿勢改成了一個随意的指方向動作。

“祁夜,祁凡的親哥哥,卻主動去醫院配了型,最終結果可喜可賀,完全适合移植。祁夜雖然沒有和祁凡相處過,但血緣裏的關系卻抹不掉,祁夜心疼祁凡承受的病痛,決定為他的弟弟捐腎!”祁家老爺一改之前的高高在上,慷慨激昂地說了這番話。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不愧是混政圈的,這演講的能力還真不錯啊!

來的賓客真不知道這事裏的彎彎繞繞的,還真沒有幾個。所以聽到祁家老爺說完,并沒有人驚呼、質疑,很多人保持了沉默,而出聲的,都是一致地贊揚祁夜的‘奉獻’精神。

祁夜想得到祁家的股份,因為那是祁家欠他早逝的母親的,但是他可從沒想過把自己搭上。

祁夜擡眼很快鎖定了葉家老爺子的方向,卻已經不見了老爺子的身影,看來是已經去相識長輩的‘手段’去了。

想到李家、想到李浩然、想到那些對自己好的人,祁夜心下的憤慨減輕了幾分,情緒也逐漸恢複平靜。

其實,是他固執了,報複,不一定要抽走祁家的家産,即使讓祁家富貴依舊,他祁夜也可以做到的。還真是當局者迷啊。

誇贊祁夜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那麽幾句,等到他們排着隊說完,卻發現祁夜根本沒有搭理他們,表情都是麻木的,一時間都有些悻悻然,閉嘴了。

而在這萬籁俱寂的時候,祁夜終于動作了,他慢慢扭頭看向祁家老爺。他從未認真看過這個和他有着血緣關系的男人,這時候仔細看去,才發現祁家老爺雖然年邁,但是模樣卻依舊儒雅,至于氣質,就另當別論了。

這個男人,居然是自己的親身父親呢。

祁夜冷笑一聲。

“啊,謝謝你,小夜!你真是個好孩子!”祁夜還沒有開口,祁家家母就淌着眼淚從臺階下走了上來,激動得伸出雙手,想要給祁夜來個愛的擁抱,以一種感人的方式結束這場祁夜的‘獻-身’宴會。

但是祁家家母伸出的手并沒有碰到祁夜,反而已經根本沒想到祁夜會躲開而失去了重心,狼狽地踉跄了幾下才穩住了身形。

整個宴會院子了,氣氛瞬間凝滞了。只有在角落裏端着酒杯的張加倫,嘴角勾起了一絲冷酷的笑意——這個壓迫了他的愛人、讓他的愛人痛苦了多年的家族,終于迎來了它的劊子手!

祁夜看着那個女人以一種極不雅觀的姿勢站穩後,很不給面子地‘噗嗤’笑了出來。

這一下,可點燃了祁家老爺的怒火。

他大呼小叫,暴跳如雷,撕破了臉,大罵祁夜不孝,甚至還招呼起了警衛。

但就在這時候,祁夜突然跨開一步,一把拿過祁家老爺領子上的一個微型話筒,吹了口氣,院子裏響起氣流的呼哧聲。

然後就是祁夜的笑聲。

“呵呵,讓大家見笑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個商人,利益至上。剛才聽到祁家老爺話說了一半沒說了,這一着急,讓大家看了笑話。”祁夜說着微笑起來,風度翩翩,好像剛才真的是不小心一樣。

“祁凡的病情的确是很重了,所以,祁家老爺找上了我。說起來我還要多謝祁凡呢,即便在當年我們的DNA鑒定書擺在眼前的時候,祁家老爺都不認我是他兒子,可現在不知從哪兒搞到的一些血,配型成功,就着急八慌地來跟我認親了。

不過我也說了,在商言商。祁家老爺說我願意捐腎,卻沒說條件。”

祁家老爺一聽祁夜的話,氣得都抖了,但祁夜的身手是他能比的?

況且這樣開誠布公的方式,是他祁家老爺自己作出來的。他這幾天的觀察,料定祁夜不過是個色厲內荏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子,所以他才敢在宴會上沒有任何鋪墊地宣布祁夜即将失去他的一個腎,可沒想到,他自己的布下的劇,卻被祁夜反将一軍!

祁夜見着祁家老爺臉色幾變,心情大好。

“條件就是:祁家老爺愛子心切,願意用祁家的所有家産,換祁凡的一條命。真是……偉大的父愛啊。”

作者有話要說: ——————

因為微博一個讀者的私信,我心情激動地去重讀了一次《鬼半京》

然後……

我被自己寫的報社文給虐!哭!了![笑cry]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報應嗎……

明明寫的時候自己還覺得挺治愈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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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盡量這個周末兩天把完結稿存完。

因為今天下午的時候,領導愉快地告訴我們下一波加班Boss即将來襲。

如果不想錯過年前的美好周末,周一到周五就做好精-盡-人-亡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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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總有那麽二十七天,想要剪領導的網線……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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