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宿舍是單人床,兩大男人擠在上面有點勉強了,王寒輕也跟着裴戎起身,互相扯着對方的衣服。

冬季的衣服又厚實,又笨重,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的礙事。

王寒輕動作快一點,手摸進裴戎的毛衣裏,順手将毛衣推了上去,下一秒,他直接讓裴戎撲倒在了床上。

裴戎整個人陷進被褥裏,想要再去脫王寒輕的衣服,有些困難了。

現在的姿勢,裴戎比較被動,王寒輕這樣的塊頭壓在身上,他想争取一點主動權的機會都沒有。

他不是沒有考慮,他跟王寒輕在一起後,誰上誰的問題,以前遇到過的男人,都是嬌小的0,自己喜歡的也是那種類型,當1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于王寒輕吧,他倆誰在上面,裴戎都能接受,但是第一次,條件又這麽惡劣,還是自己來吧,畢竟王寒輕什麽都不懂。

房間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裴戎冷靜了下來,用膝蓋頂了頂王寒輕的,隔着褲子都覺得又燙又硬。

“你想上我啊?”裴戎問了一句。

王寒輕有問必答,還坦坦蕩蕩,“想過。”

“又是做夢的時候?”

王寒輕握住裴戎的腳踝往兩邊拉開,他順勢跪到了床上,“沒做夢的時候也想過。”

裴戎對王寒輕沒轍了,“太下流了吧你,我跟你還不認識呢。”

王寒輕并沒有多單純,他什麽都懂,什麽都見過,只是對其他人無欲無求,如果對象換成裴戎,他也是萬丈紅塵之中的俗人,俗不可耐。

不光夢裏夢到過裴戎,夢醒後還會想着裴戎打手槍。

“沒做夢還敢想?”裴戎往上挪了一截兒,上半身靠在了枕頭上,他一語中的,“你不會想着我打手槍吧?”

王寒輕沒回答,順手摘了裴戎的眼鏡放到床頭。

裴戎手肘撐在床頭,用腳尖踢了踢王寒輕的腿,“回答我的問題。”

“不行嗎?”

靠,裴戎破天荒地在心裏罵了聲髒話,王寒輕這臉皮,真不是蓋的,意淫自己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那你演示給我看看。”

他倆躺了一會兒才起身,沒打算開燈,用手機照明,穿好褲子後,裴戎讓王寒輕等着,他回辦公室拿了褲子,順帶還提回來兩壺溫水。

房間裏有現成的盆和毛巾,他倆簡單清洗了一番。

發洩過後的裴戎腦子很清醒,在看到手帕上斑斑點點的印記,他眯着眼睛,“手帕還我。”

王寒輕趕緊将手帕塞進了換下來的褲兜裏,“我之前問你,你說給我的。”

裴戎幾乎來不及制止,手帕還是髒,那玩意兒還在上面的。

看着王寒輕跟護食的小狗一樣,裴戎只能退一步,“拿出來,洗幹淨晾一晚上能幹。”

床和被子都不大,他倆得貼得特別緊,才能勉強湊合。

裴戎已經不記得完事後,和對方在床上相擁入眠的感覺,原來是這麽的踏實。

“明天有事?”裴戎靠在王寒輕的胳膊問道,他今晚值班,明天就能休息,正好遇上周末,能連着放三天假。

之前一直拒絕王寒輕的約會,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補回來,可以跟王寒輕吃飯,看電影,看球,運動,時間很充裕,好像每件事都能做。

王寒輕沒那麽清閑,“明天還要上班。”

“哦,好吧,”裴戎放松了身體,他沒想到王寒輕這麽不開竅,故作惋惜,“明天我不上班,我還以為,我倆能吃個飯什麽的。”

“可以。”王寒輕捏住裴戎的雙肩,将人轉了個面,“下班就去。”

王寒輕手勁兒大得離譜,裴戎覺得自己的肩膀都快被他捏碎了。

裴戎掰開他的手,“知道了,知道了,等你能下班了再說吧。”

誰知道王寒輕會不會又加班。

“很晚啦。”裴戎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在王寒輕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吧。”

第二天天蒙蒙亮,便能聽到從窗外傳來的聲響,裴戎腰上被什麽東西緊緊箍住,他呻吟着睜開眼睛,眼前王寒輕的臉讓他怔愣片刻,良久,空白的腦子裏才漸漸填補上昨晚的記憶。

自己和王寒輕睡了一覺,還算是蠻單純的睡法。

大概是加班這些日子沒睡好,這一覺,王寒輕睡得很沉,腦袋靠在裴戎的肩膀上,半邊身子也壓在裴戎身上,身體随着呼吸起伏,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裴戎手從被窩裏伸了出去,撩起窗簾看了眼,又确定了一下時間,想起王寒輕今天還得上班,他騰出一只手,摟住王寒輕的腰,小聲道:“小王,你不是還要上班嗎?再不起要遲到了。”

宿舍窗戶的玻璃很薄,窗外的鳥鳴、汽笛、人聲都聽得清清楚楚,連露水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音也格外清晰。

不止王寒輕上班要遲到,再晚一點,等工人們陸陸續續進廠時,他倆出宿舍樓也不方便。

王寒輕悶哼一聲,撐起胳膊,俯視着裴戎,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畫面,能和裴戎一塊兒起床。

“早。”

裴戎拍了拍王寒輕的臉頰,“早,起床吧。”

宿舍有備用牙刷,昨晚的溫水也有剩餘的,夠兩人洗漱的,能讓王寒輕精神點去上班。

挂在椅子背上的手帕也晾幹了,出門前,王寒輕先把手帕揣進了兜裏,随後才去提自己換下來的褲子。

裴戎沒想到他記性這麽好,自己還指望着他能忘記。

從宿舍樓出來後,裴戎去車間一趟,“要不然你先走?我怕你上班遲到。”

“時間還早,我等你。”

正好裴戎沒開車來,也就沒有再拒絕,“太冷了,你去門衛室等我吧。”

說完,裴戎朝着車間大樓走去。

王寒輕來得巧,不然門衛大爺得打電話叫他來挪車了,他将車挪到不擋道的地方,在門衛室門口陪小野貓玩了一會兒。

大爺認識王寒輕,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話,“什麽時候來的啊?來得挺早啊。”

不早,挺晚的,昨晚上到的。

見王寒輕手上沒提貓糧,大爺也不太确定,他到底是來看貓的,還是有別的事情。

“吃飯了沒?要不吃點。”

大爺很熱情,正好他剛在食堂買的幾個大肉包,不等王寒輕拒絕,從袋子裏拿出兩個,将剩下的肉包連塑料袋一塊兒遞給了王寒輕。

肉包還冒着熱氣,熱氣全從塑料袋口散了出來,撲到王寒輕手背上時,還有點燙手,“不…”

“拿着拿着,肯定沒吃飯。”

小野貓蹭了蹭王寒輕的腳踝,似乎也在催促他拿着。

王寒輕說了聲“謝謝”,他心情好,加上昨晚又是小野貓帶路,願意陪人家玩一會兒。

小野貓終于算是得償所願了,它特別稀罕王寒輕,比起那些對它愛不釋手的人類,它更喜歡王寒輕,這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吧。

鄭琬琰難得沒有賴床,在酒店起了個大早,還使喚趙小岚排隊去買早餐。

“買這麽多吃得完嗎?”趙小岚邊開車,邊問道。

鄭琬琰淡淡道:“說誰是給我一個人吃的。”

“那你給誰買的啊?”趙小岚大驚,總不能他倆昨晚才那啥,鄭琬琰又移情別戀吧。

鄭琬琰白了他一眼,“給我們主任啊,昨晚麻煩人家幫我值班,你開快點,我怕去晚了,他回家了。”

說起替班,趙小岚想起昨晚加班,他師父竟然沒讓他回去的事情。

他喃喃道:“那我是不是也該謝謝我師父。”

“你師父是轉性了嗎?還幫你加班?也有可能是因為你幫他買了東西的緣故啦。”

趙小岚覺得不完全是,他覺得他師父,本身就不是故意為難人的人。

很快便看到了制藥廠的大門,趙小岚将車速慢了下來,停到路邊時,正好瞧見大門旁邊的車有點眼熟。

“我走啦。”鄭琬琰正想下車,被在趙小岚拉了一把,“幹嘛?”

趙小岚緩緩開口,“那個車…好像是我師父的…”

他再看看車牌,萬分确定,“真的是!”

就在這時,鄭琬琰指着擋風玻璃,“那不就是你師父?他怎麽這個時候在我們廠?”

趙小岚順着鄭琬琰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他師父,坐在凳子上,腳邊還有一只貓。

“我…我不知道啊…”趙小岚磕磕巴巴,“可能…又有什麽工作?”

鄭琬琰接過話,“不會吧…沒聽主任說啊,你要上去找個招呼嗎?”

趙小岚還在墨跡,畢竟在公司以外的地方見到王寒輕,就像是學生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班主任一樣,慫。

沒等趙小岚考慮好,只見裴戎從廠裏走了出來,徑直走到王寒輕跟前,王寒輕連忙起身,兩人像是在說話。

鄭琬琰嘀咕一句,“可能真的有什麽事吧。”

她可不像趙小岚畏手畏腳的,想拉着趙小岚上前去打招呼,見着裴戎從兜裏掏出個盒子,順手放到了王寒輕提着的手袋裏。

趙小岚有些茫然地開口,“裴主任拿着的琴盒,是我師父讓買的口琴…為什麽會在裴主任那兒?”

他師父拿來送人的?送裴戎的?

“啊?”鄭琬琰也愣了一下,很怪,又說不上來是哪兒怪。

別了門衛大爺,裴戎匆匆上了王寒輕的車,此時是制藥廠門口私家車最多的時候,他們也沒太注意到趙小岚跟鄭琬琰。

裴戎系好安全帶,“把我放到公交車站就行,我自己打車回去。”

硬把裴戎送回家,時間上肯定來不及的,可王寒輕還是想堅持。

裴戎無奈道:“又不是沒機會送我回家,你不趕時間上班嗎?”

總算是把王寒輕說服了。

早上塞車是常态,走走停停的,終于進了市區,車停好後,裴戎沒着急下車,朝車外看了一眼。

周遭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沒人注意到路邊車裏的動靜,他朝王寒輕勾了勾手指。

王寒輕像小狗一樣虔誠,不由自主地越過換擋杆,裴戎忽然靠近,他嘴唇一熱,被裴戎吻了一下。

“走了,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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