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2.1日從此章開始倒V)

◎攤開◎

是讓項炀多跑一趟, 還是跟安子衍交易,周靈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多跑一趟就多一分危險,她不會拿項炀的安全開玩笑。

周靈神色平靜地叮囑:“交易沒問題, 只要你确定跟他交易安全就行。還有,你可別疑神疑鬼的跟人家瞎打聽啥啊。咱這票來路蹊跷, 也別因為對方跟我長得有點相似你就放松警惕, 啥也跟人家說。”

項炀道:“我知道, 黑市的買賣哪有跟人家交底的!”

真有那不懂事的交易的時候打聽底細,他一般就編個名字糊弄過去,問哪個大隊,他肯定也不會傻乎乎的告知。

兩人去國營飯店吃了點東西,周靈沒跟着去,項炀自己去跟安子衍交易。

安子衍這倆小時也沒閑着, 讓爸媽帶着票過來肯定來不及, 找了家裏在縣城這邊的親戚,還有他爸媽的朋友, 把項炀要的東西湊齊。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趕回去,一眼就看見了在醫院門口的項炀, 只是他身邊那個女同志沒跟着, 心裏多少有點失望。

兩人找了個角落交易,安子衍把項炀的要的票遞給他,項炀接過來大致點了點,就揣進懷裏, 把那兩張自行車票遞了過去。

“同志,冒昧的問一句。”安子衍眼看着項炀要走, 趕緊道, “上午跟你在一起的那位女同志, 我瞧着跟我一個親戚有點像,能不能問問…你們是哪個大隊的?”

項炀佯裝不懂他的意思,冷聲問道:“哥們頭一次私下裏換東西?”

意思是你不懂交易的規矩麽,這麽刨根問底的。

安子衍知道他誤會了,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那位女同志真的跟我一個親戚特別像,那、那能冒昧的問問,她今年多大了嗎?”

項炀當然沒誤會,他打馬虎眼呢。

他心裏其實也有個大膽的猜測,但他家靈靈看着不是很積極,所以他也不會私下替周靈做決定,正準備轉身走,旁邊有人插話進來:“哥,你怎麽在這兒……”

安子晴準備回市裏,她一下來就看見他哥跟一個個頭很高的青年在角落裏說話,就過來打招呼,走近了,剛好看見項炀轉頭,對上項炀英俊的五官,安子晴視線頓了頓,臉頰微微一熱,轉頭問安子衍,道:“哥,這你朋友啊?”

項炀本來只是無意中瞥了下,但下一瞬,就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盯着安子晴那張臉,心頭大震。

草草草草草,這特麽不是女版的周愛革嗎?

安子晴見項炀怔怔的盯着她,心裏一陣噗通,嬌羞的低下了頭。

項炀也打了個激靈回神,轉頭看向安子衍,第一眼就捕捉到了安子衍眼底的探究和觀察。

他神色如常的挑了挑眉,說了句‘合作愉快’,擡腳就走。

安子衍趕緊喊了幾聲跟上去,但項炀走的很快,大長腿一步跟一步,出了醫院門口一溜狂奔,等看到周靈的時候臉上的驚色還沒落下去。

另一邊,安子晴沒想到項炀走的這麽快,詫異失望之餘也跟着跑了出來,問安子衍:“哥,剛才那人是……”

安子衍已經看不到項炀的尾燈了,他平複了下氣息,轉頭看了眼自家妹妹,直接道:“他結婚了!”

“啊!”安子晴臉頰飛霞,又失望又羞惱,“誰問這個了,我是問他是你朋友嗎?”

“不是。”安子衍這會兒心頭也亂,他道,“你不是要回市裏嗎?早點回去,別誤了車。”

安子晴腦子裏卻在想着剛才見過的那個青年,長這麽大她還沒見過長得比她哥還好看的男青年,可惜,竟然結婚了。

又一時羞惱,都結婚了幹嘛還盯着她看?

安子衍不認為項炀剛才那個眼神有別的情緒,他在旁邊瞧的真切,項炀看到安子晴的反應跟他上午看到那個女同志的反應一樣。

他有點肯定,項炀應該也覺得安子晴像他認識的某個人,所以才一時失了神。

只是也不知道那倆人是哪個大隊的,除了記住了兩人出色的容貌,旁的一概不知。

安子衍心事重重的回了病房,他決定等回家後問問媽媽,當年生子晴的時候,病房裏有沒有同樣生女孩的産婦。

那邊,周靈見項炀一臉見鬼的表情回來,心裏就咯噔一下,佯裝鎮定地問:“咋了?”

項炀看着她,氣還沒喘勻,就低聲道:“剛才我看到一個女同志,管跟咱交易的那同志叫哥,你猜怎麽着?”

周靈有點心累地想着,他不會遇上安子晴了吧?

安子晴的容貌特別随周愛革,所以——這輩子的軌跡是不是巧的有點太離譜了?

“那女同志長得也太像周愛革了,你是沒見,特別、特別像。”項炀沒等周靈回應就道,“靈靈,你、你倆不會、不會當年被人掉包了吧?”

“還有,剛才那同志也跟我打聽你今年多大,不過我沒說。”

周靈知道在項炀這裏瞞不住了,瞞也沒有意義了,她點點頭道:“是,我偷聽過周愛革跟孫淑琴的談話,我是被孫淑琴偷着調換的。”

項炀心神劇震,被震的雲裏霧裏,失聲道:“我猜對了?而且,你、你知道?”

“我知道,上午見到那個男同志我也有點懷疑,但我并不想認。”周靈直接攤開說,自嘲地笑道,“你覺得,是有血緣、但從沒養過的孩子親,還是從小一把屎一把尿帶在身邊養大的孩子親?我這半路橫插進去,多尴尬!”

項炀有點懵,他疑惑道:“可、可周愛革跟孫淑琴對你也不親啊。”

“那是因為他們知道我不是他們的親閨女啊,另一邊未必。”周靈笑道,“你現在想一下,剛才見過的那個女孩是不是神采飛揚,說話落落大方的?”

項炀擰了下眉頭,剛才他還真沒注意,就是意外在一個女同志臉上看到周愛革那張臉,有點吓住了。

現在回憶一下,他雖然沒注意的太仔細,但那個女同志臉上不似靈靈那樣瘦,說話聲音也不像靈靈之前那樣,是有點爽利。

所以,那家人家是疼閨女的,而他媳婦兒被周家磋磨這麽多年。

“草,周愛革那狗比玩意兒,早晚得報應。”項炀忍不住罵了句。

“行了,走吧,去百貨大樓問問收音機,沒有咱就回了。”周靈道。

項炀見周靈仿佛真不在意的樣子,他也很快釋然,靈靈不想認就不認,沒啥大不了的。反正以後有他疼,誰也不能欺負她就是。

兩人去了趟百貨大樓,運氣不錯,抱上了一臺收音機。

項炀小心翼翼的放進筐子裏,還從上頭僞裝了一下,去回鎮上的路邊等車。

車上又是人滿為患,充斥着各種複雜的氣味,車門一開就能把人熏一跟頭。

但是沒辦法,這年頭的條件就是這樣,能趕上就不錯了。

家裏,周愛革一家等到十點就沉不住氣了。

攢了這麽多活呢,這個點還不來,吃午飯前能做得完嗎?

打發周護民去看,周護民還懶得去,周愛革沒好氣地道:“你不去,以後啥念頭也甭想。”

周護民也才揣着袖子去了項炀家,結果一看,鐵将軍把門,險些沒氣死。

周愛革跟孫淑琴兩人也氣了個倒仰。

孫淑琴當場坐到院子裏開始嚎叫着叫罵,罵完周靈罵項炀。

她快心疼死了,人倒貼錢嫁出去不說,回門的東西也撈不着,關鍵是那麽多錢,要是要不回來,她得活活嘔死。

周愛革完全忘了昨天下午孫淑琴發的那通火和指使三妮去傳的話,他只覺得項炀跟周靈打了他的臉。

他認為,甭管他們這做爹娘的如何嫌棄,周靈都得有個為人女兒的樣,主動低頭回來緩和關系。

誰知兩人連門都不登,直接鎖門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他臉色鐵青地背着手在屋裏來回轉悠,目眦欲裂地咆哮:“反了天了,個不孝的玩意兒,就當她死了,這輩子都別想再登娘家門!”

周護民還抱着一絲希望,道:“會不會繞去供銷社買東西了?”

周愛革一怔,若有所思的看過來。

孫淑琴也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指使周護民:“快,你去供銷社看看。”

周護民趕緊跑着去了村裏的供銷社,還特意問了問,結果壓根沒見項炀跟周靈。

回去一說,孫淑琴又重新坐到了院子裏哭喊着叫罵,周愛革再次倒背着手在屋裏來回打轉。

旁邊的屋裏,劉美玉跟躺在炕上的周護國道:“啥意思?你二妹妹今天不回門了?這像啥話啊,哪有嫁出去的閨女不回門的?這傳出去咱家還做不做人?”

周護國也覺得周靈在打他們家人的臉,本來家裏就夠亂了,那死丫頭一點面子不給。

劉美玉眼珠轉了轉,道:“是不是昨天讓三妮去說的那番話?估計項炀不樂意給錢,所以今天連回門也不回了。”

她坐到炕沿上,柔聲道:“護國,要說得罪他二姑這事的源頭其實跟咱不挨着,都是老二引起來的,你後頭摻和進去那也是受了爹娘的蠱惑,咱是冤枉的呀。”

“看老二那性子,還有爹娘的偏心,往後恐怕還有的鬧,咱這名聲可不能再讓老二連累了,得趕緊把家分開才行。”

“分了家,老二樂意丢人就丢人,樂意作死就作死,跟咱就沒關系了。要是還合着過,咱就得一起陪他丢人。”

周護國撓撓頭,道:“二妮那錢呢?要是分了家,二妮後頭再拿回錢來,不就都便宜老二了?”

劉美玉合了合眼皮,遮住眼底的諷刺,心說回門的大日子人家理都不理,直接鐵将軍把門,就這态度,那錢還能要回來?

也就公婆跟小叔子還做着夢呢。

孫淑琴氣沖沖地鬧到了大隊上,找隊長給她主持公道,非說項炀挑唆着不讓二妮回門。

誰知錢永生竟然知道她讓三妮傳的那通話,直接問道:“不是你讓小兩口不把錢給你們就不讓回門的?哪家閨女回門還得掖着錢?人家小兩口不過日子了?”

孫淑琴噎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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