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準備爆料

秋天裏的太陽都不會太過刺眼, 十分溫和的照在人的身上,讓人有種懶懶的不想動的念頭。

本該是天氣晴好的下午,洗漱間的溫年心裏卻像被一桶冰水從頭淋下, 澆了個濕漉漉。

心寒加難受, 溫年看着自己頭頂果真有了那麽一小塊指甲大小的禿頂, 捂着眼奔跑了出去,眼淚灑滿了一條路。

“夏夏嗚嗚~我真的、真的禿了哇哇!”

池夏聲被溫年八爪魚似的攬住, 後背直直靠在沙發上, 手裏的紙張沒有捏緊, 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小護士站在一旁等着池夏聲說話, 餘光掃過地上掉落的鑒定報告,眼皮一跳。

池夏聲沒有顧上掉落的紙張,只是伸出手拍了拍溫年的肩膀:

“你先起來,不是還沒真的禿頭嗎?以後你可不能通宵的熬夜,對身體和頭發都不好。”

溫年還是沒能從悲傷中緩過來,他不明白自己一只修煉成精的小鯉魚, 怎麽來人類世界才短短半個月, 就染上了這種治不好的病了呢?

“那我、那我還能好起來嗎?網上、網上說禿頭是不可逆的, 夏夏他們是騙我的對不對?”

溫年閃着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池夏聲, 讓池夏聲心一軟,竟也說不出太過殘忍的話。

“你又和他們不一樣,你好好睡覺、學習,肯定會好的。”

池夏聲說的學習,是指學習一些修煉的技巧。

溫年是條極其愛玩愛鬧的小魚, 永遠沉不下心來去學習什麽東西, 就連修煉成人形, 都是溫舒拿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草藥, 才成功讓溫年化形。

此後有了人形的小魚更是不着家,天天在海裏浪蕩來浪蕩去,每每溫舒揪着他的耳朵讓他安靜下來的時候,他才會勉強修煉一會兒。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池夏聲想,學習是永無止境的,必須要讓溫年明白學習的重要性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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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最近是不是總是食欲不振,昨天晚上連吃飯都少吃了一碗?”

溫年趕緊點頭:“對對對,少吃了好多呢。”

池夏聲咳了一聲,繼續忽悠:“而且你頭發也掉的快了,你看你前面的紅色毛毛,都沒有光彩了,和你不認真跟着溫姨學習有很大的關系。”

溫年捂着自己的垂下來的紅毛,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怔怔的坐在那裏,思考了好半天。

“我知道了,我絕對不能禿頭!我不能換上這種不治之症!”

溫年打起了精神,決心每天一定要多修煉兩個時辰!

正下定決心呢,溫年垂眸看見地上的紙,吸引力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拿起紙張看了起來:

“……經過我院鑒定,池夏聲先生和蘇成建先生确認是親生父子關系……這是什麽意思啊,夏夏你是蘇成建的兒子嗎?”

溫舒畢竟是才女,溫年雖然寫字有些歪歪扭扭,但是日常看東西不存在任何障礙,因此十分順暢的将鑒定結果念了出來。

池夏聲點頭:“是這個意思。”

說完之後,池夏聲半垂着眸子,表情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溫年不知道蘇成建是誰,但是他覺得池夏聲的表情不像是對這份報告很滿意的樣子,于是就趕緊将紙張拾起來放在了桌子上。

桌面上還放着另一張一模一樣的紙,只不過這個的鑒定結果,卻是非親生父子關系。

“哎,夏夏你看你看,這個結果就不一樣,這個醫院怎麽還搞出了兩個不一樣的東西呢?”

溫年趕緊拉池夏聲過去看:“你別不開心,肯定是醫院搞錯了!”

池夏聲也看了眼那張紙上的鑒定結果,忍不住冷嘲着笑了一聲:“這個是蘇遲眠和蘇成建的鑒定報告。”

溫年更懵了:“蘇遲眠?和蘇成建……?”

作為鯉魚的溫年腦容量實在裝不下這種複雜的東西,跟卡殼了似的使勁捋了捋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和蘇成建是父子,蘇遲眠和蘇成建不是父子,那你和蘇遲眠……就不是親生兄弟呀!”

順清楚關系的溫年哦吼了一聲,立馬開心了:“那太好了!我就說那個蘇遲眠那麽壞,怎麽能當你弟弟呢?!還是我們當兄弟比較好!你看我們多像呀!”

說罷,溫年就把臉貼在了池夏聲臉上,拿着手機屏幕讓他看兩人長得多麽一樣。

池夏聲看溫年滑稽的沖自己眨眼傻樂的小模樣,沒忍住噗嗤一笑,心說哪裏像了?

可真是個傻小魚。

“他本來就是假的,可惜,假的又能如何呢?”池夏聲纖長的手指撫過兩張紙,輕輕的将紙張裝了起來。

一旁的小護士廳聽見這話,很想動一動自己的手機,裏面還開着攝像模式,雖然在口袋裏拍不到人,卻把對方說的話全部錄了進去。

這個模式是她剛才拍完照之後,手太抖不小心劃過去的,但是她沒注意,一直到池夏聲開始說話,她才猛然發現自己的手機還沒關。

但是在小護士的手指碰到自己的手機那一刻,池夏聲又開口了:

“蘇家在接我回來之前,就知道蘇遲眠是假的了。”

溫年不明白,疑惑的問:“什麽叫接你回去?夏夏你以前不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嗎?”

之前溫年溫舒從來沒有問過,以為池夏聲在意外掉進海裏之前,也是有父母的。

只不過又出了一系列的事情,或許和溫舒的遭遇一樣,父母都不在了,才成了一條野生的小人魚。

溫舒從來不在這件事情上詢問池夏聲,怕戳到對方的傷痛,也耳提面命的不讓溫年說,省的溫年這個大嘴巴再把池夏聲惹得不開心了。

但是如今聽池夏聲的話,溫年覺得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

“不是,我之前二十年都是在孤兒院長大,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和蘇遲眠是抱錯的。”

小護士想要按住停止的手頓了一下,瞬間又收了回去。

她不能關,這裏面的料實在太大了!

財帛動人心,小護士承認自己心動了。

溫年的問題總是非常多,又問抱錯是什麽意思,為什麽池夏聲是後來才知道?

池夏聲揉了下他的頭:“你的話真多,總之我和蘇家已經沒有關系了,蘇家想選擇蘇遲眠是他們的事情,和我無關。”

溫年總覺得,說出這句話的池夏聲身上籠罩着一層旁人無法融進的傷悲。

就像是将自己和世界隔開了一樣,孤獨又可悲。

“夏夏……”

溫年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很想抱住面前這個少年。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啪叽一下就摟住了池夏聲的腰。

“蘇家沒有眼光,我會對你好的,我們永遠是好兄弟!”

溫年是真的很喜歡池夏聲,不僅是因為池夏聲是條自己永遠向往的人魚族,更重要的是池夏聲太過有耐心,每次溫年說什麽,回頭一看,總能看見對方朝自己笑一笑,表示自己還在聽。

溫舒這個親媽都會煩溫年這條魚,但是池夏聲不會。

兩人一動一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是意外的互補。

溫年第一次見到池夏聲,從心底裏就莫名覺得歡喜,完全沒有理由的,就是覺得對方很好很好!

這麽好的夏夏,蘇家人不要,正好讓他帶回家!

讓他們後悔去吧!

池夏聲被緊緊摟抱着,原本呼哧漏風的胸膛像是倏地被堵住了一樣,寒風被隔絕在外面,只剩下溫年這條小魚身上傳來源源不斷的溫度。

揉了揉溫年的腦袋,池夏聲仰頭眨了下眼:

“好了,我沒事,我們走吧。”

溫年抱了一會兒,才擡起小腦袋,看着池夏聲:“那夏夏你好了嗎?你不難受了吧?”

池夏聲搖頭:“不難受,你這麽叽叽喳喳的鬧人,我哪裏還有時間難受呢?”

溫年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露出了自己潔白的小牙齒:

“嘿嘿,我們才不傷心,都是他們的錯!”

池夏聲看着溫年的小臉,也忍不住的點頭:“對,是他們的錯。”

看池夏聲心情明顯好轉了起來,溫年才拿着報告,和池夏聲一起離開。

小護士腦子空空,一路上都在提心吊膽,直到将池夏聲他們送出門,才擦了下額頭的汗。

池夏聲臨上車前,不經意的看了眼這個小護士的口袋。

護士服的口袋只有很薄的一層,稍微仔細一點,就能看出裏面透出來的手機光。

只不過池夏聲什麽也沒說,神色不變的坐上了車。

小護士還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等他們離開後,趕忙将錄下來的東西發給了橙心娛樂的營銷號。

那邊的營銷號在收到小護士發來的鑒定報告後,整個部門就開始立刻行動起來,開了個緊急的會議。

結果會議剛開到一半,就又收到了對方更大的爆料。

“老張,你們現在是什麽意思?這個料要不要放?”

坐在底下的人看見為首的老張低下頭看手機,撓了撓頭沉沉的嘆了口氣。

不放吧,這可是個大料,豪門娛樂圈全涉及到了。

但是放吧,又擔心蘇家騰出手來後,将自己這個小工作室給按死。

畢竟和蘇家的龐然大物相比,自己這個小工作室,實在有點太不夠看了。

其實一些後臺有關系的工作室,估計也多少聽說過蘇家的一些料,只不過可能礙于各個方面,都沒辦法放出來罷了。

如今這個燙手山芋轉到了自己的手上,又不舍得扔,拿着又太燙手。

老張取下耳機,聽完了這個錄音,敲了敲桌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放!必須放!你們聽一下這個。”

說完,他就點開了一片黑漆漆的那個視頻,裏面傳來池夏聲的聲音。

衆人聽完,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震驚表情。

齊齊咽了口口水,其中一人也拍了下桌子:“那就放!我之前有個富二代朋友,說盛世集團的盛晟好像和池夏聲有點暧昧,而且最近一段時間總是和蘇家對着幹,不如我去聯系一下盛世?”

一旦有盛世幫他們擔保,那他們還怕個屁啊!直接幹不就完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老張深谙這個道理,當即點頭讓他盡快去聯系。

爆料就是要新鮮的才有看點,這邊已經準備好通告,準備立刻發在網上,那邊七轉八拐的也聯系上了盛晟的秘書。

劉秘書接通後,聽見對方想要合作,第一時間就是回憶一下這個小工作室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怎麽連名字都沒有聽過?

“是這樣的,我們手裏有池夏聲先生、蘇遲眠先生和蘇成建的親子鑒定結果……”

将事情解釋了一番,劉秘書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池夏聲可是自己未來的老板娘,那可容不得馬虎。

于是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要請示一下上面。

那頭小工作室的人也有點懵:“上面?是、盛總?”

這麽一件事情,還需要請示盛晟?

那個工作室的人錘了下手,心說果然,看來池夏聲和盛晟關系果然不一般!

流言蜚語果真不是空穴來風的!

劉秘書嗯了一聲,說馬上和對方再聯系,就挂斷了電話,反手就給盛晟打了過去。

盛晟在家裏蔫了一天,他看着自己鏡中黑色沉穩的形象,覺得也挺符合主流審美的、吧?

那池夏聲為什麽要去撸一只白色的狗?

而且還是和自己完全相反的顏色,這就不得不讓盛晟陷入了思考。

池夏聲明明前天晚上,還摸我頭揉我耳朵,說自己是他見過的最可愛的狗,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改變了喜好?

小狗狗托腮的坐在鏡子前看了一天,盛晟依舊覺得自己比那只白色的傻狗霸氣不少。

嗯,肯定是那個狗自己跑上去的。

池夏聲應該是躲閃不及才會沾上它的味道,肯定是這樣!

勉強安慰好自己的盛晟總算變回了人形,坐在沙發上搜池夏聲的舞臺版《深海》的演唱。

就在他沉迷進歌聲中的時候,電話響了。

手指劃過去接起來,盛晟皺眉問:“什麽事?”

劉秘書聽着盛晟略帶不耐的語氣,不敢含糊的将事情一股腦說了出來。

盛晟聽得臉色越來越差,眼神黑沉沉,語氣都不由得帶上了點怒意:

“你的意思是池夏聲是蘇成建生的,而蘇遲眠不是?那蘇家居然還選擇放棄池夏聲?那一家人是昏了頭了嗎?”

劉秘書也覺得這事是真的狗,但他自己也是妖怪成精,理解不了人類複雜的感情,只能嘆口氣道:

“事情就是這樣,您看要幫這個小工作室嗎?”

盛晟薄唇勾起,冷笑一聲:“幫,怎麽不幫,給我往大了搞,熱搜給我買個幾天幾夜,我非要讓蘇家好好嘗嘗什麽叫做丢人現眼。”

劉秘書哆嗦了一下,心說你錢多,你任性!

“好的,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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