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補齊了】親事波折

第92章、【補齊了】親事波折

肖陽說明日再給婉如講他此行的經歷,等到了第二日卻插科打诨岔了過去,并不曾細講。

只說是在盧鹿部落頭人正在聚會商議時,他逃出被囚的房間闖進了廳堂去據理力争,說服他們放棄反抗朝廷。

至于怎麽逃又怎麽闖的,還有之前安排的部下又做了什麽,肖陽只字不提;婉如也不相信這些很是血性的邊疆外族人能被他用一張嘴就給輕易說服。

“好吧,你不願說我也不多問——能平安回來就好。”婉如表示了自己不是傻的知道他在故意岔開話題之後,真的再沒提此事。

她默默用自己的方式體貼照顧夫君,一日複一日為肖陽準備各色滋補吃食,相當用心的調理着他的身體,期望努力彌補一下他這段時間所吃的苦。

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變得既黑又瘦,天知道三郎這些日子是怎麽熬過去的。婉如真是既心酸又心疼,想要升官發財可不是随便說說就有福氣自天上掉下來,必須拿命去拼去換。

俗話說“夏天過後無病三分虛”,肖陽還這麽辛苦的熬了一段時日,婉如馬上就開始打起了山林中各種野味的注意,如今入秋了正好進補養膘。

牛羊肉溫補氣血;栗子炖雞健脾養胃、補腎強骨;雪梨野蜂蜜避免秋燥;燕窩潤燥補中益氣;芝麻、紅棗、桂圓……能吃的該吃的都給補起來!

婉如在這金秋時節忙着養肥夫君、做信紙、釀美酒,與之同時,她嫡親的哥哥崔文康卻在家中閉門撓頭、捶牆。

崔婉蘭這麽一死,她自己倒是清清白白了,卻很耽誤事兒,按照禮法相關親眷需為其服喪,按親疏不同關系最近又輩分最低的崔文康最慘。

他和崔婉蘭同父,她母親張氏雖然已經被家裏做主給休了,可那兩姐弟依舊算作是嫡出子女。

含含糊糊的同為嫡出,那就成親兄妹了,妹喪兄長理應為其服喪。

按《禮記》規定,大夫之子為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服喪,應為齊衰不杖期,齊衰是五服中次于斬衰的喪服,即便是其中的第三等“齊衰不杖期”也得老老實實遵循服期一年的規定。

即是指,崔文康要為婉蘭穿細布孝衫用白布孝箍停職守喪,并且,服喪其間不行婚嫁之事,不預吉慶之典!

雖是百日卒哭後即可入朝從政,嚴格按《禮記》習俗卻有在疏衰之喪不見客的規定,且婉蘭下葬之後三月內可以食肉飲酒但不能與人會飲共食,三月之後才能一切如常。

下葬都得磨蹭至少一兩個月,等他能正常生活很可能得是來年春暖花開時!

面對這等情形,崔文康直接抓狂——這崔婉蘭,死得太不是時候了!讓他怎麽成親,怎麽赴任?好不容易走關系搶到的職位難道要拱手讓給別人?

長房長子崔文泰一身素服正陪着堂弟說話,看他那頹然模樣不由忍笑道:“武将丁憂不解除官職,酌情給假。況且,我們赴任也是翻了年之後,如今這還沒到九月,算起來影響并不大。”

崔文泰是隔房的堂兄,需為婉蘭服九月的大功,同樣是三月不從政,他此次也考中了進士雖位置不靠前,但已然順利通過了吏部的關試得授官職。

“是麽?”崔文遠看着堂兄那風輕雲淡的模樣,剛稍微平靜了些又可立刻蹙眉道,“可,婚嫁之事……泰哥你也是定了親還沒迎娶,原本說好了我年末成親,你來年春天,這麽一來又怎麽辦?”

“延期,還能怎樣?”崔文泰看着堂弟愁眉不展的模樣頓時明了了他的心思,不由安撫道,“別多想。都已經下了聘,餘家怎會輕易退親?”

崔文康卻是苦笑,餘家門第清貴門生頗多,他們可不愁女兒嫁不出去,真要退親自己又能如何?誰叫二房出了這麽個不要臉面的嫡出女兒?

居喪時不能随意登別人家的門,他自然也沒法面對面求問餘尚書的意思,大伯與對方書信往來了幾次結果卻不曾詳說,只告訴了崔文康女方怒氣未消,卻不知究竟進展如何。

這幾日堂兄往他屋中來得勤,想也知道他原意是希望安撫自己,可崔文康見他如此殷勤卻更為揪心,仿佛是怕他得了壞消息想不開似的!

正如他所料,餘尚書和那逼了自己親女出嫁的郡王一樣,也是個眼裏容不了沙的人,當崔婉蘭作風問題被爆出後他就已經心生不滿。

沒多久又聽說她自缢死了證清白,若是尋常人自然就信了,混跡官場數載的餘尚書聽聞後心裏卻是咯噔一響,再一問大理寺得知崔家沒讓仵作進門,這心裏便更為不舒坦。

他先是覺得崔家養出了貪慕虛榮、不守規矩的女兒這家風似乎出了問題,但也可能只是僅此一人養歪而已,可後續事情一出餘尚書和餘父才是真正的寒了心。

餘父是個書畫大家,平日裏做事較為恣意,偏偏遇到此等大事卻很是拿不定注意,怕自己考慮不周坑了女兒,只得向父親求問:“都已過了大禮這可怎麽辦?”

“退親吧,都能狠心活活逼死自己家女兒,誰知将來還會出什麽事兒?”餘尚書看向兒子,替他做了這決定。

若是初晴過去了他們對媳婦不滿意,是不是也能悄悄弄死了報病亡?大戶人家也不是沒這種事兒,例如改朝換代有被抄家滅族的,嫁出去的女兒會有怎樣的下場只看夫家是否心善。

“只是,還需尋個妥當的由頭,不能有損十三娘的名譽。”餘父暗暗沉吟,身着竹青衫袍身材高挑的他一副風度翩翩文士模樣,但說起女兒的終身大事卻不由露出了狠厲神色。

餘家長輩恨不能給崔文康按個特別不名譽的罪名,以便順利退親,只可惜他此刻是居喪不出門,沒法下手。

聽聞此事的餘初晴卻有自己的主意。

她見過崔文康喜歡他坦坦蕩蕩的言談舉止,她相信這個曾傻笑着直言“我不會吟詩”的男子不會是表裏不一的奸詐之徒,她原意賭一賭,信他不會遇事心狠手辣的推了家中女人去死。

因而,餘家十三娘趕在餘尚書退庚帖之前跑到祖父跟前跪下求到:“如此情形不論什麽緣由退親兒都會毀了名聲,即便是還能再嫁又有誰能知下次會不會再遇波折?何況,忠臣不事二主,一女不侍二夫——餘家怎能出爾反爾?”

“本是他家有錯,關你何事?”餘尚書一臉無奈,他從始至終都是在為孫女兒着想,偏偏對方不領情!

“可錯的并非是兒所許之人!”餘初晴固執的據理力争。

餘尚書屈身扶了孫女兒幾次,她都不肯起身,只求答應讓她順利出嫁,不由覺得頭疼萬分,嘴裏冒着苦水嘆道:“同父的妹妹,這還能掰開了來算?家風不正如何能嫁?”

“除了家風還得看人品,他人品可有不好?”餘初晴自幼就是得寵的,絲毫不怕祖父的黑臉,仰着臉雙眸炯炯有神的說道,“何況,這家風不正一說還得再斟酌斟酌,誰都知道崔家二房繼母張氏克扣前面嫡妻生的兒女,舞弊的是她兒子,差點私奔的是她女兒,可謂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但那不同母的兄妹何錯之有?”

看着她這侃侃而談的模樣餘尚書越發頭疼,不由口不擇言道:“你閉嘴!那崔承望也不見得是一道好梁!”

餘初晴被祖父一吼只得垂下頭,半晌後卻又輕聲嘀咕道:“歹竹還能出好筍呢。”

“你——!”一時間餘尚書被氣得笑了,好話壞話她一人都說了個淨,鬧半天就是無論如何都想嫁那人吧?真是後悔當初讓他倆私下見面,匆匆一敘竟能讓孫女暗許芳心。

拗不過孫女的餘尚書只得暫時放棄了退庚帖的打算,反正崔文康得居喪不如就先拖着,準備仔細打探了崔婉蘭的死因,繼續考察這家人的情形再做打算。

沒多久,西南邊陲八百裏加急傳來了戰報,盧鹿地區再起風雲卻被初到此地的小将肖陽力挽狂瀾,轉危急為勝利。

棘州不僅沒亂,甚至當地頭人還破天荒頭一次将朝廷放在了眼中,沒采用私刑、複仇等方式胡攪蠻纏,而是請人代筆正式上書。

要求天家做主嚴懲貪官污吏,若能得到公平對待,他們還願意和朝廷合力開金銀礦繳納這份稅賦。

這是肖陽的主意,反正之前金銀礦的收益也是被七皇子的門人長期把持,不如将其攤開了來說,部落裏還能有些結餘。

蒙州都督除了正式上書之外,還寫了秘折更加詳細的講述了礦産一事,劃拉開了七皇子的雄心壯志,氣得今上當場就摔了一桌器皿。

這位都督是個新上任不到一年的文官,完全不懂軍事,之前盧鹿人鬧事他總是無比忐忑怕自己也跟前任似的屈死在蠻地,如今見了肖陽的壯舉頓時覺得心裏無比踏實。

因而除了告狀之外,他還在奏折中大力贊許了這位有勇有謀的将軍。兩相對比,皇帝心中的天平不由傾向了永安王外孫,肖三郎。

與之同時,肖陽以領兵者身份寫了奏章詳細講述說服盧鹿人的過程,旁觀的溫七郎與鄭恭亮也用私人渠道給京中遞了信。

特別是身為今上最疼愛外孫的溫子辰,他的書信雖是寫給母親襄陽公主的,卻比肖陽更快一步上達天聽,因為他娘直接抹着淚念給皇帝父親聽了,聲淚俱下表述了一番兒子是如何的辛苦,如何的付出甚多,為他表功請賞。

既然副職的溫子辰都理應得到朝廷的嘉獎,深入蠻夷腹地的主官又怎麽不獲得更多?皇帝思索着,與丞相商議,拟将肖陽升任為蒙州防禦使負責一州軍事。

這消息沒多久就傳到了密切關注崔文康兄妹的餘尚書耳中,蒙州防禦使可是個從四品官職,從四品、從五品看似只有兩級差別,卻是高官與普通官員的分水嶺,足以見得這位年紀輕輕的肖家三郎不容小觑。

而被他看好想方設法也要弄到蒙州治下去的妻舅崔文康,是否也是個可塑之才?他會不會也想肖三郎一樣骁勇善戰繼而平步青雲?

正當餘尚書琢磨不定時,他兒子急匆匆進了書房帶了另外一個消息:“崔文康他妹妹,肖三娘子這回又名聲外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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