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聽說謹妃已經醒了,頭上的繃帶也拆掉了,就連臉上那刺目的紅疹也莫名的消失了!看來謹妃這次真可謂是因禍得福啊!後來聽說由于又快到景陽帝的萬壽節了,皇後帶着榮常在親手寫的陳情表親自去求的太後,求太後能夠恩準解除榮常在的禁足,太後果然仁慈沒多久就解除了榮常在的禁足。
萬壽節這天,宴會如期舉行,所有的嫔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元香和翔王也來了,翔王是景陽帝一奶的胞弟,今天的萬壽節他怎能不來呢!坐在他們對面的位置上,沖元香溫婉一笑,翔王也是雙手抱拳以回禮,元香雖然是翔王的側福晉,但是曾聽景陽帝說過無論翔王走到哪裏都會帶着元香,也難怪元香的單純可愛本來就很招人喜歡。
太後身穿藏藍色的蘇繡百鳥朝鳳百褶裙,一臉慈祥的坐于正殿之上,頭上的九鳳金步搖随着臉上的笑意也微微的搖晃着,一身明黃色龍袍的景陽帝和一襲正紅色蜀錦百蝶穿花曳地裙的皇後分別坐于太後的左右兩側,頭戴麗水紫磨金步搖的和貴妃一臉端莊的坐于景陽帝的下首位,頭戴金海棠珠花步搖的康妃和一襲淡紫色滾雪細紗百合裙的元妃分別坐于皇後的下首位,一臉粉妝玉琢的謹妃也只是安靜的坐于和貴妃的下首位,看來謹妃真的開始收斂了。又四處找了找榮常在的身影,原來榮常在也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蘇美人的後面。
随着塗德海的一聲“宴會正式開始!”大殿之上開始響起了歌舞。
“翔兒啊!今天就別走了,在慈寧宮裏住下來陪陪母後可好啊!”太後優雅的看着下面的翔王問道。
“母後,您還不知道兒臣麽?平時就自由散漫慣了,在宮裏待幾天的話還不知會跟皇兄惹出什麽亂子來呢?”翔王端起桌上的白玉酒杯小酌了一口笑着說道。
“七弟,還是這樣,每次都得逼朕下聖旨才行。”景陽帝看着下首的翔王說道。
放下手裏的銀筷,看向對面的元香,不由的掩口笑了起來,元香一副絲毫不理會的表情,自顧自的坐在那裏大口大口的吃着,可能是覺得有人在看她的緣故吧,突然停了下來,看向我這邊,見我正看着她她連忙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沒想到咱們的元側福晉竟是如此可愛啊!”皇後目不轉睛的看着元香說道。
“臣弟,就是喜歡香兒的這股子單純勁兒。”翔王充滿愛意的握着一旁元香的手輕放在自己的唇邊,輕啄了一下說道。
殿裏傳來一陣景陽帝豪爽的笑聲,四處搜尋的眼神在我的身上停了一剎随即又離開了。雖然只是簡單的驚鴻一瞥,但是從他的眼神裏能看的出他心裏是有我的,心底一暖,拿起桌上的玉杯酒一飲而盡。
這時,大殿上的一個身着霓裳羽衣的舞姬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她跳的正是失傳已久的霓裳羽衣舞,而為這名舞姬伴奏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大病初愈的謹妃,一臉平靜的謹妃坐在角落裏不停的撥着手裏的琵琶,随着那大珠小珠落玉盤的聲音,宛如仙子下凡的舞姬正在舞池裏翩翩起舞,點點碎步,快速的抖起裙角随着舞風搖曳着,一曲完畢,衆人看得是瞠目結舌。
“千歌萬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此舞姬的霓裳舞跳出了楊貴妃的柔美,又加了些自己的輕佻,傳神的很啊!”景陽帝高興的拍這手大聲的說道。“這是誰想的主意啊!賞”
“啓禀萬歲,是謹妃娘娘的母家進獻的!”塗德海在一旁連忙的回答道。
景陽帝的臉開始變得有些暗淡,瞟了一眼地上的謹妃,淡淡的說道:“你身子才剛好,坐回去吧!”
“謝皇上!”謹妃喜出望外的快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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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章 走水
宴會進行到高潮的時候,張少軒從外面快步的走了進來,在景陽帝的耳邊耳語了幾句,景陽帝的臉驟變厲聲說道:“可有什麽損失?”
“出什麽事兒了?”太後大惑不解的看着面色凝重的景陽帝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母後,就是勞飛殿走水了!”景陽帝輕聲說道。
‘哐當’一聲,康妃手裏的玉杯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一片寂靜,皺着眉頭問道:“勞飛殿地處偏遠,怎麽會平白無故的走水呢!”
“走,去看看!”景陽帝扔下殿裏的衆人,和康妃一并大步的走出了慶歡殿。
看着景陽帝那焦急的身影,太後不放心簡單的說了一句:“宴會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吧!”所有的嫔妃也和太後一起走出了慶歡殿。
待走到勞飛殿時,勞飛殿的火已經撲滅了,但還是在不停的冒着大股大股的黑煙,遠遠的就嗆得人不住的咳嗽起來!宮人們來回穿梭着,景陽帝拉着康妃不讓她進去,康妃跪地痛哭着,大聲的嚷着:“我的琵琶!我的琵琶!”
勞飛殿的主殿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主殿的所有東西全都被無情的燒毀了,不過幸好沒有傷及性命,“勞飛殿的掌事太監何在?”塗德海高聲嚷道。
這時一個滿臉煙灰的太監快步的跑了過來,跪在景陽帝面前小心的說道:“奴才小印子是這勞飛殿的掌事。”
“勞飛殿好端端的怎會無端走水呢?”景陽帝眼神犀利的看着跪着的小印子厲聲問道。
“這個,這個,奴才也不清楚。但是奴才在勞飛殿的大門外的角落裏發現了這個!”小印子說着從懷裏拿出一個用了一半的火折子。
景陽帝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半截火折子,一旁的太後冷笑一聲說道:“看來,是有人故意放火了!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啊!”
“皇額娘,這裏煙霧缭繞嗆得很,您快些回慈寧宮歇着吧!”景陽帝握拳咳嗽了兩聲,關切的說道。
“好吧!勞飛殿也已經燒壞了,康妃也不能無處可去,就先暫且跟哀家在慈寧宮住幾天吧!康妃覺得怎麽樣啊!”太後說完後看了一眼地上的康妃。
“嫔妾多謝太後體恤!”康妃哽咽着行禮道。
“張少軒,朕命你即日起盡全力徹查此事,查明後速來禀報。塗德海,明天着內務府在最短的時間內修葺好勞飛殿,不得有誤。”景陽帝雷厲風行的說道。
“是”
“嗻”
交待完以後景陽帝就走了,康妃也跟着太後回慈寧宮了,留下身後一片廢墟的勞飛殿,今天的這個火,燒的确實蹊跷的很,康妃平時深居簡出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康妃和什麽人結過怨,那會是誰呢?還有那半截平常的火折子,在宮裏到處都是這樣的火折子,要是想憑這半截火折子查明真兇的話,猶如大海撈針啊!
縱火一事依舊是沒有什麽眉目,景陽帝這幾日為了西北戰事的事兒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已經好幾日不曾踏足後宮了,忙活了一上午,在小廚房裏終于做好了一盤精致的點心,有讓安國順趕緊的給景陽帝送到禦書房去,按律後宮嫔妃是不能踏足禦書房的,只能遣安國順送去,随後又坐回窗榻上漫無目的的看着手裏的書。
元香從外面走了進來,原來她昨天并沒有出宮,連忙招呼踏雪端來好吃的擺在元香的面前,一見好吃的元香倆眼冒着金光的笑着說:“香兒這次來,是跟姐姐辭行的,下午香兒就要和翔王回王府了。”
“皇上交代給翔王的事情都辦完了!”話裏有話的問道。
元香吃了一口盤子裏的桂花糕,點着頭說道:“嗯,都辦完了,皇上也恩準了!”
“那刺客是何來歷?”
“聽翔王說是東國的細作所為。”元香不理會我的疑問依舊是自顧自的吃着。
看來,上次在圍場的刺殺不是謹妃自導自演,的确是有人想刺殺景陽帝,又閑聊了幾句,依依不舍的送走了元香。
☆、127章 話裏有話
又過了幾天,聽說景陽帝寵幸了那天跳霓裳舞的那個舞姬,還封為答應,撥到羽明軒和蘇美人一起,看來男人都是喜歡美女的,更何況還是自動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後宮的嫔妃們知道後,怨氣連天但是都不敢說什麽,畢竟連太後都沒有說什麽,更何況皇後了呢!
三伏天熱的就像個蒸籠,躲在屋子裏懶得出去,蘇穎從外面笑盈盈的走了進來,她的身後還跟着一個嫔妃樣子的人,看樣子應該就是那個答應了,還真是個可人兒,雖然那時的她妩媚妖嬈,但是現在淡掃蛾眉的她看上去到讓人充滿了憐惜,有些意外的走下榻,柔聲說道:“這位是?”
“嫔妾,妙竹見過丹嫔娘娘,娘娘吉祥!”那名女子福下身行禮道。
“你就是那我妙答應吧!”有些欣喜的說道,連忙招呼踏雪她們上茶備點心。
“嫔妾初到宮中,對宮中的規矩還不是很明白,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丹嫔娘娘多多包涵!”妙竹又一次的福下身謙恭的說道。
看來這位妙竹倒是比先前的芙蓉謙遜許多,臉上洋溢着和藹的笑意,快步的走上前把她扶起來說道:“妙妹妹快被這麽說,咱們一同服侍皇上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可別說這麽見外的話!”說着把妙竹從地上扶了起來。
妙竹一直都很溫順,而且一直也都是微笑以對,從不多言也不寡言,慢慢的才了解到,原來妙竹是謹妃家裏的舞姬,年方15,花一樣的年齡,并且還有一身的好舞藝,據她自己說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成為景陽帝的嫔妃,這次被封為答應連她自己都覺得吃驚!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于我是沒有任何損失的,又簡單的說了幾句,她倆又結伴離開了。
自景陽帝萬壽節以後,宮裏的嫔妃也變得老實了許多,就連每日到皇後公裏的定省,嫔妃們也不在各自的言語攻擊了,總覺得太平靜了,但是又說不出來有那裏不對。
用過午膳,太後宮裏的太監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福下身行禮道:“奴才給丹嫔娘娘請安,丹嫔娘娘吉祥!”
“公公可是有事兒?”
“太後傳丹嫔娘娘,即刻過慈寧宮一趟!”
微微的颔首一笑,快步的走出了湘沅閣,下午的日頭是最烈的,一路走來,身上的小衣已經濕透了,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快步走了進去,一臉威嚴的太後正端坐在鳳坐之上,連忙福下身行禮道:“嫔妾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鳳坐上的太後,慵懶的“嗯!”了一聲,簡單的擡手虛扶了一把。
急忙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等候着太後的訓話。
“哀家聽說,康妃曾經救過你的命?”太後拿起案幾上的茶盞抿了一口茶,若無其事的問道。
奇怪,太後怎麽突然會這樣問,事情都過去好久了,不緊不慢的回答道:“是的。”
“嗯!你看清了的确是康妃射的箭!”太後又一次重複的問道。
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是的,因為當時嫔妾的腳扭傷而來,根本無法動彈,但是皇上又帶着所有的侍衛去狩獵了,由于事發突然,康妃姐姐才拿起弓箭救嫔妾于馬蹄之下。”
“聽說你一直和康妃走的很近!”太後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問道。
“康妃姐姐是嫔妾的救命恩人,太後曾經教導過嫔妾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言辭懇切的回答道。
“那哀家就在告訴你一句,湧泉相報也要明白報的是什麽?該不該報,能不能報。好了哀家乏了,你回去吧!”太後無力的揮了揮手慵散的說道。
滿腔疑問的走出慈寧宮,太後剛才分明是話裏有話,可是她到底想跟我說什麽,難道和康妃有關,康妃又怎麽了,放康妃出勞飛殿不是太後的意思麽?難道太後開始反悔當初放康妃出來了麽?
☆、128章 頭上的木頭
太後喜歡聽戲在宮裏衆所周知,自從上次在梨園樓事件以後,太後就沒有再聽過戲,皇後特地着內務府打掃出一處院子,名叫‘聽樂閣’專門給太後聽戲用,下午的時候,衆嫔妃都到齊了,皇後和謹妃攙扶着太後走了進來,太後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坐于正坐之上。
随着‘當當當’的開鑼聲,戲曲正式開始,一開始先演的是‘四郎探母’,太後看到深處的時候,還不時的抹了兩把淚,假裝不經意的四處環視了一下,這裏并不是很大,戲臺上的人演的也很賣力,妙答應溫婉的坐在最末首的位置,早就聽說過太後對于最近新晉的兩位嫔妃并不是很滿意,嫌棄她倆不是名門閨秀一個是宮婢出身一個是舞姬出身,但是由于景陽帝喜歡,太後又不好制止,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接連演的都是太後喜歡看的,太後臉的笑從來沒有消失過,看來這次皇後為了讨太後歡心真是下足了功夫,聽蘇穎說修葺聽樂閣的錢并沒有用國庫,而用的都是皇後每月的份例,皇後如此孝心太後能不高興麽?
看着皇後和太後在那裏有說有笑的樣子,前面的元妃不屑的嗤了一下鼻子,擡着嗓子說道:“早就聽說過這聽樂閣失修多年了,不曾想短短數月的時間,修葺的竟然這樣的富麗堂皇,皇後姐姐還這是煞費苦心啊!”
聽元妃說完,太後的臉上一凜,冷然道:“這裏的紅木椅跟你宮裏的黃花梨木椅比起來可遜色多了!”其實太後老早就不喜元妃,嫌棄元妃是商賈之女,一身的銅臭味,太後分明是聽出了元妃話裏的諷刺意味,坐在那裏鄙夷道。
“這黃花梨木椅可珍貴的很啊!就連皇上的禦書房裏都沒有呢!”謹妃在那裏一臉陰笑的添油加醋道。
元妃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旁邊的謹妃,其實她何嘗不知太後不喜她,她剛才之所以會那樣說,無非是想讨好太後罷了,誰曾想太後卻會錯了她的意,平白的招來許多諷刺,尤其是謹妃那個賤人,仗着太後寵她就可以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裏,要是等到太後仙逝的那一天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麽時候。
中間再也沒有人敢說話了,直到太後說累了,戲才停止,太後悠然的站起身來,走在最前面,當走到妙答應跟前時,從後面傳來一聲“姨母,小心!”原來是正走在後面的謹妃大聲的喊道。
說是遲那是快,只見太後的正頭頂之上掉下來一塊木頭,‘哐當’一聲,随着‘啊’的一聲正好不偏不倚的砸在妙答應的腳上,原來就在木頭要砸中太後的時候,妙答應眼疾手快的一把推開了手足無措的太後,而自己卻不幸的被高空落下的木頭砸中,妙答應當場疼暈過去,謹妃也快步的跑上前扶起地上驚慌失措的太後。
羽明軒的偏殿裏亂作一團,太後也被送往慈寧宮診治了,皇後惴惴不安的在外面踱着步子,太醫走了過來說道:“妙答應的腳斷了,只怕以後都不可能在跳舞了。”
“那麽粗的木頭,又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腳不斷才怪呢!”元妃冷笑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
景陽帝也急忙從慈寧宮趕了過來,大步的走到妙竹的床前,充滿憐惜的看着眼前的英勇美人,随後又一臉肅穆的看向皇後厲聲問道:“怎麽會出這種事兒?皇後,聽樂閣不是你一直監管着的麽?”
“這個,這個,這個臣妾也不知,不過臣妾保證一定會查清此事的。”皇後連忙福下身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最好是趕快給朕查清此事!”景陽帝絲毫不給皇後面子自顧自的重聲說道。
☆、129章 有人故意的
原本覺得就受到驚吓的皇後,聽到景陽帝又一次的加重了說話的語氣,不禁的打了一個寒戰,自我進宮以來,景陽帝和皇後一直都相敬如賓,從來沒有見過景陽帝對皇後說如此重的話,看來這次景陽帝的确是生氣了,剛才那驚險一刻至今歷歷在目,要不是妙竹的話恐怕現在腿斷的應該就是太後了,不自覺的看了看一旁的蘇穎,蘇穎的眼睛裏閃過一抹笑意,不是很明顯,但是她的黑色眼眸是在竊笑着的,但是她的手卻是在那裏不停的扯着絲帕,蘇穎的心裏現在應該是悲喜交加吧,苦笑一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為了盡快的查清此事,皇後免去了後宮所有嫔妃的定省,太後這次由于受到驚吓也一病不起,妙竹的腳真的斷了,跳舞于她從此無緣了,聽說妙竹在知道自己從此不能跳舞以後,就開始變得郁郁寡歡,每天飯也不吃,藥也不喝的,宮婢每次去給她敷藥都會被她罵出來,慢慢的開始還有了輕生的念頭,有好幾次都是蘇穎及時看到才得以救下了悲痛欲絕的妙竹,為此景陽帝這幾日只要一來後宮哪裏都不去,只去慈寧宮和羽明軒,畢竟妙竹這次确實是舍身救了太後的命,不僅景陽帝開始對妙竹刮目相看,就連太後對妙竹的态度也大為改觀,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聽樂閣一事至今毫無頭緒,皇後為此事也是急的如坐針氈,左右這件事于我毫無關系,這幾天還是深居簡出的好,早早的用過了晚膳,在檀木書桌上開始繼續畫着上次未完成的畫,外面的知了吱吱的叫的正歡,靈感也如泉湧般汩汩的往外冒,這時突然有一個很有力的臂膀緊緊的在後面抱住了我,手上的畫筆一顫,一滴墨正好滴在即将完成的畫上,連忙放下手裏的畫筆,打算行禮時,被景陽帝一把拉住了,從手心處傳來景陽帝的溫熱,心下一暖,溫柔的含笑道:“皇上怎麽這會子有空來啊?太後沒事兒了麽?還有妙答應?”
還未等我說完,景陽帝的食指快速的放在我的唇邊,他是叫我不要問了,滿肚子的疑問又一次憋回肚子裏,景陽帝淺笑道:“朕忙了一天,到現在還沒有用晚膳呢?本打算來你宮裏讨口吃的,不曾想有人卻早早的吃完了,那朕還是回養心殿吧!”說着景陽帝就要向門外走去。
連忙用力的拉住他的手,并不停的搖晃着他那長長的手臂,撒嬌道:“臣妾知錯了,不如這樣,皇上嘗嘗臣妾親手做的點心可好?”說完後就興奮的把景陽帝往窗榻那邊拽去。
景陽帝有些意外的打量着眼前的那盤玫瑰酥,一臉不可思議的笑道:“這些,真是你親手做的。”
眼神懇切的重重的點着頭,堅定的說道:“是的,真是臣妾親手做的,皇上快嘗嘗。”說着就拿了一塊杵到景陽帝的面前。
景陽帝還是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小心翼翼的接了過去,一本正經的戲谑道:“吃了不會跑肚吧!”
假裝生氣的嚷道:“皇上!”
“好好好,朕吃,朕吃!”說着就極不情願的把那塊玫瑰酥整個放進了嘴裏,大口大口的嚼了起來,沒嚼幾口就一抻脖子咽了下去,還差點被噎到。又喝了桌上的幾口茶水,連聲說道:“好吃,好吃,朕還是第一次吃你做的點心呢。”
聽景陽帝這麽一說,愣了一下,第一次吃,不可能啊!我曾經給景陽帝送過很多次點心,不可能是第一次吃,難道是有人故意的倒掉了我送去的點心麽?那會是誰呢?塗德海,對,一定是他,他肯定是被別的嫔妃收買了,又連忙假裝吃驚的問道:“臣妾依稀記得在臣妾小産之前,曾命安國順給皇上送過幾次點心的,那時皇上身子還沒有痊愈,難道塗公公沒有給您送進去麽?”
☆、130章 雨中警告
被我這麽一問,景陽帝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半信半疑道:“你給朕送過糕點?”
重重的點着頭,固執己見道:“嗯,送了好幾天呢,後來塗公公說您不讓送了,原因是身子還沒有完全康複,臣妾聽了以後心裏擔心的很,但是又見不到皇上的面,所以才會想到去靈宮祈福,最後才導致小産。”說完後又用手裏的絲帕輕輕的擦了擦眼角那委屈的淚水。
景陽帝聽完後立即将手裏的玫瑰酥重重的放在盤子裏,一臉嚴肅的喊道:“塗德海,滾進來,你給朕馬上在院子裏跪到天亮,沒有朕的旨意不準起來。”
聽景陽帝說完後,心底暗喜,無論塗德海被誰收買了,在湘沅閣跪倒天亮,明天整個後宮就會傳開,跟我鬥,咱們走着瞧!
一臉莫名其妙還沒反應過來的塗德海,馬上又快步的走了出去,畢竟塗德海跟随景陽帝多年,有些事離了他還是不行,最重要的是那個孩子反正也已經沒有了,而且小産這件事又過去這麽長時間,景陽帝早已不似先前那麽憤怒了,罰塗德海跪到天亮無非是想消除我心底的怨氣,我其實并不生氣只能假裝生氣的繼續坐在那裏抹眼淚,景陽帝這次更加溫柔的拉着我的手懇切的說道:“咱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咱們自己的孩子!”
不知怎地看着眼前的景陽帝,心底的愧疚之意開始向外蔓延開來,當初的那個孩子他從來沒有存在過,可是我不能跟他說,也不能讓他知道,現在只能祈禱上蒼盡快的賜給我一個麟兒,一個真正的麟兒。
景陽帝美滋滋的吃完了整整一盤的玫瑰酥,便早早的寬衣睡覺了,深夜,朦胧中聽到嘩嘩的下雨聲,一旁的景陽帝睡的正酣,蹑手蹑腳的走下床,拿起了一旁的披風快速的披上,慢慢的打開了緊閉的房門,夜雨中,塗德海依舊是紋絲不動的跪在那裏,冷笑了一下,拿起一旁的油紙傘走了過去,見我向自己走來,塗德海連忙詢問道:“還望丹嫔娘娘明示,奴才到底是犯了何錯,得罪了萬歲爺!”
“本宮求萬歲爺只是罰你跪,并沒有要你的命,難道公公不知是為何麽?”一臉陰笑的說道。
塗德海被我說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了想又一次說道:“還望娘娘再明示!”
冷哼一聲道:“公公的年紀并不大呀!怎會如此的健忘呢!”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跪在雨中凍得有些發抖的塗德海。
塗德海是個聰明人,他仿佛聽出了我剛才話裏的意思,急忙哀求道:“奴才知錯了,一起都是奴才的錯,還望丹嫔娘娘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奴才吧!”
“繞過你,說的輕巧,就這麽輕易的饒了你那我那苦命的孩兒豈不是白死了!”眼神尖銳的看着塗德海,厲聲說道。
“奴才以後一定為娘娘所用,為娘娘當牛做馬,求娘娘饒了奴才這條賤命吧!”跪在雨中的塗德海不停的磕着頭。
“塗公公說的是哪裏的話,本宮可用不起你,本宮位分低微,連僅有的一點寵愛,也被別人奪去了,你這個皇上面前的大紅人,本宮可不敢用!”說着欲往殿裏走。
這時塗德海快速的爬了過來擋在我的前面,緊張的說道:“奴才以後就是丹嫔娘娘身邊的一條狗,事事為娘娘着想,對娘娘絕無二心!”
“好!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那本宮就暫且先饒過你,你先起來吧,讓安國順給你找身幹淨的衣裳換上。”說完後快步的走回寝殿,走到寝殿的時候景陽帝依舊是在那裏沉睡着,确定沒有吵醒景陽帝又假裝若無其事的睡着了。
☆、131章 糕點的玄機
翌日,服侍景陽帝起來上早朝,見我私自提前讓塗德海起來,景陽帝也沒有生氣,只是白了一旁的塗德海一眼,就上朝去了。
看着景陽帝那遠去的身影,站在一旁的踏雪,小聲說道:“娘娘,昨晚為什麽救他!”
轉身走回了殿裏,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小口說道:“在宮裏多條狗比多個敵人好辦事,況且塗德海服侍皇上多年,并沒有出過什麽岔子,貿然的讓皇上殺了他,皇上只會覺得我狠毒,況且這件事自始至終我都沒有什麽損失,你讓安國順查查看私下裏塗德海和誰走的最近!”
踏雪應聲退了下去,又從庫房裏拿了一些補品,還有一盤我自己親手做的點心,就向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慈寧宮裏安靜的很,太後正悠然的坐在窗榻上看着書,一旁的謹妃正溫順的為太後垂着腿,自從那日太後受到驚吓一病不起時,謹妃就一直日夜侍奉在太後的左右,景陽帝為此還誇贊過謹妃的孝心,所以在慈寧宮見到謹妃一點也不稀奇。
從氣色上看去太後的病看來已經大好了,連忙走上前福下身行禮道:“嫔妾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
“嗯!”太後略帶沙啞的虛扶了一把道。
“嫔妾親自做了一些小點心,還望太後品嘗!”連忙從踏雪的手裏拿過那盤精致誘人的桂花糖蒸栗粉糕慢慢的放在太後的案幾上。
太後順勢看了一眼,一旁的香羅連忙用銀針測試證明無毒以後,太後拿起了一塊兒咬了一小口,說道:“嗯!丹嫔的手藝不錯麽?這桂花糖蒸栗粉糕,清甜爽口,細膩化渣,桂香濃郁,哀家很喜歡。”
站在一旁陪笑道:“太後太誇贊嫔妾了。”
“丹嫔妹妹快別謙虛了,太後很少誇人的。”一旁的謹妃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搭腔道。
“嫔妾這也是跟嫔妾宮裏的一個宮婢學的,聽說太後很喜歡吃這桂花糖蒸栗粉糕,所以嫔妾就私下裏學着做,是太後不嫌嫔妾手拙罷了!”站在一旁謙虛的說道。
“哦!看來哀家要好好的賞賜那個宮婢了,你做的這個味兒,正和哀家的口味,哀家宮裏的都做不出這個味兒來。”太後饒有興味的說道。
連忙福下身說道:“恐怕太後要失望了,那個宮婢已經死了,她被臣妾發現私自偷取宮裏的東西出去販賣,臣妾一生氣就把她打發到辛者庫去了,第二日那個宮婢就被發現吊死在辛者庫的柴房裏了,還望太後恕罪。”
“罷了罷了,你起來吧!做出這等偷盜之事,沒有什麽可失望的。”太後輕描淡寫的說道。
斜看了一眼,太後旁邊的謹妃,謹妃的眼神有些游離,她剛才分明是聽出我話裏的那個宮婢就是白玉,只見謹妃故作冷靜的說道:“太後,您該吃藥了,太醫不是說了麽?要您多休息的。”
又一次的福下身說道:“那嫔妾就不打擾太後了。”
太後無力的擺了擺手,示意我出去。剛走出慈寧宮沒幾步,謹妃就快步的跟了上來,冷笑一聲說道:“你不要以為你打得什麽算盤,本宮不知道,想要在太後面前告本宮的狀,沒那麽容易。”
依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說道:“謹妃娘娘說什麽?妹妹不是很清楚,不過目前妹妹已經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不止太後喜歡妹妹做的糕點就連皇上吃了也是贊不絕口。”
謹妃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搐了一下,一臉鄙夷的說道:“你以為區區的一小盤糕點就能虜獲太後和皇上的心,你錯了,你的這些小手段糊弄元妃還行,糊弄本宮妄想。”謹妃說完後重重的撞了一下我的左肩就坐着步辇走開了。
謹妃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私自扔掉那些糕點的不是她,假傳聖旨的也不是她,一切都是元妃做的,塗德海是元妃的人。
☆、132章 撕破臉
又過了幾天,聽說太後的病情已無大礙了,妙答應的腳也好了許多,但依舊是不能下地,太後隔三差五的就會賞給妙竹一些補品,以報答她那日的救命之恩,太後還囑咐景陽帝特地頒了聖旨,封妙竹為美人,妙竹這次因禍得福一下子越了兩級。
聽樂閣的事終于查到了一些眉目,皇後也漸漸的恢複了嫔妃們的定省禮,後來聽皇後說原來是有人在聽樂閣施工完畢後,偷偷在房梁上的木頭上做了手腳,那根掉落的木頭上有被鋸過的痕跡,至于是何人所為,這就不得而知了,皇後當日審問了曾經施工的那些內務府太監,也沒有審問出什麽有用的證據來,看來是有人在故弄玄虛,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讓太後和皇後之間互生嫌隙,以此來陷害皇後,會是誰呢!
離開了寧鳳宮的緊張氣氛,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這時蘇穎從後面喊住了我,“姐姐,姐姐,等等我!”
扭過頭看向後面跑來的蘇穎,平淡的說道:“妹妹有事兒。”
“是妙美人,妙美人最近老是悶悶不樂的,我找她去說話,她也是愛搭不理的,妹妹怕她在想不開,所以想請姐姐去寬慰一下她。”蘇穎一副憂心忡忡的表情說道。
“我與她并沒有過什麽來往,我去了她就能聽我的麽?勸人勸不了心的,連皇上都做不到更何況我了!哦!對了她是謹妃家裏的舞姬,跟謹妃應該比我要相熟,要是勸說你也該找謹妃而不是我。”說完後随意的向前走着。
“姐姐平常不是這樣的,如今怎會變的這樣異常冷血了呢!”蘇穎站在身後冷冷的高聲嚷道。
沒想到蘇穎會為一個外人跟我生氣,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欲說什麽,才發現不知何時皇後早已站在我們身後了,連忙福下身行禮道:“嫔妾給皇後娘娘請安,皇後娘娘吉祥!”
“哼!丹嫔給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