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找太醫,朕是皇帝不是太醫。”說完向書桌的方向走去。

快速的站起來,擋在景陽帝的面前帶着哭腔哀求道:“皇上,不管康妃犯了什麽錯,您就看在她服侍您多年的份上,去看看她可好,她實在是想念皇上啊!”

☆、168章 探望

“秦霜,朕去看她,她的病就能好了麽?朕不是太醫,再者說來,她自己不就是大夫麽?想當初朕的毒傷誰都治不好,到最後還是被她治好的,還有你在冷宮的時候中的毒,不也是她治好的麽?”景陽帝伸手把我扶起來不耐煩的說道。

“皇上”!站在那裏注視着景陽帝那雙另人厭惡的眸子,痛苦的喊道。

“你餓不餓,你要是不餓,朕就讓塗德海收桌子了!”景陽帝面無表情的說道。

“皇上,您有沒有真心的愛過一個人?”失望的看着眼前陌生的景陽帝平淡的問道。

被我這麽突兀的一問,景陽帝愣了一下,随後又重聲說道:“秦霜,你放肆!”

絕望的淚水挂滿了臉頰,冷笑一聲說道:“皇上,康妃她是真心愛您的,即使您無情的誅滅了她的族人,她也無怨無悔的愛你,嫔妾告退!”

留下身後的一臉憤怒的景陽帝,大步的跨出了禦書房,到了勞飛殿的時候,康妃已經喝了藥睡下了,同情的看着眼前色如白紙的可人兒,自言自語道:“你這麽苦苦的愛着他,何苦啊!他可曾真心的愛過你呢?”

婵娟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走了進來,說道:“娘娘,奴婢給您下了一碗面條,您先将就着用點吧。”

溫暖的笑了一下,接過婵娟手裏的面條大口的吃了起來,猛的想起來問道:“白靈也沒吃呢,你也給她下一碗吧!”

“白靈姑娘此時正在廚房裏吃着呢,娘娘您還是趁熱快吃吧!”婵娟小聲的回答道。

不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面條下肚,整個人頓時覺得精神百倍,看來今天的貿然觐見,已經讓景陽帝對我起了厭惡之心了,這件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得想個萬全之策讓景陽帝心甘情願的來探望康妃,想着想着一陣困意襲來,伏在案幾上睡着了。

待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日落時分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向康妃的榻上看去,康妃正一臉溫柔的注視着我,被她這麽一瞧還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微微的正了正睡得有些發僵的身子,有些害羞的說道:“妹妹怎麽睡着了,姐姐也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正香,實在是不想叫醒你,只能在這裏看着你在那裏流口水!”康妃掩口一笑,挑逗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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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我留口水了!”慌亂的跑到銅鏡前,仔細的照了照,看看有沒有失儀的地方。

見我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康妃不由的笑出聲來,說道:“我剛才是說着玩兒的,你還真當真啊!”

原來自己中計了,假裝生氣的跑到康妃的榻上,伸手欲摸她的癢,康妃大聲的笑了起來,又開始咳嗽起來,見康妃又咳嗽上了,馬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慢慢的輕拍着康妃的後背,關切的說道:“都怪妹妹,不懂事,姐姐你沒事吧!”

康妃咳嗽了一陣,就停止了,略帶沙啞的嗓音說道:“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麽開懷的笑過了,我該謝你才是,又怎會怪你呢!傻丫頭!”

“皇上駕到!”門外的太監高聲嚷道。

一聽皇上來了,我和康妃都吃驚的看着對方,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把康妃安置好就向門外走去,這時的景陽帝已經跨進來了,差點跟景陽帝撞個滿懷,福下身行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嗯,起來吧!”景陽帝虛扶了一把,向康妃的床榻走去。

榻上的康妃撩開棉被欲下身行禮,卻被景陽帝又重新按在床上,關心的說道:“你身子不舒服,就不用行禮了。”

康妃一臉溫柔的說道:“臣妾謝皇上體恤。”

“病的這樣重太醫可來瞧過了,吃藥了沒有?”景陽帝一臉和藹的問道。

眼前的景陽帝和上午的那個人完全的判若兩人,上午的景陽帝當提到康妃的時候完全相隔陌生人,可是現在的景陽帝卻像是康妃的夫君,帝王心還真是難以揣測,讓人分不清何時是真心何時是假意。

☆、169章 不計前嫌

景陽帝在勞飛殿一直待到掌燈才決定離去,康妃不舍的目送景陽帝出去,看到那一抹明黃消失在夜色裏,高興的跑到康妃的床榻邊上興奮的說:“姐姐,看來皇上還是很在意姐姐的,這下姐姐就可以安心養病了!”

康妃熱淚盈眶的說道:“看他一眼,我這輩子就沒有什麽遺憾了!”

從康妃的語氣裏聽出了決然的語氣,臉色一拉,略帶微怒的說道:“妹妹不許姐姐胡說,姐姐的病一定會好起來的!”

和康妃一起用了晚膳,又看着她喝了藥,這才放心的離去,冷清的長街上已經長滿了燈,花盆底鞋走在空曠的青石街上,發出當當的響聲,以前從來沒有注意過,今天的聲音格外的響,清脆的響聲在長街裏來回回蕩着。

丹芷宮的門前燈火通明,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一樣,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向丹芷宮走去,剛走進院子,就遠遠的看到候在門口的塗德海,原來景陽帝來了,站在門口處微微的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衫,推門走了進去,景陽帝正坐在窗榻上,輕撫着那柄藍田玉笛,聽見我走進來的聲音,景陽帝依舊是沉浸在自己的空間裏,也不擡頭看我一眼,待我走近了以後,景陽帝才無精打采的說道:“你舍得回來了?”

原來景陽帝還在生我的氣,沒想到堂堂的一國之君也跟女子一樣小心眼,想到這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說道:“皇上還在生臣妾的氣?”

“嗯,你把朕氣的,到現在都還沒有用晚膳呢?”景陽帝有些埋怨的說道。

假裝吃驚的說道:“皇上到現在還沒有用晚膳,這可如何是好啊?您可是一國之君啊,要不您先将就着用點臣妾這裏的糕點?”

景陽帝猛地擡起頭,瞪着我說道:“秦霜!”

被景陽帝這麽猛的一喊,吓了一哆嗦,瞪大眼睛無知的看着他撒嬌道:“皇上,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別和秦霜置氣了,秦霜保證以後再也不頂撞皇上了!”說着拿起桌上的一塊玫瑰酥塞到景陽帝的嘴裏。

“嗨!真拿你沒辦法,罰你今天給朕吹一曲!”景陽帝吃着嘴裏的玫瑰酥,把手裏的藍田玉笛放到我的手裏,無奈的說道。

接過那柄藍田玉笛,一臉壞笑的看着景陽帝狼吞虎咽的樣子,見我一直都不吹,景陽帝擡起頭不解的看着眼前一臉壞笑的我,佯裝發狠的說道:“待會兒罰你,在做一盤玫瑰酥,朕以後天天來吃!”

看來,皇上有的時候也很孩子氣啊,又看了一眼案幾上那盤空空如也的玫瑰酥,心底又一陣好笑,原來吃東西也可以讓人把壞心情變成好心情的話是真的,一盤玫瑰酥下肚的景陽帝此時正一臉柔情笑意的看着我,上午的争吵早已随着那幽幽的笛音散去了。

清晨景陽帝依舊是沒有吵醒我,自己上朝去了,白靈進來伺候我起身,拿出一件蓮青色蝶戲水仙裙為我穿上,又拿了一枚玉垂扇步搖為我簪上,一對金鑲東珠的墜子大方的挂于耳垂上,滿意的看了看銅鏡裏的自己,就和白靈出門了。

自和貴妃生産到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月了,景陽帝也下旨兩個孩子的滿月要大辦,為此和貴妃的蘭香宮的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定省完以後,就來到了蘭香宮探望尚在月中的和貴妃,一進蘭香宮的正殿,就被琳琅滿目的禮品晃得眼暈,寝殿裏的和貴妃也是一臉紅潤的斜靠在床榻上,見我走了進來,溫婉的把我叫到跟前,柔聲說道:“妹妹今兒個來的正好,我正要去遣人找你呢!”

“我和姐姐心靈相通,妹妹這不來了!”一副自信的表情,笑道。

“我這裏剛剛喜得了一副墨寶,想贈予妹妹!素心!”和貴妃親切的拉着我的手說道。

不一會兒素心拿來一個黑色的木盒,裏面放着兩方墨,高興的拿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說道:“果然是好墨,這徽墨制作配方和工藝非常講究,先用松煙一斤之中,再用珍珠三兩,玉屑龍腦各一兩,同時和以生漆搗十萬杵,其堅如玉,其紋如犀,是墨中極品啊!”

“難怪古人曾說:‘有佳墨者,猶如名将之有良馬也’看你這副愛不釋手的表情,本宮就知道這墨寶沒有送錯人。”和貴妃柔婉的說道。

☆、170章 處罰

在蘭香宮裏又逗了逗那兩個可愛的孩子,跟和貴妃又說了些家常,就走了,剛走到丹芷宮門口,太後宮裏的宮人就來了,說是奉了太後的懿旨讓我即刻去慈寧宮一趟,每次太後讓我去慈寧宮的時候,都會提心吊膽的。

到了慈寧宮的時候,太後已經在等我了,她旁邊還站着一臉得意的謹妃,見我走進去,還未來得及行禮的時候,太後厲聲說道:“跪下!”

一臉疑惑的跪下,心裏不停的打着鼓,難道我做錯了什麽事情,又惹太後不愉快了,想想我這段時間除了去和貴妃那裏就是去探望康妃,也沒有和其他的嫔妃有過任何的争執啊!偷看了一眼上方一臉肅穆的太後,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的我心裏一陣發虛。

“你可知你犯了何錯?”太後終于開口說話了。

“嫔妾愚鈍,還望太後明示!”低着頭跪在那裏一臉謙恭的說道。

“丹貴嫔,你好大的膽子啊!皇上也是你敢支配的!”太後終于忍不住了一語點破道。

這下終于明白了,謹妃一定在太後的面前告了我的禦狀,原來,我昨天去禦書房求皇上去勞飛殿的事兒,被太後知道了,太後素來不喜康妃,如今我又叫皇上去看康妃,也難怪太後會生氣,可是太後的心眼兒也不會這麽小吧,跪在那裏開始琢磨着怎樣說才恰當。

“太後再問你話呢?難道你連太後都不放在眼裏了麽?”一旁的謹妃煽風點火道。

“嫔妾不敢,嫔妾剛才只是再想,皇上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豈是我這一介女流可以任意支配的。”重重的叩了一個頭,恭聲說道。

“你還敢狡辯,明明有人看見你從勞飛殿裏跑出來,氣沖沖的向禦書房跑去,絲毫不顧及議政的大臣們,去求皇上看康妃。”謹妃又一次推波助瀾的說道。

“去勞飛殿探望康妃的确是皇上自己主動去的,臣妾并沒有要求過皇上什麽?還望太後明鑒!”

“不管是主動也好,被動也罷,皇上不願做的事,不願見的人,你們這些做妃子的誰也不能去強求,你們要知道皇上每天日理萬機,千頭萬緒,要是有一天想起你們來了那是情義,想不起你們來那也是本分,畢竟皇上他只有一個,他是萬民的皇上不是你一個人的!而你們這些做妃子的就應該進好一個妃子的本分,早點為我皇家開枝散葉,綿延子嗣!”正坐之上的太後,終于開口低沉的說道。

“嫔妾謹記太後的教訓!”堅定的說道。

“好了,念在你初犯的份兒上,這跪就免了,今天的事兒就當是個教訓,哀家就罰你為哀家抄錄金剛經一個月,每日晌午之前送來!”太後的語氣變得和緩了一些,慢聲說道。

“嫔妾多謝太後開恩!”向太後重重的叩了一個頭,朗聲說道。

拿着那本厚厚的金剛經出了慈寧宮的大門,想起了太後的那碗燕窩羹,婵娟不讓她吃,可康妃非吃,康妃吃了以後就都吐了出來,從這上面看來,太後是故意的,在看太後今天話裏的意思,就更明确了,太後根本不喜康妃,換句話說那就是,太後想讓康妃痛苦至死,背後的汗毛猛的豎了起來,難怪康妃病了這麽長時間一直沒有太醫為她診治,宮裏其實一直都有個傳言,那就是康妃是神醫,宮裏的太醫們連她的九牛一毛都不如,所以太醫們大抵也都不怎麽喜歡康妃。

原來不是傳言傳的太真,而是壓根太後根本就不讓太醫為康妃診治,那日我叫田中和為康妃診治,太後也問過我,心底的疑問不停的往外冒着,像身後的白靈說道:“你去把田中和叫到丹芷宮來,就說本宮身子不适,小心點別讓旁人知道了!”

白靈一溜煙跑沒了影,而我則是大步的像丹芷宮的方向走去,“丹貴嫔妹妹,留步!”身後傳來謹妃那婉媚的聲音。

停下了腳步,看着身後走來的謹妃,福下身行禮道:“嫔妾給謹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171章 我要救她

“丹貴嫔妹妹還真是好閑情啊!本宮本以為妹妹剛從冷宮裏放出來,會收斂一些自己的脾氣,不曾想妹妹卻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個性!”謹妃上下打量着我譏笑道。

“嫔妾不知娘娘話裏的意思?”冷靜的反問道。

“呵呵呵,你這麽聰明怎會不知呢,你要記住,在這個宮裏沒有什麽事情能夠逃過太後的法眼,哪怕你是個卑微的蝼蟻!”謹妃冷笑了兩聲說道。

“蝼蟻尚且有求生之念,難道娘娘忘了千裏之堤毀于蟻穴的道理!”反唇相譏道。

“哼!那要看這個蝼蟻可有這個本事了!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想保康妃麽?”謹妃話裏有話的說道。

“皇上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允許嫔妾搬出冷宮,只是嫔妾才剛出冷宮,娘娘就這樣詛咒嫔妾未免和娘娘平日裏的賢良背道而馳啊!”

“那我等着你再回冷宮的那一天!”謹妃說完後揚長而去。

站在悠長的長街上,空曠的風徐徐的吹過,帶來了一絲的涼意,輕輕的撫了撫有些淩亂的烏發,看着遠方的天地合一,心底感嘆何時才能遠離這不休的争鬥,按着原來的路回到了丹芷宮。

白靈帶着田中和也随着接踵而至,帶田中和為我請完脈,試探的問道:“自從那日你給康妃請過脈以後,太後或皇上可找過你?”

田中和收拾好請脈的用具,低聲說道:“沒有,那日給康妃請脈,太醫院根本沒有記檔,老臣也從未跟他人提起過此事,娘娘怎麽這麽問,可是有什麽不妥?”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淡淡的問道:“康妃中的是什麽毒?”

“斐毒!”田中和堅定的說道。

“斐毒?是什麽意思?”一臉疑問的問道。

“斐毒,是有一種很罕見的黃色斐花中提取來的,此毒無色無味,用銀針是驗不出來的,這種毒會慢慢的侵蝕你的肺部,看上去似是久治不愈的咳疾,實際上是被斐毒侵蝕的肺部不能順暢呼吸罷了。”田中和不緊不慢的回答道。

“按說康妃自己是大夫,她自己不知麽?”自言自語的說道。

“依老臣看來,康妃應該是知道的,但是康妃這次是故意中毒的,她身上的斐毒并不是很重,暫時還不會危及生命!”田中和肯定的說道。

“此毒可有解藥!”急切的問道。

“無藥可解!”

“什麽?書上不是說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麽?”

“斐毒的解藥就是斐花的根,但是這斐花不知何處有,即使找到這施毒之人,他也不一定有解藥,斐毒的提煉必須提煉整株花就連根莖都不會放過,所以要想解斐毒之毒,是難上加難!至今無人可解!”

“那中毒之人到最後就會咳死麽?”

“是的,直到咳到氣息衰竭而死!”

手裏的茶盞‘哐當’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随後又慢慢的恢複了平靜,像田中和做了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輕聲說道。“好了,這件事不要告與別人知曉,要是太後和皇上找你問及康妃的病況時,你也應該知道該怎麽回答吧!”

“老臣知道,那老臣先告退了!”田中和拿着藥箱退了下去。

康妃到底要幹什麽?究竟又會是誰要下如此的狠手加害康妃,康妃平日裏深居簡出與她人也素無恩怨,為何她們有狠心的折磨她呢,不行,我不能讓她死,我要救她!

和白靈來到了勞飛殿,勞飛殿裏依舊是死氣沉沉的,遠遠的都能聞到那刺鼻的苦藥汁子味,看着院子裏的湯藥罐子,不由的苦笑一下,明明知道自己中了劇毒,卻還佯裝熬這些治咳疾的苦藥有何用,吩咐身後的白靈說道:“把這藥倒了吧!沒用!”

一旁熬藥的宮女不解的看着我,但是也不敢說什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白靈把快要熬好的藥倒掉,寝殿裏的康妃臉色變得更加的慘白了,正斜靠在床榻上看着窗外的天空,眼神裏充滿了神往之色,榻上的康妃絲毫沒有意識到我的進來,看到被斐毒折磨的半死的康妃,流下了不忍的眼淚。

☆、172章 我愛他,值得!

快速的擦幹臉上的淚水,一臉微笑的走了過去,聽見了我的腳步聲,康妃緩緩的轉過頭來向我投來一個溫暖的微笑,說道:“你不用天天來的,本宮的咳疾不礙事的!”

“姐姐說的這是哪裏的話,姐姐對妹妹有過多次的救命之恩,妹妹又豈會是那種知恩不報的小人呢?”扶着康妃正了正有些發僵的身子,當觸摸到她的手時,像是摸到了冰塊兒一樣,訝然的看着眼前的康妃,說道:“姐姐的手怎麽這麽涼,姐姐冷麽?”說着就往康妃的身上拽了拽棉被,試圖讓她暖和些。

“身冷可以加厚身上的衣裳,一旦心冷了就算你加再多的衣裳也暖不過來?”康妃氣若游絲,滿臉凄涼的說道。

“身寒心冷的滋味妹妹也曾嘗到過,只是姐姐你現在不能自怨自艾,你要想辦法讓自己的病好起來,這樣你才能讓他來溫暖你的心啊!”語重心長的說道。

康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說道:“我要是病死了,她們才會放心!”

“姐姐指的是——太後!”一字一頓的重聲說道。

康妃并沒有說話,而是微微的搖了搖頭,輕輕的擺了擺手。看着眼前痛苦的康妃,我其實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問她,她先前在宮裏的那些滄桑的歲月是怎麽過來的,她既然早就知道有人要害她,為何還要故意讓自己中毒呢!她這麽苦苦的折磨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難道她是在故意維護某個人,那這個人極有可能是—景陽帝!複雜的心開始狂跳不止,不敢再往下想下去,越想越害怕。

見我坐在那裏不停地撕扯着手裏的絲帕,康妃伸手奪過我手裏的絲帕,說道:“妹妹再想什麽?”

驚愕的看着眼前雲淡風輕的女子,她為了愛他竟然可以為了迎合他而讓自己去死,她太勇敢了,也太懦弱了,眼裏的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輕聲說道:“妹妹覺得姐姐好可憐!”

康妃用手裏的絲帕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安慰道:“生病的人都會惹人憐愛的!”

“姐姐的心究竟能容納多少呢?”意味深長的問道。

“海納百川!”康妃毅然回答道。

“包括原諒滅族的仇人麽?”又一次不解的追問道。

聽了我的話,康妃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震驚之色,随後又一臉木然的說道:“妹妹此話怎講?”

“姐姐這麽聰明,難道聽不出來嗎?”不肯退讓的反問道。

“你愛過一個人麽?當你真的開始愛的時候,你什麽都會為他去做,哪怕去死!”康妃極其冷靜的回答道。

“姐姐的愛好辛苦,只可惜你這麽愛他,他卻不知道,姐姐覺得值麽?”有些着急的說道。

“他認為值就值!”康妃一副大義凜然的回答道。

猛的站起身來,不止從哪裏冒出來的怒氣,“啪!”的一聲,狠狠的扇在康妃那白如紙的臉頰上,頓時臉頰上出現了五個紅掌印,吃驚的看着自己的右手,看來我真是被康妃氣糊塗的,竟然失手掌掴了她,急忙心疼的撫摸着康妃那刺目的臉頰,哭着說道:“姐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妹妹不是有心的,真的不是有心的?”

外面的宮女聽見了寝殿裏的聲音,快步的跑了過來,一臉不知所以然的看着眼前淚流滿面的我和半張臉腫脹的康妃,婵娟急忙從藥箱裏拿出消腫的藥膏,心疼的為康妃輕柔的擦拭着,帶着哭腔說道:“丹貴嫔娘娘,我家主子本來已經夠苦的了,您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行麽!”

“雪上加霜?呵!說的真好,看見你家主子這樣自暴自棄,我就生氣,如果這一巴掌能夠把她打醒的話,我不怕你家主子會還回來!”腳下不穩的向後退了一步,厲聲喊道。

“你們都下去,本宮和丹貴嫔妹妹沒事的!”康妃安慰的拍了拍婵娟的手。

☆、173章 意氣用事

婵娟不舍的看着康妃,極不情願的走了,榻上的康妃,伸出慘白冰冷的手,示意我我過去,慢慢的走了過去,康妃一把将我的手放在她的心口上,她的心跳是那樣的微弱,那樣的無力,“我的心雖然冷,只要一想到他我的心就會變得溫暖,就算他對我虛情假意那又如何我愛他,我認為值得!”

從康妃的心口處抽出微微顫抖的手,失望的說道:“為了這場虛情假意,你可以去死,你死了,他會流淚麽?他會心痛麽?直到多年以後他還會記得你這個曾經甘心情願為他去死的女子麽?”

“他不會,因為他的心永遠是冰冷的石頭,我的愛都是廉價的!”康妃像是看透了一切決然的說道。

“姐姐難道忘了當初在冷宮的時候是怎麽勸妹妹的了麽?”看着眼前一臉漠然的康妃不解的問道。

“本宮沒有忘記,只是本宮這次和你是不一樣的,你愛的凄涼我愛的惆悵罷了!”康妃一臉平淡的回答道。

“姐姐當初那樣堅決的幫妹妹逃離冷宮,鼓勵妹妹複寵,可是姐姐卻沒有做到身體力行,妹妹不解姐姐這樣折磨自己究竟是為何?”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大聲的喊道。

榻上的康妃苦笑了兩聲,并沒有繼續說下去,眼裏滾熱的淚水終是沒有再次流下來,悵然若失的看着窗外的天空發着呆。

看着眼前頹廢的康妃,真想再扇她一巴掌,直到把她扇醒為止,雙手不停的顫抖着,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變得平靜,又一次疑惑的問道:“看來姐姐這次是要視死如歸了!那好妹妹現在有一事不明,姐姐可否為妹妹解惑?妹妹。”

“不能,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不要問了!”康妃打斷了我的問題緊緊的閉上雙目,又重新躺回床榻上,睡去了!

“不管姐姐是否願意聽,妹妹這句話都得說,姐姐的愛比每一個人愛都偉大,妹妹自愧不如,但是姐姐的愛給了這樣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卻是迂腐至極,愚蠢的可笑!”看到康妃的眼皮微微的顫抖着,我說的話她應該聽到了吧,轉身離開了康妃的寝殿。

回到了丹芷宮後,激動的心卻久久不能平複,康妃的癡情的确讓我震撼,但是景陽帝的薄情寡義卻更令我心寒,擡頭像窗外看去,垂柳上的綠葉不知何時長出了黃邊,不遠處的梅樹傲然的立在秋風裏,接受着後面的考驗,下午秋風乍起,刮來了絲絲涼意,也刮走一身的疲憊,有時覺得做一個逍遙自在的鄉野村夫都好過作宮裏的娘娘,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麽快活惬意,在宮裏只要一睜眼就是鬥,無休止的鬥下去,踏着別人的屍骨,在腥風血雨中求生存。

無奈的垂下頭,看着案幾上的玫瑰酥,想起了景陽帝那狼吞虎咽的表情,又想起了他對康妃的薄情,心底泛起一陣厭惡,猛地一甩把那盤玫瑰酥甩到地上,邊上的白靈吓了一跳,驚慌的問道:“娘娘,您這是?”

“白靈你說皇上他對我會像對待康妃那樣麽?”冷冷的盯着地上的那盤玫瑰酥,冒然的問道。

“娘娘,這些話以後可千萬別再說了,玫瑰酥摔碎了可以重新作,話要是說出去了那可就是覆水難收了,娘娘您可以為康妃鳴不平,但是堅決不要再皇上面前。”白靈說完後,開始撿起地上的殘渣。

看着潔淨的地面,白靈說的對我現在的寵愛還不穩定,不能意氣用事,一旦失寵很有可能會成為第二個康妃,不行,心想着我決不能成為第二個康妃,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固寵盡早的養好根基,像和貴妃一樣有一雙可愛的兒女,在後宮裏只要有個孩子傍身別人休想壓倒你。緩緩的走到銅鏡前,整理着有些淩亂的烏發,淡掃峨嵋,輕點朱唇,兩頰的紅霞猶如粉嫩的桃花瓣,又吩咐白靈作了一盤玫瑰酥,待會兒送去養心殿。

☆、174章 向往草原

白靈把剛做好的玫瑰酥放入棕黑的檀木籃子裏,跟在我身後踏着夕陽像養心殿走去,見我走了過來,塗德海打了個欠說道:“丹貴嫔娘娘吉祥!娘娘來的正好,剛才剛才還念叨着要去丹芷宮用晚膳呢!這不奴才正打算去傳話兒呢!”

塗德海是景陽帝身邊的貼身侍監,言語上自然要柔和一些,含笑道:“那就有勞公公幫本宮通禀一下,就說丹貴嫔不請自來了!”

不一會兒塗德海從裏面走了出來,說道:“萬歲爺請娘娘即刻進殿!”

接過白靈手裏的食籃,略整了一下衣衫,推門走了進去,景陽帝正斜靠在窗塌上閉目養神,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福下身行禮道:“嫔妾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

窗塌上的景陽帝像睡着一樣一動不動,又請了一次安,景陽帝依舊是一動不動,慢慢的站起身來,把手裏的食籃放在案幾上,又走到床榻上拿起一條薄被為景陽帝蓋上,一系列的動作下來,景陽帝依舊是沒有醒過來,只能安靜的坐在一旁等候着景陽帝的醒來。

坐在那裏又等了一會兒,直到窗外長起了燈,景陽帝依舊是沒有醒來,等的有些不耐煩了,起身欲離開,身後傳來景陽帝打哈欠的聲音,轉身看過去,景陽帝的暗影朦胧,一只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正吃着我送來的玫瑰酥,見我站在那裏發愣,景陽帝懶洋洋的說道:“站在那裏幹什麽?還不快過來把燈掌上。”

“是!”走到了燭臺前,拿起火折,暗黑的屋子剎間變得燈火通明,又走到門外吩咐塗德海沏一杯新茶,緩緩的在景陽帝對面,看着那一盤将盡的玫瑰酥,淺笑道:“臣妾為皇上傳晚膳吧!”

“不用了,朕已經吃飽了!”說着吃完盤子裏的最後一塊兒玫瑰酥,還在那裏像個孩子一樣舔了舔殘有餘渣的手指。

心底一陣好笑,塗德海也端着茶水走了進來,接過塗德海手裏的茶水舉到景陽帝的面前,溫婉的說道:“皇上,快喝杯茶吧!這玫瑰酥幹的很!”

景陽帝接過手裏的茶,一口氣喝盡,還打了個大大的飽咯,不在意的問道:“康妃,現在怎麽樣了?”

沒想到景陽帝會突然問起康妃,驚詫的眨了眨眼睛,微笑道:“臣妾也正欲去勞飛殿探望姐姐,不如皇上……”沒有繼續的說下去,而是充滿涵義的看着眼前慵懶的景陽帝。

“你自己去吧,朕待會兒還得批閱奏折,最近南方鬧蝗災,農民顆粒無收,朕打算開倉放糧。”景陽帝拍着案幾上的一個奏折面色沉重的說道。

這時,塗德海從外面走了進來福下身說道:“啓禀萬歲,南都察使左明求見!”

“嗯,朕在禦書房見他!”景陽帝邊說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走過我身邊時,景陽帝停下了腳步說道:“朕晚點再到丹芷宮去!”

看着遠去的明黃,心底漾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他對康妃究竟是抱以什麽樣的情感,康妃也可以說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的心埋的那樣深看不透摸不清,不知不覺的已走到了勞飛殿門口,朱紅的大門在黑夜的襯托下開始變得黯淡,院子裏的海棠樹上還剩下一兩朵慘淡的花,看上去還在做垂死的掙紮,院子裏彌漫着刺鼻的苦藥汁子味,宮人們也變得沒精打采的。

推門走進康妃的寝殿,康妃正斜靠在窗塌上平靜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案幾上擺着幾碟清淡的小菜和一碗早已變涼的白粥。坐在康妃的對面,目不轉睛的看着眼前充滿故事的女子,可能是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了,康妃轉過頭含笑道:“秋天來了,當年也是,這樣一個秋天,我作為和親的公主被送進的景朝的後宮,一進宮門這輩子都別想回到草原了,我好想草原啊!”康妃的眼神裏充滿了憧憬的看着遠方。

“婵娟把這些飯菜端出去熱一熱,本宮要和康妃一塊兒用晚膳!”随口喚來一旁的婵娟吩咐道。

飽含深意的看着眼前的康妃,淡然說道:“姐姐要想回到草原,死并不是唯一的辦法!”

☆、175章 夜刺皇上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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