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約會結束後，有人歡喜有人憂，拍攝還要繼續，林希和梁爽想要買衣服，恰巧鄒星開了一家高檔服裝店，大家一商量，索性嘉賓和導師一起去，一來幫鄒星宣傳，二來拍攝節目的素材。
鄒星的服裝店開在寸土寸金中心商業街，布局寬廣，走貴氣風格，周紀酒仿佛聽到了錢在劈裏啪啦燃燒的聲響，節目組給了好幾處特寫。
由于走中高端路線，每日的客人有限，店裏的銷售員并不多，銷售員熱情地把她們迎進店裏，十二個人和工作人員烏泱泱湧進店裏。
鄒老板豪邁道：“有沒有看上的？直接拿走，不用和我說。”
雖說鄒星這麽說，但大家有分寸，不打算白嫖人家的東西。
梁爽一如既往地挑了幾套淑女風格的長裙，林希選了兩套吊帶超短裙，性感火辣，葉悅也加入試衣服的行列，就連李世嘉都在挑挑選選，不知道是給誰挑衣服。
周紀酒沒挑，不是她不想，是她沒錢。
她随意瞄了一件蔥綠的吊帶上衣，這一件小小的吊帶就能把她十分之一餘額花走。
诶……
在這世界上，有什麽能比女孩子無法買新衣服更難受的事情呢？
還真有，在她糾結于購買哪條或哪幾條衣服。
王淼本來對購物不感興趣，似乎被女生男生們感染了，鄒星店裏的衣服也确實吸人眼球，她的購物興趣油然而生，眼花缭亂地挑着衣服。
有限的銷售員只能去服務先挑選的客人，王淼沒催促，而是自己取了幾件衣物去試衣間裏試。
站在試衣鏡面前，王淼左顧右盼，想找個人評價，恰巧看見了拎着蔥綠吊帶上衣的周紀酒走了進來。
不久前，周紀酒下定決心不買東西，怎奈雙腳不聽話，始終呆在那不挪窩，手也不聽使喚，自作主張拿了衣服就走進試衣間。
根本不給她這個主人任何拒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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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周紀酒開口打招呼。
王淼：“周老師好。”
王淼的視線時不時飄到銷售員那邊，周紀酒心下了然：“要不要我幫你看一下。”
因為林希的挑撥，王淼對周紀酒的印象不好，她第一反應是拒絕，轉念一想，周紀酒幫鄒星做的禮物驚豔全場，或許她真的有眼光。
她就這麽半信半疑地答應了。
王淼進出五次試衣間，葉悅試完往外走，看到王淼，微笑道：“都挺好看的。”
不同與葉悅的籠統回答，周紀酒說：“我同意葉老師的觀點，不過我認為那件泡泡袖紫色連衣裙最适合你。過膝半身裙是淑女溫柔風格、包臀連衣短裙是火辣風格、蔚藍格子襯衫配白色西裝褲是知性幹練風，王淼我記得你是A大學生吧，兼職畫手，你的畫非常夢幻，與這件裙子和本人的風格都很匹配。”
周紀酒開玩笑道：“你要是有錢，可以都買了。”
周紀酒多說一句，王淼的臉就愈加發燙，她在暗地裏diss周紀酒，但人家誠懇地給她建議，記得她是A大學生，還誇她的畫，除了周紀酒以外，在《動心2》裏沒有人再能把她的主業和副業都記得這麽清。
她羞紅了臉，嗫嚅着道：“周老師，抱歉，我之前說過你的壞話，希望你不要讨厭我。”
周紀酒挑了挑眉，她拿起吊帶走進試衣間：“說過我壞話的人這麽多，我怎麽來得及一個一個讨厭。”
王淼稍微松了一口氣，不讨厭不代表不在意，至少周紀酒不讨厭她。
鏡中的人随意地盤起了丸子頭，膚白勝雪，蔥綠吊帶和白皙肌膚形成鮮明對比，仿佛在發光，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的天鵝頸一覽無餘，顯得青春靓麗。
王淼怔了好一會，屏住呼吸，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
救命，窒息了！
第二個念頭是：蒼天吶，女娲造人是不是進行了區別對待，周老師是拿手精心雕琢的，而她是拿腳做的吧！！
鏡中的女人看到了她的表情，還扭頭朝她露了個笑。
王淼：血槽已空。
周紀酒心痛如刀割地買了單後，為了阻止她再次激情下單，跑到洗手間裏冷靜一下。
鄒星這店裏自帶洗手間，周紀酒在洗手臺前用冷水沖手，幾分鐘後，冷靜了不少。
林希想換一件衣服，大家在店裏等她，周紀酒估摸着還要十分鐘才能走，關了水，默默站在洗手臺前補妝，洗手間內安靜得落針可聞。
不久後，某個隔間裏傳出了壓抑的譏諷的聲音。
“今天那大明星來我們店了，就那個啊，帶假包上綜藝的周什麽來着的，這件事在我們時尚圈都傳遍了……什麽啊，我和衣服有不解之緣，四舍五入不就是時尚圈的了嗎？”
周紀酒記得，這人是店裏很年輕的銷售員，長得挺好看。
“她兜兜轉轉了半天，就買了件吊帶，還不如別買呢，我都替她感到窘迫，扣扣索索的，怪不得背假包。”
周紀酒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她還是一個龍套演員時，得知一位對她有知遇之恩的前輩喜歡用某個牌子的化妝品，捏着半個月的工資去專櫃，怕顏色不正、怕前輩不喜歡、怕這怕那，最後精挑細選了一只口紅，手鏈落在專櫃，她只能折回去找，聽見櫃姐和隔壁的櫃姐也是用這種語氣在讨論她，好像她是個異類一樣。
後來周紀酒火了，她再也沒去過這兩個專櫃。那個櫃姐入了圈，一直想和周紀酒攀關系，周紀酒根本沒搭理過她。
“行，我翻一下我的微博，我存了她很多黑料。”
隔間裏的聲音依舊隐隐約約透過門傳出來，周紀酒煩了，上前敲門。
隔間裏的聲音倏然停了，銷售員知道被人聽見她的話了，在洗手間裏裝死，不敢出來。
周紀酒說：“我數三秒，你不出來，我就告訴你老板。你不用僥幸，外面有三個銷售員，少了誰一目了然。”
銷售員磨蹭地出來了，周紀酒掃了一眼她的工牌：李紅。無意間掃到手機屏幕，看到一張原主曬金鏈子的圖片，李紅的ID名是紅紅，在這張照片上配字：死暴發戶。
還是個黑粉。
周紀酒說：“和我道歉。”
李紅不願意，又怕丢工作，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她道歉。
周紀酒掏出手機，搜了“紅紅”這個ID，粉絲不足500，整個微博的內容烏煙瘴氣，都是對周紀酒的辱罵和P髒圖。
周紀酒把屏幕亮給她看：“誰要聽你的口頭道歉？這是你的微博號吧？你有教養嗎？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
李紅罵道：“關你屁事，你有本事就去和鄒星說呗，走就走，我去別的地方幹，以我的銷售經驗，換個地方也能幹得風生水起。”
周紀酒輕笑：“你走不走和我有什麽關系，我讓你在微博給我道歉，置頂一年，删除對我的辱罵和P圖。”
李紅怒道：“你們明星這麽大架子，不讓人言論自由嗎？”
周紀酒：“從你嘴裏說出這四個字就是對它的侮辱，言論自由可以，建議可以，批評可以，但侮辱性的辱罵和P髒圖不可以。”
李紅：“不删又怎麽樣，我哪點說錯了，你本來就是個婊、子。”
周紀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李紅毫無忌憚，她在周紀酒搜她後偷偷改名了，她篤定周紀酒再找不到這個“紅紅”，而且失業的周紀酒能不能出的起費用都不好說：“臭□□，和我家撕資源撕得這麽歡，現在被珊瑚娛樂掃地出門，看你怎麽和她比，垃圾，下賤，祝你一年比一年糊。”
這個她是誰，周紀酒不清楚，和原主撕過資源的女明星有不下十個。
“OK。”周紀酒掏出手機給林逸撥了一個電話，交代他收集證據，準備告人。
李紅獲得一種病态的舒坦，當衆罵一頓周紀酒比什麽都來得舒服。
她譏諷道：“然後呢？你找得到我嗎？你看你失業了，這麽窮，連衣服都買不起，還能承擔費用嗎？”
李紅爽極了，周紀酒被她造謠辱罵了這麽久，今天指着鼻子罵，對方大概率告不到她。
周紀酒簡直笑出了聲：“怎麽可能找不到你？怪不得你戰鬥力這麽強卻只有這麽點粉絲，連小頭目都當不上，我都要憐愛你了。”
李紅：“你什麽意思？”
周紀酒說：“說你蠢死了，別以為躲在屏幕後面就可以為所欲為。”
李紅臉色微變：“你放屁。”
周紀酒彎了彎眼角，如惡魔低語：“你信不信無所謂，你可以現在搜一下，我一定要告死你，讓你留案底，把你的事跡給親朋好友通通發一份，你說是發郵件好呢？還是發短信好？這麽好一份工作，鄒星給的工資不低吧，希望你走的時候能像說得那樣潇灑，你說留了案底後，鄒星還會要你嗎？你拍拍屁股去別的地方，人家要你嗎？”
李紅的粉絲數量不多，以往在黑周紀酒時，她總跟在大部隊後面行事，雖然她罵得髒，可周紀酒工作室精力有限，只會告影響力大、過激攻擊周紀酒的黑粉，關注不到不到500粉的李紅。
她不用擔心周紀酒工作室找上她，根本沒搜過這些。
周紀酒還真留出時間讓李紅搜索，李紅看着手機，面色刷地一下全白了，聲音顫抖：“這不可能。”
周紀酒不願和她多講，轉身，看到鄒星和李世嘉往這邊走了，應該是找她回去。
李紅死死抓住周紀酒的手臂，顫聲道：“求你，周小姐，不要告我，我現在就删掉所有內容，我給你道歉，置頂一年，我什麽都答應你。”
廁所門又咔噠一聲開了，聽完牆角的葉悅說：“你們繼續。”
周紀酒毫不留情地甩了她的手臂，李紅不依不饒地纏了上來，周紀酒冷道：“你要是現在就想鬧大這件事，我無所謂。”
李紅瑟縮地把手縮了回去，洩了氣的皮球似的，邊嗚咽邊道歉。
鄒星迎了周紀酒：“周老師沒事吧？”
周紀酒一看時間，她在洗手間呆了十五分鐘。
周紀酒說：“沒事，和李紅聊了兩句。”
鄒星驚訝：“李紅，你們認識啊？”
周紀酒笑了笑：“不認識，不過我建議你快點找一個有經驗的新銷售員。”免得出事以後一時找不到經驗老道的銷售員。
她把前因後果給鄒星講了，鄒星義憤填膺：“李紅看起來脾氣不錯，工作經驗豐富，沒想到私底下是這樣的人，我馬上就找！”
李世嘉問：“那葉老師是……？”
鄒星說：“葉老師肯定是去幫周老師的啊！”
李世嘉：“哦哦，有道理。”
這是好事，葉悅沒必要否認，她淡笑：“談不上幫啦，就是看不過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