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四章
周紀酒被電話鈴聲鬧醒,睡了不到半個點。
“姐!!!!!有人找你拍gg。”
周紀酒猛地睜眼:“什麽時候?是什麽gg?”
“這幾天都可以簽合同,是一個剛起步的牙膏品牌,給的錢不多。”
周紀酒說:“行,如果能商量,最好安排在今天,今天我不用拍綜藝,不能的話我可以抽時間去。”
有錢總比沒錢好。
“好,我處理。”林逸興奮地挂了電話。
周紀酒問:“等會,你開車來嗎?”
“可以開。”
周紀酒說:“那順便把我的琴葉榕運回去。”
“好嘞。”
嘉賓去約會,導師不用錄制,她懶得化妝,把頭發随意地紮成了丸子,走出房門。
剛出房門,沒到客廳,就聽見葉悅的笑聲,比平時的笑容軟膩了不少,她說:“您這打扮,我還真以為是個新來的攝影師。”
周紀酒關門的手一愣,她立馬想到新來的那個衛衣攝影師,而葉悅用了“您”。
她感到不妙,非常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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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磨蹭了一會,磨磨唧唧走到客廳,三個導師和路明恪都坐在客廳沙發上,路明恪居中坐,剩餘的三臺攝像機開始運作錄制素材,每個導師找半小時錄制就行,對素材的要求不多,能剪出10分鐘就Ok。
周紀酒一分鐘沒錄,現在開始。除去前期錄制準備和休息,這四個人也才剛開始,進度不快。
大家看見她來,齊刷刷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周紀酒:“……”
這人還居中坐。
周紀酒心裏對這人的身份有了點猜測,如果猜對了,情況真是異常的不妙。
記得她和林逸打電話時,說他是“遲到的工作人員”,要“拉他墊背”。
路明恪淡笑地看了周紀酒一眼,說:“我只是一個遲到了的攝影師,身體素質不錯,偶爾能幫忙墊背。”
葉悅嬌笑:“路老板,您可真會開玩笑。”
周紀酒當場石化,這人,記憶力還挺好,記得她說過的話。
現在的她理解不了路明恪的幽默,難以欣賞到路明恪帥氣的臉龐和身材,多麽希望自己雙耳失聰,記憶喪失,可惜她做不到。
路老板。
路老板!!!
聚星娛樂的大股東,她不僅沒抱上人家大腿,還“出言不遜”。
她頓時理解為什麽徐策臨時不時往路明恪那裏看,不是愛慕,是緊張!路明恪是徐策臨的老板,打工人見到決定自己經濟來源的老板時,總會或多或少緊張。
不緊張的也有,反正不是徐策臨。
徐策臨的腿抖得像得了帕金森一樣,作為男主的逼格都快掉完了,還好能夠剪輯,不然他粉絲會嫌棄哥哥沒有儀态,不過徐策臨的鏡頭可能被一剪沒,畢竟他一直在抖腿。
吳崖見到她:“周老師,過來坐啊。”
徐策臨坐在左邊的單人沙發上,恨不得離路明恪八百米遠,葉悅、吳崖和路明恪同坐一條沙發,但路明恪氣場強大,葉悅沒敢挨着他,兩人中間空了個位置,只有粗神經的吳崖與路明恪坐在一起。
如果周紀酒去沙發那邊坐,就只有路明恪和葉悅中間的位置能坐。
她也不敢啊!
萬一路明恪對她印象很差,她還湊在她旁邊坐,豈不是找死。
她要恰飯,不想得罪聚星娛樂大股東。
雖然已經得罪了。
她默默走到廚房,拿一個凳子,僵硬微笑:“我去廚房找個凳子。”
吳崖:“這邊有位置啊,不用去廚房,多麻煩。”
“不了不了。”
“周老師。”
路明恪的聲音響起,周紀酒下意識想揉一揉耳朵。
這特麽真的很好聽。
她轉頭,對上一雙含笑的雙眸,只聽路明恪說:“吳老師的邀請很熱情。”
——你要是拒絕,會讓他失望的。
周紀酒心想我拒絕他,他可不一定會失望。我要不拒絕他,我一定會膽顫心驚。
但她沒說,想了想也是,明明有位置,她去取一個凳子坐,這個舉止就很奇怪。
周紀酒小心翼翼地坐在路明恪旁邊,路明恪和吳崖聊了幾句,她發現路明恪對音樂的認識還挺深刻,和吳崖聊得來,也不故作高深,沒有包袱。
漸漸放松了起來,身體舒适了不少,她不出聲,側耳聽他們的聊天。
哎,不得不說,這聲音确實踩在她的審美點上,周紀酒虛靠在沙發上,白嫖路老板的嗓音,慵懶愉悅地眯了眯眼。
就是這聲音有點熟悉,周紀酒眯着眼想了半天,應該是近期聽到的,什麽東西在她腦海裏呼之欲出——
“周老師。”路明恪突然側頭喊她。
卧槽!
周紀酒立馬打消所有念頭,端正坐姿,不露破綻:“在的。”
他應該沒發現自己在白嫖他吧。
路明恪:“有人找。”
順着路明恪的視線,林逸站在門口朝他揮手,她還差一段時間錄完,示意林逸先去搬盆栽。
林逸哼哧哼哧把她的琴葉榕搬到車上,在周紀酒的呵護下,盆栽長到半人高,葉子郁郁蔥蔥,但有幾片微微發棕。
路明恪掃了一眼它的葉片,說:“葉子發黃,不健康了。”
“對啊對啊,”她沒想到路明恪懂這個,對悉心呵護的琴葉榕流露出關心神色:“我不明白它的葉片為什麽發黃。”
她第一次養盆栽,花了十成精力呵護。
她又說:“我把它放在窗邊曬陽光,網上說夏天的話,每日給它三次左右澆水,它喜歡濕潤,我就給它澆了多那麽一點點。”
路明恪:“一點點?”
“好吧,”周紀酒說:“四次,我在房間裏還放了一個加濕器。”
路明恪點了點頭。
周紀酒:“對吧,我覺得我的養護方法還算比較科學。”
誰曾想,這人又說:“它可能要被你溺死了。”
周紀酒:“……”
等下,盆栽。
周紀酒想起來了,那天在花店裏看上的西裝男是路明恪!
看來她眼光還挺好,一看就看上一尊大佛。
可這也是糟糕之處,她看上誰不好,看上了一尊大佛!
**
周紀酒坐上林逸租的車,動心小屋在城南,gg商在城北,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林逸很興奮:“姐,這錢可以讓我們茍兩個月。”
“等節目播出以後說不定還有gg……gg商那邊是看上我們這次升起的一點熱度,一次是導師教學的視頻,一次是葉悅買熱搜,結果給你變相安利。”
他開着車,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周紀酒沒打斷他,就這麽聽着。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的林逸的話語。
是gg商的電話。
林逸說:“不應該啊,我說了兩個小時才能到,怎麽剛過一個小時就催我。”
但他馬上接了:“您好啊,是的……啊,我們已經出門了……這不可以吧,不是說好了嗎?”
他的臉色越來越沉。
周紀酒說:“電話給我。”
“喂,你好,我是周紀酒。”
周紀酒聽到那邊歉意地笑了一聲,說了一堆啰裏啰唆的話,核心思想就是,這gg我們不打算請你拍了,你好自為之,別怪我們。
周紀酒被放過不少鴿子,沒有如林逸那般憤怒,她冷靜地問:“給我一個原因。”
那邊支吾了幾句。
周紀酒說:“我助理已經快開到城北了,我們來回一趟需要四個小時,我只要求你們給我一個原因,不然我就去貴公司現場親自詢問了。”
那邊憋了半天,說:“我們請了唐識代言,但我們和周小姐你沒簽合同,換人也無可厚非嘛。”
周紀酒直接把電話挂了。
他們要不簽,就早點說,他們這一趟來回,時間和租車費難道不是成本嗎?
林逸說:“姐,我們要不要再去求一下人家。”
周紀酒說:“不用,回去。”
唐識是錢速手下、珊瑚娛樂裏的十八線藝人,這gg八成是錢速幫她撕過去的。
錢速此人,睚呲必報,求誰都沒用,不如不求。
拍攝進程到了一半,《動心2》今晚八點在聚星視頻和當地衛視同步播出。
各家粉絲和黑粉聞風而動,特別是周紀酒的黑粉,烏泱泱湧在APP和電視機前,锃亮的鍵盤整裝待發。
7:00
7:15
7:30
7:45
3,2,1
開播。
千萬條彈幕刷過屏幕。
【周紀酒呢?】【我去,她怎麽一進來就冷場?】【她到底在幹嗎,人家吳崖見到她恨不得躲得遠遠的。】【不懂,後臺大吧,不然這資源咖怎麽進《動心2》的?】【srds,她還不錯吧,挺關心嘉賓的。】【林希眼睛不舒服,她關心林希,謝謝周老師關心我們崽崽。】幾分鐘後,來到指壓板環節。
【我去,悅悅走的真好。】【林希也挺猛。】【周紀酒為什麽大言不慚地說讓大家先走,明明是自己沒解開鞋帶,烏魚子。】【我去,我去!周紀酒追上來了。】【woc,走得好好看。】【周紀酒style。】第一期末尾停在了才藝展示完畢的環節,原本進來想噴人的龐大黑粉愣住了,紛紛表示——
【周紀酒唱歌好好聽。】【我看過林希在晚會上的《暧昧心跳》的演唱,我以為那時的她是翻唱巅峰,沒想到周紀酒唱得這麽好聽。】【黑轉粉了家人們。】【+1】
【+10086】【而且我覺得她挺有禮貌的啊,誰說她耍大牌來着?】#暧昧心跳#
#周紀酒#
等等話題在各大平臺上登上了搜索榜。
因為節目播出後空前浩大的反響,周紀酒又是話題最足的明星,除了節目組以外,她吃到的紅利最多。
有不少gg商聯系周紀酒,林逸笑得唇角都要咧到耳朵旁了,他說:“姐,好多gg商!”
周紀酒看了幾眼,淡道:“選幾個有點口碑的。”
藝人和gg形象有一定的綁定關系,要是為了錢接一些雜七雜八的gg,指不定口碑就被嚯嚯幹淨了。
這邊周紀酒馬不停蹄地去拍gg,那邊錢速焦躁不安,周紀酒忽然翻紅了,而且人是從他手裏走的,不說公司那邊,他自己也後悔這事。
不僅放走了人,還為了所謂的面子,幾次三番地和人家對着幹,現在想想,何必呢?
随着綜藝的播出,周紀酒的熱度越來越高。
節目錄到後期,導師的作用小了很多,原主和《動心2》只簽了半季的合同,錄到一半,她就離開了節目組。
梁爽舍不得她,和她說要常聯系,周紀酒看着她一身紅色長裙,熱烈如玫瑰的裝扮,對她說:“如果你不喜歡紅色,就不要穿了。”
梁爽被戳中了心事,她見鄒星特別喜歡穿紅色的衣服,模仿她的穿着,也許這樣,李世嘉能看到她。
梁爽聲音顫抖:“可我舍不得。”
周紀酒說:“那你就試試。”
另一件事是林希是她黑粉的事情被大家知道了,前幾日她轉發一個黑粉罵周紀酒的鏈接在大群裏,所有嘉賓、導師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在。
徐策臨當然也在。
從那以後,約會和聚餐不再有人邀請她,徐策臨避她如蛇蠍,對她說“不需要她這種粉絲”,對她有好感的時争和她斷了聯系。
林希哭了很久,賠了一大筆違約金,後幾期說什麽都不錄了。
這事不知道被誰爆出去,甚至上了熱搜,大家譴責林希。若是林希遵守承諾,錄完全程,節目組還會幫襯她一二,但林希公然違約,讓他們很難錄下去,只能找其他女嘉賓替代她,好在這個新的女嘉賓性格很好,能融入集體。
該錄的告別和真正的告別昨晚就已經結束,周紀酒走的那天清早,客廳裏沒人,只見到葉悅靠在門口,由于沒人,她撕下了僞裝,抱臂嘲諷:“你可終于走了。”
周紀酒說:“我也不想見到你,最好再也不見。”
葉悅:“希望如此。”
周紀酒和林逸拎着行李走了,但原主和葉悅積怨已深,或許經年之後才能冰釋前嫌,亦或許永遠不會和解,一直在互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