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貂皮
白茫茫的一片,這裏,是祁山上那個詭異的冰洞!
不,這裏明明已經毀掉了,不可能!
“小草人,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要你動心動情,也不是難事!”
不,你不能這麽做,我要阻止你!“叮~~”手上的鎖鏈陣陣發響,我卻怎麽也掙不開!我不要凡人那可怕的知覺,我什麽都不要!這一定是夢魇!
那顆火紅的內丹,和當時一樣!
“不!不要!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般對我!”
“原因?”他冷笑,“将來,你自會知曉。”
“不!”
“小維!”
“師弟!”
是大人和師姐,你們在哪兒?
一只溫暖的大手從破碎的冰洞上伸進來!是大人!
那是我的救命稻草,我一定要抓住!
我觸到那熟悉的溫度,雙眼猛地睜開!是夢!
大人的臉突然就出現,我不由怔了一下,他緊張地看着我,“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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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時不知要說什麽,轉頭就看到師姐,她臉上是少有的溫柔笑意,“你可算醒了。”
我轉眼看向大人,只覺他的手握得我生疼,可是,此時他的力量卻是讓我鎮定的良藥——剛剛那是夢,什麽都沒有發生,那只是場夢。
“師姐,我……”我掙紮着坐起來,大人連忙按住我,“不要亂動,你昏迷了幾日,先歇着。”
“朝雲說的對,恭喜師弟,終于擺脫寒毒之苦。”師姐笑意更深,原來,體內兩股力量的鬥争終于結束了!我這時覺得自己無比的輕松,被子下的手握了握,似乎比之前要溫暖許多,力量也回來了。
“這幾日勞煩師姐和大人為我操勞,徒維感激不盡。”我真誠地看着他們,如果不是他們在一旁守着,也許寒毒也不能好得如此快,大人更是像顆定心丸一般,安撫着我。
“我們是同伴,何必如此生疏客氣,你先休息。”大人說着,臉色突然多了分難色,“多聞使命我們飛羽明晚偷襲曹營,小維,你……”
我?“大人?”
他愣了一下,回頭對師姐說:“以我的看法,小維還是留在營中修養,明晚之事兇吉難料,時間又如此緊迫。我不想他跟着我們冒險。”
偷襲曹營!一直堅壁不出的曹軍守備如何連我都清楚他們難道不清楚!飛羽十人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以輕易完成任務,何況要安然回歸!軍中一定又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否則多聞使大人怎麽會讓飛羽執行如此危險的任務,稍有不慎,飛羽必然傾覆!
他們竟然不帶着我!
“不,大人,寒毒已除,我已經痊愈了,師姐,你說對不對?”
我緊張地看向他們二人,他們臉上的神情不一,但似乎都不願意采納我的意見。怎麽能這樣,師姐你不是為了讓我保護大人才教我一身本領的嗎,現在碰上如此兇險的任務卻不肯帶上我,你怎麽舍得大人受到傷害!
師姐似乎看懂了我的眼神,道:“朝雲,切莫過早定論,過了明日,若師弟傷勢還無法好轉,我們再将他留下。”
大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師姐連忙笑道:“你怎地這麽讨厭,我師弟是那樣柔弱的孩子嗎?又不是金貴的閨秀,你這般可是看不起我天師道門人?”
大人顯然被師姐給唬住了,态度變得暧昧起來,“大人,師姐說的,一點不錯。”我低頭,如果不是師姐提醒我也忘了,到底是哪裏做得不對讓大人認為我身子虛弱呢?
大人似乎想我看來,柔聲道:“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好吧,既然如此,明日我們再做決定。我讓夥房給你熬點粥來,且等着。”
我點點頭,“多謝大人。”然後目送他離開。
直到大人離開了帳篷,師姐才嘆了一口氣坐在我身邊,她想碰碰我,但最後又收回了手,“師弟,委屈你了。”
我搖頭,并不明白師姐這番話什麽意思。“師姐,你怎麽了?”
她笑道:“你現在的身體不比大家閨秀好多少,卻要你跟着我們去做那麽危險的事。”她似有愧疚,但似乎對明天的任務沒有過多的擔憂。也是,師姐的本事不是常人能企及的,只不過為了掩蓋身份才隐藏實力。
她那一頭藍發聽說就是修為驚人的證明。
我搖頭,“師姐多慮了,徒維絕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她點頭,“我自然知道。”
用了飯,我不敢耽誤片刻便起身凝神打坐,要讓身體恢複對我來說最好的方法就是閉目養神。
我默念口訣引導仙氣游走四肢,四肢便不再像幾天前那樣綿軟無力,一個小周天下來,頗為酣暢淋漓。
調理周身血脈,我深吸一口氣想要凝神走一個大周天,只是我意念方動,氣息竟凝滞不動,我越是用勁胸口越是陣痛。
我不甘心試了多遍卻都是徒增煩惱,胸口陣痛竟次次積累,結果竟似有一根針猛地紮來,激得我一下睜開眼來,再也坐不住。
我喘着大氣,臉上汗淋淋一片,粘膩極了。
我有些着急,不過也能明白其中緣由,身體剛剛恢複,氣息不暢在所難免,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感覺并不知道氣息阻滞竟是這麽痛苦的事情。
身體上的變化讓我變得軟弱,就連回想前幾日的遭遇都會夢魇,我不能這樣的變化成為我的弱點,更不能被動地等待師姐所說的适應——過一段時間習慣了就不會那麽可怕了,飛羽的任務不會給我這個時間,丞相此次北伐一直不順,如今要飛羽如此冒險偷襲曹軍大本營,形勢危急可見一斑。
唯一的辦法,就是減少身體的消耗,最好就是避免。
可是……
我不禁握緊了拳頭,現在的我如何能做到這點?
我穿上鞋到營中打水擦臉,就着月光,我看到盆中倒影自己緊皺的眉頭,原來我也會像大人一樣皺着眉頭苦惱不堪啊。
“小維?”
我連忙回頭行禮,“焉逢大人。”
他扶起我,“你怎麽出來了?我剛剛到你的帳篷找你,沒看到你,可把我吓住了。”
我垂眼答道:“運功出了些汗,就來打水擦臉了。”
大人看了眼我身後的木盆,一把拉住我,“你身子才好不要擦冷水,不然該着涼了。我把飯菜放到你的帳子裏了,趕緊吃了好去休息。”
我點頭,看着大人拉着我的手,雖然我已經不發寒了,但與大人的比還是涼了不少,巫岚能影響我多少,也許真是個未知數。
為了師姐和大人,我不能讓這些未知數阻礙他們。
大人逆着月光走在前面,我跟在身後,看到他始終嚴肅的側臉,不禁有些怔忪。
大人,小維會盡力不拖累你們的。
大人和我在一起用飯,這還是北伐幾個月來第一次,用了飯,他讓手下的士兵來收拾案幾,自己卻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
“你今日整日都在練功嗎?”他的眉頭不自覺又皺了起來,大人是位美男子,若是多了幾道細紋實在暴殄天物。
我點頭,“大人,我身子早就爽利了。”我伸出手,挽起袖子,“若大人不信,何不摸脈?”大人有些猶豫,最後把我的袖子拉了下來,“好了,我信你。明天……”
“明天我一定可以跟着大人去完成任務。”我連忙搶白,可是一對上大人的眼睛,我就心虛地垂下了頭。
我連忙提醒自己,法力沒有受損,身體也已經恢複了,達到大人的要求了,我根本不用心虛,對,徒維要擡起頭,否則大人會追究到底的。
我抿了抿唇,擡起頭看向大人,哪知大人竟站了起來,我連忙也站起來,問道:“大人?”他笑着搖頭,“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半個時辰以後我過來查房,如果還沒睡,明天不許跟着我。”
這……
我看着他的眼睛,星眸熠熠,我能接着油燈的光清楚地看清自己窘迫的臉,他清澈的眼睛裏,我那虛僞的臉。
我想伸出手拉住他,可是等我擡起手,他已經走出了帳篷。
我有些脫力,重重地坐在席子上,為什麽要對大人撒謊呢?從進入飛羽開始,師姐和我就因為事事保密而備受非議,前些日子在游兆大人離開羽之部前,游兆大人敗在師姐手裏,而且,師姐只用了一招。
在游兆大人心裏,師姐就是圖謀不軌打入飛羽內部的細作。
我卻如此糊塗,火上澆油,無論焉逢大人如何相信師姐,又如何經得起一次次的挑釁?
我真是愚蠢!
這一夜,沒有發與蘇陽有關的夢魇,可是卻幾乎睜眼到天明,起身時,身子乏得不行。我摸摸胸口,昨日留下的疼痛已經消失了,這讓我大松了口氣,昨天的事情應該只是一時的,這幾日慢慢修養定能恢複往常的狀态。
我收拾床鋪時帳子外就有人喚我,“徒維大人,屬下來送早飯。”
我不由愣了一下,往常……
不,我在想什麽?
“進來。”我看着他将籃子放下,然後又從帳子外提進溫水倒入我的木盆,我連忙道謝,他應了句便離開。
大人過來看我是午飯之後,與他同來的還有飛之部的昭陽大人,我知道昭陽大人深得師姐真傳,醫術也十分了得。
只是,我們與飛之部交往甚少,雖然昭陽大人十分平易近人……
“昭陽聽說你病了,今日得空特地過來看你。”大人面無表情地說道。
昭陽大人一見我便着急地問道:“徒維,幾日不見你怎地清減了這麽多?”說着連忙拉我坐下,“伸出手來。”
我看了眼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的大人,只能認命挽起袖子,讓昭陽大人為我診脈。
我的身體确實無礙,即便是昭陽大人也不能瞧出什麽來,只是,大人這般,卻讓我心頭郁郁,大人是真的不肯信我啊。
昭陽大人最後說了什麽我也沒聽清,只知道大人聽了倒是神色輕松,我拉下袖子靜靜地坐着,我不知該說什麽,只覺得腦子有點亂。
我最近想的事情是不是太多了?
應該是的吧……
“小維,小維?”一只手突然在我眼前晃,我猛地擡頭,“大人!”我再看周圍,昭陽大人已經離開了。
他突然撫摸我的頭,“我向你道歉,以後不會這樣了。”
我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他突然遞給我一個包袱,“這是?”
他打開,裏面整齊地放着一張貂皮大氅,貂!那日打獵……
“無論你心裏記不記恨我,都要收下。”
他眼光真誠熱烈,現在的大人才是我熟悉的大人,剛剛那個冷漠旁觀的,卻不是。
我點頭,“大人,徒維對您只有感激敬佩,絕不敢有一絲不敬之意。”
他似乎有些發愣,好久才回過神來,笑道:“小維也是個會讨人歡心的小滑頭啊。”我不是!我連忙搖頭,剛要解釋,他就把大氅披到我身上,“好了,收拾收拾就該出發了,你只剩一刻鐘的時間準備了,快點。”
我連忙點頭,将随身的小包拿上就跟上大人,拉住大氅的帶子,不由分了心。
剛剛大人似乎就是拿着這包袱進來的,只是我過于緊張昭陽大人,一時看漏了。如果我身子真的不好,大人還是會把它給我的,大人,不過是裝作冷酷罷了。
大人,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_<)~~~~
人家真的不是故意消失那麽久的,都怪渣渣基三!!!!以後一周雙更至三更,如果接近周末我還不粗線,大家就到我微博咆哮吧!!!
我是個M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