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落九淵
祁山秘境中,青藍把玩着徒維留下的法杖,那只是根普通的桃木杖,在徒維手裏卻也有不凡的功效。他将自己未成仙時用的青玉杖送給了徒維,哪知這臭小子不識貨竟然看不上,他一怒之下就把他的法杖給收了,不要也得要!
這法杖留着也沒用,還不如送人做點有趣的事……
大軍撤退後,飛羽十人斷後,僞裝成普通的旅人,并不與大軍同步。端蒙不知為何趕路得十分緊張,焉逢不想委屈徒維,所以兩部就分開了。
徒維開始還是有點緊張的,因為自己耽誤了同伴的行程,早知道就跟着增長使他們一道離開了。焉逢當然知道這個小孩心裏想的什麽,他想讓徒維好好養傷,可不想給他平添煩惱啊,“你不要自責,我們之所以與增長使分開行動,是為了沿路為百姓做點事的,你之前不是說遇上不少流寇嗎,我們撤兵了只怕他們更猖狂,要遇上他們還得慢點走。”
徒維顯然接受了這個說法,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如果他們都不能為百姓做點事,豈能對得起仁義二字。他雖是草人,但他卻見過人世無數生老病死,經歷過世上最殘酷的煉獄。他的手上也沾過鮮血……只有碰過血才會知道人命有多脆弱,即便是飛羽的十傑,一旦身死,滿腔壯志便無從說起。
一路上他們确實遇上了不少山賊,甚至還有不長眼的把主意打到他們身上,結果被尚章兩三下收拾了,橫艾從頭笑到尾,至于這笑有何意味,見仁見智了。
一個月後,他們終于回到了離成都不到十裏的驿站。
從驿站出來,他們不過走了一個時辰就聽到山林裏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幾人對視便立刻奔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當他們趕到時,羽之部五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眼前的場景,十多個身材健碩的漢子鮮血淋漓地躺在地上,死相可怖,而站在屍體中央的男人,正恣意地豪飲酒壇中的烈酒,他們站在幾丈之外都能聞到濃烈的酒味!
焉逢看到男人倚着的那把寬背大刀,大刀深深插/進泥地中,上面還有未凝結的鮮血汩汩向下流動!這個男人身上卻沒有半點殺氣,只是專注地喝酒!這個人身上到底背了多少條血債才能有如此的氣度?
男人喝夠了将酒壇往他們的方向猛地一扔!徒維早就将青玉杖準備好了,他一見對方的動作就将青玉杖往前猛地一送,結界和酒壇狠狠撞在了一起,兩者同時碎裂!
徒維胸口一陣,腳步猛地後退,沒想到腰後抵着一只有力的手,第一時間穩穩護住了他。他轉頭看,原來是焉逢大人。
尚章剛要對那男人發難,就聽那男人驚訝笑道:“哎呀!這不是劉三家的男娃嗎!”那熱絡的口氣恨不得把徒維當成相知相熟的老鄉。
這下兩邊都不好動手,目光都集中在徒維身上。
徒維就是認出對方是在李家村遇上的修仙之人才會心有戒備的,這樣簡單就取了十多條人命,就算他當時仗義出手也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對方法力高強,又不知底細,他下意識就祭出了法杖。
只是他不知道正是他的這一舉動惹怒了對方,否則也不會用一個破酒壇來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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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與道友如此有緣。”徒維臉色不太好,點頭道。焉逢最近與徒維接觸多了,也漸漸能聽出他那句話帶着什麽情緒了,雖然這些情緒在旁人看來根本就不存在,他知道徒維并不歡迎對面這個男人。
“既是修仙之人,道友豈可亂開殺戒?不怕陰損修為嗎?”橫艾眼瞥地上死相猙獰的屍體,對對面的男人更是嫌惡。
“我自有我的道理,道友難道要為這些十惡不赦的蝼蟻衛道嗎?”男人嚣張地笑起來,“道友倒是心地善良。既如此,告辭了!”說着又看向徒維,那眼神卻意味不明。
徒維臉上并無表現,心中卻記下了這個男人。橫艾突然叫住他,“道友,相逢一場,不留下姓名嗎?”
男人張狂一笑,“落九淵!可要記好了!”說着他身形一閃,衆人頭頂飄過一道烏雲,電光頓現,雷聲驟響!
飛羽其他幾人大概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什麽,但橫艾卻是知道的,她怎麽也沒想到,這樣的人物會降臨人間,他此行絕不簡單!
焉逢幾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發話,因為他們不是修仙之人,很多禁忌他們不了解,不想徒增誤會。但如今橫艾臉上的震驚實實在在地告訴他們,剛剛那個男人,絕不平凡。還有那閃現的驚雷,不是普通的修仙之人能召來的,就算雷系法術是徒維的強項,他也沒能使出過這樣漂亮的招式來。
“橫艾,這人什麽來歷?”衆人上路,焉逢問道。
橫艾頓了片刻,“我也不太确定,剛剛那個驚雷訣,是雷系法術中最為霸道強勁的,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但他能如此收放自如,我記憶中只有一人。”
徒維一直低着頭,他是修習雷系法術的,這點典故他還是知道的,那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就如他的法術一樣,他是驚雷訣的創始人,也是武夷山玉柱峰峰主唯一的徒弟,名動天下。
在徒維心裏,落九淵是天下所有修習雷系的修士仙人當之無愧的鼻祖。“他是我們這些學習雷系法術的鼻祖,可能跟青藍的修為不相上下。”徒維低低地說,卻不知道只有焉逢一人見過青藍的風采氣度。
彊梧和尚章雖無法對比,卻也隐隐感覺到對方實力的強大。但這樣的人為什麽會與他們飛羽由交集!
橫艾笑道:“向來是上仙在洞府閑得慌了,到人間行走積德行善的。”只是她并不能理解他殺人的手法,如此兇殘,如此暴戾。仙家自古寡情,對愛看得淡,對恨亦是如此的。如果知道要與這樣強勁的人打交道,當初就該好好收集他們的資料,落九淵是這樣,青藍也是這樣,年紀越大的越難伺候!
雖然她自己也不差。
回到成都,飛羽秘密基地裏,他們見到增長使後才知道飛之部前幾天已經出發到邊疆前線,協助邊防了。增長使讓他們好好休息,等待命令。
回到他們時常落腳的客棧,幾人圍坐,橫艾玩着艾草,陰陽怪氣地說:“怪不得趕路趕得那麽急呢,原來是為了搶軍功的。”
尚章張口欲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他知道姐姐只是想替父親平凡替他們馬家鳴冤罷了。馬家兒女并不是無能之人!何況,這次回來,父親的墳上已經被修整過了,想也知道,是姐姐回來向父親祭告了。
焉逢搖搖頭,“笙兒,人各有志,不要再說些帶刺的話了。徒維身體沒有恢複,若是增長使把任務交給我們,我也會拒絕的。”
彊梧一臉見鬼的表情,“朝雲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樣的任務也拒絕?增長使他們會怎麽看你,怎麽看我們羽之部?”
焉逢笑道:“所以現在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啊,笙兒,你看還要不要送徒維到附近的山林裏修養?”
徒維驚訝看着他們,他沒有那麽虛弱,與落九淵對戰站不住本就是常理,站住了才不符合常理!“我沒什麽大礙,青藍大仙教過我調息修煉之法,只要按時靜坐便可,不用特地閉關的。”
橫艾無奈聳肩,“其實你問我,我也沒主意的,青藍怎麽說我們也只能怎麽做。師弟最近恢複得很好,至少擋住落九淵的攻擊還沒有受傷。”
焉逢轉臉認真看向徒維,他還記得當時扶住徒維的感覺,他是用盡了全力的,否則他也護不住他,這樣想想,徒維的法力似乎還比以前強大了。“是我杞人憂天了,那大家回去休息吧。有了任務,我會通知大家的。”
徒維聽了,大大松了口氣,帶其他三人離開房間,他發現焉逢還坐在他面前不動,他疑惑地看着他家大人,無言地等着答案。
焉逢給兩人倒了茶水,然後看到徒維睜着亮亮的鳳眼,心中一軟,小維這個樣子很動人很可愛。等他意識到失态,徒維小小聲地叫了一聲:“大人?”
他輕咳,低頭喝茶,“怎麽了?”
“這間房……”以前他好像一直跟游兆大人一起住的。
“啊,我和你一起,彊梧和尚章一處。”焉逢說得心安理得,這麽安排不僅是為了躲開尚章那小子和子君的說教,更重要的是其他和徒維一起,他不能及時照顧到。子君最近對徒維有點看法,尚章也不會照顧人,只有他才會全心照顧他。
徒維想了想,跟其他兩個住一起,他也确實不習慣,還是大人好。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那版的十方出現了,因為東漢還沒盛行佛教,所以我要換名字!!!狂放不羁的大帥鍋一枚啊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