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練武
徒維并不知道焉逢與彊梧說了什麽,等焉逢再次回到他身邊時,他感覺到焉逢似乎心事重重,可是面上卻又什麽都沒有。他想了想還是沒有開口,專心練他的功去。
焉逢站在他身後給他指導,心中想着彊梧的話,連彊梧都察覺他的異常了,他自己怎的就一點意識都沒有?不,或許不是沒有的,而是不去理會,理會又如何呢,眼前的這個人如赤子一般什麽都不懂,他可不敢貿然做出冒犯他的行為來。
橫艾的身影突然闖了進來,焉逢驚訝了一下,只聽橫艾哼道:“都說不要學了,看看,臉都白了,朝雲……”
焉逢笑着搖頭,“我又分寸的,別忘了,我才是師父。”橫艾咬牙,徒維此時又分不出心來解釋,兩姐弟就這麽對峙着。
看着這一幕,焉逢溫柔地笑了,這樣也很好。橫艾那般聰慧的女子,曾是他認定的最好的伴侶,她是否也覺察到他那不堪的心思?還是說,對師弟的關心比疑惑要來得更重呢?
徒維正認真地忍耐疲勞帶來的酸楚,哪裏知道他一心一意倚靠的大人正神游天外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傍晚一行人離開訓練基地,在城門落下前回城。離他們下榻的客棧不遠的地方,一對老夫妻吵了起來,引得鄰裏圍觀。尚章蹦蹦跳跳地沖進人群,“焉逢大哥,我去打聽打聽,你們先回去吧。”
橫艾掩嘴笑了起來,“記得回來彙報戰況啊。”焉逢和彊梧都惹笑了,徒維原本全是疲色的臉也變得輕松些。可惜尚章這個當事人早鑽進人群裏聽不到了。
幾人在客棧前廳點了飯菜,一邊休息一邊等“情報密探”彙報“軍情”。過了小半刻鐘,尚章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一坐下就氣憤地搶了徒維的茶盞,大口喝了起來。焉逢看了尚章一眼,默默給徒維換了只杯子,徒維有些不知所措,心想這尚章也太大大咧咧了,還是大人體貼。徒維默默喝了新杯子裏的茶水。
橫艾用艾草按住尚章不停倒水的手,“你倒是先把事情說了啊,看你這樣是要急死我們嗎?”
尚章忿忿開口,“你們知道嗎,我們成都城裏居然出了個大騙子!一個女人騙老人家說他們兒子有血光之災,讓他們花了所有積蓄請個臭道士驅鬼,結果發現全是那女人胡說八道的。而且那女人早跑了,可惡!要是讓我見到那個女人,我非拉她到官府,要她給老人家磕頭賠罪!”
幾人沒想到成都也會發生這樣的事,心中不由留了個心眼,現在時局動蕩,多得是這樣趁亂牟利的小人。
橫艾道:“老人家的兒子現在在哪兒啊?”
尚章想了想,道:“好像征兵的時候跟着軍隊到前線去了。”
橫艾哼笑,“那也怨不得老人心急亂神,騙子跑了,你氣也沒有用。你們餓不餓?我可是要餓死,快開飯。”
幾人對橫艾這番态度都有些驚訝,但誰都不再多說,結伴多年,橫艾對征伐戰亂是何态度他們早就清楚,何況她這麽說并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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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飯,徒維就回房運功修煉,焉逢與幾人在外閑聊,算好了時辰就與橫艾一起進房看那孩子。
一進門,兩人就看到燈光下,徒維布滿汗水的臉龐。焉逢每日都守着徒維練功,從未見過他這番模樣,橫艾是修仙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出事了!
焉逢沖到徒維面前,緊緊握住徒維的手,他能感受到徒維在顫抖,全身都是冷汗。徒維閉緊了眼睛,要緊了牙齒,即便知道身邊的人十分擔心他,可卻沒有力氣睜開眼去看他們。焉逢一邊給他擦汗一邊着急道:“小維!”
橫艾連忙在徒維身邊坐下,運功給他治療。她精心探查,沒有發現其他力量的氣息,她不由松了口氣,只是練功練岔而已。如果是巫岚引起的,她真的會束手無策。
半個時辰後,兩個人都睜開了眼睛,徒維沒了力氣,一下倒進了焉逢的懷裏,他想撐着席子坐起來,卻不知道他兩只手都被焉逢緊緊地握住。
焉逢為他擦去汗水,眼睛卻是看着橫艾,“怎麽回事?”
橫艾緩緩收起法力,笑道:“沒事,氣息亂了,練功出岔子。如果是巫岚,我就該哭了。”
焉逢握着徒維的手也松開了,低頭看他,“是不是今天練武太累了?”
徒維本想搖頭,可是看到他犀利的目光就沒了撒謊的勇氣,認命點頭,身體疲憊精神就無法完全集中,最後關頭就出了問題,倒在席子上動也動不了。還好他們及時進來,不然一身修為就廢了。
焉逢将徒維抱進被窩,轉身對橫艾說:“我去給他打點水來,全身是汗,睡也睡不好。”
橫艾點頭,“我看着他,你去吧。”
徒維在焉逢去打水的間隙睡着了,直到焉逢将他叫醒。迷迷糊糊地聽着大人給他下的命令,最後發現好像有點不對勁,眼前半身高的大木桶是怎麽回事?
大人在他身後做什麽呢,還沒想明白頭發就散到了胸前。“你将衣服脫了,到桶裏泡泡。”焉逢輕聲說,其實他也有些尴尬,才回過神來就要幫他做這些,可橫艾是女人,更不方便。
徒維愣了愣,手放在腰帶上猶豫了片刻,之前在祁山,青藍讓他脫時他沒有半點猶豫。如今在焉逢大人面前,他卻覺得頗為窘迫,臉上的溫度不知為何就高了起來。“大人,我……”
“怎麽了?”焉逢從他身後探過來,“又不舒服了?”
徒維連忙搖頭,焉逢卻不由得愣住了,昏黃的燈光下,他能看清徒維白皙細嫩的臉上飄起了紅暈,那張精致的臉蛋多了幾分嬌羞的意味,他不禁又靠近了幾分,唇瓣幾乎能觸到了那肌膚,感受到了那美妙的感覺。
不過,在他将要觸到對方的臉頰時,他猛地擡起了頭,道:“你且洗着,我到外面等你。”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徒維扯着衣帶看他的背影,他看到大人回身關門時,看着他溫柔地笑了一下。臉上的溫度變得更高……
焉逢走在客棧的過道上,看到窗外的彎月,不禁笑了起來,腦中只剩房中人羞紅臉頰的模樣。他這樣應該不算誘拐吧?
徒維洗過澡清清爽爽地進了榻,小二哥聽焉逢的吩咐将木桶搬走。等焉逢回來,依然看到小孩睜着亮亮的眼睛看他,似乎是在等他。
“怎麽了?”将燈吹滅,焉逢躺下,側身看他。
“謝謝大人。”語速很快,焉逢知道,他心情很好。焉逢笑道:“好了,知道了,快睡吧,明天還要去校場呢。”
徒維的心情頓時喜憂參半了,喜的是大人沒有因此而斷了他學武的路,憂的是明天修煉只怕要吃苦了。
焉逢是練武之人,夜視能力也好,看得出小家夥在煩惱,最後又累得睡過去了。徒維呀,說到底也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有喜有憂的正常凡人。想到這裏他的心就變踏實了。
第二天去了校場,徒維徹底失望了,焉逢只是為了把他帶在身邊才讓他去校場的,無論他說什麽,焉逢都拒絕教授武藝。
焉逢與尚章不知何時有了約定,兩人一下場就打了起來,其他士兵似乎早知道自己的首領要一較高下通通圍了過來。
焉逢握着畫戟與尚章對立,笑道:“尚章,要不要先說個賭注?光有比試可沒什麽勁。”
尚章本來就緊張,聽他說要下賭注就更緊張了,“焉逢大哥你這仗勢欺人。”
橫艾笑了,“尚章你這麽說就不對了,當初你一來就纏着焉逢比試,現在焉逢答應了你,要個賭注本就是情理之中,不敢賭就別打了。”
焉逢點頭表示贊同,“比試之外娛樂娛樂罷了,如果你能擋住我百招,我就放你與飛之部同守邊疆。”
尚章的眼睛頓時亮了,“此話當真!”
焉逢點頭,“當真,但是,如果擋不住,你今日就繞校場跑滿五十圈,跑不完,不許吃飯。”
焉逢說完,所有漢子都哈哈哈大笑起來,看飛羽十精英之一出醜繞圈也很讓他們樂呵啊!焉逢大人不愧是飛羽第一人!
尚章閃亮的眼眸馬上暗了,這麽多飛羽的士兵呢!要是輸了,丢臉可就丢大發了!可是,他堂堂七尺男兒,難道不敢賭!一咬牙,某個小孩就傻傻地進圈套了,還特別毅然決然地:“好!賭就賭,一言既出驷馬難追!”
一百招,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這個數字,焉逢是根據兩人實力十分客觀定下的,既不會讓尚章輕易贏了,也不會讓他輕易輸了。
結果?
徒維在吃飯的時候頻頻瞟着客棧大門,焉逢只能一次次提醒他認真吃飯,“放心,跑不壞那小子。”
橫艾點頭附和,“朝雲手下可算留情的了,要放以前練兵,尚章就不只跑這五十圈了。”彊梧一旁不說話,默默吃飯,他可不希望焉逢罰尚章的理由跟他想的一樣,看了看面前的茶盞,彊梧再次嘆氣。
尚章小朋友跑到渾身乏力,一進門就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只是他還是沒有想明白焉逢大哥為什麽要這樣罰他!
作者有話要說: 好有愛的一章~~~~補了尚章童鞋跑步後的感受,下章好像還會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