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骨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徒維他們的戲,算是将仙人的事情交代了個大概,大家還是看吧,不然後面關于蘇陽的事會連不起來

這章我寫了将近三遍,只能處理成這樣了……這倆毛孩太折騰人了!

煙霧缭繞的仙宮裏,那位常常出現在蘇陽記憶中的儒雅男子正與衮服玉冠的天帝相對而坐,這時,又有仙子前來禀報,伏魔将軍落九淵已經到了殿外。

天帝了然一笑,“既然星君的高徒也來了,就讓他進來吧。”子淵沒有多言,靜靜等着自己的徒弟。

落九淵進入大殿分別向兩人行禮,天帝笑道:“将軍請坐,将軍這麽快回到天庭,可是為了蘇陽之事?”

落九淵搖頭,“巫岚出世,妖族蠢蠢欲動,希望陛下下令,讓我帶領部将将這些妖物除掉,以保凡間太平。”

天帝眼底閃過異色,臉上卻仍是笑容,道:“子淵,你怎麽看?”

子淵笑道:“鏟妖除魔本就是他的本分,我自然沒有意見。蘇陽一事,還請陛下多加費心,子淵感激不盡。”說着向天帝深深一揖。

天帝連忙将他扶起,“子淵,你我之間不必如此見外,我承諾過的事情必然會做到。只願到時,你二人還能重修舊好,否則,我也當不起你這大禮。”

說完,天帝又拉着子淵閑話,落九淵只恭敬地站在子淵身後,既不離開也不多言。

許久,兩人才從靈霄殿出來,在飄渺的仙宮中,師徒倆久久沉默。直到看到一處花園裏嬌豔的海棠,子淵才停下腳步,落九淵跟在他身後,心中縱有百般不願也不肯輕易說出口。

子淵轉頭看着自己的愛徒,道:“我知道你心中對陽兒頗有微辭,可……”

“師父!”落九淵知道他要說什麽,但是這幾千年來,他始終無法對那個男人釋懷,當初憎惡他是因為他引誘師父染上了龍陽之癖,但後來他也明白了,這些事情也并非罪無可恕。可真正讓他痛恨的是,就是因為那個妖孽,師父渡劫時險些丢了性命,後來更是為了他而出仕天庭!

“當初若不是他,您又怎會受制于天帝!弟子侍奉您幾千年,不願看您違背本心,更不想看您失了自由。沒有蘇陽,一切都不會發生!”

子淵聽了,淺笑,“九淵,你終究是年輕了些,當年之事,恐怕不是你能看清楚的。便是為師,也不過是這盤棋中的一個棋子。害我至今的,不是陽兒,不是情愛。”

落九淵第一次聽到師尊對當年之事作出如此清楚明白的論斷,還想再聽時,他師尊卻閉口不談了。“不是蘇陽那是什麽,師父,你莫要為了袒護他而說些違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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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淵也不再看花了,擡腿往前走,“不知青藍近來修為進境如何了,我也該去看看他了。”

聽到青藍二字,落九淵馬上板起了臉,“那個妖人不配見您!生死有命,當初他逃出生天,我就該給他一劍,讓他魂飛魄散!”

子淵卻不搭理他,擡手演算了一番,道:“說起來,上月十五是百年一次的純陰之日。”

落九淵聽了這話渾身如遭雷劈,“什麽!”子淵回頭,看到愛徒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由搖了搖頭,“九淵,莫要讓自己後悔。”

落九淵捏緊拳頭,下一刻卻消失在這無垠的天宮。

子淵輕嘆搖頭,對着那海棠失神,“陽兒……”

祁山上的秘境中,徒維曾經休息過的木屋後,沒有了美麗的蝴蝶蘭也蔥郁的青草地,只有一片腐敗幹枯的枯枝敗葉,而那潺潺的溪水如今也已經幹枯了。

落九淵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近千年來,他每個純陰之日都會來此,卻從沒有見過如此蕭索的景象,這個秘境依主人法力而生,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只有一個原因。

“青藍……”他喃喃道,反應過來,雙眼便充了血,“青藍!”他向青藍的小院跑去,小院并不遠,可是他手腳冰涼,甚至全身肌肉都在打顫,跑起來只覺得世上沒有哪條路有這裏的小徑長。當他沖進去,只看到,一副白骨披着青藍當時來找他的衣服,除了枯骨上還殘存的青絲其他地方都已沒了生氣,靜靜地躺在青藍的石床上。

他将白骨小心翼翼的抱起,輕撫那濃密的青絲,不由松了口氣。啓動石床上的法陣,将随身攜帶的龍骨卡在白骨的口中,白骨的身上便開始發出柔和的白光,似乎一下就有了生氣。

落九淵緊緊摟着這瘆人的白骨,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白骨,看着白骨上的肌肉一點點長出,看着那白皙如瓷的肌膚慢慢重生。

整整七天七夜,白骨恢複了人樣,原本緊閉的雙眼在龍骨被取出的瞬間睜開。

睜開的美眸卻沒有半點情感,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似乎只是為看而看。

落九淵卻是早就習慣了,仍舊抱着他,冷聲問:“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那日是純陰之日?”青藍別過頭,“不錯。”

落九淵冷哼一聲,“是嫌命太長還是要賭氣?”

青藍也不示弱,“你既然下不了手,我便來幫你。”

那日在竹林,他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一門都該死嗎,師父早就去了,師叔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又能活過幾日,那不就剩自己嗎?

落九淵聽了,恨不得将他的心剜了!當初為了蘇陽受劫,現在蘇陽見了天日,他便想死了!知不知道他青藍的命是他撿回來的!蘇陽是誰,憑什麽因他而生因他而死!

落九淵徹底惱了,扣住他的後腦就去啃他發暗的唇,任他怎麽掙紮,那人都不肯放他半分。

當初為了救蘇陽,他與他師父自不量力用秘術分去蘇陽近七成的天譴炎毒,最後就是他師父身死,而他自己,是被落九淵的龍骨生生護住的元神。

護住了元神,全身的功力卻被毀得一幹二淨。

兩人當時已經與仇人無異,落九淵說什麽也不願意幫他恢複功力,他也不肯低頭求人。蘇陽下落不明,他只能靠自己,最後練了極損陰德的邪功傷了祁山百獸的性命,終于勉強恢複了根基。

邪功雖能速成卻最是容易反噬,何況他這樣急于求成的練法,每月十五若是不在這石床練功壓住心魔,修為必毀。而若是碰上了純陰之日又沒有落九淵的龍骨,那必遭天譴之苦,身形俱滅。

焉逢他們初見青藍就覺得他渾身透着詭異,像是久病之人,卻不知,他身上也背着天譴。

背着天譴他也不怕,天地不仁,他又何懼所謂天譴!可是身上的這個男人呢,他一心一意地愛着他,他卻一次次寒了自己的心,現在又有什麽資格來與他糾纏!

我青藍憑什麽要被你這樣糟踐!

他狠狠地咬傷侵入的舌頭,哪知這人仗着皮糙肉厚半點都不為所動,反而更瘋了,直把他吻到沒了力氣才肯放過他。

可吻完之後,兩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許久,青藍推開了落九淵,慢慢地下了床,“你走吧。”

落九淵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地說:“是用完就甩開的意思嗎?”

青藍憤然轉身,“我沒要你救!巴巴跑來的人是你!我青藍沒求過你一個字!”

落九淵也火了,狠狠握住他單薄的肩膀,“是,你沒要我救,你沒求我,是我低聲下氣來求你保住這條爛命行了吧!你還想怎麽樣,啊,你說啊!”

青藍怒極反笑,冰冷的臉上卻挂着一滴淚,“是啊,你落九淵是誰?天帝欽封的伏魔将軍,誰敢讓你伏低做小!別把什麽罪名都往我頭上扣,我這條爛命受不起!”

落九淵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這人掐死,他知道自己的軟肋,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所以他對着他永遠肆無忌憚,毫無顧忌,一次次跨過自己的底線。

這千年來,他落九淵何時從這人手裏拿過半點好處,他一直在輸,輸得幹幹淨淨!

想到這裏,他冷笑一聲:“你再鬧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你以為這次之後你還能死得成,做夢吧!”

青藍抿緊了唇,一滴滴眼淚不受控制地落到了衣襟上,他痛苦地閉上眼,夠了,一千多年了,為什麽還要這般糾纏!他受夠了!

落九淵看到他滿是淚水的臉龐心如刀絞,緊緊地抱着他,他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麽。兩個人,相互折磨了近千年,樂此不疲嗎,他們很累,可是每每見面卻已經收不住那劍拔弩張的習慣。

每每要靜心談談卻不知從何說起,一想到彼此師長間的恩怨,更是不願去說。見面只有兩件事,要麽打,要麽就是為他救命。再沒有多的了,再沒有了。

“青藍,你要想好了,你若死了,你那師叔,會有什麽下場。”

青藍被他戳中了死穴,雖然知道子淵必然不會讓他傷害師叔,可是,如果他要将自己的死也算到師叔頭上……“你這小人!”

落九淵冷哼,“小人?與你比起來,我還遠遠不及。”說完,他将青藍的功力封住,直接将人帶出了祁山。既然你不肯好好聽話,那我便不與你廢話,若論打架,你還能打過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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