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光認主

第21章流光認主

第二天的時候,影一是在上午到來的。

為了這個來的時間,他考慮了很多。

第一,主人說的,不能太晚。

第二,根據他對這兩個人的了解,他也不能來的太早,不然自己還要再來一次。

最好的情況是,他是在兩人休息的時候來。

他想了一下,他來的這個時間,應該是主人最餓的時候。

餓,就沒有力氣。

沒有力氣,就有空見他。

影衛什麽的,還真是辛苦啊……

人家宮裏面有專門計算各位娘娘月事的太監,他現在也要絞盡腦汁計算主人的體力。

伺候主人什麽的,真不是人幹的活。

他在窗邊聆聽一陣,裏面沒有聲音。

但是,他還不可以掉以輕心。

他輕輕敲了敲窗戶。

昨天太大意了,從今日開始,就算從窗戶進來也要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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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傳來白承修沉穩的聲音,“進來。”

影一舒口氣,危險解除。

他推開窗,翻身進來,把窗戶關好,将飯菜飯菜放在桌上。

他在心裏算着,一,二,……

只聽一聲歡呼,流光又跑過來開始布菜。

影一看着流光,這麽個又蠢又愛吃的東西……主人到底看上他什麽了?

白承修道,“叫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影一連忙恭敬答道,“影五和影八從昨夜就開始盯着鄉客來客棧。不出主人所料,今天一早,有個仆役從客棧裏出來,去了歸德中郎将張啓賢大人家裏,通禀了一下,就從側門進去了。過了不久,又從裏面出來了。”

白承修點點頭。

影一又道,“主人的懸賞已經到了一萬五千兩。”

白承修再次點點頭。

這個數目還差不多。

之前那個數目,是皇帝故意膈應他的吧?

流光道,“好多錢……”

要是缺錢了,就可以把這個人賣了。

這顆腦袋也看不出有多麽特別啊……

這麽貴。

白承修對影一道,“你去吧。今晚之後,我們就不會在這裏了。叫影五和影八繼續注意張啓賢的動靜。”

“是。”說完,影一跳窗走了。

白承修坐在桌前,開始吃飯。

流光盯着他。

他已經和這個人在一起好長時間了,對他的表情什麽的也越來越了解。

這個人,嘴角微微翹着,眉頭一點褶皺也沒有,看起來……心情好得很。

“你高興什麽?”流光好奇道。

白承修看他一眼,發現這個人的智力有微微提升的痕跡,決定指點一下,“你個笨蛋,知道剛才影一那些話的意思了嗎?”

“……你的頭很貴。”

“……除了那個。”

“……影五和影八被你折騰的很累。”

“……”剛才的智力提升,果然是錯覺。

白承修道,“張啓賢,有可能就是七刃。”

說完,他繼續吃飯。

流光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

他其實不知道到底哪裏看出來的,但是他覺得要是問的話,自己一定看起來很蠢。

于是,他“恍然大悟”後,也開始低頭吃飯。

白承修看了他一眼,心裏想,雖然笨,但是笨得有自尊,也不錯。

流光怕白承修拆他的臺,倒也不多話,只顧悶頭吃飯。

白承修享受着難得的清淨。

吃完午飯,白承修拉着流光坐下,和他細細講解今晚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流光十分專注,按照白承修所說,一句一句背誦和練習自己的臺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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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兩人躺在床上,耳朵一直在注意的外面的動靜。

流光道,“你身上的傷,算是好的多了,還疼嗎?”

白承修的眼睛裏有些複雜難懂的情緒,“不疼了……多虧了你。”

流光有些臉紅,抓抓臉,“我什麽也沒做……”

白承修靠近他。

流光嗅一嗅,覺得舒适的很。

他也向白承修靠近,兩人的額頭幾乎抵在一起。

白承修盯着他的嘴唇。

流光覺得臉上發熱,嘴唇似乎更熱。

原來,熱量能被人通過目光傳的,好奇特,他以前都不知道……

白承修喃喃道,“真不舍得對你做什麽……”

流光皺眉,覺得白承修太小看他了,這樣可不好。

他想了想道,“不舍得怎麽行?你要做什麽我都支持的住。你來吧。”

白承修立刻覺得自己的心髒停了一下。

他馬上躺平。

剛才的有氣氛什麽的,果然是錯覺。

流光興奮道,“我回答的對不對?”

白承修不說話,過了良久,才以平靜的聲音問道,“……以後,聽着就好。不用回答。”

流光皺起眉來,苦苦思索自己究竟錯在什麽地方。

想了半天,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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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蠟燭燃盡,流光已經在巴着白承修流口水。

白承修閉目養神,捋着流光的背。

突然,窗戶外面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

白承修連忙把流光的嘴巴擦了一擦,拍了拍他的背,“起來了。人來了。”

流光微微懵懂一下,立刻清醒過來,心裏開始緊張。

剛才練了一下午,就是為了現在啊。

他連忙坐起來,又看了白承修一眼。

白承修的聲音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去吧。莫慌。我就在這裏。”

流光站起來,向窗戶走去。

一開窗,果然見到一個黑衣蒙面人站在外面。

流光爬出窗戶,和黑衣人面對面站着。

夜風蕭索,把二人的衣服吹了起來。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都很沉得住氣。

流光覺得,他不能丢臉,絕對不要先開口說話。

風繼續吹着,于是,是否沉得住氣的比賽變成了是否耐得住寒冷。

夜風吹着流光的衣服,掀起來,露出他的肚臍,蒙住他的臉。

流光鎮定而冷酷的把臉上的衣服拉下來。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些人喜歡半夜三更站在二樓的窗戶外面交涉。

很酷嗎?

房間裏其實舒服的很。

終于,黑衣人開口了,“他想見我,我來了。”

流光不說話。

黑衣人沒有問話,他不知道改接哪一句。

過了一會兒,黑衣人又道,“見他之前,我要先恭喜你的覺醒。”

流光一愣,接着開始緊張起來。

覺……覺醒?

白承修沒有提到過這個啊!

還是沒有問話。

于是,他還是什麽都不說。

黑衣人取出一個小瓶,“你那晚在齊王府覺醒的事情,三刃已經告訴我了。喝了這個,認主。”

流光接過小瓶,手忍不住的有些顫抖。

喝……什麽啊?

裏面到底是什麽啊?

白承修沒告訴他應該不應該喝啊。

而且,認主……認什麽主?

黑衣人盯着他,不說話。

流光欲哭無淚的想,看起來是非喝不可了……

他一仰頭,把小瓶裏的東西喝下。

鹹鹹的,是什麽?

黑衣人看着他,語氣裏竟然有些嫉妒,“十三刃這麽久都不覺醒,組織裏急得很。現在覺醒,前途定然不可限量,還望今後提攜。”

流光顫抖着點一下頭,“嗯。”

黑衣人道,“如此,請十三刃帶我去見白承修。”

流光松一口氣。

白承修擔心這人會問他問題,幫他準備了一下午。

沒想到這個人直接要見白承修。

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流光打開窗戶,微一側身,讓黑衣人進去,流光自己也跟了進去。

只見白承修正在披着衣服站着,黑色長發傾瀉而下,一手正在點蠟燭。

見到二人進來,他微微側了側臉,俊美的臉在燭光的搖曳下顯得邪魅妖孽,讓流光微微失了神。

流光把窗戶關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嘴唇,立刻心裏驚悚起來。

為毛?!為毛嘴唇上有血?!

他偏着頭想一下。

啊啊啊剛才喝的是血!!

真變态!

組織也變态!讓他做的事情也變态!

白承修看了流光的嘴唇一眼,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接着笑道,“貴客來臨,有失遠迎。”

黑衣人坐下來,把臉上的黑布取下來,“丞相不必客氣。”

白承修笑道,“原來是張大人。”

張啓賢笑道,“就算我不取面巾,丞相憑自己的聰明才智和我的聲音,也必然猜得出。何必多此一舉?”

白承修笑道,“張大人的這盤局,把我害的好慘。”

張啓賢笑道,“丞相是人才,我們自然愛的很。手段雖然惡劣了些,但是經此一事,想必丞相也已經明白皇上對丞相有多少信任。”

白承修沉吟一下,臉上不禁露出些許憤恨的神色,“言謹風對我如此,不必再提。我只想知道,你們要我做什麽,能幫我到何種地步?”

張啓賢緩緩道,“丞相的家人,一時半會兒也還死不了。若丞相能為組織效力,我們必然包丞相的家人性命無憂。”

白承修思索一會兒,微微露出苦笑,“我一開始恨你們,但是事已至此,我也別無他法。而且,……”

他看看流光,“這個人……我也不舍得的很。”

張啓賢輕笑一聲,“十三刃的地位今非昔比,是否肯留在丞相身邊,也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兩人齊刷刷望向流光。

流光在心裏大叫。

我要留在他身邊!我要留下來!

他鎮定一下心神,按照白承修所教,在心裏從一數到三十,仿佛思索了很久,才冷冷道,“若你願意加入組織,我就留在你身邊一陣,又有何妨?但是你若不忠,我勢必棄你而去。”

白承修連忙點頭。

張啓賢看看二人,終于明白白承修對流光到底重視到何種地步,不禁哈哈大笑。

多麽聰明厲害的人,遇到一個情字,也不過如此。

他道,“組織裏向來是一文一武搭檔執行任務,二位倒也相配的很。現在京城查的很緊,二位明日晚上去鄉客來客棧。二位受了傷,他們會安排你們出京城,送你們到一處去修養一段日子,再開始執行任務。”

白承修看着他,臉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張啓賢交代完畢,打開窗戶,在夜色中飛走了。

流光把窗戶關上,立刻打起哆嗦來,“太刺激了……太刺激了……”

他撲倒白承修跟前,繼續打哆嗦,“你不覺得刺激麽……”

白承修摸着他嘴唇上已經幹掉的血跡,“怎麽回事?在外面和他說了些什麽?”

流光哆嗦半天,抓着白承修的胳膊,終于冷靜下來,把兩人在外面的對話說清楚。

白承修越聽越心驚。

在他理解範圍之內的,他可以預測,可以推斷。

但是……覺醒?認主?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喝了血就能認主?

認了主呢?又會如何?

那個主人難道能控制流光?

白承修的心裏着實不安起來。

流光看着他,不禁問道,“怎麽了?什麽事?”

白承修看了他一眼,平靜下來。

這些事情,他一定要弄清楚,但是,沒必要讓這個笨蛋擔心。

他拉着他躺下來,“你擔心什麽?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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