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神獸身

第48章神獸身

翁敬謙一邊掙紮,一邊向流光咆哮道:“混蛋!你剛醒來懂個屁!”

流光揉揉眼睛:“咦?你不就是那個教修修練功的人?你也死了?”他看看二人,突然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是那種關系……我以前都看不出來……”

翁敬謙怒道:“我們什麽關系也沒有,混蛋!”

如舟:“……”

他緩緩開口:“前幾天晚上,你半夜來到我房……”

翁敬謙咆哮起來:“你閉嘴!”

流光呆愣地看着二人,忽然着急起來:“修修呢?修修在哪裏?”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左看右看,又把目光定在二人身上,一臉要哭的表情:“我想找修修……”

如舟:“……”

翁敬謙猶豫了一下:“讓你見白承修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一些事情。”

流光踏出澡盆,頭發和衣服上的水淅淅瀝瀝地滴到地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水泊:“什麽事情?”

翁敬謙心中有點發酸:寒冬臘月,這個人明明在渾身打顫,竟然完全不在意。他柔聲道:“你想見他,先把身體洗幹淨擦好,去隔壁房間,我慢慢告訴你。”

流光連忙答應:“好。”又着急地讨好道:“謝謝哥哥。”

翁敬謙尴尬:“其實,我年紀比你小……”

如舟:“二十七歲的老男人……”

翁敬謙再次咆哮:“我不是二十七!你閉嘴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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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看着翁敬謙,恍然大悟道:“難道你擔心自己老嗎?不用擔心啊,我看他都不是很介意你的年紀。我的修修也二十六了,我還是很喜歡他……”

如舟哈哈大笑:“沒錯,你不用自卑,我不介意你的年紀。我可以将就的啊哈哈哈哈……”

翁敬謙鐵青着臉摔門而出。

流光被吓得愣了一會兒:“年紀大還沒什麽,但是脾氣真的是好差啊……”他又自言自語道:“我的修修脾氣也是很差,但是我還是喜歡……”

如舟大笑不止,讓流光納悶起來。這個人好高興啊,自己說了什麽讓他這麽高興?

過了一會兒,如舟終于停住,看着流光,眉眼帶笑:“你……很合我的心意。”

流光:“嗯?”

如舟推開門,撂下一句話:“這段時間,我會好好教你。”

流光看着如舟出了房門,皺起眉頭,兀自納悶:“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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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翁敬謙房間內。

流光呆愣着,久久不能回神:“修修已經死了,我卻還活着。而且,只有我才能救他。”

翁敬謙擦擦頭上的汗:“你終于明白了……”解釋了這麽久,眼前這位才明白自己原來沒死,真是累死老子了。那個白承修到底怎麽受得了?

流光站起來:“那我們趕快去逆寒潭啊?行嗎?”

如舟:“……”

翁敬謙看看如舟:“逆寒潭離這裏有好幾百裏的路程,地勢險惡,按照馬車的腳程,我們不可能在七日內趕到,我看要他帶你們先去。”他心中有些凄慘,如舟一手夾一個,自己就沒份了,要慢慢地趕着馬車前去。

如舟:“帶着三個也沒問題。”

他看着流光:“讓他幻化成真身,自己飛過去。”

翁敬謙眨眨眼睛:“對啊……”

流光:“……”

如舟道:“如果你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每天晚上為他治療。”

“我願意!”流光連忙答應,又懵懂問道,“怎麽治療?”

“把自己的血滴在他的傷口上。”

流光的頭點得像撥浪鼓:“沒問題。”又想了一會兒,有點後悔道:“早知如此,那些抹了脖子的血就可以用在他身上了。”

如舟:“……”

翁敬謙看看二人:“快點睡吧,明天一早趕路。”

流光絞着雙手,迫不及待地開口:“修修在哪裏?我想和他一起睡。”

翁敬謙呆愣一會兒,聲音裏有着怪異:“他現在是一具屍體,你不怕嗎?”

流光着急起來:“修修還沒死!你在說什麽!他一個人,一定孤獨的很。你……”

如舟連忙打斷他:“他在這個房間的隔壁。你去和他一起睡吧。”

流光擦擦眼睛,忙不疊地向二人道了謝,轉身走了,留下二人在屋子裏,誰也不說話。

過了許久,翁敬謙兀自呆愣不止:“他真是個怪胎……”

如舟眯着眼,脫下鞋子在床上躺下來,發出一聲輕哼:“起碼比有些人坦率。”

翁敬謙:“?”

如舟:“……”

翁敬謙坐下來,又若有所思道:“那個白承修,為什麽沒有死?”

如舟轉過身來,在昏暗的燭光下緊盯着翁敬謙:“他的體質,和你的相似。死之後,神魂會留在身體裏七天七夜,屍身也不會腐爛。只要在這段時間把他送去逆寒潭裏泡着,神魂就不會離開。這時,只要修複身體就好了。”

翁敬謙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他又狐疑道:“你怎麽知道的?我怎麽不知道?”

如舟低笑出聲:“你整天忙着發懶,忙着玩,哪有時間想這些東西?”

翁敬謙:“……”

他咆哮道:“我有一天真的會打死你,你信不信!”

如舟笑了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又響起:“睡覺吧,明早要早起。”

“好……”翁敬謙把蠟燭熄滅,剛要上床,才反應過來,指着床上的人惱道:“你給我滾回自己房間!不要在我這裏啰嗦!”

如舟閉上眼睛,往床的裏面靠了靠,再也不理他。

翁敬謙的胸口起伏起來:“我和你究竟誰才是主人!我可以壓制你的你信不信!”

除了他粗重的喘息,房間裏沒有別的聲音。過了許久,只聽見床上人的呼吸越發平穩,翁敬謙呆呆地坐下,委屈起來:“這是我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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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輕輕踏進烏黑的房間,心中慌亂:“修修的氣味呢,怎麽沒有了?”

他摸索着到了桌前,找到蠟燭,費了半天的功夫将它點上。他環繞四周,只見床上安靜地躺了一個人,連忙走上前去,坐在他的身旁。

搖曳的燭光下,白承修的臉色慘白無比,胸前的一個大洞十分觸目驚心。

流光把他的身體往裏推了推,在他身邊躺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輕聲道:“修修,我知道你還在。你把我丢下自己走了,我好難過啊……”

他緊緊握着白承修冰涼的手:“我盡快救你回來……”

冰冷的身體沒有任何反應,流光取出刀子,在自己的胳膊上深深地劃出了一道血痕。他坐起來,将胳膊放在白承修的胸口上方。鮮血不斷地滴下來,落到白承修胸前的傷口上,直到流光的胳膊自動止血。

流光舔了舔自己胳膊的傷口,再一次把胳膊完好的地方劃開一道血痕,重複着同樣的動作。

昏暗的房間裏沒有任何聲音,燭光把傾身滴血的人的影子照在牆上,拉得長長的。

反反複複了許多次,流光的兩條胳膊上已經多出了十幾道傷口,直到他覺得頭暈起來,才連忙停止。

他扶着額頭,躺倒在白承修的身邊,摸着他的手輕聲道:“修修,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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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清晨,流光是被人叫醒的。他睜開惺忪的雙眼,摸着還在發暈的頭,立刻看到了翁敬謙滿臉的驚悚和不信:“你……你身上……好多新的傷痕……”

流光:“……”這個人怎麽老是這麽驚訝?咋咋呼呼的……

翁敬謙眼中露出不忍:“你太拼了……”

如舟倒是點點頭:“贊。”

流光:“……”這個人也在?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朝身旁看去,只見白承修還是僵硬地躺着,胸前的傷口卻似乎有些變化。

流光連忙拉開他胸前的衣服。過了不久,眼中露出驚喜:“竟然真的開始修複了……”

翁敬謙連忙也傾身查看,興奮起來:“修複了将近一成……”

他又看着流光,忍不住勸道:“不過,你這樣的流血法,實在不是長久之計,肯定不能天天這樣……”

流光的眼睛還是盯着白承修:“嗯,我要好好活着,自己的身體也要好好的。他很喜歡和我做愛,等他一醒來我就和他做。”

翁敬謙:“……”

如舟低聲笑起來,身體有些顫抖:“很坦率,比有些人好多了。”

翁敬謙:“……”

流光從床上爬起來,把白承修的身體抱着:“我想給他洗個澡,換件幹淨的衣服。”他看着翁敬謙呆滞的目光,解釋道:“修修愛幹淨,他不喜歡身體髒髒的。”

翁敬謙還是無法回神:“好……”流光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他的極限,幸虧白承修的身體不會腐爛,不然,他真的接受不了……

很快準備好了洗澡水,流光請二人到外面等着,把白承修的衣服脫下來,把他抱進澡盆裏,想了想,自己也走了進去。

他撫摸着白承修身上的傷痕,眼睛又酸起來:“修修,我知道,那一天,你不必死的,該死的是我……”

淚珠不斷地掉下來,流光的聲音哽咽:“那個時候,你分明可以用瞬間移動躲開瘦高個子的攻擊,但是,你沒有……”

流光傾下頭,細細舔着白承修身上的傷痕:“你看到我躲不過那個矮胖子了,所以,你用空間技法把我送走了,送到了皇兄身邊……”

懷中的人了無生機,流光摸着他的嘴唇,把自己的輕輕印了上去:“修修……你若是走了,我必定會跟着你。你要是不想讓我死,你就要活過來,知道嗎?”

他摸着白承修的手,臉上忽然露出一個笑容:“你老是說我蠢,現在我才明白了,其實你比我更蠢。”他看着他,笑着補充道:“你蠢得要死。”

流光絮絮叨叨地說着話,把白承修的身體洗淨擦幹,終于給他換上了一套幹淨的衣服。他又抱着他親吻一會兒:“修修,你幹淨了,開心嗎?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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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再一次帶着白承修出現的時候,翁敬謙已經等得幾乎要睡着了。如舟捏着他的臉:“該走了。”

“啊?哦……”翁敬謙清醒過來,暈頭轉向了一會兒,把自己的包袱背在身上,“我們要找一個沒什麽人的地方讓你變身。”

流光:“……”這位老哥哥說的話,他聽不太懂。

如舟道:“跟我來。”

三個人沒有再用馬車,反而兜兜轉轉地走了很久,來到城外一處人跡罕至之地。大雪還沒有停,整個世間都是白茫茫的,讓地方顯得更加荒涼。

翁敬謙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流光:“剩下一粒了,你吃了吧。”

流光懵懂地接下,看看二人,把白承修小心地交給他們,将藥丸放入口中。

接着,他感覺全身燥熱起來,暈眩地看着自己的身體正在發生極大的變化。

黑色的羽毛不斷地在皮膚上生出,身體也在慢慢變高變大。終于,流光的衣服和鞋子被撐破,長勢一發不可收拾。

流光仰天長鳴,渾身充斥着一種原始的,暢快淋漓的感覺。他想張開雙臂,卻看到自己豐滿的黑色羽翼在風雪中伸展開來,有種難以言喻的力量。

他低頭看去,只見二人的身形已經很小,正在仰面盯着自己。他看着翁敬謙滿臉驚喜到幾乎要暈過去的表情,心中訝異無比,卻帶着一種隐隐的激動:“我是怎麽了?”

“你太帥了!太帥了啊!”翁敬謙高聲呼喊,又扯着如舟的衣服,“卧槽!你看到沒有!黑色的鳳凰!黑色的鳳凰!”

如舟:“……”

他吩咐道:“我在前面帶路,讓流光托着你和白承修跟在後面。”

翁敬謙激動地難以自持:“好啊!好!”

終于安排交代完畢,流光似懂非懂的點頭承應:“簡單來說,跟在你後面飛就可以了吧。”

如舟:“對。”

流光有點不敢肯定:“我……應該會飛吧……”

如舟:“……”

他肯定道:“那是你的本能,就和你撕裂人的本能是一樣的。”

流光又道:“你不要走得太快,不然我跟不上。”

如舟:“……”

流光深吸口氣:“只要修修安全就好。”

翁敬謙迫不及待道:“我會好好扶着你的修修的,絕對沒有問題!”

終于,如舟把他和白承修的身體拖上黑色鳳凰的背上,讓他們坐穩:“我會随時注意你們,別擔心。”

“嗯!嗯!”翁敬謙把白承修的身體好好抱在懷裏,撫摸着流光身上光滑的黑色羽毛,“我們走吧。”

如舟低笑一聲,化為一道黑影,向空中飛去。

流光伸展翅膀,在空中抖了抖羽毛,跟随着前面的人影,飛了起來,長長的黑色鳳尾在迷茫的風雪中飄動,若隐若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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