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齊聚一堂

第57章齊聚一堂

五天後。

二更,白承修的卧室。

“今天感覺怎麽樣?”黑暗中傳來低沉的聲音。

感覺身邊人的手探向自己的額頭,流光連忙道:“還是時不時會有點煩躁,身體熱得厲害。過一會兒又好了。”

“嗯,”聲音停頓了一下,又道:“吃了那老東西給你的藥,有沒有舒服一點?”

“有……”流光有點心虛地開口。老大夫給他吃的藥似乎什麽成效也沒有,但是他不敢說那藥沒用。第一次喝藥之後,他說似乎沒什麽效用,那老大夫被連夜揪到白府裏,開了新的藥方,又熬夜親自為他煎藥。

“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跟我說。”

“嗯。”流光拉着白承修的手,“我這到底是什麽病啊?”

白承修:“……”

流光:“是不是什麽很厲害的病?”

白承修:“胡說。不過是氣火上升。”

他一直覺得流光懷孕太匪夷所思。在沒有完全确定之前,他不想告訴流光,怕吓着他。

流光:“好……”

白承修想了一下,試探道:“流光,我最近要出去一段時間,大概十天到半個月之間。你自己行不行?”

流光:“你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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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承修:“奉命巡視。”

流光興奮起來:“我和你一起去!我可以馱着你到處飛!”

白承修:“不行。你身體不好,在家裏養着。”

流光悻悻起來:“好……”

白承修:“睡吧。”

黑暗裏再也沒有聲音,流光握着白承修的手,把臉貼上身邊結實的手臂,臉上逐漸發熱。貼了一會兒沒有動靜,流光的手摸上白承修光滑的胸膛和腹,開始在在被子裏蹭來蹭去。蹭着蹭着,他感到白承修的身體僵硬起來。

身邊的人沒有反應,流光親着他的脖子,手漸漸下移。接着,他的胳膊被緊緊抓住了。

“老實點。”白承修的聲音不容商議,“睡覺。”

“……”流光摸摸自己已經硬起的東西,忍不住蹭蹭他的大腿,接着再蹭蹭。

身邊的人靜默了一下,終于轉過身來,溫暖的大手覆上流光的那個。

流光激動地哼哼唧唧。

過了一會兒,白承修從床邊拿了一片汗巾擦拭手掌,“睡覺。”

“嗯……”流光滿足地抱着他,“我來幫你。”

“不需要。”白承修的聲音冷靜地很,抓住流光又在亂摸的手,“睡覺。”

流光愣了一下,着實奇怪起來:“修修,五天了……”

白承修:“明天要早朝。”

“好……”流光躺到一邊,睜着眼睛發起呆來。

最近這幾天,白承修對自己的态度實在是太不正常了,讓他有點不知怎麽自處。

首先,這幾天裏,當他像往常一樣,準備服侍白承修更衣、梳洗、沐浴的時候,被徹底地拒絕了。白承修不但不需要他的服侍,反而讓四個丫環随時随地“照顧”(流光認為是管制)他,連跳一下或者跑起來,丫環們都會通知白承修,讓流光被嚴厲地訓斥。

其次,自己平時喜歡吃什麽,喝什麽,都被白承修嚴格地管了起來,說是要注意營養,不能再只貪好吃,還逼着他吃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喝了很多藥材,讓他難受不已。

再下來,白府裏似乎忙活了起來,清潔打掃,還布置起了大紅的裝飾。

最後,也就是最讓他不解的事情,這個本來像個□轉世的人,這五天裏竟然連碰也沒碰他。

這麽多的現象,到底說明了什麽……

難道自己得了絕症了,白承修要納妾了?又好像不太像啊……

流光想着想着,犯起困來。過了一會兒,他的呼吸慢慢平靜,睡夢之中又投向白承修的懷抱。

白承修摸着流光的頭,心裏在思索下一步的計劃。他心裏其實已經慌了,卻一直忍着,就怕流光看出來。

昨天,老大夫再一次來為流光把脈。診斷的結果,讓兩個人都合不上嘴。

“公子的身孕,竟然已經像是快要四個月了。”

呃……啥?

三天之前還只不過像是三個月,現在就已經像是四個月了?

這都什麽鬼?!

送走了老大夫,白承修覺得事情緊急起來,實在是太詭異了。三天相當于一個月,那再過半個多月,那就相當于五六個月,流光不就該生了?!

要不要這麽刺激?!

這麽短的時間,他應該怎麽準備?

他想了半天,認為若是有人還知道些什麽,那一定就是翁敬謙和如舟。

這兩個人不知道怎麽了,一直不見蹤影。前些日子他們去逆寒潭的時候,兩人也完全沒有回去過的痕跡。

白承修咬咬牙,決定要再去試試運氣。不搞懂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實在是心焦得很。

首先,男人生孩子,從哪裏生?難道真從那裏生?那流光該多痛啊。

會不會大出血?會不會有危險?這麽高深的技術問題,到底怎麽解決?

還有,找誰接生?那些穩婆不會吓暈了?他不想讓整個京城都知道他的流光生孩子了。

最後,生出來的是人,是小鳳凰,還是……半人半鳥?

他越想越覺得害怕和頭大。

這種完全沒有人經歷過的事情,他能找誰去問?

他對有孩子的想法其實非常淡薄,有沒有,他不是太在乎。十幾年的心思全都在流光身上,父親又是從小那樣對待他,他對于父子之情其實沒有想過太多,反而有種不是很熟悉的感覺,需要慢慢适應。但是流光分明是喜歡小孩子的,那他就也覺得高興。這個孩子是他和流光的孩子,無論生成什麽樣子,他都喜歡。

但是,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第二天清晨,白承修把事情安排好,吩咐所有的影衛看好流光,把流光叫到跟前當着丫環影衛的面訓了一頓。

流光眼角濕潤地聽着白承修板着臉訓話。

一,不準離開白府一步,除了府裏的人,不準見任何人。

二,藥要按時吃,飯要按時吃,不準只吃自己喜歡的。

三,不許跑,不許跳,每天出來晃幾圈,活動一下,其餘時間在房間裏待着。

流光:“……”

白承修:“聽懂了就答應着。”

流光:“聽懂了……”

白承修又吩咐一番,把流光抱着溫存一下,才終于離開。

流光正式過起百無聊賴、摸不着頭腦的日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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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逆寒潭。

白承修有些蕭索地看着眼前殘破的景象。房子依然倒塌着,地面上倒是幹淨了不少,卻仍然沒有翁敬謙和如舟的身影。

“你出來。”白承修向着樹林處冷冷道。

樹林裏很久沒有動靜,白承修又道:“你想不想見言謹風?”

樹林裏發出一聲簌簌的聲響,卻還是沒有人出來。過了一會兒,一個穩健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想見,你就讓我見嗎?”

“當然不是。”白承修笑一聲,“我要你幫我解決幾件事情,明統領。”

樹林裏有人冷哼了一聲。

“他想你也想得厲害,心痛死了,身體越來越不好。”白承修再笑一聲,“你舍得讓他這麽繼續等?”

一個身影飛慢慢地從樹林裏走了出來,臉色陰沉:“什麽事?”

“第一,告訴我這一個月有沒有人來過。”白承修斜睨着他,“第二件事後面再告訴你。”

明舜冷着臉:“先說清楚你什麽時候放我走。”

白承修皺一下眉:“言謹風幫我做到幾件事情就放你走。”

“你少欺負他!”

白承修笑起來:“我就是欺負他。你不舍得就趕快把我的事情做好。”

明舜:“有屁快放。”

“這一個月來,有沒有來過這裏?”

“有。”

白承修眼睛一亮:“兩個人?”

明舜:“一個。”

白承修:“長什麽樣子?”

明舜:“一個書生。”

白承修:“他說沒說去哪裏了?”

明舜:“……”

白承修:“去哪裏了?”

明舜:“先放我下山。”

白承修走上前,揪着明舜的衣服,轉瞬之間,已經來到山下的山間小道上:“說。”

明舜冷哼起來:“你之後是再把我丢回到峰頂吧。”

白承修眯起眼睛:“你知道。”

明舜:“我聽你說這句話,已經是第五次了。”

白承修罵道:“他媽的。”這人竟然使用時間倒流,難道要和他一直耗在這裏嗎?

明舜:“放我去找言謹風。”

白承修深吸着氣:“我帶你一起找那個書生,然後帶你回京城。不然你就一直留在那座峰頂。”

明舜想了一想,點了點頭。

兩人終于達成協議。

明舜:“他半個月前來了一趟,說這裏逆寒潭這裏再也不是他的家了,要去昭國京城做個任務再想想要做什麽。”

白承修拉着他的胳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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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昭國京城的客棧。

房間門的關着,裏面卻突然出現了兩個男人。

白承修和明舜剛剛站定,只見眼前一個書生本來正在趴在床上看着,現在卻驚恐地睜大眼睛看着他們,嘴巴也合不上:“你……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不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嗎?

愣了一會兒,他突然罵道:“你們進來不會敲個門嗎?!我要是在房間裏那啥……那啥……怎麽辦?”

白承修上前一步,壓低聲音:“你在這裏做什麽?如舟呢?”

翁敬謙神色尴尬:“他……我們已經分開了……他……有自己的事情……那個……嗯……我也說不清楚……反正……”

白承修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他,多少天的憂心迸發出來:“流光到底是怎麽回事?”

翁敬謙:“啊?什麽……怎麽回事?”

白承修看了明舜一眼,聲音壓得更低,把怒氣斂住:“他……他要生孩子是怎麽回事?!”

翁敬謙:“……”

明舜:“……”

啥?

白承修惱怒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翁敬謙繼續呆愣着,似乎完全反應不過來,只聽白承修忍着怒氣罵道:“快點!找找你的天書啊!”

翁敬謙立刻“啊”了一聲,翻身找起自己的書來。匆匆翻了半天,翁敬謙氣喘籲籲的念到:“找到了!找到了!鳳凰産子,天下幸事。祥雲蔽日,萬鳥齊鳴。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說完,他把書扣起。

白承修:“……”

翁敬謙:“沒了。就這些。”

白承修抓起他的衣領,終于控制不住地叫起來:“就這些?!到底怎麽生啊!”

此時此刻,他心中對流光的心疼,已經到了極點。那麽小的一個地方,平時自己和他親熱他都覺得痛,等下一個孩子要出來……

白承修的眼角聚起了淚:“孩子不要了。打掉。”

明舜:“……”

翁敬謙:“……”

事情實在太過于詭異,他們都還處在恍惚之中,誰也勸不了。

翁敬謙想了半天:“不如……我們一起回去看看?我這裏反正也沒有進展……”說着臉上竟然露出一股蕭索之意。

明舜自然也是想回的,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他和言謹風。

白承修抹抹眼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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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一路上緊趕慢趕,終于在六天後回到了白府。一到門口,白承修三個人就愣住了。

一排的皇帝禁衛軍在門外排開,整條街被封鎖。守在街上的禁衛軍,黑壓壓的足有幾千人。領頭的禁衛軍頭領一見到三人,連忙過來跪下:“參見丞相。”

接着,他的舌頭像是打了結。白承修身邊這個高大英武的人,根……根本就是明舜?自己以前的頂頭上司?

白承修話也來不及回,一個箭步上前踏入府中。明舜和翁敬謙連忙在後面跟上。

白府裏面的禁衛軍不比外面少,整齊地站成一排一排,神情肅穆,一動不動,顯得情勢十分緊張。白府的下人都在兵士的後面跪着,全都噤住不敢出聲。

白承修的臉色越發陰沉,直向大廳中走去,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一到大廳門口,他強自鎮定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發覺廳裏竟然沒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有人在慢慢喝着茶。

白承修冷靜地走進大廳,臉上毫無表情,不着痕跡地環視了一下,心中立刻有點發酸。

正座上的兩個人,一個正是一臉氣定神閑,正在慢慢喝茶的言謹風。他的姿态優雅,神情平靜,和坐在另一邊的神色有點焦躁的男子成為鮮明對比。

流光就坐在下座,手上捧着一杯茶,表情懵懂。他一見到白承修來,身體抖了抖,想叫出聲,又連忙忍住,輕聲道:“修修……”

白承修心中惱怒之極。言謹風竟然趁他不在把嚴雲澤帶過來,算什麽!

他神色平靜地三拜九叩,行君臣之禮。

言謹風:“平身。”

白承修站起來:“不知皇上禦駕光臨微臣的府邸,微臣出門在外,不得遠迎,請皇上贖罪。”

言謹風:“我來的目的,就是想解決嚴公子的事情。”

白承修:“是。”

他心中明白,嚴雲澤的安危,言謹風不敢不保證。他若出事,太後必定借故出兵篡位,到時天下大亂。

“我把嚴公子帶來,就是想讓他們好好談談。”他看着流光,笑道,“沒想到你這小東西說,你囑咐了的,你不在,他不敢和外人說話。你到底怎麽調教的,這麽聽話?”

白承修眼睛瞥了一下正在惱怒萬分的嚴雲澤,心念一動,淡淡道:“流光和微臣一片情深,還望聖上賜婚。”

嚴雲澤:“!!!”

言謹風:“……”

流光:“???”

白承修:“流光曾經提起,他沒有什麽家人,只有嚴公子一個義兄。如今嚴公子不顧安危,來到睿國,想是天意。請皇上賜婚,嚴公子主婚,成全微臣對流光的一片深情,也成全流光對嚴公子的兄弟之情。”

言謹風:“……”

嚴雲澤:“!!!”

流光哭起來:“修修……我要嫁給你,我好想嫁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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