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虛與委蛇
第四十章虛與委蛇
非然摟緊她,唇角綻開溫潤的笑意。他亦是愛極了她這般嬌憨依賴自己的模樣,只教他恨不得将她就地正法……咳。
“火符丢失是驚動朝野的大事,除了幾個重要人物,其他人是還不知道的。因此秋寄目前才沒事。皇帝給了秋寄十天時間,讓他去找,嚴格來說,還是留了情了……”
白蘿恍然大悟,随即有些忐忑:“那那這麽大的秘密讓我知道了……太子殿下會放心嗎?我我我與他這是第一次見面……”
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死,她自然不傻。皇家的事兒可不像是江湖之事那樣可以随意地快意恩仇,稍不留心可是要株連九族的!
“有我在,誰也傷不了你。而且……”非然笑了,笑容裏有一絲複雜,又有一絲篤定,“他不會傷害你的。我保證,絕對不會。”
白蘿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複雜,于是還是乖乖點了頭不再追問。
“好乖。”非然忍不住貼上她的唇,輕輕笑了。
“等等!秋寄……秋寄……秋璇!”白蘿腦中突然一閃,“秋璇也姓秋!難道……”
“……嗯。”非然一頓,點點頭,“她是秋寄的妹妹。”
“那麽說……秋璇是公主?!”過來好半晌,白蘿才反應過來,驚詫低呼。
“……嗯。”非然點點頭,頓了頓,似愧疚地看她一眼,“先前沒有同你說明……”
“因為她身份尊貴,事關重大吧,我明白。”白蘿卻是坦然地接了過去,安撫似的沖非然一笑。
一個公主單獨從皇宮裏跑出來,若是出了什麽差池,那可是很嚴重的。非然那日只說秋璇是達官顯貴家的女兒,應該也是有原因的,她雖然覺得驚訝,但卻并沒有生氣。
非然是個有秘密的人,她很早就知道。他說過很多事他會在洞房花燭夜時和她徹底交代,她也答應了。既然答應了,現在就不該為這個生氣,何況……她知道非然隐瞞秋璇的真實身份,并不是因為對秋璇有什麽,這才是最重要的。
非然一愣,眸子深深的看了白蘿一眼,沉默半晌以後,他彎唇,笑得眼兒彎彎,道:“娘子如此善解人意,為夫……實乃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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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嘆似喃,卻那樣的認真喜悅。
“你知道就好!”白蘿受到了誇獎,頓時喜滋滋地得瑟起來。笑罷,又啧啧驚呼道,“難怪我說這秋大小姐滿身的富貴之氣,原來是出身厲害。不過皇宮是是非之地,怎麽她身處其中,卻能保持那樣一副缺心眼的單純模樣呢?”
“她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無人欺淩,自然性子雖然驕縱卻是單純的。”非然笑道。
“難怪啊……”白蘿點頭表示理解,而後又是驚嘆,“一個真正的金枝玉葉,堂堂公主啊,居然對你癡心一片……啧啧,非公子,辜負如此美人恩可是罪過啊!”
非然沒好氣地笑道:“單是你這個壞丫頭就讓我無暇顧及其他了,再多一個,我怕消化不良。”
白蘿心裏喜滋滋的,撲上去獎勵他一個親吻。
“這樣便想算了?”哪想某大爺卻露出貪婪兇殘的目光,将某根自讨苦吃的蘿蔔狠狠地壓在身下,恣意輕薄了個痛快。
***
白蘿是逃出茶樓的。
發絲淩亂,臉蛋紅腫,衣裳狼狽,跌跌撞撞。
身後,幾個黑衣人窮追不舍,但均被她拼盡全力打退了去。
“蘿兒——”許千秋和白卿的出現,恰到好處。
黑衣人見強敵來援,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去。于是許千秋和白卿順理成章地将精疲力盡、身中軟筋散的白蘿帶回了白葉山莊。
白蘿被許千秋抱在懷裏,眼睛偷偷地睜開一條縫,不着痕跡地往不遠處的茶樓窗口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茶樓中的非然失笑,随即挑挑眉,強壓下心頭怒升而上的殺意。許千秋那兩只爪子……暫時還得給他留着。
而這廂,見白蘿似乎頗為難受,許千秋和白卿商量一番,在街道上租了輛馬車。三人進了馬車,朝着白葉山莊而去。
“蘿妹妹,你怎麽樣?有沒有事兒?”許千秋從身上掏出普通解軟筋散的解藥遞給白蘿,滿臉關切。
白蘿吃下軟筋散,覺得舒服了些,這才沖許千秋露出一個微弱的笑容:“多謝千秋哥,我已經好多了。”
“沒事了就好。你方才被那賊人擄走,可叫我擔心死了!”許千秋松了口氣,露出寵溺的笑容,随即狀似關心道,“方才那些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抓你?”
“我也不知道……”白蘿面露氣憤和委屈,“他們一直蒙着臉,我看不出來他們是誰。他們好像在找一個叫什麽什麽‘回生丸’的東西,非說在我身上,讓我交出來!簡直莫名其妙!我說我不知道,他們不信,還對我動粗……若非我趁着他們守衛松懈逃了出來……嗚嗚嗚……千秋哥哥,我好害怕……”
說罷,眼圈一紅,眨落幾顆淚珠,和着那微微腫起的臉蛋,十分的楚楚可憐。
果然,許千秋心神一蕩,連忙拍了拍白蘿的肩膀,溫柔哄道:“不怕不怕!沒事了沒事了!你看我和你大哥這不是來救你了嗎?”
白蘿蓋住眼底的不屑冰冷,乖乖點點頭:“幸好你和大哥來了……”
說罷,微微掃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白卿。她可沒有錯過方才她說到“回生丸”的時候,白卿那瞬間僵住的身子。
看來,她這個大哥也是知道些什麽的。
白蘿不動聲色地勾唇一笑,而後面露不解和疑惑道:“大哥,那些人說……說他們在院子外頭的時候,聽到了大娘說那東西在我這裏,所以他們才抓我……可是小妹剛剛回家,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大娘她說在我身上的那個東西,就是那些人要的‘回生丸’嗎?那是什麽東西啊?”
白卿深深地掃她一眼,帶着探究和深意。他頓了頓,還是不鹹不淡地回答了白蘿的問題:“我娘那麽說也是情非得已,還望小妹別往心裏去才好。只因那回生丸事關重大……若叫那些歹人得了去,怕是會引起腥風血雨。所以……這其中原因,我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小妹也別問了,這些事兒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否則容易引火上身。”
以往的白蘿聽見這些話,一定是唯唯諾諾誠惶誠恐地點頭稱是,然後迅速離去。不過話說回來,以前的白卿雖不會像白蓉白蕊那樣動手欺負她,卻也不會這麽耐心地和她廢話才是。此刻會破例和她廢話,大概是因為受了她老爹白賢的囑咐,要探探她這個突然性情武功都大變的廢物女兒吧。
白蘿心裏冷冷一笑。
“大哥此言差矣。若大娘沒有放話說那東西在小妹身上,小妹自然不會再問,橫豎與小妹無關不是。可現在,那些壞人已經聽信了大娘的話,認定了那些東西在我手上,非要我交出來。此次我雖然僥幸逃了出來,難保下次不會再被抓去。既然無辜的我已經被人定為目标,怎麽都是已經攙和在這事兒裏面了。我不想死,所以還請大哥将來龍去脈告知小妹,若小妹真的有個萬一,也好歹能死得瞑目不是?”白蘿淡淡地挑眉,一番話說得有禮卻頗有些犀利。
言下之意就是,你老娘把髒水往我身上潑,現在我一身髒,惹得一身麻煩,你們什麽都不告訴,卻要我不聞不問,乖乖做你們的替死鬼,白白送死,是不是太天真了?你當我是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