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胸口傷痕

第四十六章胸口傷痕

“這……那現在那個大長老呢?回生丸被他搶走了嗎?”白蘿了解了來龍去脈,也十分的愁苦,只覺得自家男人的點兒實在不好,又擔憂着他受的傷,心疼得不行。

“沒有。後來秋寄派的那些人出手相助,那大長老雖厲害,卻也是個聰明的人,見我方人那麽多,他一時讨不了好,便也就先退了。”衛荊搖頭。

“那……那非然還是很危險啊!他們拿不到回生丸便會一直來找麻煩吧!”白蘿緊張又憤怒。

“這個你不要擔心。神魔樓的人只是想追回丢失的回生丸而已,我們已經請了一個與神魔樓素有淵源的人出面交涉了。我們答應他們會把回生丸完好無缺地交還,但是他們要幫我們找回火符——這是他們大長老不分青紅皂白就打傷阿然的代價。這是阿然提出來的條件,他啊……呵呵,反正他們若不答應,我們即便是魚死網破,也不會交出回生丸的。”

衛荊突然露出笑容,有些無可奈何,“這也算此次意外的收獲了。神魔樓的大長老是個了不得的人物,據說在追蹤人或物方面,有着高深莫測的能力。想來追回火符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什麽?那就是說秋……呃,秋公子的困境快要破了?”白蘿心下一松,也是一喜。找到火符,秋寄就沒事了吧?這麽說非然此次下山的任務也要完成了?太好了!她一點兒也不想他過多的攙和進那些黑暗的政治陰謀。

不過那家夥居然用自己受傷來換人家幫秋寄找火符的機會,真是……氣死她了!他根本一點兒不愛惜自己!

“嗯。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快。”衛荊看她一眼,笑着點點頭,“這還是多虧了阿然……他是秋寄的福星,一直都是這樣的……每次他出現,秋寄一些莫名的困難都會迎刃而解,真是不知道為什麽。”

白蘿一聽,感覺有點怪異,半晌領悟過來,怒視衛荊,脫口而出:“秋寄想幹什麽?!非然是我的!”

衛荊頓時噴了,眼角抽搐了一下,哈哈大笑不止。

白蘿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頓時默默捂臉,很是羞赧。

“咳咳你放心吧……放心哈哈哈……非然當然是你的……就是你一個人的!”衛荊笑了很久,好不容易停下笑,說道。

白蘿臉蛋很熱,只覺得自己沒法見人了。

“咳,別笑了別笑了……你還沒告訴我,他……呃,為什麽不願意上藥呢。”白蘿嚅嗫,伸手戳了戳衛荊。

衛荊的笑容驀地停下,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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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蘿只覺得心裏又突了一下。

半晌,衛荊才長嘆一聲,道:“這和他小時候的那些經歷有關……”

白蘿怔住。

衛荊掃她一眼,又道:“咱們前面就到了。這些事兒……還是得他自己和你說才行。我只能說,大概如今也只有你,才能說服他乖乖上藥了……”

末了,又一臉正色嚴肅地補充道:“還有,不論如何,白姑娘,請好好待他。”

白蘿一怔,又想起往日七叔七嬸對非然的怪異緊張,對她的再三囑咐,以及非然身上那些猙獰的傷痕……心下不由得一緊,浮現一股不好的預感。

非然他,到底有着一個怎麽樣的年少?

***

馬車在太子府後門停了下來。

白蘿一下馬車,便看到了秋寄一臉凝重地等在門口。

她覺得驚詫,可驚詫之餘,卻又有些怪異的意料之中。

尤其是不經意間,再一次看到秋寄的側臉之後,白蘿只覺得心下一震,很多事明白過來,同時又有很多新的疑問産生。

“白姑娘,你來了。”秋寄一見到白蘿,緊緊皺着的眉頭就驀地松了些。

“秋公子……不,太子殿下,”白蘿跑向他,着急道,“非然呢?他怎麽樣了?”

“……姑娘還是如往常一樣喚我秋大哥吧。阿然他……還是不肯上藥,如今正一個人關在屋子裏,不讓人靠近。”秋寄的眉又緊了緊,長嘆了一聲,臉上盡是複雜的神色。

“簡直胡鬧!秋大哥快帶我去!”白蘿氣得跺腳,越過秋寄就往屋子裏跑,又氣又擔心。

秋寄和衛荊對視一眼:“你告訴她了嗎?”

衛荊苦笑:“我可不敢,這些事他應該是想着自己告訴她的吧……”

秋寄頓了頓,又嘆了口氣。

“白蘿會有辦法的,你別擔心。”猶豫了一下,衛荊伸手拍拍秋寄的肩,拉着他跟了上去。

秋寄側頭看他略帶別捏的模樣,心裏的沉重壓抑消散不少。

突然腳步一頓,飛快地轉過他的臉,迅速的在他的唇畔印下一吻,秋寄唇角一揚,而後拔腿就溜。

衛荊愣了半晌,反應過來之後臉色通紅,咆哮着追了上去:“你這個混蛋——”

居然當衆偷襲他!要不要臉啊要不要臉啊!他不要臉自己還要的啊!

王府的下人們見怪不怪,俱是捂嘴偷笑。

衛荊見了臉色更紅,捶胸頓足,捂臉怒吼:“老子就不該瞎做好人關心你個王八蛋!”

***

順着下人們的指路,白蘿很快找到了非然呆着的房間。推門進去的時候,她看到的是這樣一幕。

空曠雅致卻淩亂的房間,地上點滴斑駁的血跡,以及……蜷縮在某個角落發呆的非然。

在進門之前,白蘿以及有心裏準備了,可是看到非然的那剎那,她還是心口一顫,眼淚險些滾出眼眶。

非然對于開門進屋的人完全沒有反應,他呆呆地坐在角落裏,将自己蜷縮成一團,閉着眼,皺着眉,臉色煞白,不動不語,卻是滿臉的痛苦與憤恨。他肩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染紅了白衣,看起來觸目驚心。

“非然!非然……”白蘿再也忍不住,拔腿沖進屋子,一把抱住了地上的非然,“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蘿蔔?”半晌,他才恍惚睜眼,将渾噩的視線落在了白蘿的身上,蒼白的唇動了動,低啞幹澀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是我!是我!你到底怎麽了?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要不然我會生氣的!”白蘿見他神智還是清醒的,心下一喜,連忙捧住他的臉詢問。

非然的眸子微微動了一下,他猛地閉了閉眼,靜靜地感受着臉上傳來的熟悉的溫度。

“……我……我沒事,你不要哭……”手背上灼熱的液體幾乎燙傷他的心,非然心下猛地一顫,覺得自己完全冰冷的心在漸漸回溫。

她對自己,竟然這樣重要了嗎?重要到僅僅只是出現和存在,就足以讓自己從那冰天雪地中回過神,重新有了再走出來的力氣……

非然怔怔的,心裏模糊地想。

白蘿這才發現自己哭了,她咬唇,抱住他:“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對不起。”他垂眸,覺得自己胸腔裏的心髒開始正在一下下地恢複跳動。

白蘿胡亂抹去臉上的濕熱,扶着他起來:“等下再生氣,現在……我先給你上藥,好不好?”

非然沒有說話,只是又恍惚了一下,猛地皺起了眉。半晌,他捂着胸口狠狠甩開了白蘿扶着自己的手。

“非然!”白蘿驚愕,連忙穩住身子回頭,卻見非然正滿臉痛苦地捂着血跡斑駁的胸口跪倒在地,臉上有着狂亂的痛楚。

“……好痛……”低澀的嗓音帶着濃重的喘息,像是受了傷的困獸。

白蘿被他胸口的嫣紅吓得瞪大眼,他方才一直蜷縮着,她只見到他手臂上的傷,竟沒有發現他胸口也受傷了!

腦中又閃過那日看到的他胸前猙獰的舊傷痕。

“別怕!別怕!不痛了,不痛了!我給你上藥,給你呼呼……乖……”白蘿心裏驀地一痛,再也受不住,跑過去死死抱住了非然,“不痛了!不痛了……來,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來,蘿蔔給你呼呼……”

這一刻,她突然知道了他為什麽會那麽反常。雖然她不知道他胸口的傷從何而來,他的過去是怎麽樣的,可她知道,那是一塊禁地,一旦被人碰觸,他就會回到那個殘忍的過去,一遍遍重複當時的噩夢。

他這回是被人傷到了胸口的那些舊傷,想起了舊時那些不好的事兒,所以才會不準秋寄他們給他上藥,一個人蜷縮起來,在過去痛苦的回憶裏掙紮……

非然在白蘿的懷裏漸漸安靜下來,眼中的迷蒙也漸漸散去,他的耳邊,重複地響着那句“我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呼呼……”他的神色似被針紮了一下,而後又密密麻麻地泛起陣痛。

“呼呼!我給你呼呼……”白蘿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字能帶給非然這樣的震動,但還是馬上順從他的話繼續下去。

非然埋首在蘿蔔的頸窩裏,白蘿感到肩上一陣燙人的溫熱。她心裏尖銳地一痛,咬着牙輕撫着他的背,對他的心疼像是要把自己淹沒。

“小雪兒……”半晌,他突然艱澀地喊出一個名字,“小雪兒……對不起……”

說完後,身子驀地一軟,終于堅持不住,暈倒在了白蘿的懷裏。

白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看向了一直站在門口不說話的秋寄,心裏卻是瞬間風起雲湧。

小雪兒……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表示阿然這邊的事兒快解決完了,剩下來的就是蘿蔔那邊的事兒了,然後統統解決完……這文也就差不多完了……

至于阿然的以前,嗯,也快要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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