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替身之術
雲騰還在發呆, 看到他的占隐已經主動上前給他倒了茶,許是剛剛的感覺還沒消散,雲騰說話也有些沒過腦子,“小隐弟弟, 你真賢惠啊!”
說完才覺得這話有些不妥, 連忙想要說點什麽補救, 卻見占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眼睛微微亮了亮, 笑出了左頰淺淺的梨渦。
雲騰有些暈眩。少年本就生的好看, 精致漂亮的完全不像是鄉下孩子, 在一衆修士美人中也完全不會落下下風。
平日裏安靜乖巧的模樣只是讓人想要親近, 現在這樣笑起來卻給人一種明媚豔麗的感覺。
雲騰被笑的心髒漏跳了幾拍, 手中的茶盞都有些拿不穩, 說了句有事要忙就沖沖走了。
等譚家勇放下筆時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有些莫名其妙, “他怎麽了?”
占隐也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許是有什麽急事吧。”
兩人都鬧不明白,見雲騰也沒說要幫忙什麽的, 就不再理會。
接下來一路倒是安靜的很,中間偶爾也能看到別的飛行法寶,但是和沈長君的浮山比起來, 簡直有種螞蟻和大象的巨大差異, 往往看到他的浮山,周圍的人就遠遠的避開了。
衆浮山弟子坐在浮山之山, 提前體會了一次當大佬的感覺。
浮山安安穩穩的飛了兩日, 譚家勇和占隐就安安靜靜的在小院裏呆了兩日, 除了騰雲偶爾會來一次外,沈長君也來過幾回,見譚家勇非常努力的在研究陣紋,頓時十分滿意,見他在組合陣紋的時候遇到麻煩,還主動給他提了幾個意見。
看到這樣的情況,占隐會主動給他們泡一杯茶,然後安靜的離遠一些,是一個能随時看到這邊的情況,又不會打擾到他們的距離。
沈長君的視線落在少年身上,少年歪頭,似是有些不解的他的眼神。
沈長君沉默了一瞬,開口道,“你的隐靈環等級低了些,拿過來,我給你煉制一下。”
少年略微猶豫了兩息,視線在不遠處的譚家勇身上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把那一對手環取了下來,雙手遞了過來。
沈長君接過镯子,拿在手中,一團藍色的火焰從他掌心冒出,灼燒着那一對镯子。
一手虛托着镯子,另外一只手飛快地在上面劃出一個個繁複的陣紋。
明明他并沒有往裏面添加什麽,镯子卻一點點變得晶瑩剔透起來,像是裏面原本的雜志全部被剔除幹淨了一般。
最終镯子竟然變得全然透明起來,所有的紋路也徹底消失不見,稍微不注意就會忽略過去。
沈長君把镯子還給了少年,“這镯子材料不錯,可惜煉制之人手藝不精,白白浪費了好材料。不過…以原本的水準,面對結丹修士是足夠了,一般的元嬰修士也能勉強隐藏一些,但這次我們要去的地方有幾個元嬰修士,怕是有些不夠用了。”
占隐把镯子重新戴在手上,能清晰感覺自己的氣息被全部收斂了起來。聽到沈長君的話,他微微愣了愣,因為他還記得當初莫忘天可是說過,這镯子最多能擋住築基修士的探查…想來前輩那麽說,只是想要激勵勇哥才故意那麽說的。
想到這裏,少年的眼裏多了幾分暖意,眼神也變得越發的澄澈,“多謝沈前輩。”
沈長君的眼神也柔和了幾分,“你是阿勇的家人,也算我半個徒孫,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麽客氣。不過...”沈長君的語氣微微一轉,“小隐也該知道,你是阿勇帶進宗門的,不管你做了什麽,大家都會把事情聯系到阿勇身上。”
少年擡起頭,直直的和沈長君對視。他想,這位師祖定然是知道了點什麽。
是什麽呢?是他在坊市售賣丹藥,還是他跟着山海宗那行人差點下手的事情?亦或者後山他練劍所遺留下的劍氣?
占隐不清楚,但是,至少目前為止,他還什麽也沒做。若是真的有什麽不能讓外人知曉并且會連累到哥的,那就只有自己魔修的身份了。
少年微微彎起嘴角,臉色滿是乖巧的笑容,“我曉得的。”
明明少年笑的一臉乖巧無害,沈長君卻覺得,這笑容明顯沒有剛剛的真誠了。他微微蹙了蹙眉,正要再說點什麽,譚家勇已經上前一步,把少年擋在了身後,“師祖,我這裏有些不太懂,您幫我看看?”
在他身後的少年已經垂下了頭,長長的眼睫毛遮住了他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沈長君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跟着譚家勇過去,指點他的陣紋。
只是這一回,他的徒孫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一些不應該犯的錯頻頻出現。
沈長君摸了摸鼻子,明顯的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好心辦了壞事,再呆在這裏就很讨嫌了,于是站起身主動離開。
等他走了,譚家勇徹底松了口氣,轉過身一把抱住少年,摸了摸他的腦袋,“沒事的,師祖只是和你不熟,他說話你不用放到心裏去。”
腦海裏卻開始盤算着,是不是該搬家了。
聽說宗門裏很多家屬都住在宗門外面,那時候莫忘天也是這麽和他說的。只是那時候他滿心惶恐,總害怕人不在身邊,會顧及不到。
所以才非把人帶進了宗門之中。
可是現在看來,他爹在宗門裏呆着不自在,小隐在裏面呆着也不自由。
譚家勇有些難受,覺得還是自己不夠強。再等一段時間,只要他結丹以後,就能護住阿爹和小隐了。那樣他們就可以從宗門裏搬出去了。
譚家勇再次感覺到了壓迫感,咬了咬牙,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個爐子,想要嘗試使用火靈氣直接煉器。
占隐瞳孔微微一縮,一把按住了譚家勇的手,搖了搖頭,“哥,你修為不夠,用靈氣煉器還是早了些。”
譚家勇笑了笑,正準備想要說什麽,突然聽到轟地一聲巨響,浮山像是撞到了什麽龐然大物一般,整個晃了晃。
譚家勇連忙一把護住了占隐,等浮山不再晃動,猶豫了一瞬,直接拽着人飛到了山頂。
山頂的廣場上已經圍了不少人,譚家勇擠進人群裏,立刻發現中間躺着好幾個陌生面容,一個個臉色發青,渾身是血,看起了竟像是中了毒一般。
雲騰和一衆師兄弟正忙着給幾人喂藥。
譚家勇發現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于是擡起頭,神色有些擔憂的看向外面。
浮山外面的防護罩已經全開了,沈長君正在和什麽人交手,明明是大白天,外面卻打得一副昏天暗地的樣子。
外面的攻擊幾乎已經被沈長君接下,偶爾有一兩道遺漏的,也被陣法阻擋了下來。浮山之上十分安全,怕是剛剛那一下也是因為防護罩沒有全部開啓的原因。
盡管如此,大多數的人還是擡起頭,拿起武器,看向天空争鬥的兩人。
占隐站在譚家勇身後,也擡起了頭。
空中的兩人交手動作很快,幾乎只能看到紅黑兩道光芒交替閃爍。
不過很明顯,沈長君是站了上風的。雖說煉器師實力都不出衆,但是架不住人家身家豐厚啊!
哪怕打不過,用法寶砸也能砸死你!
要是遇到個不差錢的,一個個法寶自爆下來,別說元嬰修士,連化神修士也吃不消。
所以一般情況下,也沒什麽人會去想不開去和煉器師結仇。
很明顯,沈長君就是個不差錢的。
就聽到一聲聲爆爆爆,防護光罩上了靈光閃爍個不停,那個原本氣勢洶洶的魔修在那劇烈的爆裂聲中節節敗退。
修士的五感會随着修為的提升而提高,這麽遠的距離,若不是兩人的速度太快,估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一堆法寶的爆裂之下,那個渾身裹在黑袍中的修士也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不知道是受了傷還是什麽原因,那人臉色白的很是吓人。
許是知道打不過沈長君,黑袍人惡狠狠地瞪了沈長君一眼,袖袍一甩,一陣黑霧飛出,沈長君皺着眉避開,等到再次看過去時,那人已經飛的只有一個黑影了。
顯然是啓動了什麽逃命的秘法。
沈長君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身後的浮山,到底沒有追上去,反而轉身進了浮山。
浮山之上,在看到那個黑衣人的瞬間,占隐垂在袖子裏的手微微動了動,眼皮顫了顫,似乎想要做點什麽,可是看到譚家勇的時候,微微抿了抿唇,壓下了手下的動作。
直到黑衣人落荒而逃,沈長君從空中跳下來往那幾個受傷的修士走過去的時候,突然感覺浮山的陣法微微波動了下。
他轉頭,看向了那個站在廣場上的少年。少年微微歪頭,眼神似乎有些不解,不明白沈長君為什麽會那樣看着他。
沈長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迅速收回目光,去查看那幾個修士的傷勢了。
少年微微低下頭,寬袖之下的手微微收緊,随即擡頭看向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無聲的道:師父啊,不知道你可喜歡我的見面禮?
千裏之外,利用秘法逃盾的黑衣修士發現沈長君并沒有追來,正要松口氣,琢磨着得換個方向跑。
這時,一股危機感襲來,他想要躲卻已經來不及了,一道陰寒至極的劍光從他的胸口紮了過去,透體而出,然後緩緩地消散在空中。
黑衣人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不遠處,一個黑影竟然憑空冒出,像是被人重擊一般,猛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轉頭看着那個倒地的身影,臉色一陣扭曲。
卻原來,這人竟是那個和沈長君交手的黑衣人,只是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躲開了那追擊而來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