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本嬸一個字

敵槍的攻擊轉瞬即到, 幾乎就在安定被星野冬月甩開的下一秒泛着寒光的槍尖就逼近過來。

星野冬月擡起手——

無視防禦,利刃直接刺進身體裏,利刃撕裂肌理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鮮血滴滴答答灑落在身前。

“……大包平!”

單手執刀, 一邊用左側的肩膀承受下這一擊的攻勢,大包平不退反進:“喝啊——死在我手下可是非常光榮的!”

橫斬而過的太刀直取敵槍首級, 僅僅維持着單手執刀的大包平,以這一擊狠狠還擊并理所當然的斬殺了對手。

不過, 刺在肩膀上的敵槍所留下的傷口并不會因此而消失或有所減輕。完成這一斬之後的大包平單膝跪了下來, 傷口對他所造成的阻礙還是非常明顯的。

加州清光與堀川國廣這時也解決了纏在身邊的敵人, 飛速趕來。

“大包平先生,你沒事吧!”之前用打刀架住敵軍攻擊導致虎口崩裂一手鮮血,此時卻不自知的星野冬月就近扶住大包平, 隔着出陣服接觸到對方的剎那,即開始将審神者必不可少的充沛靈力輸送給後者,用以穩定對方的傷情。

“啧。”

同時承受同伴與主上關懷的大包平卻是不滿的啧了一聲,撇過頭去說道:“既然是主人就好好地使用刀劍啊, 無法出鞘的刀怎麽可能殺得了敵人?還有你啊,還有敵人的時候就把後背露出來。話說,這不會就是你訓練了那麽久的實績吧!”

“嗚哇, 被罵了。”用随身攜帶的繃帶纏在大包平的傷口上,清光沒忍住笑出聲,“而且還是連主人一起……”

這麽說着的下一刻,凝聚着和主人氣質相輔的銀色眼眸卷着未盡的殺氣轉了過來, “喂,還有你啊,速度太慢了!你是打刀來着吧?”

“诶?”有驚無險之後放松下來的清光停下纏繃帶的手,反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議的反問道:“在說我?”

順便接手清光工作的星野冬月手下一個用力,還打算說什麽的大包平立即閉上了嘴——不,與其說是閉上了嘴,不如說是換了一種方式出聲。

“啊啊,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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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還在理所當然的擺着隊長姿态訓話的大包平說不出話來了。

“看樣子大包平先生的傷勢有些嚴重。不過還好已經解決了這裏的敵人,接下來直接返回本丸幫大包平先生手入就好了。”

有關于這方面的經驗,星野冬月可是非常充足的。

好在這一次是極其順利的一開始就遇到了敵軍并且解決掉了他們,雖然大包平受了傷,不過這個時間段的歷史算是成功的維護了,接下來返回本丸也沒什麽關系。

只不過還是稍稍有點可惜,星野冬月可是曾經悄悄聽到過短刀們讨論着一些任務提前結束,但是仍然在允許範圍內的可停留時間中品嘗當時正宗美食,或是得到什麽極具時代特色的紀念品之類的事情呢。

看樣子要下次才有機會了。

“安定?”

堀川國廣體貼地代替了星野冬月的位置在一旁照看着受傷的大包平,幾人向前走着,清光回過頭去,安定還拿着本體刀,低垂着頭站在遠處。

“诶?”

似乎一瞬間,清光看到安定身上有些消沉的氛圍,不過當後者擡起頭露出他天空般澄澈的眼睛之後,清光就打消了自己那恍然錯覺的想法。

“還不走嗎?”

“嗯!”

安定擡腳跟上,邊走邊将本體刀入鞘,走在清光身側感嘆道:“大包平先生好強,第一次出陣就這麽厲害,肯定會很快成為戰鬥的中堅力量吧。”

“啊。”清光不置可否地應聲,“畢竟是有[橫綱]之名的太刀嘛。”

這個本丸中日漸增加着許多歷史上留有濃重色彩的名刀,他們的能力也确實無愧于歷史中他們的名聲,強大而美麗。

“總之,我們做好我們的事情就好啦。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協助主人維護好歷史。”清光這樣說着,“啊,糟糕,剛剛戰鬥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什麽時候!居然變成這樣了!”

指的是他那昨天才塗好,今天就變得斑駁的丹色指甲。

“……”安定一時都接不上清光的話,唯一可以感知的只有方才起稍有沉重的心情已經有所緩解了。

原來,太刀的手入時長居然是這種可怕的工作量。

明明返回本丸時是下午,但是當星野冬月從手入室走出來的時候,卻已經是月朗星疏的晚上了!

靠在廊柱下,星野冬月一手拿着光忠留給她的飯團,一邊揚起脖子望着天上的弦月。

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直面時間溯行軍,在戰場上感受到他們的危險與殺傷力。對于曾經無數次制作着兵數折損、刀劍受損修複材料等等數據報告的審神者來說,那些只在紙上出現的數字終于直觀的在她腦中轉換出了相應的概念。

只要回想到刀劍受損的修複材料數字,腦海中就會出現大包平擋在身前被敵槍無視刀拵刺傷,肩頭迸出血液的樣子。

如果可以的話,她當然也是不想上戰場的。在現世生活了那麽久的平凡生活,初來本丸時也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沒有出陣過,現在想要一下适應那種危險的戰場環境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回想着今天的出陣,無論怎麽看都是自己拖了後腿。

星野冬月嘆了口氣,斜靠在廊柱上,茶棕色的長發垂在臉側與她垂下的眼睫一同将她臉上的神色遮掩了個幹淨。

所以說,就算她被刺中也不會死的,安定就在旁邊,哪怕是她被刺中,之後安定也能立即反擊,就算不能一擊必殺,但要做到擊退再等其他人的支援也是綽綽有餘。

掌中藍色的小小禦守在月光下顯出幽深的色澤,正中金色繡線繡出的[禦]字倒映在審神者煙綠色的眼眸中。

——她怎麽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跑到戰場上去。

那時候的敵槍是瞄準了地上的她,所以刺下來的角度有所不同,當大包平迎上去的時候,只是刺中肩膀而已。但如果那時候的敵槍反應迅速的的調整姿勢,會刺到什麽地方就說不準了。

明知道有這種威脅吧,還那樣擋上去。該說這些刀劍,是不拘小節,還是該說他們根本就是她最擅長應付的笨蛋啊。

吃完飯團之後不知不覺漫步到手合道場附近,想着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不如就去順道練習一番吧。

星野冬月尚未走進,道場內木刀辟砍木樁的聲音就傳進了耳中。還有随着動作發出喝聲的聲音,聽上去含雜着少年的清朗和些微青年低沉——最重要的是,非常耳熟。

托了弦月之福,沒有接近到會被對方發現的地步就已經看清對方的星野冬月停了下來。

正在揮舞着手中木刀練習劍術的人,是今天一同出陣的大和守安定。

望着對方認真堅毅的樣子一會兒,視線觸及搭在一旁的藍色羽織上,星野冬月不禁又想起數天前她與大和守安定在此發生的小小摩擦——雖說可能只是她單方面的。

“安定,這麽晚還不休息嗎。”

沒有什麽對方在努力變強所以自己不要打擾的意識,星野冬月駐足片刻,大大方方地走進去,手上還拎着幾個吃不下的飯團。

“要不要暫停一下吃點宵夜?”

“主人?”安定訝異地回頭,汗水被隐隐的月光映照出瑩潤的光澤,将他本就清秀的臉龐襯托的更加秀氣,“怎麽會突然過來呢?”

“本來是想着這段時間一直沒有練習,為了不在被師傅考驗的時候出醜,打算私下裏來悄悄練習的,結果就意外的發現了原來師傅才是更努力的那個。”

星野冬月與安定一同坐下來,手上的飯團順勢遞過去。

“诶,這不是燭臺切先生個主人留下的飯團嗎,我吃了的話不要緊?”安定雖然話是這麽問的,不過他悄悄游弋在飯團周圍的眼神已經完全表明他的立場了。

這個時候看上去說什麽付喪神,簡直就是鄰家偷偷打了籃球比賽的弟弟,半夜被投喂時非常想吃又怕被說的樣子嘛。

“我已經吃過了,如果不是胃口太小,光忠做的這麽美味的飯團怎麽還會有你的份?”所有的夜談都會在不知不覺中放松對話雙方的心情,星野冬月亦不能免俗,輕柔的笑起來,托着下巴看着啊嗚一口就咬下去的安定。

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拍了拍後者翹起的馬尾。

“?”安定鼓着腮幫子,以眼神詢問着審神者。

“沒什麽,不要噎到。”星野冬月收回手。

“這都是因為光忠先生的飯團真的很好吃的緣故啊!”安定咽下口中的食物,清爽地應答。

“話說,安定,沖田總司——他在你心中是什麽樣子的人呢?”

星野冬月似是不經意間地問道。

“沖田君嗎……”安定垂下眼,“之前将您與前主比較的行為,是我的錯,請主人不要放在心上。”

忽然,安定站起來深深彎下腰,對星野冬月說出了後者意想不到的道歉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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