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生過敏為什麽不說?

站在霍清衍家門口時,姜宿伸手敲門。

敲完門他就笑了,意識到自己徹底從這場無望的婚姻裏解脫出來,忍不住的心生愉悅。

霍清衍打開門,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滿臉笑容的姜宿。

兩人昨天早上才正式辦了離婚手續,再見到姜宿,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一時看得有些出神。

“霍先生。”

姜宿的聲音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霍清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你叫我什麽?”

平時大家都叫他霍總,家裏人叫他清衍,除了姜宿,幾乎沒人叫他全名。

或者說是不敢叫他全名。

也只有姜宿,哪怕是叫他全名,也能讓他感覺到舒心和親近。

而此刻,姜宿卻生分的叫他:霍先生。

姜宿的笑容裏帶着疏離:“霍先生,是你幫我把獎杯拿出來,還是我自己進去拿?”

霍清衍冷聲道:“你自己去拿。”

“好的。”姜宿敷衍的笑了一下,就從包裏掏出鞋套,套在鞋子上往裏走。

他自備了鞋套,不想再碰這個房子裏的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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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清衍多聰明的人,一下子領會到了姜宿的想法。

壓抑的怒氣像野獸一樣破閘而出,霍清衍走上前去拽住姜宿的手腕:“姜宿,你到底想幹什麽?”

明明曾經對他那麽死心踏地,如今說離婚就離婚,還表現得如此決絕。

像是永遠都不會再回頭了。

“這話應該我問你,霍先生。”姜宿察覺出來霍清衍不想聽他叫「霍先生」,他偏要叫。

霍清衍的面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為什麽要如此高調的宣布複出?”

姜宿不耐的掙脫開他的手:“為了我的夢想,為了愛我的小姜仔。”

霍清衍眉頭緊擰:“小姜仔是誰?”

霍清衍本來就不關心姜宿,自然不知道他的粉絲叫小姜仔。

姜宿想起自己的粉絲,心中一暖,對霍清衍就更不耐煩:“關你屁事!”

“你……”霍清衍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姜宿沒搭理他,上樓找到自己的獎杯裝進背包裏。

霍清衍在樓下抽煙,聽見姜宿下樓的動靜,便轉頭看向姜宿。

但姜宿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徑直往門口走。

房門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霍清衍!”

霍振珩怒氣沖沖的走進來,在看見姜宿的時候,面色一緩:“小七也在啊。”

“霍伯伯。”姜宿和霍清衍是離婚了,但對長輩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霍振珩勉強擠出一個笑意:“我聽說,你們離婚了?”

“是的。”他和霍清衍結婚離婚都是直接領證,他以為霍清衍會自己通知霍振珩。

沒想到霍振珩竟然還不知道。

“好啊。”霍振珩抄起一旁的煙灰缸,就直接朝霍清衍砸了過去:“這麽大的事兒竟然敢瞞着我!”

霍清衍及時偏過了頭,但額角還是被砸到了。

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姜宿驚愕的看着霍振珩。

霍振珩和霍清衍關系淡漠,看起來不像父子,但他沒想到霍振珩竟然會随意動手打霍清衍。

霍清衍像是察覺不到疼一般,任由鮮血從額角滲出:“沒有告訴你的必要。”

霍振珩氣極,走過去揚手就要打霍清衍。

卻被霍清衍一把拽住他的手:“夠了。”

霍振珩試圖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結果卻失敗了。

他才恍然意識到,眼前的霍清衍,已經不是小時候任他随意打罵的小孩子了。

霍振珩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壓下怒氣,對姜宿說:“小七,中午一起吃個飯,可以嗎?”

他的語氣平靜異常,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他上一秒還怒氣沖沖的要打人。

“好。”姜宿也覺得還是有必要和霍振珩說清楚一下。

……

姜宿一行三人去了慶洋大酒店。

服務員過來點餐,霍振珩吩咐:“上幾個招牌菜,菜裏別加花生,我們有人花生過敏。”

霍清衍聞言驀地擡起頭來看向姜宿。

他和霍振珩都不花生過敏,在場三人花生過敏的就只能是姜宿了。

姜宿和霍清衍剛結婚的時候,霍振珩約姜宿吃過飯,姜宿當時說了花生過敏,沒想到霍振珩還記得。

察覺到霍清衍的目光,姜宿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便開始和霍振珩說話。

“霍伯伯,我和霍清衍離婚的事沒告訴您,這是我們不對,但我們離婚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不是兒戲。”

慎重考慮,不是兒戲……

姜宿的話,讓霍清衍的心不斷的往下沉。

原來,在離婚前,姜宿就已經在慎重考慮了嗎?

可姜宿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要離婚的呢?他為什麽一點兒都沒察覺到?

霍振珩見姜宿态度堅決,沒多說什麽,只是冷冷的掃了霍清衍一眼,後面接了個電話有事離開了。

餐桌前一時之間就只剩下姜宿和霍清衍兩人。

姜宿覺得很奇怪,以前總想着能和霍清衍待在一起,如今和霍清衍面對面坐在一張餐桌前,他卻只覺得厭煩。

他把包拎到肩上背好,打算離開。

霍清衍突然出聲:“花生過敏為什麽不說?”

上次在公司附近吃飯時,他給姜宿點了個花生酪,姜宿全吃掉了。

姜宿像是聽見好笑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我沒說過嗎?”

記憶的閘門一下子被打開。

結婚前那陣子姜宿喜歡吃一種鋪滿花生碎的蛋糕,還特意帶過來給霍清衍吃,說特別好吃。

霍清衍不愛吃甜食,一口都沒嘗。

姜宿只好把花生碎刮下來扔掉之後再吃。

霍清衍見狀問他:“為什麽不吃花生?”

姜宿說:“過敏。”

明明是兩年前的事,可回憶起來時,卻如此清晰。

清晰得讓霍清衍遍體生寒,他無意識的攥緊放在桌面上的手,水杯被他碰倒了他都沒有察覺。

他啞着嗓音問:“那你,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想要離婚的呢?”

“當我意識到我該活得像個人的時候。”姜宿不願再去想那暗無天日的兩年婚姻生活,說完便迅速離開了。

姜宿從前對他有多溫順體貼,此時說出這樣的話對霍清衍來說就有多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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