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時候機器人的情感要比人直觀磊落得狠。
《打臉歌》名字一亮，周圍的空氣都變成了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尴尬。
喬西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放在了桌子上，他擡眼看了看sophia。
剛剛結束比賽的sophia迅速走了過去，它一手捏起手機，毫不留情地恐吓：“你是想要現在就碎掉嗎？”
手機紅燈閃爍，以秒速關機。
sophia擡起頭看着喬西：“沒事的，主人，你最帥。”
喬西用手在酒窩上對着sophia比了一下，笑成一朵騷花。
……………………
顏妍被震驚了。
蘇奎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我們工作室有規定。”
“我知道。”顏妍調解了一下情緒，“試用期三個月。”
華風的原則是誰答應入門的，誰帶着學習，三個月的試用期，能不能留下來除了看能力和進步速度外，最終也是要經過喬西與蘇奎的綜合考量定奪的。與學校的小打小鬧不同，華風是盈利模式的工作室，學術與效益兼容，一個蘿蔔一個坑，每個人時間都緊張。
畢竟是顏钰的妹妹，蘇奎也不好多說：“雖然是這個理，但是今年工作室要全力備戰VEX機器人世界錦标賽，比賽年底正式開始，工作強度很大。”
蘇奎這段時間已經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抽不出時間帶新人，看喬西這傲嬌的模樣，肯定是不會答應。
顏妍非常誠懇：“我可以盡量縮短試用期。”
喬西聽了放開sophia：“你以為這是鬧着玩麽？”
別說只是高中了，就是蘇奎所在的B大、獵豹所在的南大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進華風，顏妍這是瞧不起華風還是太高估自己？
顏妍逐漸感覺到了喬西對她的敵意。
她有些懊惱，都怪那個笨哥哥，沒事兒欺負人sophia幹什麽？
蘇奎無奈地笑了笑，他看了看喬西：“走吧，驢蛋他們還等着慶功呢。”
眼看着兩個人要離開。
顏妍一扯脖子，她豁出去了：“一個月就好，讓我試試！”
這就意味着要在短時期內學會與完成三個月該學的知識量與工作量。顏妍這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哥哥不是說過麽，這世上沒有什麽是達不到的，只看你方向對不對，夠不夠努力。
蘇奎和喬西同時駐足。
蘇奎笑了：“我沒聽錯吧？”
這丫頭可能真的不理解華風的選人标準。
顏妍很緊張，手心隐隐冒汗，因為着急，臉頰微微泛紅。
從小到大，她還沒這麽争取過什麽。
人工智能是她的夢想。
而喬西是她的夢中人。
為了在夢想中得到夢中人，她必須要放手一搏。
蘇奎還想說話拒絕，喬西先他一步，他聲音低沉：“明天早上，六點半，校門口見。”
甩下這話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留下顏妍在休息室裏手舞足蹈。
路上，蘇奎不解地看着喬西：“你什麽情況？”
別看他平日裏嘻嘻哈哈的，一旦涉足專業相關，喬西比誰都要嚴肅正經。以前多少有紮實成熟AI基礎的人想要跟他學習都被他一口拒絕了，現在這又是怎麽回事？
喬西有些不耐煩：“我是為你着想，工作室都是大老爺們，不利于團結也該來個女生調解一下氣氛了。”
蘇奎：……
他還能說什麽？
剛進入大廳，一個深黑西裝梳着背頭的男人迎面走了過來，他看着喬西和蘇奎微微一笑：“二位好，我是波特醫療的負責人張勇，今天看到你們團隊精彩的表演，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共同合作。”
簡單直接，開門見山。
這是搞技術的人最喜歡的。
放在以前喬西也許還會聽一聽，這眼看着年底就要比賽了，壓根就沒有時間。
他只是敷衍地點了下頭，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
蘇奎頓了一下，他曾經看過波特醫療的宣傳片，這個團隊憑借強大的資金背景，在人工醫療行業迅速站穩腳跟，近期還有了隐隐趕超AI王牌公司三百八十度的意向。
走到門口的喬西發現蘇奎沒跟上來，他扭頭：“奎哥！”
張勇遞過名片，語氣篤定：“一定會再見。”他的五官很深邃，像是刀刻一般，氣場強大。
蘇奎看了看張勇，又看了看手裏的名片，片刻之後，放進了兜裏。
眼看着喬西兩人離開。
波特的秘書sam走到張勇身邊：“張總，這遍地的英才，您怎麽就看上兩個毛頭小子了？”
張勇斂了笑容：“你懂什麽？看到他懷裏的機器人了麽？”
sam遠遠地看着被喬西抱在懷裏像是個寶寶一樣的sophia，他沒看出這機器人有什麽特別。
張勇：“我要的是它。”
眼看着兩人的身影消失，張勇轉身：“查得怎麽樣？”
sam畢恭畢敬：“如您所想，蘇奎的家裏的确有很大的問題。”
張勇從兜裏摸出雪茄叼在嘴裏：“那就去辦。”
sam彎腰：“是。”
********
因為想着要去工作室。
顏妍興奮得幾乎是一宿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黑着，她就迫不及待地出發了。
馬路上人煙稀少。
還夾雜着陣陣冷風。
騎車到學校大門口，顏妍剛買好煎餅咬着吃，喬西也從不遠處走了過來，弱陽拉得人影很長，他敞着半開的校服，單手拎着一個袋子，清冷的樣子就像是漫畫裏走出的少年。
“這裏！”顏妍揮了揮手，嘴裏還咬着剛買的煎餅果子。
喬西走近，他的視線從上到下緩緩移動：“你不上課？”
顏妍穿了淡粉色的長裙，頭發散着，長腿細腰，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
光是她那一抹微笑一汪明眸就美得足以讓人忽略她手裏的煎餅果子。
顏妍：“我想着今天要去工作室見大家，就特意沒穿校服。”
喬西漆黑的眸子睥着她：“誰說要去工作室的？”
顏妍愣了。
喬西擡了擡手腕上的表：“這是幾點？”
這麽早工作室能有人嗎？都不帶腦袋嗎？
顏妍很認真地低頭看了看表，精确回答：“六點二十五分零四十五秒。”
喬西：………………
一陣涼風吹過。
智商凝結時刻。
喬西手機難得發揮正能量出來救場。
——主人，第二季度財物報表已繪制完畢，這個季度比上個季度花費多了三個點哦。
華風的原則是無論收入支出都需要喬西和蘇奎過目。
喬西嫌麻煩，月報告丢給蘇奎，只有在數據有跳點的時候才會聽一聽手機彙報。
喬西一聽眉頭就擰了起來。
他滑動着手機，認真查看報告：“怎麽沒有對比分析？”
“沒時間，昨天被sophia恐吓關機一整天。”
喬西：……
顏妍被逗笑了。
這是在發脾氣麽？
眼看着喬西眉頭皺了又皺，顏妍走過去，輕聲詢問：“我看看行嗎？”
喬西擡頭看了看她：“你懂財務？”
顏妍搖頭：“不懂，但我記憶力還不錯。”
記憶力還不錯？
顏妍将兩個季度的數據同時打開，眼睛快速滑動。
幾乎只是過了一遍數據的時間。
她擡起頭，把手機還給喬西，直接說：“問題出在設備更新升級上，一共更新升級了兩臺電腦，Intel酷睿i7處理器7699元，COOLLION BMR波浪散熱器5388元，終結者變形編程鍵盤3199元，NEC PA302W顯示器40000元，一共是112572元。”
對比財物收支沒有難度，重點是顏妍看了一遍就所有數據記了下來，甚至精确到了個位數！
喬西不可思議地盯着手機上的數據。
這就是傳說中的過目不忘？
顏妍笑得自信滿滿。
別的不說，速記她是最拿手的。
從小到大，不提學習，只要是跟記憶有關的游戲，顏妍就沒輸過。
全家上下，包括好朋友潇潇和二喜都沒少被她虐殺。
手機“嘟”的一聲。
——哇，答對了！美女，你真是個人才啊，要不要做我主人女朋友？
……
下一秒，又被殘忍關機了。
喬西盯着顏妍看，眼裏閃過一絲訝色。
顏妍盯着他手裏的袋子看：“是給我的東西麽？”
喬西揚了揚手：“過目不忘也好，裏面的三本書，一個星期內背下來。”
顏妍翻開袋子，為首的一本就讓她頭疼。
——高等數學合集。
再一翻書頁……線性代數是神馬？
顏妍疑惑地問：“數學跟計算機有什麽關系？”
喬西懶洋洋的：“還沒進工作室就開始談條件了？不看就還我。”
顏妍嘆了口氣，認命地低了低頭。
看她那樣子實在有點可憐，喬西心軟了，準備告訴顏妍怎麽确定重點。
顏妍小心翼翼地收好袋子，杏仁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喬西，聲音柔美：“我怎麽敢談條件，你給的就算是天書我也喜歡。”
喬西：……
又來了！
我看你還是全書都背下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顏妍：你臉紅什麽？
喬西：哎，都怪我少男心，太純潔，一撩就小鹿亂跳，左右左的，怎麽也追不上。
顏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