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蔣舒藝萬萬沒想到會跟沈尋遇上, 還是在這樣的場合,就離譜啊,壓根不是一個圈子的人為什麽會遇上?

她縮了縮脖子, 之前對他猶豫不決是一回事, 真見到人了, 她想的什麽123456789全部抛到腦後, 滿腦子只剩下:不能讓沈尋誤會。

蔣舒藝吸口氣,顫顫悠悠問:“你怎麽在這裏?”

看着她格外精彩的臉色,沈尋沒有為難她, “朋友聚會。”目光看向她斜後方, 他點了點頭。

蔣舒藝循着看去, 哦,是那幾個生面孔,她來時沒在意,所以就沒問。

“你什麽時候來的?”她心虛。

沈尋看着她, 回憶。

他這會兒手抄在褲兜, 臉上表情很淡,看不清情緒, 無端讓人緊張起來。

蔣舒藝垂在兩側的手驀地攥緊, 心突突跳。

如果她自拍一張,說不定就能發現自己此刻盯着沈尋的目光宛如一只餓狼, 下一秒就要嗷嗷叫那種。

如果她再回頭看一眼, 鐵定能發現自己被圍觀了, 大家趁她不注意,正聚在一塊正竊竊私語。

沈尋想了想:“大概是萬千少女的夢?”

蔣舒藝又裂了。

向茗茗“噗嗤”一下, 趕緊捂嘴努力憋笑。

影帝跟資料裏不一樣啊。

蔣舒藝這會兒腦子有點暈, 這得解釋啊, 轉念一想,不解釋才好,“對啊,我情敵好多的呢!”

自覺轉換人設,她語帶嬌嗔,“我說錯了嗎?沒有呀!”

向茗茗驚呆了,萬萬沒想到蔣舒藝是這樣的女紙。她視線再次移到沈尋臉上,好家夥,這人面露微笑,春風拂面是怎麽回事?

這兩人有毒。

再然後,她就眼睜睜看着蔣舒藝收起小公主脾氣,開始跟在沈尋身後。

“啊,最近好想你啊。”蔣舒藝粘着人說。

沈尋接不住話,一臉疑惑。

蔣舒藝趕緊扒拉他胳膊:“真的呢。”

不主動發消息、刻意冷淡是真,想他也是真。

見到人,更想了。

圍觀群衆眼珠子掉了一地,他們大多是看着蔣舒藝長大的,誰見過她這麽溫柔對一個人?

小群拉了無數個,低頭打字。

【卧槽,這是咱小公舉?】

【沈尋憑什麽?】

【從來都是咱們圍着她轉,還沒見過她圍着人的。】

【今晚是不是益路同行第一期正片要播?】

群裏開始問節目幾點開播,有人發了直播鏈接,不約而同點進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都在看節目,又關了自己的,只圍着一個手機讨論。

沒有看直播的艾特上了蔣銘洲:怎麽回事?

蔣銘洲也懵了,只有蔣舒藝有求于他們幾個哥哥的時候才這麽嬌嬌柔柔撒着嬌,還都是用完就丢那種。

有點不對勁,又好像沒什麽不對的。

【蔣銘洲:小姑娘家家的追星。】

向揚冷笑一聲,這人缺心眼到家了。

他看向沈尋,目光如炬。

原本圍着沈尋轉的蔣舒藝消停了,換沈尋一手果汁,一手果盤跟在她身後。

男人一身剪裁精致的風衣,風衣很随意的敞開着沒有扣扣子,配上他清隽的氣質,即便是在這群衣着考究的公子哥堆裏也特別顯眼。房間裏不知道誰調暗了燈,他在偏角落的位置,光影不曾在他臉上停留,遠遠看去,他的側臉輪廓有些模糊。

沈尋手上拿滿了東西,并沒有一絲窘迫,他不緊不慢跟在蔣舒藝身後,她則回頭和他說話,他也配合的俯身,嘴角一抹淡笑帶着毫不掩飾的縱容。

兩個人竟然挺般配的。

向揚氣稍稍順了些,不管沈尋是做給他們看,還是平時就是這麽對蔣舒藝的,好歹沒有讓他們小公舉在衆人面前丢面子。

蔣舒藝将果盤推到向茗茗跟前,沈尋低聲說:“我跟朋友說兩句。”

她很乖的放人,就這麽看着他去找那幾個她不認識的生面孔。

向茗茗吃了口瓜,原本得知家裏給她安排了聯姻悲傷成河,這會兒都忘記哭了,她伸手戳了戳蔣舒藝腰眼,“至于麽你?”

瞧她眼睛都快黏沈尋身上了。

蔣舒藝看得目不轉睛,沒聽清,“什麽?”她問。

向茗茗硬是把她臉掰回來:“你幹脆把自己裝沈尋口袋裏算了。”

蔣舒藝抖開臉,有一口沒一口的喝果汁,“那不行。”

她目光失控的往沈尋那飄,就……還挺帥。

怎麽也看不夠。

向茗茗無語:“你真喜歡他?”

她就等着蔣舒藝嘴硬,沒想到,喝着果汁的人竟然沉默了。

向茗茗驚悚的轉頭,只瞧見蔣舒藝拿着玻璃杯,杯口抵着唇,果汁卻一口沒進去。小公舉就這麽維持着僵硬的姿勢,像是在發呆。

她忍不住推了一把:“回魂了。”

冷不丁一下,蔣舒藝手一擡,被果汁嗆了,咳得驚天動地。

房間裏突然安靜。

她捂着嘴,看到沈尋往她這裏看,忙擺手制止他過來。

“多大人了?還能嗆到。”向茗茗遞紙巾,給她擦眼淚水。

蔣舒藝沒好氣:“也不知道是誰害的。”

等咳幹淨,她又抿了幾口果汁,想起已經沒法嘴硬脫口而出的答案,她沉默半晌,“沒有。”

向茗茗回頭:“嗯?”

“也不能喜歡啊。”蔣舒藝小聲嘀咕一句。

惆悵悄無聲息蔓延,根本沒法抵抗,他們之間隔着的可不止千山萬水。

向茗茗抓住她話中的語病,許多話在嘴邊要說,但她看看蔫了吧唧的閨蜜,再瞅瞅即便在跟朋友說話,仍時不時看過來的沈尋,徹底咽了回去。

這是蔣舒藝和沈尋第一次兩個不同圈子的融合,原來他們并不是毫無交集。從幾人的言談中,她知道沈尋這些年不止有拍電影,還有不少投資。看到好劇本,即便不是自己上陣,他也會借着蔣氏娛樂的名義投資。

餐飲、房地産,連科技公司都有涉獵。

瞬間覺得她之前的資料算什麽?冰山一角的一角而已。

蔣舒藝果汁不喝了,瓜也不吃了,就在那看着。她發現沈尋也就只跟幾個人聊了聊,至于其他人,他只是坐在那,沉默的喝着酒,偶爾有人看他,他就回個客氣的笑。

疏離的距離感,跟在自己面前判若兩人。

向茗茗一直在吃果盤裏的瓜:“我等會兒去打死我哥,資料一點不全。”她跟蔣舒藝咬耳朵,“你看王青,平時多拽一人,對沈尋也是客客氣氣。”

這裏頭的公子哥随便拎出一個背景都吓人,他們對沈尋不管私下怎麽說的,面上雖算不上熱情,倒也不曾怠慢。

蔣舒藝看了半天,打開沈尋的微信對話框。對話停留在他問她晚上游戲嗎,她說要陪閨蜜看電影。

好一個看電影,看到會所來了。

蔣舒藝後悔萬分。

但他怎麽沒問?

蔣舒藝一邊心塞,一邊打字解釋:本來是要看電影的,但是……

打到一半,沒打下去。

說個鬼話糊弄過去其實也不難,可她不願意了。

蔣舒藝全部删了,老老實實打字:沈哥哥,我錯了。

她乖乖認錯。

發送成功,蔣舒藝縮着肩膀躲在角落,一眼都不敢看過去。

她是小可憐,可憐又無助。

手機響了,她趕緊看,沈尋竟然問她:錯哪兒了?

蔣舒藝被狠狠噎了一下,劇本不是這麽寫的啊,這話要怎麽接?

頭疼。

打了字又删,删了再打,完全沒有一句話能留下來。

結果,她在那水深火熱,沈尋慢悠悠發來一個游戲邀請。

好的呢,蔣舒藝果斷加入。

于是,向茗茗就看着房間裏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玩骰子的玩骰子,熱火朝天,就他倆居然在那打游戲。要不是親眼看到她的游戲界面,還以為他們盯着手機是在處理什麽國.家大事。

向茗茗憋了會兒,還是捧着果盤湊過去,“要死了。”

話落,蔣舒藝的小喬死了。

漂漂亮亮的小喬整個人趴地上,并不美麗。

蔣舒藝白了她一眼,等複活,繼續死,再複活,再死……

然後,他們輸了。

向茗茗沒看懂:“不是,你倆這是受虐狂?什麽游戲啊?”

蔣舒藝沒理,又開一局,還是反複死反複輸。

向茗茗樂了:“沒一次贏的,你倆這是上演什麽虐戀情深?”

蔣舒藝輸得沒脾氣,手機丢一邊,氣鼓鼓吃瓜。

“你這手上功夫都在吃喝玩樂裏了,手殘點不丢人哈。”向茗茗幸災樂禍,瓜被她啃得“卡巴卡巴”響。

蔣舒藝更氣了,又拿回手機:說好帶我飛的!

她給沈尋發消息。

【沈尋:再來一局?】

還來?又得跪。

蔣舒藝不回。

向茗茗默默吃瓜,暗暗吐槽幼稚鬼。

沈尋又發了個表情,瞧見蔣舒藝看也不看手機,他皺了皺眉,一聲不吭坐過去。

向茗茗:哇哦,戲來了,今晚瓜都吃撐了。

蔣舒藝:來哄我的?

兩個人期待的眼神,一個光明正大吃瓜,一個低頭玩手指暗暗等着。

被寄予厚望的沈尋人是坐下了,半晌都沒有開口。

蔣舒藝足足等了一分鐘,還是把頭轉回頭,委屈巴巴,“你就不能哄哄我?”

沈尋:“……”

向茗茗手裏的瓜掉了:蔣豆豆這什麽狗脾氣?

沈尋彎了嘴角,擡起手,向茗茗趕緊把果盤丢開,眼睛都不眨的看。

來了來了,真正的大戲。

沈尋手起,朝着蔣舒藝,距離她發頂不到一厘米,頓住。

一陣鋼琴曲,是他的手機鈴聲。

蔣舒藝屏住的呼吸像被人戳了洞,全部放幹淨。

沈尋接起電話,匆匆幾句,對蔣舒藝說:“我出去一趟。”

焦灼都寫在他臉上,她愣愣的點頭。

等人走了,蔣舒藝反手摸了摸頭,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看他這麽匆忙,應該是出了大事,她想問問有什麽是她能幫的。剛解鎖手機,她發現自己只認識他,他身邊的人除了蔣銘洲,她一個都不認識。

很沮喪。

【蔣舒藝:怎麽了嗎?】

猶豫再三,蔣舒藝發過去。

很久,他沒有回,她就盯着對話框裏他們的合照。

向茗茗看了她好一會兒:“姐們,你真的完了。”

蔣舒藝沉默不語,她跟蔣銘洲打了招呼提前走人。回家路上,她看到“益路同行”的嘉賓群裏都在說今晚的節目,她看了一圈,登上微博。

果然,很多艾特和評論。

有她大象鼻子的視頻,還有魏軍滿場叫“妹妹”的畫面,笑點竟然全在她身上。

因為節目播出,小君也開了直播,粉絲購買力特別強。

似乎一切都很美好。

【蔣舒藝真牛!我試了一下,大象鼻子十圈,轉完直接倒地。】

【芭蕾是真練過,鑒定完畢~多才多藝,入坑入坑。】

【妹妹真可愛,眼裏只有沈尋哥哥。】

【不瞞你們說,我每次看到妹妹看着沈尋都有種粉紅泡泡的既視感。】

粉紅泡泡?

蔣舒藝握緊手機,手心有了汗。

【當初罵妹妹的出來道歉,明明岑曉沁跟妹妹看着很有愛啊!】

【真香真香,妹妹團寵石錘。】

【萌萌的蔣妹妹,你值得擁有。】

蔣舒藝生活裏從來沒有人說她乖巧或是萌,朋友們總說她嬌氣,作精,說她是小公舉,但她這會兒看着視頻,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她刻意的人設還是真情流露。

她跟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似的,機械刷着“益路同行”的實時微博。

【看到沈尋跟孟佳音了!“尋夢CP”可嗑!】

【不是吧?看着不像。】

蔣舒藝頓住,放大。

粉絲在微博發了照片,晚上拍的照片清晰度不高,兩個人還都戴着帽子口罩,光憑照片确實很難辨認。偏巧的是,今晚她剛見過沈尋,對他那身行頭簡直不能太熟。

一眼,就認出是他。

照片裏他摟着女人,保護的姿态,兩個人都低着頭,背景看不大出來。但從粉絲的爆料裏,定位是在一個小區,就在會所附近。

蔣舒藝再放大照片,整個屏幕都是沈尋摟在女人肩膀的手。

從前,她總在微博刷到“顯微鏡女孩”,從來都是一笑置之,這回她算是徹頭徹尾理解了這個詞。

沈尋的離開是因為孟佳音?他滿臉的焦灼也是因為她?

跟在J市一樣的事情,但蔣舒藝身上好像多了種名叫心痛的東西。腦袋擱到車窗,她身子蜷縮過去,冰冰涼的觸感,一個激靈,腦子都清醒了。

【蔣舒藝:王者嗎?】

她發完消息,反複刷新微信,跳出沈尋的美短頭像,是條語音消息:“我這邊有事處理,晚點找你。”

他語速很快,夾着風聲,帶着股涼意。

蔣舒藝退了微信,emo了。

孟佳音比她重要,魔音環繞。

沈尋順利接到孟佳音,躲開記者和粉絲,兩個人從小區後門走。她經紀人比他晚到五分鐘,開着車等在後門。

她今晚去友人家聚會,遭遇私生粉圍堵,情急之下群裏求助,只有沈尋離她最近。

坐上車,沈尋接到松哥電話,說被粉絲拍到的事。照片模糊,問題不大,不回應冷處理就是了。

他說了幾句,挂電話看微信。

孟佳音也跟經紀人溝通好後續事宜,瞧見沈尋一直在看手機,問:“蔣舒藝?”

“嗯。”他還是看手機。

孟佳音詫異,短暫的怔愣,“都不帶猶豫的?”

她放松下來,又有幾分釋然,“都說蔣舒藝是關系戶,我不知道她是什麽背景,但……”

灼灼目光落在自己臉上,她剎住車,四目相對間,她意識到自己逾矩了。

“抱歉,我沒有其他意思。”孟佳音斂笑,“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

沈尋看着她,臉上沒有任何不滿,或者說其實沒什麽外露的特別情緒。

“謝謝。”他說。

孟佳音露出笑,以為這茬過去了,他卻話鋒一轉,“但是,我跟她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個人來點評。”

他就差指着鼻子說,蔣舒藝的事輪不到其他人指手畫腳。

孟佳音愣住,沈尋鮮少有這麽不給人面子的時候,從她認識他起,哪怕被資本施壓,再難看的場面他通常也是一笑置之,或是禮貌而客氣的說句“謝謝”。所以,外人總說他仿佛什麽都不在乎,對他的印象大多是高冷又不好接近。

“沈尋,我……”她嗫嚅着想解釋。

“我知道。”沈尋笑着說,“不用在意。”

孟佳音說不下去,她本意是提醒,圈子裏待久了,多少能看出來些蔣舒藝跟他們是不一樣的,小姑娘又姓蔣,或多或少有些猜測。

豪門跟娛樂圈向來是營銷號最喜歡的八卦,但顯然,确實不需要她多說。

最後,孟佳音由衷祝福:“恭喜。”

沈尋客氣道謝。

兩天後,節目第三站錄制,是個未經雕琢的海邊小鎮,天藍海清。相比前兩站的任務,這次純游客路線。

蔣舒藝落地,手機裏有沈尋的消息。

【沈尋:等你一起去酒店?】

這兩天她心氣不順,便跟着向茗茗到處玩,許久不見的發小朋友見了一通,酒局一輪又一輪,也沒有再上游戲。沈尋的消息她都“嗯嗯”,“哦”、“啊”的敷衍,說不出的矯情。她還特意跟他錯開了航班,沒想到他會來問她。

蔣舒藝冷漠回:不用了,我有人送。

怕他再發消息,她幹脆提前堵上:向揚會送我到酒店房間。

【沈尋:好,注意安全。】

蔣舒藝沒再回,到酒店前臺登記,恰好遇上孟佳音。狹路相逢,她才想起來這一站孟佳音是飛行嘉賓。

整整四天半,躲也躲不掉。

蔣舒藝心更痛了。

孟佳音已經辦理完入住,拿着房卡問:“沒有跟沈尋一起?”

蔣舒藝一愣,不說還好,一說她就emo。

“沒有,我們不順路。”她客客氣氣回。

她再不痛快,刻在骨子裏的教養,她做不出讓人難堪的事,也沒那資格。

孟佳音察覺到蔣舒藝的冷淡,她笑了笑,知趣的沒再多說。

兩個人拖着行李一塊進電梯,節目組提前訂好了房間,都在同一層相鄰的幾個房間。因為拍攝,保安提早騰出的電梯,電梯裏只有她們兩個人。

兩人不遠不近的站着,氣氛尴尬。

孟佳音從電梯鏡面裏看着蔣舒藝,很年輕的小姑娘,長相漂亮,品味不錯,身上沒有多餘的飾品,甚至看不出品牌,但能看出來應該價格不菲。

原來沈尋喜歡這樣的。

她打破沉默:“從前沈尋拍戲經常半夜被女明星敲門。”

一句話就吸引蔣舒藝的注意力,她看過去,眼裏閃過好奇,故作的高冷崩裂。

孟佳音笑了,是還挺可愛的。

“但是啊……”她故意賣關子,果然看到蔣舒藝一臉緊張。

“他死活就是不肯開。”孟佳音沖她眨了眨眼睛,揶揄的味道很濃。

蔣舒藝看明白了,這是赤果果的調戲。可是,跟她說這個幹嘛?她又沒有半夜敲門。

不對,好像敲過那麽一次,雖然,她醉酒不記得了。

蔣舒藝很謹慎,正想問一句,電梯開門,熟悉的說話聲随之湧了進來。

她擡眼,是沈尋和魏軍。

對上眼的瞬間,沈尋眼神裏似乎寫着:向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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