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書成早死的惡毒妻主
昏暗的屋子中,涼風從漏風的窗戶中吹進來時,床上那個蓋着黑黢黢被子的女人動了動。
江月餘捂着頭坐了起來,腦海中都是大卡車沖過來的樣子。
那麽大的車撞過來,她應該已經死了啊,怎麽只有頭疼?
江月餘睜開眼睛,看着昏暗的屋子,黑黢黢的被子,還有自己身上穿的東西,江月餘的頭更疼了。
下一刻,她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些不屬于她的記憶。
她,狗血的,竟然穿越了,還穿到她曾經看過的女尊小說中,成了反派的惡毒妻主!!!
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她可是知道自己這頭是怎麽疼的了,昨日原主買了酒,回來邊喝邊打夫郎,後來一不小心沒站穩後腦勺磕到了地上。
怪不得她頭這麽疼,江月餘起身揉了揉腦袋,透過壞了的窗戶看見院子中那個費力打水,正洗衣服的身影。
外面的樹葉被風一吹慢慢的落下,風打在身上只覺得冷,這應該是深秋了。
那人應該就是書中的反派沈灼華,只是這麽冷的天在外面用井水洗衣服手會壞掉的,江月餘的善心剛動,就想起了原書中她這夫郎幹的那些事,一時間有些發怵。
接着又想起他年紀輕輕就去了,江月餘皺眉,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不能讓他這麽下去。
江月餘推開門出去,院中人聽見聲音身體一下子僵住,然後就見他扔開衣服和盆快速的躲在了角落中,抱着自己蜷成了一團。
沈灼華衣着單薄,在這秋日中被風一吹就會打透。
精致豔麗的小臉慘白,手卻是被凍的發紅。
江月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前期的反派還是個可憐的小白菜,此時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裏,後期直接手起刀落幹掉原主。
“進屋,外面冷。”
沈灼華沒動,仍是緊緊的縮在角落中,沒有說話。
【嗚嗚嗚不要進屋,她一定又要打我。】
哭唧唧的聲音驟然出現,江月餘沒有反應過來,她環顧四周想要找出聲音的來源,但是除了她和沈灼華外,沒有看見任何人。
通過原主的記憶,她家是村中最遠的一戶,周圍沒有人家,而且說打他?
所以聲音難道是沈灼華?
江月餘疑惑的看着角落中的沈灼華,“進屋去,這麽冷的天還在外面用井水洗衣服,手會凍壞的。”
“不,不冷。”
沈灼華聲細如蚊,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看着江月餘的神色,見她臉上未有不悅之色,松了口氣。
【冷,可冷了,嗚嗚嗚,好凍手,疼。】
帶着哭腔軟唧唧的聲音又出現了,這回江月餘真的驚訝了,她這是聽到他的心裏在想什麽?
可原主明明就聽不到......算了,她本來就是穿進來的,多了個金手指也不算什麽,只是不知道這金手指是能聽到所有人,還是就他一個人。
但這樣的話,他要是想要殺掉她,她也可以提前得知了,倒是好事一樁。
江月餘看他那麽害怕自然是知道他被原主吓慘了,心下一嘆氣,不管是書中前期,還是原主記憶中,這小夫郎一直都很乖很軟。
就算是為了錢,她也真能狠心下得去手。
不怪他後期黑化将她殺掉,好在這只是前期,還有自己運作發揮的空間。
想到沈灼華後期被逼黑化,殺了沈家百餘口,還差點讓男女主天人永隔。只可惜藍顏薄命,身體被原主弄壞了底子,沒有等到母父回來就去了。
看着眼前可愛精致的少年,想到書中他到死都想見母父一面,莫名有些心酸。
罷了,既然上天沒讓她死成,她就做做好人好事,帶這個幹淨的少年去找母父,然後自己再去看看異世山河。
沈灼華不知道自己的妻主裏子已經換了個人,只是覺得很奇怪,今日的她竟然沒有一起來就打他,還讓他進屋.......
難不成,難不成是要将他賣了?所以才對他溫和的?
想到這裏沈灼華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他不能走,他還要等娘親爹爹回家。
【不要賣掉我,讓你打,你別賣我,我要等爹爹娘親回來,灼華想娘親爹爹......】
奶唧唧的聲音哭的凄慘極了,江月餘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過去卻只見對方咬着唇流淚的樣子。
雖然不合時宜,但是不得不說,沈灼華十六七的年紀已經很美了,美人落淚的樣子更美。
“妻主,您打我吧,打我......”
沈灼華撩起袖子,露出一塊塊青紫的胳膊顫抖的遞了過來。
【別賣了我,我讓你打......】
江月餘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知道他們的思維肯定不在一條線上。聽着他害怕的心音,見他一副壯烈的讨打,江月餘可從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傻的讓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天涼了,她就站在外面一會兒已經感覺到了寒冷,更別提那個用井水洗衣服,穿着單薄的小夫郎。
江月餘知道現在跟他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原主的形象已經深入他心,便上前一步,直接将他抱了起來進了屋中。
她知道這裏女人的力氣應該是蠻大的,但是看着面前的男子手不自覺的用了大力,但事實上,沈灼華很輕,她的力氣用力太大,慣性使她往後退了一步。
看着瘦弱抱着也輕,江月餘手欠的掂了掂。
懷中的人僵硬着身體,【這是要幹嘛?不、不是說不碰我的嗎?】
驚恐的聲音出現,沈灼華的身體抖得更大了。
江月餘聽見并沒有驚訝,原主雖然是個混混,但也不是太傻,她雖然靠打夫郎換錢,但是也知道沈家的意思,所以并不會下死手。
而且沒有要了他,怕的是沈家口中那個已經死去的沈家大房回來,到時候找她算賬。
“別害怕,我不動你。”
江月餘将他放在了床上,按照原主的記憶去拿藥膏,回來時就看見他縮在床裏,警惕的看着她。
她上前将藥膏放下,“自己塗,身上的傷也塗。”
說完江月餘就走了,她剛醒來還沒吃東西有些餓。
廚房中很幹淨,東西擺放的井井有條,空中還飄着一絲......并不太好的味道。
她掀開鍋蓋,看見了裏面熱着的雞蛋炒飯,看着賣相還不錯,色澤金黃。但是空中飄着的味道實在讓她不敢确定,她用廚具将飯翻了個面,就見下面都糊了。
江月餘默默的将蓋子蓋上,翻了翻廚房,發現米袋已經空了,面粉只剩一點,雞蛋還有兩個,剩下的都是些野菜。
再次将蓋子掀開,找來碗盛了出來。
沈灼華在沈家就算再被排擠也是個公子,自然是沒做過這種活,如今能做到這份上已是不易。
想起他瘦弱的身體,江月餘将上面那層好的飯撥到了一個碗中,剩下的撥到另一個碗中。
【呼,好冷,被子裏好暖和,啊啊啊啊真暖啊。】
江月餘拿着飯走到門外就聽見沈灼華的心音,不禁對他的遭遇感到唏噓。
原主怕自己動他,讓他每日打地鋪,被褥自然是不厚。
從前的沈家公子,何曾有過這種待遇。
“吃飯吧,藥塗好了嗎?”
江月餘将好的那份遞給他,自己端起那燒糊的飯坐在桌前。
沈灼華呆滞的看着她,她從不和他一起吃飯,而且每次都會吃好的那部分,今天這是怎麽了?
“塗,塗好了。”
【就用一點塗了手,藥膏好貴的,嗚嗚嗚,我沒錢了,沒錢了,給人家洗衣服的錢要買糧,沒錢買藥膏。】
江月餘在聽見他的心音後,一口飯含在嘴裏咽不下去,倒不是因為飯的原因,而是她的這個名義上的小夫郎。
她這該死的同情心泛濫,聽着他的話莫名的覺得他可憐。
曾經的沈小公子何時為這種事發愁過,這小孩有點讓人心疼。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有沒有塗好。”
江月餘放下飯碗,走到床前,不等他說話直接掀開了他的袖子,那青紫的地方根本沒有塗藥。
“妻主,這是小傷,過幾天就消了。”
沈灼華看着江月餘冷着臉的樣子聲音都帶着哭腔,剛不流眼淚的眼睛又開始流淚。
江月餘有些懵,她說什麽了?他怎麽就哭了?
“塗了藥好的快些,以後別給人家洗衣服了,錢的事有我,不用你擔心。”
【又、又要打我了嗎?】
沈灼華僵硬的點了點頭,身上止不住的發抖,抖得幅度有些大,他自己也發現了,看着江月餘想解釋什麽。
“你知道我的錢是從哪裏來的?”
江月餘聽見他的心音很疑惑,他要是知道沈家姨母對他那般,為什麽要嫁過來。
“不,不知道。”沈灼華睜大眼睛忙的搖着頭,這欲蓋彌彰的樣子讓江月餘裝不知道有些難。
【知道,知道,不就是打我賺來的嗎?】
“你既然知道我的錢從哪裏來的,定也知道你姨母對你的殺心,你為何又答應她嫁過來。”
沈灼華既然都知道這些,那嫁過來圖什麽,縱使他不嫁,沈家也不會将他趕出來。
“我,我......”
【我哪裏能做選擇,姨母說我不嫁就将我賣掉,娘親爹爹不在,祖父一心向着他們,我只有嫁才能留在這裏,我得等娘親爹爹回家。】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江月餘的聲音嚴肅且冷漠,就那樣看着沈灼華,他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一只狼盯上了,随時都有被撕碎的風險。
“一開始就知道,堂哥告訴我了。”
江月餘簡直快要氣笑了,這是個什麽笨蛋,明知道是火坑還往裏面跳。
“你娘和你爹留給你的東西呢?”
“田産地契在姨母那裏。”
沈灼華的聲音壓得更低了,面前人的态度肉眼可見的變差。
【嗚嗚嗚,我也不想給,她威脅我,我沒辦法,但是上面的名字還沒有改,還是我的。】
江月餘突然沒脾氣了,這麽個笨蛋,膽子這麽小,他的母父就這麽把他扔在了那個狼窩中?
這是母父的不稱職!
“哐哐哐,江月餘,出來接錢。”
大門突然被人使勁的敲了起來,聽見那女子的聲音沈灼華忽然把自己埋在被子中,不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