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妻主,呼呼,呼呼,疼——”……

等江月餘拿着藥回到屋中時,沈灼華埋在被子裏昏昏欲睡,只憑着一絲要等她的念頭沒有完全睡過去。

她将藥碗放在旁邊,然後挖出了埋在被子裏的沈灼華,“喝了藥再睡。”

沈灼華渾身暖呼呼的,像是個小火爐,江月餘抱在懷裏暖洋洋的,有點不想松手。但這一想,便不可避免的想起嫩滑的觸感和視覺的沖擊。

“咳。”

江月餘将頭撇過去,扶他起坐後忙松開了手,掩飾性的咳了咳,将藥遞給他。

“你是不是也生病了。”

原本馬上要睡着的沈灼華聽見她咳的聲音一下子精神了,一臉驚慌的看着她,甚至手中端藥的碗已經往前送了。

“沒,我沒事,我......”

江月餘撞進那幹淨的眼底,她的心突然動了下,這也太可愛了吧,比自家那破弟弟可愛多十萬八千裏遠。

他清澈的眼底沒有一絲雜質,熱乎乎的身子睡得小臉通紅,只是面上的神色很緊張。

“真的沒事嗎?要不你先把藥喝了。”

眼看着對方要把藥灌進自己嘴裏,江月餘忙按住他的手,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我真的沒事,現在有事的是你,快喝,喝了好休息。”

她的語氣中帶着自己都沒有發現的寵溺,沈灼華一時間呆住了。

江月餘看着對方盯着自己,便從他手中接過了碗,拿起勺子吹了吹,然後喂了過去,沈灼華雖然沒有回過神,但還是聽話的張開了嘴,乖乖的喝了進去。

下一刻,沈灼華豔麗的小臉皺在了一起,半截粉舌露了出來。

江月餘只覺有些好笑,吃個藥而已,昏迷的時候那麽聽話,這醒來了反而費勁?

【苦苦苦苦苦死我了,嗷嗷嗷嗷,我說我醒來的時候嘴怎麽那麽苦,嗚嗚,母父,灼華不要喝藥......】

她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勺喂過去,沈灼華卻沒像之前那般聽話,而是把嘴閉的緊緊的,頭也往後挪了過去。

他小心的看了眼江月餘,鳳眼中滿是希冀,“妻主,灼華已經好了,可以不喝了嗎?”

【拜托拜托,不要讓我喝了,壞女人,拜托了。】

???拜托我,還罵我壞?

“我壞不壞。”

“壞啊。”

沈灼華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瞪大鳳眸望着她,滿眼的不可置信,他的眼底深處還藏着一絲害怕。

【你炸我話!!!不是,你怎麽知道我在心中罵你?你,是不是又要打我了......】

怎麽知道?當然是聽到的了,不過,這怎麽能說呢?

“別那樣看着我,你滿臉都寫着我是壞人,我又不是瞎子。”

“所以,喝,這是你罵我的懲罰。”

沈灼華的眼神瞪得更大了,眼中的委屈要是能用哭的,估計都能把江月餘淹了。

【什麽!!!你還是打我吧,這藥喝起來太難了。】

“聽話,喝完藥有蜜餞。”

“蜜餞!!!”

聽見蜜餞兩個字的沈灼華眼睛都冒着光,那模樣讓江月餘懷疑她這個小夫郎想把自己吃了。

【我沒聽錯嗎?真的是蜜餞嗎?我已經很久沒吃到了。】

“是的,你沒聽錯,有蜜餞呦。它和你身上穿的衣服還有一些別的東西都是周新月給的,我原是不想要,但現在這些正是你所需要的,我不能在沈家眼皮底下給你買,便只好先接下了。”

“哦,她好像與母父的關系很好,應該是沒關系的吧。”

江月餘對這個小夫郎的粗神經欲哭無淚,可不是很好嘛,主意都到打到你爹爹身上了。

沈灼華不知道江月餘想什麽,只是想着蜜餞,他仿佛有了無盡的動力,端起那碗直接灌了下去,然而才喝了一口,就停了下來。

“啊啊啊,呼呼呼,好燙好燙。”

【燙死我了,舌頭會不會起泡啊。】

他伸出舌頭用手扇着風,驚慌的聲音中夾雜着委屈抱怨的心音,顯得沈灼華這軟軟的小夫郎更讓人疼了。

可江月餘不這麽想,她只是覺得這位小夫郎好像有些笨,明明方才都吹了藥,他竟然還不知道這藥燙,接過碗就直接灌,真是笨啊。

“張嘴,讓我看看裏面有沒有起泡。”

沈灼華乖乖的張開嘴,“啊——”

江月餘看過去,屋中并不亮,但就着微弱的燈光,江月餘看見了那粉嫩的小舌已經變紅了,但萬幸也只是變得紅了。

“沒事的,沒有起泡。”

【嗚嗚嗚,真的嗎?但還是好疼好疼啊。】

沈灼華撅着嘴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他看着對方憋着笑的表情更委屈,“妻主,我好痛。”

“當然痛了,被燙到了肯定痛。”

“妻主,要呼呼。”

沈灼華已經顧不得男女大防了,他伸出嫣紅的小舌,臉皺的比喝了藥還難看,他的痛感似乎比常人更敏銳,這麽一點傷他就委屈的想哭。

之前被江月餘打的時候,他也好疼好疼,但是他不敢在江月餘面前哭,因為他第一次哭的時候她打的更重。

他的皮膚很嬌嫩,輕輕一碰都會留下印子,但江月餘從來不手下留情,她也從沒看過她弄的傷......不,今天也算是看到了吧,那麽醜。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下膽子變得這麽大,許是江月餘多次強調自己不會打他起了作用,他現在敢對對方提出要求。

甚至,也敢對她撒嬌求安慰。

【壞女人,我好痛,吹吹嗚嗚嗚......】

聽着他委屈的心音,看着那嫣紅的小舌,江月餘不覺得咽了口口水,她想,是不是自己的形象一下子轉變太大了,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沈灼華現在都不怕自己了?

“妻主,呼呼,呼呼,疼——”

見她沒有動作,沈灼華着急的說,甚至上手扒拉她的袖子,一臉的着急。

江月餘被他軟綿綿的聲音一時間迷了心智,看着那截嫣紅的小舌鬼使神差的上前吹了吹,等她回過神來,臉“唰”的一下紅了,忙一把推開了他。

剛舒服些的沈灼華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那雙鳳眼中帶着水氣,無辜的望着她,似是再問怎麽不吹了?

“這,這一點都沒有用.......”

要是有冰塊就好了,可這時候哪來冰塊,要不,弄些井水來含一含吧,秋季的井水冰涼應該也是可以代替冰塊的。

“我去給你打些井水。”

江月餘逃似的跑了,留下了坐在床上痛着的沈灼華。

看着她落荒而逃似的背影,沈灼華的理智終于戰勝了絲疼痛,回想起剛才他的模樣,那是只有在母父身邊才有的樣子。

這人前些天還打他,今日自己怎麽就這麽相信她,對她撒嬌不說,怎麽還讓她呼呼?

難道是因為今天她對自己的保護嗎?

沈灼華沒有想太久,江月餘拿着井水回來了,她端着井水的手冰涼,盡力的避免碰到沈灼華。

“來,含着。”

江月餘将井水喂進去後,又找來東西等着他吐出去,來回幾次後,沈灼華終于好受了些。

【呼,沒有那麽痛了,藥,能不能不喝了。】

“來,這回涼了些。”

江月餘當然不會放過他,端起碗就送了過去,忽視那張痛苦的臉,江月餘堅定的把藥塞進他的手中。

腦中莫名的出現了一個畫面:大郎,來,喝藥了.......

沈灼華當然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只是看着她堅定的表情,只好不情不願的接過碗,腦中想象着蜜餞,捏着鼻子,然後‘咕嘟咕嘟’喝了兩大口。

【蜜餞、蜜餞、蜜餞......】

藥還沒喝完呢,某人的心音就開始不斷地叫嚣着,江月餘一邊起身拿蜜餞一邊盯着某人喝藥。

當沈灼華放下碗時,江月餘便拿了一塊蜜餞塞進了他的嘴裏。

沈灼華哭着的臉一下子就舒展開了,眼睛都彎了起來。

然而接過碗的江月餘笑意頓時凝固了,“這怎麽還剩了一口?”

吃着蜜餞滿臉笑意的沈灼華此時也不怕江月餘了,“妻主,你也咳嗽了,雖然你不願意喝藥,咱們家又沒有什麽錢,但是很生病難受的,所以我給你留了一口。”

江月餘看着他吃着蜜餞滿意的臉蛋,雖然很不想往那邊想,但她怎麽就是覺得他這樣子是□□裸的報複呢?

可他的心音又什麽都沒有,而且他确實是在關心她,不能駁了人家的好意啊。

斟酌片刻,“灼華你病還沒好,我沒事的,還是你......”

沈灼華一張臉委委屈屈的看着江月餘,淚水在眼眶打轉,好像她一說不,他就會哭出來似的。

“妻主,您的身體就算再好,也在水中呆了那麽久......你,是不是嫌棄這是我喝過的啊。”

好意什麽的,當然不能駁,對方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她無法拒絕,“喝,我喝。”

不就是一口藥嘛,有什麽的。

江月餘端起藥一口悶了進去,濃重的苦味霎時充斥口腔,她感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怎麽能這麽哭,比她在藥店買的所有藥都苦,莫不是加了十斤黃連???

現在她再看沈灼華的臉,好似報複的感覺已經變成了七分。

然而沒等她張口說話,沈灼華拿出咬了一半的蜜餞塞進了江月餘的嘴裏,一下子濃烈的甜抵擋住了苦,充滿了口腔。

【壞女人,是不是很苦吧,算了,本公子大人不計女人過,這半塊給你了。】

看着某人好像割肉的表情,江月餘只覺得好笑,這一會兒苦一會兒甜的,就他能受得了。

原本想開口笑笑他,但在開口前猛然驚起自己好像得意忘形了,沈灼華身處于這個社會,不知道她所知道的那些。

他喝着苦得像是放了十斤黃連的藥,沒有吃過帶着糖衣的藥片;他吃着甜到發膩的蜜餞,沒有吃過包裝精美的果幹......

不知道為什麽,一瞬間巨大的遺憾卷住了江月餘,她好想讓他也看一看現代科技的生活。

“妻主,蜜餞是不是很好吃,你要是喜歡的話,以後我攢錢給你買那些更好吃的糕點。”

【瞧你這麽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那本公子就努力帶你嘗嘗更好吃的吧。】

他不知道她吃過比那些更好吃的東西,但他想帶她去嘗嘗他口中的美味,她忽然有些感動。原主那般對他,可憑借着她釋放的善意,他竟也對她回以了善意。

江月餘故意板着臉,“你攢錢?你哪來的錢?”

“洗衣服呗,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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