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楚楚的掙紮瞬間就定格在了原地, 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陸之時,他不是走了麽?

在她還沒想出一個結果的時候,陸之時已經提前一步松開了她。楚楚頓時感到身後的涼意散去了些, 不過空落落的。

楚楚回頭,他看上去更狼狽了,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濕透了, 臉色泛着不正常的蒼白,嘴唇也被凍得失去了血色。

可是他的視線是那麽灼熱, 貪婪地盯着她看個不停,薄唇吐出一句:“太太, 給我一個解釋。”

陸之時這樣一個從不回頭的人,明明在她面前甩了背影, 卻又眼巴巴地回頭。不肯低頭,卻又傲嬌地想要一個解釋。

楚楚不明所以:“什麽?”

他動了動嘴皮子:“我允許你向我解釋一下情況。”

楚楚簡直哭笑不得,陸之時原來是這麽幼稚的人麽?走都走了, 又回來跟她讨一個說法。

且不說他返回停車場堵她, 光是他不問原因就動手打了林魏就一點, 楚楚就覺得應該是他向自己解釋才對。

不過, 就在她要開口反駁的時候, 突然腦中難過陸之時消失在雨幕裏的背影和他最後的那個眼神。都讓她忘不了,他好像是傷心的。

心不知怎的就被某根刺戳了一下,莫名柔軟下來。

竟脫口而出:“只是朋友之間吃頓飯而已。”

“這可是你說的。”他定定地說了句。

陸之時眼中的光一下子就亮起來了,臉上的血色也恢複了些, 他篤定地說:“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

楚楚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偏頭,轉移了視線,差點淪陷在他深情的眼睛裏。

她暗罵自己沒用,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能被他嘴上“違心的話”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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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陸先生可以走了嗎?”楚楚轉移了話題。

陸之時聳肩:“不能。”

腳步漸漸逼近,靠近她,直到她無路可退,後背抵在車門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楚楚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字面意思,我車停在餐廳外面,被人拖走了,現在走不了。”聽到他滿意的回答後,他就像是變回了之前的陸之時,霸道且無賴。

“這關我什麽事?”楚楚握緊了拿着鑰匙的手,又說:“陸先生自己要把車停在外面,怪誰呢?”

陸之時淡淡地微笑,眼神緊扣住楚楚不放:“我這是為了你的安全才會過來,太太,你身邊的男人除了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什麽歪理?

楚楚說:“是只有你不是好東西吧。還有,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很簡單,我去媽那,結果你不在。我一問,媽就告訴我了。怕你被別人占便宜,我過來幫你清理。”陸之時說的有板有眼。

楚楚腹诽楚母真是個叛徒。

但事實上,并不是楚母主動告訴他,而是在陸之時的忽悠下,無意間說漏了嘴,才被他聽到。

“所以都怪你自己過來的。”楚楚極力說的義正嚴辭。

陸之時眼中浮起笑意,笑意背後閃過一絲精光:“我是為了你,太太,你得對我負責。”

他尾音拖的有些長,包含了某種不同尋常的暗示。

楚楚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的,腦海中還在辯解的時候,陸之時手一晃,輕輕松松奪過了她手中的車鑰匙。

“你幹什麽,還我!”楚楚動手要去搶回鑰匙。

陸之時卻淡定從容,輕飄飄地說出事實:“太太,再不走,臺風就要來了。”

楚楚聽後,倒是安靜下來,他說的是實話。

她不再掙紮,陸之時滿意地笑了,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自己坐到了駕駛座上。

上車後,楚楚突然想起什麽,問他:“陸先生一個電話多少豪車接送,何必要搶我這一堆不值錢的破銅爛鐵呢?”

陸之時接着給她寄安全帶的空餘時間湊近她,兩人只間隔幾公分的距離。

他給楚楚寄好安全帶後,抽出手理了理楚楚的發絲,說了句和問題全然無關的回答:“太太,你真美。”

他并不是說場面話讨好她,光線暗沉的停車場也擋不住她動人的美貌。眼神黑亮,眼尾微微下垂,天生一雙多情眼。

怎麽到了現在,他才發現他的太太是這麽的美呢。

楚楚手足無措地看着他,陸之時偶爾迸出來的話語讓她感到無法适應。

就比如現在,她的臉抑制不住的紅了。剛被他觸碰過的頭發,也在發燙。

她神色不自然地推開他,坐直了身子,說:“沒個正經。”

在這一番小插曲後,兩人同時忘記了剛剛的問題。

風暴遠比他們想象中的大,每過一分鐘,風力似乎都比上一分鐘的大。

馬路上的車流量少的可憐,陸之時開得很小心,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不過,車內的這一方天地依舊是個安全的避風港灣,兩人都極其淡定。

楚楚看着他正色的面龐,心中不禁想:如果現在不是陸之時在開,而是她坐在駕駛座上,會不會有危險呢?

她沒有得到回答,陸之時已經把車緩緩駛進了水儀公館。

“怎麽開到這裏了?”楚楚問。

陸之時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這裏最近,再開下去,不安全。”

楚楚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她怎麽記得楚母家更近呢。

不過,他有一點說的沒錯,再開下去,确實就安全了。臨近登陸時間,風力也越來越大,周邊的大樹被風刮的群魔亂舞。雨珠也無情的拍打着車窗,讓人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車內只有一把小小的單人傘,陸之時脫下了西裝外套,罩在楚楚身上。自己打着傘下了車,又走到楚楚的車門前,開車讓她下來。

傘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指節都在泛白,傘頑強地沒有被吹跑。

楚楚一下車頭發就被吹的胡亂飄舞,連帶着大腦都被風吹得一片混沌。趁亂,她還想了一下,幸好剪了頭發,不然原先的一頭長發一定讓她看上去像個女鬼。

到了電梯前,她才覺得頭沒那麽疼了。一偏頭,就看到陸之時的左半邊衣服被吹的更褶皺了。原本被身體烘幹了的衣服再次被淋濕了。

她回頭看了看自己身上,除了罩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被濺上了幾滴雨水外,可以說是完好無損。

心中一時間湧上一些複雜的情緒,她嘴巴動了動,卻又沒發出任何聲音。

進門後,陸之時給她拿了條毛巾,就去客房洗澡了,把他們房間裏的浴室讓給了她。

楚楚沒急着去洗,反而先在房子裏轉了轉。

四個月來,這還是她清醒狀态下第二次來這裏。上次來的匆忙,沒認真看過裝飾。

一切仿佛他們還沒離婚,陸之時保留了他們離婚前的擺設,連她從路邊撿回來的野花都還在窗邊綻放。

猶如昨日重現。

她輕笑了一聲,拿了套睡衣去了浴室。

雖然陸之時從前只在特定的地方禽獸,不過現在的他變了許多。為了保險起見,楚楚把浴室的門鎖上了。

不過,還好,他還不至于這麽禽獸。

洗完頭的陸之時看上去人畜無害許多,頭發松松軟軟的。不似在公司的他那麽不茍言笑,多了一絲居家的溫和。

他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楚楚出來後,才淡淡地開口:“太太,我餓了。”

楚楚擡起眼皮看他一眼,十分平靜的回了他一句:“哦。”

“你這是什麽反應?”只一秒,他就原形畢露,露出了骨子裏的兇狠。

“沒什麽反應啊。”楚楚拿着毛巾擦拭頭發。

“我為了怕你受到傷害,晚飯都沒吃就跑去找你,你就這麽狠心。”陸之時得寸進尺。

楚楚愣了一下,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聽到他說“狠心”。

“你自己選擇的。”她回避了視線。

陸之時并沒有這麽好打發,他擺出弱态,佯裝可憐樣地說:“太太,我要求不高,一碗面就行,和那天晚上一樣。”

說來也奇怪,他嘗過無數美食,從沒惦記過任何一種。唯獨對楚楚那天晚上給他做的一碗普普通通的雞蛋面念念不忘。

總是能在每一個飯點想起,覺得手邊的東西都索然無味。

楚楚不知怎麽的,心下一動,沒想到他的要求會是這個。

這不算她最拿手的東西,卻是最簡單的。

她本想說幾句諷刺挖苦他的話,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陸之時胃痛的模樣。話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陸之時說她“心狠”,她倒覺得自己還遠遠不夠狠。

最終默默地去了廚房。

陸之時沒在客廳坐着,他倚在廚房口,沉靜地看着楚楚忙碌的身影,看上去就像一幅賞心悅目的畫。

屋外狂風肆虐,屋內歲月靜好。

楚楚的頭發還沒幹,只簡單擦拭了幾下,這會兒正順着肩頸往下滴水。

水珠流過天鵝頸,劃入背部,滲透了她的睡衣。背部優美的線條顯露出來,後背的美好風光就這麽呈現在陸之時眼前。

楚楚所有的動作在他眼裏,頓時變成了有意無意的挑逗與肆無忌憚的誘惑。

他視線緊盯着她,喉結不自覺上下滾動了一下。目光一深,下身一緊,腳步情不自禁朝她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陸之時:這是要讓我開車了嗎?

楚楚:是的,你不是已經搶走我的車鑰匙拿去開了麽。

陸之時:……不是那個開車。

楚楚(裝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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