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撞破
江初離開醫院,空蕩蕩的病房只有姜拟一個人。
她一腳踢掉還在身上的被子,白色的房間,太過壓抑。
方才見狀,江初看樣子在心裏慢慢原諒她了。偏偏,她想碰觸她,瞬間就被對方推開。
雖說原諒了自己,但是身體很誠實,不願讓她靠近。
姜拟不着急,拔了針管,穿上姜楠帶來的外套,看了眼上面的牌子,眼角擰了一下。
姜楠竟然把挂着D名牌的外套帶來了。
江初不懂潮流,又不是傻子,看見牌子也會懷疑,索性她把外套脫了扔床上,徑自離開醫院。
回到家。
江初從田裏回來,脫掉沾滿泥土的靴子,身上髒兮兮的,汗珠從鬓邊滑下,脖頸的線條纖細,又白又嫩,聚在空氣中的幾條發絲粘在一起。
籃子裏是她挖的番薯還有草。
她将番薯倒在地上,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緩緩回頭看去。
姜拟踩着高跟鞋來到她面前,臉色依然帶點蒼白度,眼睛低垂,問:“都是你挖的。”
江初呆呆的應了一聲。
姜拟蹲下身,陪她拾番薯,“冬天也會很忙嗎?”
江初邊收拾,邊說:“每年都這樣。冬天要備點這個季度的糧食,出去買的未必有自家種的好吃。”
姜拟墨黑色的眼睛緩緩下落,盯住她下颔線條,白白嫩嫩的臉蛋像饅頭,視線往下移,小蜜.臀被寬松的外套遮住,若隐若現的弧度引人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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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拟咬着唇,陪她拎着東西,前前後後忙的渾身是汗。
她湊過來幫忙,江初不免心裏感動,對她的不滿轉眼煙消雲散,彼此的态度好了許多。其實她并不小心眼,只要姜拟不騙她,以後她還會照舊對她好。
江初擦了擦汗,感激道:“謝謝你。”
姜拟往前走了一步,靠近她,戳了戳自己的臉,“那這裏是不是可以獎勵。”
江初愣了一下,“你不要鬧,該進屋洗澡。”
姜拟抓住她的手,有點心虛的看她,“初初,我今天這麽乖,你是不是該親一下。”
江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後遺症比較嚴重。她低着頭,沒有搭理姜拟,說:“我還有事要忙,你先休息會兒吧。”
這麽快就把她打發了。怎麽可能。
姜拟非要得到她的吻,她們接吻次數本就少,年輕夫妻之間親密度跟跟老年夫妻所差不多。江初氣頭上,一個親密的動作可以讓彼此解開心結,然而江初見她的嘴唇湊近,不讓她靠近,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胡鬧。
“姜拟,我現在很忙,你不要搗亂。”
姜拟才不依,厚着臉纏着她,咬着唇:“初初,我錯了,你要打要罵,我都願意接受。不要對我那麽冷淡嘛。”
江初氣得發抖,“你還說這個,我已經原諒你了,但是你能聽我的話,讓我們彼此冷靜下來嗎,不要再說喜歡。”
“我真的喜歡你,我說的是事實。”
“除非,初初不信我。”
她做的那事已經傷透她的自尊,這段婚姻除了她自己白日做夢,沒有人看好,江初擡頭打量她,心裏不免嘆了口氣。長得這麽美,做她媳婦兒會不會太屈才了,姜楠說的不無道理,事實不事實已經不重要,她只希望兩個人冷靜一段時間,好好處理這段感情。
姜拟越是在她冷卻期搗亂,她腦袋裏暈乎乎的,心裏一點澤不讨厭,反而覺得對方性格使然,更加吸引人,讓她一步步的淪陷進去。
“感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不是任你玩弄掌心。”
“我才沒有玩弄你呢。”姜拟露出柔媚的笑,她掀開褶皺分明的眼皮,睫毛黑盈盈的彎曲,把江初抱在懷裏。
不顧她身上髒亂的衣服,就那樣貼身的擁緊。
彷徨的心,乍然得到安定之所。
江初掙紮了一下,心下驚惶。
“姜拟,你做什麽。放開。”
“初初,我喜歡你,不要放棄我。”姜拟沒有對她做什麽,只單純的抱着她良久良久。
她的這一聲軟語,徹底讓江初心裏的刺,被拔的幹幹淨淨,化為一灘水。
再堅固的心,面對喜歡的人,做不到冷心絕情。總之,她拿姜拟真的毫無章法。
甚至自私的希望,姜拟一直留在繁花村,哪裏也不要去,就這樣陪她到老,哪怕她真的想回家,她都會陪她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完了。
真的無可救藥的喜歡上姜拟。
細細碎碎的風吹亂她的頭發,她不去看她,走到井邊打水洗手。姜拟站在旁邊,咬着唇,微凹的酒窩若隐若現,性感迷人,繼續隔着空氣誘惑她。
江初性格老實呆板,小圓臉精致纖細,身上透着股寒碜的氣息,小心翼翼卻又備受誘惑,這女人姜楠看不起,姜拟卻是越看越順眼。
姜拟把自己隐藏的深,除了姜楠暴露了點地主婆的氣息,她的真實身份,江初并沒有發現,唯一線索是姜拟有個有錢的表姐。
姜拟在這裏住了這麽久,還沒有為這個家做過什麽,她知道江初對她無所求,希望她留下來,表現的嘴硬心軟。越這樣,姜拟越想對她好。
半個月的時間,姜拟暗自給江初買了個大床,床上用品四件套,煤氣竈安上,冰箱、電視、熱水器,連桌椅板凳買了一堆。
江初收件時,手都是抖的,再三确認:“這些都是我中獎的嘛?”
外送配置員點頭,“我們公司每個月都會抽獎,您是我們的幸運客戶。”
江初環視一眼家中的齊全電子産品,生出種不實際的感覺。
家家戶戶囪裏生煙,做飯的時間都挺細致。
姜拟半倚門扉,“初初,我幫你把房子修葺一新吧,這房子該重新蓋了,你住的也舒服。”
江初正在燒火做飯,鍋裏的芋頭還沒有熟,她擡頭看着姜拟,說:“不用,我不缺,這樣挺好。”
如果當初不是怕姜拟中暑,那臺空調她都舍不得安置。
“我表姐呢,她是個有錢人,給了我一筆錢,我也算個有點小錢的人,你有什麽需要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
江初聽的別別扭扭,她最不喜歡跟姜拟之間有這種金錢上的交易,感情是純粹的不需要那麽華而不實,不切實際的東西。
“沒有,你自己留着吧。”
姜拟摸了摸她的臉,湊過去親她的臉頰,笑的眼睛眯了眯,“要不,我給你買幾件新衣服,每天穿的衣服一個款式,你看後背那塊起毛團,你幾雙鞋子開線都不能穿。劉妞妞都知道打扮自己,你也該打扮起來。初初打扮一定很漂亮。”
江初越聽心裏越來氣,把她的手打掉,扭頭問:“姜拟,你在救濟難民嗎?”
姜拟眨了下眼睛,沒反應過來,“什麽?”
“我看着像難民嗎?我穿這樣給你丢臉了嗎?”
“沒有……是你該換新,要對自己好。”
江初不喜歡像姜拟索取任何東西,哪怕這是對方自以為是的好,她不需要。她要的是相伴餘生,可以一起出去約會逛街,喝白開水也是一種幸福。可是姜拟的觀念跟她相差太多,有時候卻聽不懂自己的話,她真正要的是她的真心呀。
江初氣得不說話,軟饅頭的臉鼓着腮幫子,置氣的不搭理她。掀開鍋蓋,翻炒芋頭,加點醬油,炒的色香味美。
她知道自己寒碜,姜拟越是有給她花錢的心思,她越怕自己在對方心裏就是個一窮二白的難民,好像暗自在說你看我們之間差距真的好大。
可能她住的地方更像難民窟。
江初被她這種好,搞得飯都沒怎麽吃,心裏都是氣,放下筷子去洗澡。
家裏有了電器,沒那麽單調無聊,姜拟吃了飯,坐在床上看綜藝,無聊打發時間。
漸漸,她聽着從房裏流出的水聲,腦子裏盡是江初衣衫褪盡的模樣,雪白.粉潤的肌膚,水晶般幹淨清純,懵懂的眼神,像朵罂粟霸占着她的理智,口幹舌燥,感覺很是強烈。
她抿緊嘴唇,把電視聲開到最大聲。
夜晚的風靜止,悄無聲息。細細的光線藏着絲絲溫霭,朦胧的霧徘徊在屋頂,細浪般的感覺吞.噬着她。
電視裏主持人的聲音鬧嗡嗡的。
像個遮羞布蓋住漆黑暧昧的夜色。
“初初,初初……初初……”
姜拟似貓般慵懶的趴在床上,汗浮在額頭,鬓邊潮濕,嘴裏柔情蜜意的吐出那人的名字,手指緊緊的攥住,刻在心裏最深處。
“砰”一聲響。
姜拟停下動作,餘韻未消,紅唇烈焰如血,偏頭看過去。
江初從浴室走出來,懷裏抱着換洗的衣服,她穿着藍貓睡衣,呆呆傻傻,猛得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