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聽

江初垂下眼簾,神色複雜:“雖然我想留在她身邊,可是她并不喜歡我,就算留下來,又能做什麽。她從不告訴我她的身份,一直讓我亂猜,現在還有了喜歡的人,好像我是個小老婆一樣,只能在鄉下等着她,哪裏都去不了。”

“若是一直讓她記不住你,記不住往事,你心甘麽。你現在連小老婆都不是,你沒看見她對那個小賤人有多千依百順。”

“千依百順……我還沒有想通怎麽才能讓她記住我。”江初內心五味雜陳。

“若能刺激她,興許會讓她有所感善。”關鍵現在的姜拟六親不認,連她這個姐姐都給忘了,滿心滿眼除了權利金錢,便是裏面那個小賤人。

“總之,只要你想方設法趕走那個小賤人,我會好好善待你,給你一筆巨款,随你處置。”

江初愛錢,只愛自己辛苦掙得錢,對于別人的犒勞,她沒心情收。

姜楠繼續力挽狂瀾,“再說,你忍心看着姜拟把你忘幹淨,跟那個賤人在一起。”

江初聽的耳朵疼,這些人說話太難聽,千金小姐一直罵那歌女小賤人,這名字多敗好感。

她琢磨幾秒,說:“我想想吧,想清楚會聯系你。”

姜楠心知她已經答應了一半,

那問題不大。

她都不喜歡自己了,怎麽刺激,真難。

“你跟姜拟,究竟是什麽關系?”江初從未問過她們的事,竟有一點好奇。

姜楠抿唇,“我是她親姐姐。”

親姐姐?不是暴發戶表姐?

“姜拟在你面前,說了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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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後算賬的事,還是免了。

她搖了搖頭,乖乖道:“沒什麽,她什麽也沒說。”

哎,姜拟還真會撒謊成性。

是她太過單純信任她,沒想到什麽都被瞞着,誰會想到她娶得媳婦兒,會是S.市聞之色變的姜拟。

可能姜拟真的變了很多,也不知道怎麽變得這麽極端,連親姐姐都不記得。

江初呼出口氣,擡眼望着星辰大海的夜色。

這裏雖繁華卻不比鄉下安寧。

自己千辛萬苦跑來這裏,究竟所謂何。

半夜江初莫名失眠,輾轉反側。

她趴在陽臺,看着遠處的夜景,閃爍的燈光五光十色,非常震撼。

她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機上,拿過去,打開屏幕。

手指噠噠的編輯了一段信息。

直接發送過去。

她同意姜楠的條件。

但是她的要求,姜楠自然也要同意。

姜拟開完會議,進了休息室,她脫掉身上的女士西裝,素來喜歡穿裙子,不受約束。

坐會旋轉椅上,收到姜楠的信息,眉間頻頻擰緊。

姜楠說在她失憶後,曾有位妻子,一直長居玄嵩山上半出家靜修。

所以,她的那位沒有見過面的妻子是要回來了?

姜拟将信息删去,輕蔑的彎唇。

想用一個女人捆住她,姐姐未免太小看她。

秘書好奇的打量她,彙報今天的行程。

“總裁,待會兒有一個新簽約會議。晚上您約好了萱萱小姐一起用餐。”

“跟萱萱說今天有事,明天彌補給她。”

“是。”

姜拟忘了很多事,連眼前的秘書,都是她重新挑選,之前是厲胡,厲胡跟了姜楠後面做事,這些人把她視為毒蛇猛獸,豈能讓她心安。

就算是親姐姐又如何,在家族權利面前,沒有任何私情。

例如一直關在監獄裏的姜蘿,還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她打開電腦,問:“有那女人的照片?”

秘書疑惑:“您說的是萱萱小姐?”

“姜楠給我安排的女人,我那位長居玄嵩山的妻子。”

“早上傳真過來,我正打算給您看。”

秘書趕緊從傳真機上把簡歷拿過去,“她叫江初,居住在玄嵩山下,已經念完高中,家中事變沒能順利上大學,與小姐三年前相識,随後兩人結婚,好像你們吵了一架,這位小姐才長居玄嵩山,沒有回來了。”

姜拟将鋼筆丢在一邊,接過簡歷,盯着上面的照片,女孩笑容燦爛純真,眼睛烏黑明亮,皮膚細膩白皙,給人軟軟糯糯的感覺。

她手指交疊,高傲的笑問。

江初,這名字真是耳熟。

莫非擅自叫她媳婦兒的女人,就是這個江初。

“你知道她這次為什麽要回來。”

“呃,這……或許她聽說了小姐你醒過來的消息,擔心您的身體。”

“我見她第一眼,可不是關心我的身體呢。”而是一臉急迫的想要帶她離開,那雙眼睛幹淨剔透,琉璃般的溫潤。

姜拟從未見過那麽幹淨的眼睛。

她叫江初,可真是奇怪的女人。

姜拟從公司回到家,意外的看見裏面敞亮的燈光,熏走黑夜。

她回來,從未看見燈光亮過。

難道姜楠來了。

她打開門,換上一雙鞋走了進去。

廚房裏傳來切菜的聲音,她随着聲音來到廚房。

一眼看見那道纖細嬌小的身影,忙碌的炒菜。

她的額上浮着密密的汗珠。

菜香味從裏面飄出來,姜拟聞着這味兒,感覺餓了。

她問:“你怎麽在這裏。”

江初回頭,看見她笑說:“你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吧。”

江初神色淡定自若,嘴角微微勾着,帶着幾分俏皮色彩。

她來這兒之前,姜楠給了她一個劇本,她現在是她的媳婦兒,只需要跟着劇本裏的節奏就行。

慢慢的讓姜拟接受她的存在。

江初将炒菜端出來,放在她桌上,說:“我看家裏沒有什麽食材,便到超市買了些回來,你嘗嘗和不和胃口。”

姜拟在外面吃習慣了,很少用家裏的竈臺,這要是被江初知道,定是要苦口婆心訓導她。

姜拟沒有說話,拿起筷子安靜的吃飯。

這菜抄的很鮮美,味道好極了,比她在外面吃的山珍海味更可口。

“沒想到你會做飯。”她加了塊土豆。

江初說:“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我一直沒有忘記。”

姜拟手指停了一下,過去的事情她不記得了。

不過這些菜确實讓她多吃了一碗飯,隐約有點熟悉。

看樣子,江初也不是一無是處,會做個飯确實不錯。

江初吃了一粒米飯,瞅着她說:“以後你常回來,我做飯給你吃。外面的菜,未必有家裏的幹淨衛生。”

姜拟沒有回話,吃了飯,便放下筷子,直接進了浴室。

好像江初是個陌生人。

江初自我安慰,沒事,她收了那麽重的傷,能活着已經是老天開眼眷顧,自己不能要求太多。

姜楠說姜拟出了車禍,手腳盡斷,能重新接上已經不容易,請來了國外最有名的醫生,才把28個小時的手術完成。

她這輩子就是不能太用力,否則會輕易骨折。

江初默默地咽下米飯,沒有任何表情,只心生憐惜。

姜拟一個人住習慣,多出來一個人,有點不适應。

江初洗了澡,穿着泡泡睡裙,準備爬上床。

姜拟突然坐起身,一臉不悅:“不準上床。”

江初愣了一下。

随即笑的不懷好意,臉頰泛着紅暈,眼睛水潤,“親愛的,這漫漫長夜,我剛回來,你說我們兩是不是該親熱親熱。”

姜拟不滿的皺了下眉,走了個神,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聲音,朦朦胧胧的很嬌很軟。

非常熟悉。

然而,她不知道這個聲音是誰。

須臾。

唇上莫名一熱,濕濕潤潤的觸覺,柔軟的像果凍吸附着她,咬的她的唇有點痛。

姜拟腦子裏空白一陣,随即視線清明,一雙幹淨的眼睛撞進瞳仁,她厭惡的皺眉。想到這個女人對她做出的事情,推開她深深的吻。

江初口香糖一樣粘着,手直接爬上她的背脊,靠過去細細的吻着她的唇。

有點小心翼翼的膽怯。

她從沒有這般主動。

已經羞澀的面紅耳赤,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為了讓姜拟想起她,真的無所不用其極。

姜拟口中充斥着甜甜的味道,她盯着女人濃黑的睫毛,猛的閉上眼睛,狠狠的咬破她的唇瓣,對方知痛的松口,一雙淚汪汪的眼睛蓄滿眼淚。

江初委屈:“你咬我。”

姜拟何時被人強吻過,這跟女人簡直膽大包天,她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厭棄咒道:“不知羞恥,不要臉!”

江初被罵的眼睛睜大,舔了舔唇上的血跡,随即偏頭笑的甜美,毫不在意:“對呀,我就是不知羞恥,只對你不知羞恥。”

“惡心,別靠近我。再過來,哪怕你有姜楠撐腰,我也會讓你滾出去。”

姜拟眼裏怒意燃燒,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肮髒不堪的東西。

“別以為我姐讓你回來,我就會喜歡你,早晚我會把你休了。”

江初聽着不悅,現在的姜拟就是個神經病,跟姜楠不愧是親姐妹,罵人一流,不過姜拟罵起來直接戳心窩。

她不能對失憶的姜拟講什麽過去往事,你我甜甜蜜蜜恩愛的那段時光。

她抿着唇,恢複乖乖的樣子,低低軟軟的開口:“知道了。”

姜拟有些意外,方才還惡作劇吻她,現在像個受害人一樣委屈,真會演戲。

其實換做別人聽她這樣說,早就氣的眼淚汪汪跑出去了。哪像她沒事人一樣,還準備繼續爬上她的床睡覺。

姜拟臉沉得變天一樣的快,“不準上床。”

她有潔癖,不喜歡跟別人睡一張床,更不喜歡同一房間,聽到別人的呼吸聲。

江初親夠了,囿于心裏的思念得到短暫的平複,現在沒精力跟她耗着,特別的困倦,這些天來這兒,腿都快走斷了。

她努了努嘴巴,悄無聲息想往她旁邊的枕頭上爬去,笑眯眯的眨巴着眼睛,“媳婦兒,我們睡覺吧,天不早了。”

“你給我睡地上,不準睡床,我不喜歡旁邊有人的呼吸聲。”

江初:……

這——

隔着兩尺的距離,她驀地生出想要打死她的沖動,這是什麽時候養出來的壞習慣,怎麽這麽不講道理。

她打量姜拟那張水仙花嬌豔的臉,越來越美了,天生麗質呀。

她兀自嘆了口氣,磨磨唧唧爬下去,從旁邊的衣櫃裏抱出一床被褥,找出來個小墊子,墊在地毯上。

然後睡在上面,蓋上被子,軟軟的嘟着嘴巴,可愛靈秀。

她完全不受姜拟的影響,閉上眼睛獨自一人睡覺。

姜拟全程冷眼看她,想知道她耍什麽花樣。

“媳婦兒,我睡覺了,你快點睡吧,不然會長熊貓眼可就不好看。”這墊子比家裏的軟多了,好舒服~

姜拟盯着她縮進被褥裏的小腦袋,眼睫緩緩壓下一蝶翅,神色陷在黑夜裏,冷漠無情。

這女人睡覺,話真多。

若不是她的受過重創,身體沒有完全恢複,不能太過使用力氣,要不然早把江初一腳踹出去。

往後多給她點顏色,等她受不住了,自然就會走了。

難不成還會懶着不成。

偏偏姜拟猜對了一半,算錯了一點,論臉皮厚,江初絕對是隐形SSS.級。

姜拟關燈,上床蓋上被子安然睡覺。

姜拟睜開黑漆漆的眼睛,似是對着空氣說話,“江初,以前的事情,我不記得。但是,我喜歡的人是萱萱,你不要白費心思,在我這裏得不到你要的感情。”

江初從被褥裏伸出腦袋,幸好夜晚是黑暗,看不見她此時的難過。

失憶的姜拟,真的不讓她安心,竟然喜歡上別人的伴侶。

這是腦子被驢踢了吧。

江初氣不打一出來,想着萬一她跑上前要來個搶別人女朋友的事情,那不得被人謾罵終生。

姜拟,你真是不可理喻的瘋比。

江初将腦袋繼續縮進被褥裏,悶悶的嗯一聲。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姜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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