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作對
門被人推開,萱萱被司機接來姜宅,昨兒說好一起逛街,姜拟臨時有事,掃了興沒去。
她一進門,便聽見慘兮兮的哭聲。
很快,萱萱找到發出嗚嗚聲的主人。
竟然是江初。
她身上很髒,衣服有些破,露出白軟的胳膊,雙手環着身子,蹲在角落綠植旁邊,睫毛烏黑濕潤,楚楚可憐。
萱萱有點沒反應過來,看見姜拟從樓上下來,趕緊笑臉相迎。
姜拟看見萱萱,沒有任何喜悅感,眉角孤冷的擰起,“你怎麽在這裏。”
萱萱愣了一下,扯出僵硬的笑,“不是你讓我來的嘛,說好了今天我們逛街……”
姜拟打斷她的話,“我今天改變主意,不想去。讓老胡送你回去。”
這什麽嘛!
萱萱臉色分外尴尬,吃了癟,青白一陣。
“可是你昨天明明說好陪我,拟你今天好怪啊。”
姜拟沒有搭理她,冷淡的仿若結了層冰霜,誰的話都聽不進。
萱萱氣急敗壞,卻不敢多暴露情緒,擔心會被她讨厭。
她厭惡的盯着縮在角落裏的女人,一定是跟她有關。
自從這個女人回來,姜拟的眼裏好像有了她摸不透的東西,只要看見江初,她的情緒就會紊亂,瘋起來像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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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這個女人害得!
姜拟來到江初面前,她微微屈膝,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托住她的下巴,打量她眼眶裏凝着的淚光。
她紅唇薔薇瓣瑰豔,“知道錯了?”
江初咬着唇,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緊緊盯着她,默不吭聲。
“這個時候還嘴硬,剛才的勇氣去哪兒了,你不是很在乎那個胖子麽,我給你機會,以後不準跟她有任何交集,我就原諒。”
江初猛的低下腦袋,咬住她的手指,狠狠地纏着她的指尖,牙齒磨出了血,她都不說話。
像極了一只炸毛的小老虎,委屈而膿包子。
姜拟摩挲着她細膩的下巴,冷嘲熱諷:“江初,你現在還把自己當個東西嗎。”
江初哽咽了下,喉嚨口幹澀苦洇,“不敢。”
萱萱在一邊看的咬牙切齒,姜拟可是個人精,雖然失憶,那不代表她傻,想幹的事還能幹不成麽。
她遇到姜拟還是被人欺負的時候,姜拟幾下子把那人給整殘了,算是幫自己出了氣,那一刻的姜拟像個發光的夜明珠,美麗強大動人。
這樣的女人,不知道誰才能般配。
她為此剛甩了以前糾纏自己的女人,廢了很多的關系,才攀上姜拟,可不能再被甩了。
姜拟看見她膝蓋上的血,蹭出的口子冒出血珠子,染紅了藏藍色的牛仔褲,眼眸深似海。
“自己去洗下,醜成這樣,我怎麽會娶你這樣的玩意兒。”
江初身體抖了抖,微微阖上眼睛,內心一片死寂。
姜拟起身直接上了樓,回頭對萱萱說:“你也是,還回去了,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來這裏。”
萱萱張了張嘴,“好,我知道了。”
怎麽突然變成這樣,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冷淡。昨天她對自己柔情似水,今天轉身形同陌路。
萱萱不敢置信。
江初蹲在角落,聽着她們的對話,睫毛低掩仿若睡着了般,嘴角嘲弄的勾起唇角。
看吧,沒有人能得到姜拟的心,就算是這個歌女又能怎樣。她的心是一塊頑石,冰冷的怎麽捂熱,模棱,都回不到當初的溫度。
她已經成功蛻變成心狠手辣的女人,不會受感情束縛,江初已然找不到當初她們相識時的溫柔。
萱萱被送走了,江初依舊蹲在那裏,擡頭看着籠罩着自己的綠色樹葉,眨了眨眼睛。
她想放棄了,向陽而生不是很好嗎。
不愛就不愛了,她喜歡過自己,這就夠了。
姜拟從房間出來,站在二樓過道,盯着下面的女人。
“江初,我餓了,去做飯。”
江初站起身,面無表情跛着腳去了廚房,一句話也沒有說。
來日方長,她都踏出這一步,還有什麽是不能忍得。
—
江初的腿休息了三天才好,這期間她沒有出過姜宅,但是連床也沒摸到過,已經成為一只忍者神龜。
姜拟潔癖精神病一起犯了,讓王姨給她準備了床被,每天只能打地鋪睡在她的床邊。
不知道姜拟發什麽神經,不讓她睡床安置別的房間也好,非要讓她睡在床邊。
半夜就不怕她亮出刀子紮她幾下。
大清早。
江初洗漱後,慢悠悠的下樓。
姜拟早已坐在桌邊靜靜吃早點。
今天早點王姨早早的準備了。
天有些熱,她穿着裙子,前額潮濕,似乎出去過,身上帶着從外面回來的熱流,
她長得真好看。
限量版的美麗動人。
這人給她的印象。
從溫柔體貼,到嚣張,霸道,冷漠,不合群,神經病。
那顏值,卻總讓她忍不住多看幾眼。
江初走到她身邊,拉開椅子坐下,低聲打招呼:“早上好。”
姜拟偏頭看她,睫毛顫了顫,手上的動作瞬間停住。
江初這幾天沒出去,素面朝天,黑溜溜的大眼睛,雪玉白脂的肌膚嫩的似要掐出水來。
菱形的唇瓣輕抿,嗫嚅之間,盡是蠱惑。
江初被她看得面紅耳赤,低頭坐在桌邊,緊張道:“你,你怎麽一直盯着我看。”
姜拟舔了舔牙槽,眯起眼睛,似笑非笑:“你這個樣子,我真不想讓你出這個門,一直留在家裏看着兩條黑背怎樣。”
“姜拟!”一想到那兩條大黑狗,她不太适應得離她一段距離,寒毛直豎。
姜拟面上也不氣,心裏反而更加煩躁,明明欺負她會很舒服。
事後,後悔的人,反倒是她。
半夜還要偷摸摸的給她上藥,白天裝着漠不關心。自從這個女人來着這裏,處處跟她作對,卻不服軟。
江初長得不錯,會廚藝手也靈巧,這樣的女人有幾人不愛。
她這是上趕着讓別人跟她搶麽。
“以後,不許對別人露出這種笑。”她沉下臉,決絕道。
江初手指一頓,懵懂看過去,“什麽?”
“除了我以外,不可以對任何人笑。”
“……”江初蹙眉,她覺得姜拟神經病犯了,需要關狗的鐵窗隔離。
“吃飯吧。”姜拟将切好的面包放在她面前。
江初倍感壓力。
她吐出口氣,朝她露出柔軟的笑,不再提被那只狗追的事情,她覺得有些事可以慢慢的來,不能急于一時。
她扯開話題,輕聲問:“姜拟,你跟萱萱是怎麽認識的?可以跟我講講嗎?”
姜拟抿唇,不甚在意:“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那麽喜歡她,我很好奇,是怎麽吸引你的。”
姜拟将吐司放在盤子裏,倒也不反對她的話語。
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眼睛黑亮,尋思會兒說:“大概,我認識她的時間,跟你回來相差晚了一個夏季。”
“一年?”
“那時候我去應酬,跟我姐一起去原白羽家做客……”
原家兩老剛退位後,由原白羽開始接手當家。
去哪兒都會把自己寶貝戀人帶身邊。
那一天的中午。
姜拟跟着自己的姐姐姜楠來到原家,準備結識下這位地産大鱷的女人,兩家交好來個億萬交易。
晴空萬裏的九月,院落裏的百花盛開,花香四溢。
天空中飛過幾只鳥雀,蟬鳴聲在枝頭聒噪。
姜拟穿着黑色的長裙,個子高挑,樣貌無可挑剔的驚豔。
她聽見,遠處傳來打罵的聲音。
驀地停下腳步,淡漠得随聲觀望。
耳邊有微風拂過,擦着她的黑發。
不遠處。
一個同齡的女人沐浴在陽光下,身手敏捷,穿着黑色的襯衫,黑色長褲,舞着手裏的鞭子,抽的對方落花流水,狠勁十足。
姜拟不知道打量多久,以至于原白羽走到她身邊,都沒有絲毫察覺。
“怎麽了?”
姜拟看着那一邊,淡聲問:“白羽,那個人是誰?”
原白羽看過去,回道:“陳家獨子陳霖,跟你年紀相仿,你對他有興趣?”
“看他打女人很厲害。”姜拟冷笑了一聲。
“他是陳家唯一的繼承人,陳老平日裏還是很寵他的,畢竟是唯一的兒子,得好好培育。但是,據說最近收了個歌女,搞得人盡皆知,正牌夫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種身份低位的女人,這不已經打起來了。”
姜拟低低一聲:“原來是這樣。”
“我看那歌女長得不錯。”她不禁彎了彎唇,臉色恢複一貫沉默,随着原白羽離去。
—
姜拟回憶一番,竟還是高清的畫面。
她撐着側臉,面無表情道:“大概那個時候見過她,之後我便在酒吧遇到,然後你就看到了。”
“那時候的萱萱唱歌很有潛質,幾乎什麽都會,我本想給她安排個經紀公司,她什麽都不要,只想留在我身邊。”
“這樣啊……你對她可真好,不像我我只會搶你的被褥。。”
好的讓她有些羨慕。
她當初也曾這樣對待自己,愛一個人會把她寵在手心,如今萱萱倒成了她的心頭肉。
原來她們之間有這樣的過往。
怪不得。
她一對萱萱冷臉,姜拟就淡定不下來,比吃了火.藥還炸。
二人竟有這一層淵源。
終歸是輸給了一個夏季。
“吃了飯,跟我去參加一個宴會。”姜拟見她垂着睫毛,不知怎麽的心情變得很不爽。
江初絲毫不在意,淡淡道:“我這樣的身份,不适合在你身邊丢人。”
“丢人?你存心跟我作對是不是?”
“如果,我說是呢,你會把我休了嗎?”
姜拟聽的不悅,盯着她幹淨明亮的眼睛,心裏百般滋味,直接冷笑着丢下叉子,出了大廳。
“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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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拿刀霍霍向姜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