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修錯字)

鄭一仙的本意是想金寶翊撞翻香水展示臺,在品牌方開業的大好日子,如果她搞砸了,那品牌方很可能心生芥蒂,代言丢不丢另說,但續約時必然受影響。

但她沒想到,周靜棠會奮不顧身地沖過來。

就這麽在乎一個她哪兒哪兒都看不順眼的朋友嗎?

鄭一仙搞不懂。

周靜棠見金寶翊轉身,就停下腳步等她,沒想到卻看到鄭一仙的小動作,頓時想到她要幹嘛,立馬健步如飛地跑過去,在金寶翊要撞上前面的展示臺時,正好把她推了回去。

金寶翊踩着高跟鞋後退了幾步,踉踉跄跄沒站穩,終還是崴了腳,坐摔在地上。

值得慶幸的是,她前面、右側和後面的香水都沒被她殃及。

可左側的香水就遭了殃了。

周靜棠起跑幾乎用盡全力,才将将挽救金寶翊前面的香水,但跑過來用力過猛,沖力很大,又擔心把金寶翊撞太狠,以致她後面的香水遭殃,所以刻意收了力。

她跑過來還穿過了相鄰兩個展示臺之間的窄口,不免身形搖擺,加上刻意收力,就更站不穩了,于是朝旁邊的展示臺倒去。

“嘩啦”一聲,香水随着展示臺傾倒而紛紛落地,瓶身薄一點的,都摔碎了。

周靜棠側身倒地,一只手撐到地上,一只手撐在倒地的臺棱上,來避免自己摔太狠,但顯然沒想到會壓一手的碎玻璃。

而随着香水瓶摔碎,各種香水的氣味幾乎噴薄而出,她周圍的空氣頓時被席卷。

實在太香,太沖人了……

周靜棠感覺有股涼風經由鼻子直沖腦門,就仿佛鼻子裏塞了風油精,過于上頭。

而眼睛也被熏得難受,很快淚眼汪汪,随之眼淚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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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酸爽的感覺,直接讓她忽視了手心壓在碎玻璃上的痛楚。

“靜棠!”坐在地上的金寶翊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她過去,将她的手從一片玻璃渣中拿起來。

鄭一仙一副受驚的模樣,雙手擡起,要捂耳朵一樣,而在睜眼看到是周靜棠倒在一片狼藉時,一臉震驚,不可置信地喊了聲:“棠棠……”

她湊過去,卻被金寶翊一把推開。

“你少假惺惺,滾一邊去!”

在中間那間房拍攝的一行人聽到動靜,目光都投過來。

外面還沒散去的藝人們,目光也透過玻璃櫥窗,投射進來,有人甚至已經在朝大門走,想進來看看發生何事。

品牌方的工作人員很機敏,連忙組織疏散大家,不讓圍觀。

聶斯鶴一眼看到坐在地上的周靜棠,擠過面前擋着的兩人,朝她跑去。

金寶翊左手握住周靜棠受傷的右手手腕,右手抓起裙子給她擦眼淚,自己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嘴中念叨:“棠棠不哭不哭。”

周靜棠完好的那只手擦着眼睛,努力想睜開,表情看起來很委屈,鼻頭和臉頰都難受紅了。

“怎麽回事?”聶斯鶴蹲在她身邊,從金寶翊手裏接過她的手,看到白嫩的手心紮了很多碎玻璃,一臉冷冽,問話的聲音更像是從冰冷的湖底傳出來的,帶着寒氣,而雙眼卻微紅,透着心疼。

鄭一仙一臉不甘心地站在一旁。

周靜棠想開口,可剛開口,又一陣香氣從嘴裏沖入喉嚨,不由咳嗽起來,還吸了吸鼻子,很想打噴嚏,看起來更委屈,更可憐了。

“她是為了推、推開我才……”金寶翊也被熏得夠嗆,“都是鄭一仙,她伸的腳絆我,有監控的,看監控就知道了。”

室內的品牌方負責人都圍了過來。

鄭一仙這個罪魁禍首似乎還沒緩過勁,居然沒有反駁。

“先去醫院。”聶斯鶴将周靜棠的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攔腰抱起她,還說:“乖,不哭。”

他說這三個字時的語調格外溫柔,聲音也格外柔和,蠱惑得周靜棠立馬忘卻難受。

唯一遺憾的是,她并沒有哭,只是被各種雜糅在一起的氣味熏得像是哭了。

而後知後覺,手有點感到疼了。

金寶翊跟着起身,但崴了的腳踝發疼,不由面色難受了下。

彭哥過來扶她,“腳受傷了嗎?”

“崴了下,應該沒大礙。”金寶翊目光注視着離開的幾人。

“那、那我扶你上車。”彭哥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金寶翊,有些為難,他沒有聶斯鶴說抱就抱的體力和魄力……

“先等下,”金寶翊轉向品牌方負責人,“萬總監,今天這事,我會給您個說法的,我得先去醫院看看我朋友怎麽樣,實在抱歉。”

萬總監看看一地狼藉,“去吧去吧,我這邊調監控先看看情況,怎麽處理,後續再商量。”

“好,麻煩您了。”

彭哥扶着一瘸一拐的金寶翊往外走,沒看到聶斯鶴和周靜棠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們往哪邊去了,只好按來時的路出商場,準備到車上再聯系他們。

鄭一仙的助理擠過人群,小聲問她:“怎麽了?”

她破罐亂摔,握握拳,一臉發狠的樣子,對大家說:“我贊成萬總監調取監控,清者自清,我沒幹金寶翊說的事,是她們自己摔了。”

監控死角,她不怕。

“這……我們看了再說吧。”萬總監為難。

聶斯鶴抱着周靜棠,在品牌方工作人員的引領下,從專櫃後門來到沒有媒體等待的員工通道,繞了會兒,下到地下停車場。

他們坐了品牌方工作人員的私車,前往京杭市有名的私立醫院。

上車後,周靜棠終于淚眼汪汪地睜開了眼睛,眼睛周圍的妝早就花了,她清了清嗓,聲音有些啞地說:“我看到鄭一仙伸腳了,和寶翊沒關系的。”

“嗯,不擔心這個,”聶斯鶴拿着紙正給她擦眼睛,“之後我去和品牌方溝通處理,不會影響她的。”

“好,謝謝你!”周靜棠眼睛不太舒服,所以看他的時候,忍不住眨眼睛。

而在聶斯鶴看來,她就是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明明很委屈,卻還要強裝堅強。

“是不是很疼?”聶斯鶴停下擦拭的動作,另一只手捏着她受傷的右手手腕,只因怕她會不注意碰到傷口,目光注視着她的傷處。

周靜棠這才看了眼自己受傷的手心,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血糊糊的手心,肉裏嵌了不少碎玻璃,看着都疼,而一開始由于身體的防禦機制,加上被香水熏慘了,她沒感到很痛,但眼下集中了精力,只感到手心越來越痛。

“痛!”她喊着。

“快到了,”聶斯鶴安慰,“我給你吹一吹。”

他果然将她的手拿高一些,又伏低些上身,輕輕給她手心呼氣。

周靜棠被轉移了注意力,目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接着是光滑白皙的鼻尖,最後是紅紅的薄唇。

她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腔,不知是不是幻覺,好像還聽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真是要命了,她被握住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怎麽了,很疼嗎?”聶斯鶴擡頭,盯着她的眼睛問。

他的雙眼像兩汪被陽光照耀的泉水,水面波光粼粼。

周靜棠抿着嘴,點了點頭。

“那個……”聶斯鶴往前探頭,“翁副總,能不能麻煩您稍微開快一點。”

他罕見地開口求人。

翁副總笑眯眯地看眼後視鏡,“快着呢,快着。”

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看後視鏡了。

周靜棠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禁難為情地低下了頭。

早知道不說疼了……

到醫院後,溫柔的醫生大姐姐為周靜棠處理傷口,說:“忍一下哦,有點疼。”

一說完,她手中的鑷子就拔出一顆玻璃,轉手放到鐵盤裏。

周靜棠:“嘶……”

空着的那只手抓着聶斯鶴的襯衫衣擺。

聶斯鶴站在她身旁,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還讓她靠着自己,挽着脫下的西服的那只手則放在她肩上微扶着。

她仰頭望了眼他,轉眼又被疼得看向傷口,又一顆碎玻璃被拔出。

醫生姐姐試着轉移她的注意力,說:“感覺我今天都要香香一整天了。”

病房充斥着香水的氣味,完全掩蓋了往日消毒水的味道。

周靜棠仿佛是個散發着香氣的人形香氛。

“是哈,我衣服上沾了很多,哈哈,”她尴尬地笑笑,“不過,我手心以後該不會一直香香的吧?肉長起來,應該不會把味道封裏面吧?”

“哈哈哈……”醫生姐姐反而被她的話惹笑,“你希望嘛?不過應該不會哦。”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不然玩蒙眼睛猜人的小游戲,被蒙的人聞到這個味道,就知道我是誰了。”周靜棠語氣天真。

醫生姐姐溫柔地笑了笑,而手裏取碎玻璃的動作一點不溫柔,十分幹脆利落。

約摸半個小時,周靜棠手心的碎玻璃終于都被清理幹淨。

經消毒處理,又塗了藥,才被用紗布包紮好。

醫生姐姐叮囑:“記得每天換藥,然後重新包紮,一定不要沾水沾髒東西,一周後來複查,男朋友上點心。”

周靜棠正欲解釋,聶斯鶴卻回:“好。”

她不由看着他。

“走吧,”聶斯鶴牽起她的手,“你朋友該急了。”

周靜棠這才想起金寶翊,于是想掏包裏的手機,但一只手被牽着,一只手又被包紮着不便,只好目光懇切地看着他。

“嗯?怎麽了?”

她動動被他牽着的手,說:“我拿下手機……”

聶斯鶴果然放開,還說:“我幫你拿。”

于是往前朝她靠近,低頭躬身要去打開她斜挎的包包。

周靜棠被他周身的氣場搞得後退一小步,碰到剛剛坐着的椅子靠背,踉跄了下。

“小心,”聶斯鶴伸手扶住她的腰,嘆了口氣,“你呀,怎麽總是這麽容易出狀況?”

她的雙手攀着他的胸膛,隔着布料,感受到屬于他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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