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到了酒店,周靜棠将車鑰匙給泊車員,下車前往酒店大堂。

一進門,她就看到沙發上有一男一女正在卿卿我我,簡直沒眼看,于是迅速收回目光,朝櫃臺走去。

“您好女士,辦理入住嗎?”

兩位酒店前臺的臉上帶着十分專業的微笑。

“15樓還有房間嗎?”周靜棠打開手機,開始翻電子身份證,準備辦理入住。

為了避免微博隔天出現#聶斯鶴夜會神秘女人#這樣的話題,她選擇先入住再聯系聶斯鶴。

前臺美女迅速查房,微笑着說:“還有的,您要辦理什麽房型?”

“我很喜歡520這個數字,所以1520可以嗎?”周靜棠撒起謊來面不改色。

“不好意思女士,1520已經有人入住了。”

“哦,那退而求其次吧,1521呢?”

“不好意思女士,1521也有人了。”

“1522。”

“這……”前臺美女有些繃不住了。

周靜棠目不轉睛地看了回話的前臺姐姐兩秒,一臉遺憾地問:“那15樓還有什麽房型呢?給我來間最好的。”

“還有……”前臺美女還沒說完,就被一男聲打斷。

蕭落一手插褲兜,一手拎着件西裝外套,身上的白襯衫折痕明顯,扣子有3顆沒系上,露出小片胸膛,簡直可以用衣衫不整形容,他聲音慵懶不羁,說:“斯鶴的小靜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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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靜棠只看了他一眼,就捂住眼睛轉回頭,問:“你誰?”

好像是剛剛在沙發上與人卿卿我我的男人。

“哈哈哈,”蕭落大笑起來,“幹嘛這麽麻煩,兩位美人兒,給她房卡,她要去1520。”

兩位酒店前臺面面相觑。

周靜棠:“……”

還好前臺久經風雨,很快看出貓膩,開始給她辦理登記。

不久,周靜棠拿到房卡,但有些惴惴不安。

“你好,小美女,我叫蕭落,是斯鶴的朋友,就是剛剛給你語音的那位。”蕭落收起吊兒郎當,正式自我介紹。

她想起來了,慈善晚會那天,聶斯鶴拒絕葛霜霜的表白時,有提到一位叫蕭落的朋友,說他被葛霜霜利用,一拍完戲就被甩了。

原來是這倒黴鬼。

周靜棠直視他的眼睛,讓自己不要亂瞟,說:“你好,我叫周靜棠,也是斯鶴的朋友。”

“只是朋友?”蕭落上下打量。

周靜棠挑眉,“馬上也是合作夥伴了!”

“?”蕭落有些不解,但沒糾結,只是十分自然地摟住走到他身邊的女人。

“Hi~小靜棠。”被摟的女人聲音妩媚,正是語音裏的那個!

周靜棠盯着她精致的臉直看,不由感嘆好漂亮,眼神往下瞟,發現身材也很辣,再多看一會兒有要流鼻血的趨勢。

“你、你好……”

“小靜棠,不要誤會哦,我和聶哥什麽關系都沒。”辣妹解釋。

周靜棠:“啊?好……”

蕭落戴上墨鏡,攬過辣妹,說:“我作證,他們确實沒關系,她只和我有關系。”

周靜棠:“……”

“拜拜~期待下次見面~”辣妹朝她揮揮手。

蕭落摟着辣妹出了酒店,兩人舉止十分親昵。

周靜棠不由納悶:“這兩人不怕被拍到嗎?”

先是光明正大地在酒店大堂裏卿卿我我,現在又摟着大搖大擺地出酒店,真是十分令人費解。

暢通無阻到達1520門口,周靜棠做了幾組深呼吸才刷開房門。

房內一片晦暗,只有牆上的壁燈發出昏黃的光亮,她順手按亮房間。

“關掉關掉!”不料有人發出抗議。

她立馬關掉大燈,愣了一瞬,聶斯鶴怎麽這麽兇!

周靜棠避開一地狼藉,小心翼翼地往裏走,結果還是踩到空酒瓶,險些滑倒,還好幸運地扶住了沙發靠背,只是踉跄了下。

“牛啊牛啊,”她不由感嘆,“真是人不可貌相,喝了這麽多!”

“嗚……”聶斯鶴裹着浴袍,側靠在沙發上,時不時嗚咽下,看起來有些難受。

“好吧。”周靜棠放下手機,坐到他身邊,呼喚:“斯鶴?”

但沒有什麽反應。

“斯鶴?”她上手拍拍他的臉,“醒醒,去床上睡吧?這裏容易感冒!”

“唔?”聶斯鶴意識不清,艱難地睜開眼睛,盯着她看。

“醒了嗎?”周靜棠在他眼前晃晃手,“什麽事這麽開心呀?喝這麽多……”

聶斯鶴卻抓住她的手,猛地往自己懷裏一帶。

“?!”

周靜棠防衛性地一揮拳,打得聶斯鶴松開了她,直捂着側臉哼哼。

“……”周靜棠驚魂未定,站着發愣。

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她連忙又湊近,拉開他的手,想看看他有沒有被自己打毀容,嘴裏也直念叨:“對不起,對不起……”

“嗚……”聶斯鶴又開始嗚咽,雙手環抱住自己,看起來十分委屈。

周靜棠手足無措,心裏慌急了,“我不是故意的,讓我看看,疼不疼?”

“疼……”聶斯鶴将臉支撐在膝蓋上,仍閉着眼睛,“疼,媽媽,疼。”

“???”周靜棠吓得收回要碰他臉的纖纖玉手。

什麽,媽媽?她覺得自己還年輕,不應該有這麽大的孩子。

聶斯鶴卻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輕手輕腳地摟過她的腰,将頭埋在她的頸窩,蹭了蹭。

周靜棠石化,懵上加懵。

或許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不是真的聶斯鶴?

她腦袋一片混亂,從理不清的一團毛線球裏,抓住了一根似乎有解的線頭。

難道她長得很像他的媽媽?

所以一直以來才待她與別人不同?所以才什麽要求都滿足她?所以才演她的電影?

周靜棠又驚又難過。

“我好想你,媽媽,你終于來看看我了。”他語氣委屈。

周靜棠:“……”

“你有看到我拿獎嗎?金烏最佳男主角,你看到沒,我做到了,我做到你希望的了,可是你為什麽不在,我好想你……”

“我多希望領獎那天,你可以坐在臺下,多希望可以拿着獎杯和你自拍,你肯定會開心得一直發朋友圈,可是為什麽你沒在,我好想你……”

周靜棠聽着他的自言自語,心莫名地軟了,忍不住擡手摸摸他的頭,又撫撫他的背給他順氣。

原來是被媽媽抛棄的小可憐嗎?

“好沒意思,媽媽,活着好沒意思,我好像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沒有要奔的目标了,我想來找你了……”

周靜棠不禁皺眉,“活着沒意思”?“找”?

“我好痛苦……好痛……好疼,你走的時候,身上也這麽痛嗎?生病好痛,我看見了,看見了,看見你那時躺在病床上偷偷地哭,忍着痛不讓我知道,堅持着能拖一天是一天,都怪我,都怪我不讓你走,讓你多痛那麽久……”

“都怪我,要不是為了我那麽辛苦,那麽勞累,你怎麽會生病……”

“原來阿姨……已經去世了?”周靜棠拍着他的背,也跟着難過。

聶斯鶴極力忍着,卻還是小聲啜泣起來。

“我在,”周靜棠将他抱在懷裏,“我在,哭吧哭吧,哭了就好了……”

聶斯鶴看着瘦,但還挺重,周靜棠才支撐他一會兒,腰就酸了,于是順勢躺在沙發上,讓他側身睡在了沙發內側,只是他的頭還放在她頸窩,手也還抱着她不放,她的手也被壓着,但這樣已經好受多了。

他啜泣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去,似乎睡着了。

周靜棠也困得不行,昏昏欲睡,理智上告訴她還不能睡着,得想個方法把聶斯鶴弄床上去,但很快敗下陣來,也睡着了。

直到桌子上的手機響起……她被吵醒,十分艱難地去夠到手機,接通了。

“喂?乖乖!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家?小峤都回家了!”外婆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

周靜棠一激靈,徹底醒了,拿開手機看了看時間,都十點半了。

“……外婆,我、我在寶翊這兒呢,今晚不回去了,剛剛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周靜棠臨時胡謅。

“是嗎?”外婆狐疑。

“不然呢……我您還不了解嗎?她今天回來,我和南峤吃完飯就來找她了。”

“哦哦,那好吧,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好呢,外婆晚安!”說完,周靜棠立馬挂掉,然後連忙給金寶翊打去電話。

“喂喂喂,寶翊,要是我外婆問你,你就說你回京杭了,我在你那兒睡,來不及解釋了,你先這麽回。”

金寶翊滿腦子問號,都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挂了。

果然,外婆如周靜棠所言,打到了她那兒,她應付過去,立馬就給周靜棠又打了過來。

“老實交代,做什麽壞事去了?”

周靜棠已經想象到了金寶翊此時的表情,一定是一臉壞笑,她看看身側抱着自己不放的聶斯鶴,有苦難言。

“也沒幹什麽……一言難盡……不太好說……”

“好呀周靜棠,有小秘密了。”

周靜棠:“……”

“不說就不說吧,女兒大了,該有自己的私生活了,注意安全就行,我還不想當外婆。”

“你在說什麽……”

“啧,挂了。”金寶翊笑着挂了電話。

放下手機,周靜棠望着天花板,有種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感覺。

不行,得把他搞到床上去。

周靜棠試着單手扒拉開他的手,同時往沙發下滑,試圖靠重力分開他交握的手指。

結果,她掉到了地上,聶斯鶴那麽大個人也壓了下來。

“痛……”周靜棠覺得自己的鎖骨快被撞斷了。

而聶斯鶴也悶哼了聲,終于松開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先前被揍的臉,但轉眼又趴着睡着了,沒有醒。

周靜棠推翻他,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爬了出來。

不行,她一個人不行,周靜棠認清自己的實力,走到酒店的座機前,按提示給前臺打了電話,讓派人上來幫忙。

十分鐘後,聶斯鶴終于躺到了床上,由酒店的兩位安保擡上床的。

周靜棠連連道謝,送兩人出門。

一個小時後,周靜棠洗漱完畢,抱着一床被子到沙發上,準備睡覺。

不料床上的聶斯鶴又不安靜起來,似乎做噩夢了,嘴裏一直喊着叫着。

周靜棠只好抱着被子守在床邊,握着他的一只手,他才終于又乖下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已經睡過一覺的緣故,她此時此刻十分精神,裹着被子,趴在床邊,細細看他的臉。

昏黃的燈光映照着他緊皺的眉頭,他睡得不安穩。

周靜棠試着哼外婆常給她哼的那首安魂曲,一遍又一遍,他的神情才終于放松下來。

“沒想到你還是個寶寶。”周靜棠指指他的鼻尖,戲谑道。

聶斯鶴醒來時,天已經大亮。

宿醉後,他頭疼得很。

除了頭疼,額頭和臉也隐隐發痛,身體似乎也有點酸痛。

他試着動一動,才驚覺手被誰握着,偏頭一看,發現床下有團裹得嚴嚴實實的被子,一截白玉似的纖纖玉手從裏面伸出來,正是握着他的那只手。

他受到了驚吓,連忙甩開,又拉開被子朝裏看了看。

誰給他脫的衣服?誰幫他洗的澡?誰和他睡了一晚?

“你醒啦?”周靜棠從被窩裏探出頭,一頭粉棕色的頭發恰似染了色的雞窩,垂下的部分遮住了臉。

聶斯鶴抱着被角退了退。

她撩開頭發,露出熬了大夜的憔悴小臉,頂着眼下的烏青,“指責”他:“怎麽了?一晚過去,就翻臉不認人了?這麽快就不記得‘媽媽’了?”

聶斯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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