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原來姐姐還會撒嬌
2020年的最後一天。
距離跨年還有幾個小時。
公交車在擁堵的城市主幹道上不疾不徐的行駛。
道路兩旁的香樟樹纏着彩燈挂着小燈籠,一路筆直向前,裝點出滿城的火樹銀花。
遠處高樓大廈起伏錯落,星星點點的燈光綿延至天際線,織成一副美麗壯闊的城市畫卷。
前往市中心的人流多,公交車上坐的滿滿當當。
公交車後排,謝羲沅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車窗外忽明忽暗的光線在那張極為英俊又顯出幾分冷淡的臉上滑過。
被揭穿一個将錯就錯的誤會後,他仍是淡然自若,甚至透出幾分深藏功與名的大氣。
林婳看着他,竟無言以對。
他的确給她機會了,還讓她錢壯人膽,腦子一熱就上了。
對于她這種工作幾年被社會磨平棱角的社畜來說,算是相當有激情有挑戰的一件事了。
林婳點了點頭,也很淡定的問:“那我算泡到你了嗎?”
謝羲沅目光看向窗外,唇角似笑非笑的,沒有應聲。
林婳看着那張帥得令人發指的臉,就連回避問題,懶得搭理人,都讓人沒法生氣。
她明白,千言萬語彙成一句: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花錢。
公交車行駛了五十分鐘後,抵達市中心的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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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下車後,一起往中央廣場走去。
市中心的步行街,越夜越美麗。足以容納十車道的開闊空間僅供人行,路網四通八達,商業密集,各式招牌琳琅滿目,霓虹閃爍,流光溢彩。
深夜的冷空氣中湧動着熱火朝天的氛圍。
人流熙攘,來往摩肩擦踵,且入目大多是年輕臉孔。
也只有年輕人還飽有對生活的熱情和儀式感,在寒冷的冬夜出來一起跨年。
林婳拉着謝羲沅的手,在人潮中前進。
她覺得自己跟這幫大學生一起,快奔三的人都體驗了一把青春感。尤其是,手裏牽着一個無論放在多少人中,始終最為出挑最為驚豔的謝羲沅。
每當她開心的時候,就想為弟弟花點錢,在這跨年夜,不買點禮物好像說不過去。
林婳對謝羲沅說:“咱們去商場逛逛。”
林婳對不遠處的陳燃他們說:“我們先去逛逛,等會兒見。”
陳燃比了個OK的手勢,“你們盡管私奔!”
林婳被他逗笑,回頭對謝羲沅說:“你同學還挺有意思的。”
謝羲沅不動聲色,淡道:“嗯,所以拉黑你。”
“……”林婳笑容被噎住。
真.話題終結者。
林婳帶謝羲沅進了商場。室內暖氣充足,走幾步就覺得熱,她解開外套上的牛角扣。
她今天穿着白色羊毛皮草短外套,娃娃領的造型,看起來分外可愛又減齡。下面搭配牛仔褲和長筒靴,整個人高挑纖細,腿又長又直。
林婳在解扣子的時候松開謝羲沅的手,覺得手心熱,就沒有繼續牽着了。來往的男性不時有人把目光看向她。謝羲沅主動靠近林婳,牽住她的手。
兩人路過寶格麗專賣店時,林婳頓住步,走了進去。
她在店裏略略掃了一圈,提議道:“給你買個耳釘怎麽樣?帥哥跟耳釘最配了。”說着,她往謝羲沅臉側看去。
帥哥就連耳朵都長得很标致,弧度流暢,白皙圓潤。但他耳垂上沒有耳洞。
謝羲沅淡道:“我不打耳洞。”
櫃姐馬上推薦道:“可以看看我們新款的男士項鏈、手環,都很受歡迎的。”
林婳順着櫃姐的指引看過去,樣子倒都不錯,就是價格感人。她現在還在停職期間,花個幾大萬買飾品,還真有點下不了手。
林婳再次看向耳釘,有一款她覺得還不錯,這麽小巧的東西應該也不太貴。
她對櫃姐說:“你把這一款拿出來我試試。”
林婳挑的是一枚單邊耳釘,外面一圈是白金材質,刻着品牌的英文字母,中間是泛着光澤的黑色缟瑪瑙。黑白配色,簡單低調大方,她覺得很适合謝羲沅。
櫃姐把耳釘拿出來,用酒精棉片擦拭消毒。林婳取下自己戴的耳環,把長發撥至一側,往右邊耳垂帶上那枚耳釘。
戴好後,她看向謝羲沅,笑着問道:“怎麽樣?”
謝羲沅目光落在她的笑靥上,掃過一側耳釘,點了點頭,“還行。”
“你也戴一個,咱們就是情侶款了。”林婳慫恿道。
謝羲沅:“……”
林婳問櫃姐,“能幫忙打耳洞嗎?”
櫃姐微笑道:“我們這裏沒有工具,你們可以買了之後去打耳洞。”
林婳道:“好,我要兩個。”
一旁的謝羲沅提醒道:“我不戴耳釘。”
林婳笑着說:“沒關系,我戴一對也行。”
櫃姐很快給林婳開好單子,耳釘7200元一個,兩個一萬四千多。跟她預計的差不多,一個耳釘幾千塊,還在承受範圍以內。
付款之後,兩人離開店裏,林婳把裝着耳釘的盒子遞給謝羲沅,“真的不要嗎?”
謝羲沅把玩着手裏的東西,淡淡一笑,道:“真不要,姐姐就得生氣了。”
“姐姐哪有這麽小氣。”林婳道,“不過,就算你不戴也可以放着觀賞。雖然戴起來肯定好看,還能跟我配成情侶款。”
她看似帶謝羲沅在商場裏閑逛,眼睛卻在四處尋找目标。看到一家專門賣耳環項鏈的飾品店時,她眼前一亮,走了進去,問店員:“買耳環可以打耳洞嗎?”
“可以的。”店員回道。
謝羲沅:“……”
林婳拉過謝羲沅,笑吟吟道:“這有現成的地方,要不要打個耳洞?”
“如果我說不要呢?”謝羲沅睨着她。
林婳為了已經花出去的錢,哄着他:“姐姐想看你戴,你戴上一定特別好看。”她環上他的胳膊,充滿期待的看他,軟聲道:“你就當是為了戴上姐姐的心意,好不好?”
謝羲沅要笑不笑的看着她說:“原來姐姐還會撒嬌。”
林婳:“……”
她覺得自己被戲弄了是怎麽回事?
謝羲沅最終還是在店內的高腳椅上坐下了。
謝羲沅打耳洞時,林婳在一旁挑了幾副日常搭配的耳環。
等她回過頭,謝羲沅已經站起身。他側過身時,她看到他耳垂上嵌着那枚黑色耳釘。冷白的膚色上,黑色缟瑪瑙更為鮮明奪目。極致的黑與白,透出一股禁欲的冷淡風,卻又是要命的性感。
林婳被帥的小心髒都噗通噗通多跳了好幾下。
付過款後,她牽着謝羲沅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說:“果然男孩子也是需要打扮的。”
逛了一圈下來,時間消耗的差不多了。正巧陳燃給謝羲沅打電話,問他們在哪兒,兩人去跟大部隊會合。
中央廣場上聚滿了人,大家都在等待零點到來。
陳燃無意間看到謝羲沅耳朵上突然多出來的東西,“哇哦,社會我謝哥,戴上耳釘了。”
其他人紛紛看向謝羲沅,鄒琪喊道:“救命!大校草你收斂點!你那張臉就夠磕了,還弄這些花裏胡哨的!想讓女生們磕瘋嗎!”
秦可馨:“我敢打包票,明天一定會在學校群裏看到校草戴耳釘的照片。”
林婳整理被風吹的淩亂的發絲時,楚一帆眼尖的發現她也戴了個同款耳釘,“婳姐也戴了啊!”
陳燃憤慨道:“我都成酸菜魚了,你們怎麽逛個街都要屠狗。”
孟州深沉的說:“以前誰會想到,高嶺之花也有秀恩愛的一天。”
戴情侶耳釘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們都不信。事實證明,平常不近女色的人,不一定就是性冷淡,更有可能是個悶騷。
夜色像一張巨網籠罩大地。
嬉笑閑談間,十二點越來越近。
倒計時開始,廣場上衆人齊聲高喊:“十……九……八……”
林婳第一次感受這種場面,臉上帶着笑,目光四處看熱鬧。
謝羲沅在一旁看着她,他臉上戴了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清冽的雙眼幽深寂靜,透着若有似無的溫柔。
“三……二……一……”最後一聲落下後,零點的鐘聲敲響。
伴着歡呼聲,無數氣球飛上半空,随風飄揚。彩帶被拉開,四下飛舞。
在一片沸騰的海洋中,新的一年到來了。
林婳環上謝羲沅的腰,靠在他懷裏,仰起臉看他,笑着道:“寶貝兒,新年快樂。”
謝羲沅站着沒動,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擡手拉下他的口罩,眼裏帶着想要偷腥的笑意。正要踮起腳親他,男人高大的身軀微微彎下,伸手托住她的腦袋,偏過頭,雙唇壓在了她唇上。
林婳在漫天的浪漫中,閉上眼,含住他的唇,輕輕品嘗。
淺嘗辄止的親吻後,謝羲沅站直身,看着林婳,帶着顆粒質感的嗓音沉聲道:“新年快樂。”
林婳心裏酥酥麻麻的,明明他也沒說什麽,但被他這麽看着,她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甜絲絲的感覺。
她投入謝羲沅懷中,将他抱住,“有你就很快樂。”
這個新年的确快樂,擁有小奶狗太讓人快樂了。
後半夜,人群逐漸散去。
大家走到街邊,打車回學校。
趁着鄒棋跟林婳聊天時,陳燃挨到謝羲沅身旁。他神神秘秘的拿出手機,點開相冊,遞到他眼前,又快速滑動幾張。這都是他剛才抓拍的照片,有林婳和謝羲沅相視而笑的,有他看着她的,還有他們親吻的……
陳燃在謝羲沅就要伸手時,把手機收了回去。
謝羲沅睨着他,意味不明的表情,帶了那麽點威脅的意思。
“一百塊一張,要的話給你,我全部删除。”陳燃道,“靈魂攝影師,不能白幹啊!大家都跨年,我給你拍照,夠意思吧?”
謝羲沅:“……”
“給你一分鐘考慮時間,要麽我就徹底删了。”
謝羲沅舌頭抵着腮幫子,哼笑一聲,“删吧。”
“不是吧?這麽珍貴的畫面,你不想珍藏嗎?”陳燃用不可理喻的表情看着他,發現他确實毫無波瀾後,“得,我去找婳姐。我還要告訴她,你讓我删掉你們的照片。”
陳燃剛邁出一步,大衣領子被謝羲沅拎住,他把他拉回來,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你有幾張?”
陳燃笑:“10張。”
謝羲沅拿出手機,給他轉賬一千,說:“發過來。”
“好嘞!”陳燃美滋滋應聲。
平常跟謝大魔頭玩牌總是輸慘,這次總算體會到從他身上搞錢的快樂。
計程車抵達後,謝羲沅和林婳單獨坐上一輛車。
謝羲沅問林婳:“你到哪兒?”
林婳看着他,“你想我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