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最珍貴的禮物

明月高懸,夜空深沉寂靜。

寬敞的卧室內,徹底餍足的林婳,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攤在柔軟的兩米大床上,腦袋還枕在活好顏值高的男大學生腹肌上。

室內沒有開燈,月光透過玻璃窗映入,落下半室清淺的光華。

謝羲沅問:“姐姐想要什麽?”

“要個孩子,怎麽樣?”林婳懶洋洋道,語氣就跟讨論明天吃什麽一般随意。

半晌,沒有聽到謝羲沅的回應,林婳擡起頭,看向他。

兩人目光糾纏在一起,謝羲沅仿佛才回過神,問了一句,“為什麽?”

“你這樣的優質基因,生下來的小孩一定超棒!”林婳看着謝羲沅英挺的五官,繼續道,“如果是男孩,說不定就是Q版的你,如果是女孩,就像在練我自己的小號。”林婳說着,腦補起兩個小團子,不由得笑起來,“你不覺得很可愛嗎?”

林婳對待婚姻一直是消極的态度,她不相信天長地久,更不信忠誠堅貞,婚姻的本質就是把兩個人的利益捆綁在一起,讓彼此扶持着度過餘生。這跟愛情沒有關系,只是人類報團取暖,抵禦風險的一種生存方式。但随着社會進步,物質越來越寬裕,生活越來越便利,獨立的人不需要抱團。而且,對于女人來說,選錯了人,可能不僅取不了暖,還會帶來災禍。

之前林芝一直催她相親催她結婚,她不為所動。如今林芝催她生孩子,她覺得倒是可以一試。

她不缺錢,她媽又有時間,養個小孩綽綽有餘。而她忙工作的時候,她媽有人陪伴,就不會寂寞。尤其是将來,姥姥姥爺離開之後,她媽身邊的親人越來越少,會更需要家人陪伴。

林婳本身對于生小孩這件事完全不排斥,雖然父母婚姻不幸,但是媽媽這一路把她照顧的很好,讓她體會到家庭的溫暖和生活中點點滴滴的快樂。她覺得如果她有一個小孩,肯定也會把孩子照顧培養的很好。

過了許久,謝羲沅回道:“太早了,我還沒畢業,不适合。”

林婳等他說話等的直犯困,她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又不耽誤你什麽……不需要你生,不需要你帶……你是怕對孩子負責任嗎……”

“不是。”謝羲沅還是堅持道,“我不喜歡做沒準備的事情,等我畢業了再說吧。”

林婳閉上眼,迷迷糊糊的呢喃道:“你春天播種,秋天就收獲一個孩子,不香嗎……”說完,她再也扛不過困意,徹底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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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羲沅坐起身,看着她沉睡的臉龐,低聲道:“以後會有的。”

他把她身體放好,躺下,将她圈在懷裏。

一片靜谧中,兩人的呼吸聲交錯起伏,纏綿在一起。

第二天上午,林婳睡到自然醒。

當她起床後,發現房子裏只有她一個人,謝羲沅不知所蹤。

林婳給謝羲沅打電話:“你在哪兒呢?”

謝羲沅道:“今天有課,回學校了。”

他早上起床時見林婳睡的那麽沉,沒有打擾她。

林婳問道:“那你晚上有空過來嗎?”

“下午就有空,你等我。”

“我下午得上班哦,咱們就晚上見吧,我去學校接你。”

“好。”

林婳洗漱之後,出門吃了個早餐,直接去酒店。身邊有個吞金獸,她對工作絲毫不敢怠慢。

下班後,林婳去接謝羲沅,兩人在學校旁邊吃了一頓飯,林婳說,“你把畫室那邊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整理一下,帶到那邊去。”

車子開到公寓樓下,林婳正要下車時,謝羲沅說:“沒幾樣東西,我一個人收拾就行。”

“行吧。”林婳樂得輕松。

謝羲沅離去後,她坐在車內看手機。

一會兒工夫,就見謝羲沅拎着一個小箱子下來。

林婳不禁感慨,男人收拾東西就是利索。

回到租住的房子裏,林婳主動幫謝羲沅把幾件家居換洗服挂到卧室的衣櫃。又把洗漱用品一一放到衛生間。謝羲沅的東西沒幾樣,倒是她自己的護膚品化妝品擺了個琳琅滿目。

謝羲沅無所事事的跟在她身旁,看她像小蜜蜂一樣,這轉轉那轉轉,沒多久,整個屋子裏都充滿了他們倆的痕跡。

忙完後,林婳拿出兩瓶剛才在樓下買的雞尾酒,遞給謝羲沅一瓶,坐到沙發上,拉開瓶罐,喝了一大口。

謝羲沅接過雞尾酒時,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盒子,甩給林婳。

林婳愣了下,打開看,裏面是一塊玉墜。

她拿起來仔細看了看,這塊玉的色澤和觸感都很好,造型就是一頭牛。林婳對玉沒什麽研究,一般只見過貔貅觀音彌勒佛之類的,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別致的玉牛,雕工很不錯,渾然天成。

“……這是?”林婳疑惑的看向謝羲沅。

謝羲沅道:“送你的禮物。”

“啊……”林婳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手裏的小玉牛。

昨晚一時興起跟他聊了生孩子的事情,雖然他拒絕了,但她也能接受。

不僅是他還沒畢業,她現在正處于事業上升期,許周行的位子空出來,沒準努努力,她能在今年被提上去。

其實她也不急着要孩子,只是林芝每天十萬火急,昨晚還說要跟孫子團員,她才跟他順口聊了幾句,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倒是沒想到,謝羲沅在拒絕她之後,還真送她一個禮物。

林婳對玉沒什麽研究,但覺得這個小牛确實很別致,握在手裏溫潤通透。她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歡,“真可愛!”

這算是意外的驚喜。

沒想到弟弟眼光這麽好,能挑出這麽漂亮的小玩意兒。

“今年正好是牛年。”林婳說着,突然想起來什麽,“你也是屬牛哦,今年是你的本命年。”

“嗯。”謝羲沅應了一聲。

“據說本命年會不太順,你要注意點。”

謝羲沅輕嗤一聲,淡道:“我不迷信。”

林婳把玩着手裏的小牛,“這個越看越好看诶,我戴上試試。”

盒子裏還有一根黑色的皮革編制鏈,林婳把鏈子的鎖扣套上玉墜,對謝羲沅道:“你幫我戴上。”

謝羲沅放下雞尾酒,走到她身後,幫她戴在了脖子上。

林婳走到玄關處的落地鏡前,這個玉飾搭配毛衣,竟然意想不到的好看。

她走到謝羲沅跟前,笑盈盈看他,“我戴起來怎麽樣?”

謝羲沅的目光落在那個玉墜上,眼神變得悠遠,他點下頭,“不錯。”

林婳俯下身,湊過腦袋親了下他的唇角,“我很喜歡,謝謝寶貝。”

雖然只是一個小飾品,但弟弟難得主動送她一次禮物,她還是打心底愉快。

當晚,兩人激烈運動後,林婳在謝羲沅身旁沉沉睡去。

謝羲沅坐起身,伸手輕輕撫上貼在她胸口的玉墜。

這是他八歲那年,爸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九歲時,他們去世,這也是送給他的最後一個禮物。中學時他一直戴着身上,後來有一次跟人打架時,帶子被拉斷,幸好他及時把東西抓住才沒有磕到地上。在那之後,他把這塊玉仔細存放,沒有再戴。但無論走到哪裏,他都會把它帶上,讓它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

謝羲沅昨晚想了很久,決定把這份最珍貴的禮物送給林婳。

這是他對她的回應和承諾,她想要的孩子和未來,以後一定會有。

……

林婳自從開啓金屋藏嬌模式後,為了昂貴的房租,的确做到了隔天就去謝羲沅那邊,有時候甚至連續幾天待在他那裏。

她體會到古代君王有了寵妃後不想上朝的心情。

她也想。但她必須得工作,不然寵妃就不屬于自己了。

謝羲沅送給她的那塊玉墜,一開始她幾乎每天帶着,一方面是為了哄弟弟開心,一方面也是自己确實喜歡。後來有一次因為服裝搭配需要,她把這個放在家裏,換上其他配飾。

結果,當天晚上,她來找謝羲沅,兩人恩恩愛愛時,謝羲沅就發現了。

他問她:“姐姐不喜歡我送的禮物嗎?”

林婳一愣,回道:“喜歡啊!”

“那你怎麽不戴上?”他又問。

“……”大學生是難得給人送一次禮物嗎,這麽在意?林婳為了不打消他的積極性,解釋道,“因為今天穿的衣服搭配不上,放在家裏了。”

“哦。”他低低應了一聲,轉念又提醒她,“不要弄丢了。”

“放心啦。”林婳攀上他的肩膀,笑容溫柔又缱绻,“姐姐會像寶貝你一樣,寶貝你送的禮物。”

謝羲沅俯下身吻住她,更加用力的感受那一片溫柔鄉。

清明節來臨之際。謝羲沅提前跟林婳打招呼,學校放假,他得回北城一趟。林婳估摸着他是得回鄉祭祖。她主動幫他把機票買好,又把他送到機場。

辦好登機牌之後,距離過安檢還有半個小時,林婳跟謝羲沅坐在一家咖啡廳。

機場內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龔瑞川送蔣蘭舒跟蔣蘭心回老家,蔣蘭心四處掃視的目光不經意間看到了林婳和謝羲沅。

蔣蘭心順手指過去,“那不是婳婳嗎?”

龔瑞川和蔣蘭舒都看了過去。

咖啡廳內,林婳挨着一個男人坐着,男人好像在玩手機游戲,她在一旁指點,兩個人姿态親密,一看就是情侶關系。

蔣蘭舒笑道:“我這快要登機了,就不過去打擾她了,估計她也不想看到我。”

蔣蘭心一臉委屈道:“姐,你是姐夫明媒正娶的老婆,又不是什麽情婦小三,你怎麽就一副怕她怕的要死的樣子。”

“你亂說什麽呢!”蔣蘭舒斥道。

“本來就是,生怕惹她不開心,一天夾着尾巴做人。可就算這樣,我看林婳對你也沒有尊重過。”

“行了,你閉嘴,少說兩句。”蔣蘭舒呵止。

“我就是當着姐夫的面,感嘆一下而已。都說後媽難當,給一個小孩子當後媽都不容易,給一個女強人當後媽,簡直是地獄模式。”蔣蘭心道,“我還不是怕你受委屈。”

龔瑞川眉頭微蹙,道:“林婳只是性格比較要強,但她很好相處,你們多跟她接觸,熟悉起來就好了。”

“我明白。”蔣蘭舒微笑。

她的目光看向林婳那邊,低聲道:“不過她這個男朋友,還是個大學生,不太靠譜,為了林婳好,趁早勸她斷了吧。跟這樣的小男生在一起,除了花錢和浪費時間,還能有什麽将來。有些話我這個做後媽的不方便說,但你要上點心。”

龔瑞川點頭:“我知道。”

龔瑞川把她們倆送過安檢之後,返身往回走。

林婳和謝羲沅還在咖啡廳裏,謝羲沅開了一把連連看打發時間,兩人一起找同樣的圖案,玩的不亦樂乎。

連續過了幾十關後,越來越難。

往往是林婳還沒發現怎麽消除,謝羲沅已經繼而連三的一頓操作猛如虎。

林婳嗔道:“你欺負我年紀大是不是,反應那麽快!”

謝羲沅輕笑了聲,“我是怕等會兒不通關,有人又要郁悶。”

“……算了,我服老,你秀吧。”

龔瑞川走到他們桌邊,開口道:“婳婳。”

林婳一擡眼,看到她爸,愣了下,“爸,你怎麽在這兒?”

謝羲沅随之擡起目光。

看到林婳爸爸後,他馬上關掉手機游戲,正襟危坐。

“我送你阿姨回老家。”龔瑞川坐到他們對面,目光打量着謝羲沅,說道,“她們剛走。”

“叔叔,你好。”謝羲沅主動打招呼。

龔瑞川淡淡點了下頭,沒說什麽,神情裏帶着一股挑剔和審視。

上次婚禮時,他已經見過謝羲沅。但那時候,他覺得林婳只是談個戀愛,對謝羲沅沒太在意,也不想去管。

他主動給林婳牽線,介紹朋友的兒子。恰好對方對林婳有好感,他鼓勵他大膽追求。誰料,過了一段時間,對方來找他倒苦水,說她女兒有意中人了,正在發展中。

龔瑞川這才重視起林婳男朋友的問題,一直想抽個時間再跟謝羲沅見一面,好好聊一聊。

沒想到這次在機場遇上了。

“你們這是去哪兒?放假出去旅游嗎?”龔瑞川問林婳。

“沒有,我送他。”林婳簡短道。

“外地人?”龔瑞川看向謝羲沅。

謝羲沅道:“我是北城人。”

“哦,以後是要一直留在這邊發展嗎?”龔瑞川道,“我跟她媽就這一個女兒,是不會讓她去外地的。”

“……”林婳尴尬的腳指頭要摳出一座別墅。

她趕在謝羲沅回答前,說道:“他還在讀書呢,以後的事誰知道,你別問那麽多。”

“現在大幾了?”龔瑞川壓抑着不滿,再次打量謝羲沅,難道看起來這麽嫩。

“我大四,馬上就要畢業了。”謝羲沅回道。

“什麽學校?什麽專業?”

“S大,美術。”

龔瑞川還想說什麽,林婳截斷他的話,“行了,他登機時間要到了,我先陪他過去。”

林婳迫不及待的把謝羲沅拉走。她爸這種查戶口的交流方式,真是讓人吃不消。

但謝羲沅起身後,頓住步,看向龔瑞川,有禮有節道:“今天時間倉促,下次再陪叔叔聊。”

“好。”龔瑞川點頭。

林婳把謝羲沅送走後,發現她爸還在機場等着她。

兩人一道往機場外的停車場走。

龔瑞川本來不想幹涉她的感情生活,但找個大學生給他的感覺太離譜了,忍不住問:“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也沒多久,就小半年吧。”

龔瑞川稍微松了一口氣,看來感情還不深。

“你們不合适,還是趁早算了,不要耽誤自己的時間。”

林婳沒做聲。

龔瑞川接着道:“他今年才畢業,學美術的,還是外地人,未來完全沒個定數,你都快三十了,跟這樣一個年輕人耗不起。長得帥沒有用,你要找踏實顧家的,能結婚的男人。”

“結了婚又怎麽樣?”林婳輕笑一聲,語氣帶着嘲諷,“像你們一樣,結婚又離婚嗎?”

龔瑞川道:“我跟你媽的婚姻是失敗的案例,不代表會發生在你身上。這世界上還有那麽多幸福的婚姻。”

“對呀,就像你的二婚,很幸福。”林婳笑了笑。

一陣風吹過,林婳攏了攏外套,雙臂抱胸,步伐加快往馬路對面走。

龔瑞川跟在她身旁,眼看着一輛車由一側駛過來,他立馬伸手拽住林婳。林婳腳步一頓,等那輛車開過,他才松開手。

“我跟你媽分開這麽多年,我一個人過也會寂寞。”龔瑞川無奈道,“我不是聖人。”

“當初你們離婚的時候,是你主動放棄撫養權的。”林婳冷笑,“一個人過,不是你想要的嗎?”

龔瑞川深感女兒對他成見太深,可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解釋。

他嘆了一口氣,“有些事你現在不懂,等你成家以後,你就會明白。”

林婳臉上笑了笑,眼底一片冰涼:“我永遠不想明白。”

“你聽爸一句勸,你跟這個男生在一起,耽誤的是你自己的時間。”龔瑞川再次回到原本的話題上,“爸爸認識很多優秀的晚輩,也有長相帥氣的,你跟他斷了,我一定給你介紹一個讓你滿意的。”

兩人走入停車場,林婳微笑道:“爸,我的事你不用操心。這麽多年沒有你,我還不是過的好好的。”

說完,她跟他分道揚镳,走向自己的停車位。

上車後,林婳給她媽打電話。

“我這邊忙完了,去哪兒接你們?”

“我在你姥姥這兒。”

“行,我馬上到。”

林婳發動車子,往她姥姥家去。這幾年林芝跟父母關系緩和後,每到清明都是林婳開車帶他們去鄉下祭祖。

把三位長輩接上車後,姥姥迫不及待的問林婳:“怎麽不把男朋友一起帶上?”

“咱們去祭祖,帶他幹嘛。”林婳失笑。自從上次元宵節,她媽把謝羲沅照片發給姥姥後,每次姥姥見她都要問她男朋友的事情。

“一起去踏青啊。”姥姥道。

“人家也要回去祭祖。”

“那你到底什麽時候把他帶來給我們看看?”

林芝現在有了同盟軍,坐在一旁看戲。這句話她念叨了有半年了,到現在她那個準女婿都沒上門吃過一頓飯。要不是看林婳确實戀愛的如火如荼,經常跑出去過夜,她都得懷疑是不是随便找個男人來糊弄她。

“聽說還是大學生?”姥姥又說,“你們打算畢業就結婚嗎?”

林婳:“……”

一直不吭聲的姥爺哼了一聲,“不結婚就趁早分了。”

林婳:“…………”

聽說三十歲是一個坎,三十歲之前家裏人會瘋狂催婚,三十歲之後大家都佛了放棄了。

她默默等着那一天到來。

……

頭一天還陽光明媚的天氣,到了清明節這天陡然陰沉下來,全國大範圍在降雨。

烏雲壓頂的天空下,雨幕籠住大地。

北城遠郊,私人陵園裏。

謝羲沅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站在陵墓前。

身旁的人為他撐着一把黑色大傘。

雨水噼裏啪啦的砸在傘面上,又順着傘檐飛濺而出。

方圓百裏再沒有其他人,在這寂遠的曠野和磅礴的大雨中,男人低低的話語變得微不可聞。

“那家定期彙款的空殼公司,跟謝家三位有千絲萬縷的瓜葛。”

一聲悶雷響起,仿佛天公在咆哮。深紫色雷電在天幕上劃開一道道裂痕。

“謝思華,謝思明,謝思月,都有可能是指使那個司機動手腳的人。”

“目前還沒有排查出來,到底是誰。”

謝羲沅靜靜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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