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莫家生活的開始1
有了柳兒幫忙，房間倒是很快就拾掇好了，不過，這也只是勉強可以住人，若是長久住在這樣的地方，莫初初覺得她是絕對無法忍受的。只是現下天色已晚，這時候去找莫老爺，也讨不着好，她們母女便只得将就住下了。
莫初初幫陸鳳處理好了額角的傷口，柳兒也去找了些吃食來給她們，眼下這裏什麽也沒有，她們只好将就着吃了點。等陸鳳睡下了，柳兒這才離去，莫初初熄了燈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也睡不着。
第二天，莫初初起了個大早，清晨空氣清爽，陽光明媚，令人難得的忘卻了煩惱，有了好心情。
莫初初将小院裏裏外外查看了一遍，發現這裏雖然偏僻破敗，但是勝在清靜，遠離了前面主院，也算是離開了是非中心，不怕有人天天來找麻煩。
如此想着，莫初初心裏便有了決定，她在書房裏找到了被遺棄的文房四寶，将小院的大致形狀畫了下來，然後又依照自己的喜好，就着原有形态改動了幾處，打算将小院重新休整一番，她們也能住的舒服些。
莫初初在屋裏忙的不亦樂乎，陸鳳催了她好幾次，讓她出來吃早點她也沒去，直到柳兒來了，她這才從一堆圖紙中擡起頭來。
“聽姨娘說姑娘一早起來便在這忙着，不知姑娘在忙些什麽？”柳兒笑着走到書桌邊，提起茶壺給莫初初手邊的茶杯續了杯熱茶。
“你來的正好，我正想着該怎麽去找你呢。”莫初初将所畫的圖紙集中對比了幾張，然後抽出其中一張給柳兒，說道，“我打算請人将小院給休整一遍，你可知道京城有哪些好工匠？”
柳兒接過圖紙看了看，驚嘆道，“姑娘好生厲害，竟能将這小院改的如此雅致。”說着，卻又猶豫道，“如此改雖好，只是怕只怕所需花費太多，程氏未必同意。”
莫初初冷哼一聲，了然道，“她當然不肯，只是我休整這院子本就不需她同意，只要我娘滿意了便行。”
“這……”柳兒有些擔心，以為莫初初是打算去找莫老爺，可莫老爺一向懼內，府裏之事向來都是程氏做主，這條路怕也是行不通。
莫初初不知柳兒是作此想，只是安慰她道，“銀錢的事你大可放心，只要裝修的好，讓我滿意了，多少都是無所謂的。”
柳兒見莫初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便也不在猶豫，只當她是有了好辦法，就笑着應承道，“姑娘且放心吧，正巧我認識一個買湯面的嬸子，她家那位就是個有名的工匠，名叫王修，平日裏常幫人休整院子。”
“嗯，那就好，待你有空時便去幫我請了他來吧。”莫初初現今在莫家住着，出入卻是沒那麽自由了。
“還等什麽有空啊，我這就去請了他來。”柳兒說着便要走。
莫初初忙喊住她，問道，“你就這樣出去，不會有人攔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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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兒狡黠一笑，故作神秘道，“姑娘若是好奇，便随我來。”
莫初初确是十分好奇她如何自由出入莫家，便當真随她去看了看，原來在她們住的小院後面竟有一扇小門，出了小門外便是一片小樹林，繞過樹林出去，那外面就是街市了。
莫初初目瞪口呆的看着街上人來人往，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出了莫家，驚愕之餘，卻是欣喜，有了這條小路，今後她出了辦事就方便多了。
“柳兒，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莫初初笑看着柳兒，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姑娘，”柳兒有些不好意思，羞澀道，“柳兒可不敢當。”
莫初初眨了眨眼，沒在意柳兒的推辭，只是笑道，“好柳兒，快帶我去見那工匠吧。”
柳兒點點頭，便領着莫初初往工匠王修家去了。
中午天氣有些悶熱，陽光隐入了雲後，走在路上連一絲風也感覺不到，悶悶的，似是要下雨一般。
莫初初去見了王修之後，談了談關于小院休整的事，那王修性子火爆，人卻爽快，聽了莫初初的要求，也沒說二話，拍着胸脯保證會幫她把院子修好，如不滿意，絕不收錢。
莫初初也滿意他的爽快性子，如此二人便約定好，讓王修下午就來莫家給她們修院子。事情一談完，莫初初便與柳兒兩人沿着小路返回了莫家，還好她出門時與陸鳳打了聲招呼，不然她們出去這麽久，可不得把陸鳳給吓着。
這才從院子後面繞出來，莫初初就看見了陸鳳在門外徘徊的身影，她心下一沉，以為溜出去的事被人發現了，便急忙走到陸鳳身邊，問道，“娘，發生什麽事了？你在門外等我嗎？”
陸鳳看見莫初初，這懸着的心才敢放下，急道，“程氏派人來請我們去前院吃飯，你遲遲不回來，娘怕你被人發現了，所以才在門外等你的。”
莫初初心下生疑，不明白程氏為什麽要請她們母女去吃飯，經過昨日一見，她完全相信，莫老夫人和程氏都巴不得她們滾出莫家，更別說與她們同桌用飯了，這樣一來，程氏此舉的動機卻是令人費解。
“娘，你回院子裏休息去，我去前院看看她們到底想幹嘛。”莫初初推着陸鳳往屋裏走，打算自己一個人去應付她們，待會兒只要陸鳳不在，她們在莫初初身上是絕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這怎麽行，你脾氣倔，若是與她們又起了沖突可怎麽好？”陸鳳擔心莫初初會吃虧，說什麽也不肯讓她一個人去。
“姨娘請放心，有柳兒在呢，柳兒拼死也會護姑娘周全的。”柳兒見莫初初向她使眼色，便會意的幫着勸導陸鳳。
“對啊，娘，這不是還有柳兒在嗎，她對莫家比我們倆都熟，有她在一旁提點我，我絕不會犯錯的。”
陸鳳無可奈何，看了看她二人，嘆道，“那你們都小心些，凡事能忍則忍，千萬別與程氏她們正面沖突了，知道嗎？”
“哎呀，我都知道了，娘，你快回屋休息吧，待會兒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莫初初将陸鳳推進了屋裏，與柳兒相視一笑，俱都松了口氣。
天色愈發陰沉，風不動雲不動，空氣悶悶的，太陽也不知鑽到哪裏去了，一場風雨似要來臨。
莫初初由柳兒領着去了程氏住的錦程院，原來除了程氏還有莫清蓮在，只是莫初初早就料到了，便也沒有詫異，只笑着與莫清蓮點了點頭。
“妹妹怎麽一個人來了？陸姨娘呢？”莫清蓮見着莫初初，仍舊作出一副親熱的樣子。
“我娘昨日累着了，身體有些不适，怕過了病氣給你們，便沒來了。”莫初初淡笑着說了，見程氏自顧自喝着茶，連眼皮都不曾擡一下，卻在聽見莫初初說陸鳳病了時揚起了嘴角，看來她們卻是不知道她偷偷出門一事，心下便安定了許多。
“姨娘病了？要緊嗎？不如讓母親派人去請大夫進來瞧瞧吧。”莫清蓮皺着眉，似是真的擔憂陸鳳。
“蓮兒，你祖母就連昨日裏頭疼的厲害也不肯請大夫來看，今日怎麽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姨娘說不舒服，就上趕着請大夫來瞧呢？這若讓你祖母知道了，可不得怪罪我們不孝？”程氏放下茶盞，似是在向莫清蓮說教，實則卻是在罵莫初初是不孝孫，惹得莫老夫人身體不适，卻只想着自己母親。
莫初初挑了挑眉，不知該笑程氏缺心眼呢，還是笑她胸大無腦，都說昨日莫老夫人頭疼了，你一個做媳婦的卻是不去延醫請藥，侍奉床前就算了，還好意思在這說別人不孝，真是，莫初初連答話都不想答了。
莫清蓮亦是察覺了程氏話語中的不妥，見莫初初一臉嫌棄的表情，自覺被輕視了，心中不快，便瞪了程氏一眼。
程氏被莫清蓮瞪的莫名其妙，猶未察覺自己做錯了什麽，只當她是怪她不該當衆針對莫初初，于是十分不屑，撇了撇嘴，便扭身出了房間，沒再理會她二人。
莫清蓮有些尴尬的坐在房中，程氏就這樣一走，繞是善于僞裝的她，亦有些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了。
“夫人真是辛苦，想必府裏大小的事務還沒忙完，這倒先來招待我了，要我說，本就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呢。”莫初初揚了揚唇，給莫清蓮找了個臺階下，左右她待會兒也有事讓莫清蓮幫忙，現下主動向她示好，也好不讓她起疑心。
“妹妹說的哪裏話，你自然比那些個下人重要，母親當然要先招待你啦。”莫清蓮笑了笑，恢複了一貫的作風，雖然知道大家心知肚明，可是面上的功夫她卻也要做足。
“姐姐這樣說，倒叫我慚愧不已，”莫初初愧疚的搖了搖頭，繼而又裝作不經意道，“說來，有兩件事，我正想麻煩姐姐幫個忙，不知姐姐願意否？”
莫清蓮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何事？妹妹但說無妨。”
“說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我們母女初到莫家，我娘就病了，我一人實在照顧不來，而且我對莫家不熟，許多事也不懂，所以……”
“所以你想要一個丫鬟？”莫清蓮看着莫初初，覺得她竟然拿這種事來求她，果然是個鄉下來的農女，沒見過世面，當即便有了一副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