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剛走到酒店門口，就碰見了一衆劇組工作人員。最前面的女二小花笑道：“楚哥，明天你生日诶，今晚high到淩晨怎麽樣？導演都同意了！”
肖楚不好拒絕，又下意識捏了捏兜裏安安靜靜的手機，覺得自己如果一個人等到零點也太凄慘了一點，于是點了點頭。
光影交錯的包廂內不知疲倦地循環着火熱的歌，肖楚一開始被推上去唱了幾首自己的知名曲，還笑眯眯地問他們還想聽什麽，下面的女二喊道：“悸動！”衆人反應過來，也跟着起哄。
悸動是一首小情歌，比較特別的是這首歌完完全全是肖楚自己創作的，因而比較受粉絲喜歡。肖楚微微皺了眉，随即恢複一張笑臉，開始自黑，“算了吧，當年的黑歷史啦，寫這歌的時候我還沒到二十呢，那水準……”
衆人聽了，真以為他唱早年的歌會尴尬，也不堅持，便換了一首別的。
肖楚握着話筒唱歌的時候突然心思跑了一瞬，心不在焉地想，還唱悸動，能唱給誰聽啊？那個人又不在。
沒錯，悸動是他特意寫給溫涼的。
他現在還能回想起自己趴在書桌前回想與溫涼初見的場景，懷着滿心甜蜜與歡喜，把那點小小的悸動全然埋進歌詞裏的樣子。
從寫詞作曲到抱着吉他唱，他準備了足足一個月，然後耍了一個小心機，發布在教授生日的那一天。
其實在那之前他打算了很久，直接飛去北京在溫涼面前唱給他一個人聽，但臨到最後又猶豫了，因為太明顯了。他不是很想以後溫涼每年的生日都會記起有個男生給他表白過，生日的時候應該開開心心而不是滿心煩躁。
盡管只是暗戳戳的舉動，仍然是當時的肖楚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了，為一個人寫一首歌，只唱給那一個人聽。
他做到了一半。
他沒有辦法在溫涼面前泰然自若地唱完這首歌，他也不知道溫涼有沒有聽過，可是他确實再也沒在任何場合唱過這首歌了。
原因很簡單，和今天的一樣，想唱給的那個人不在。
肖楚唱完一首歌還順帶回憶了下當年青春逸事，把話筒讓給其他人，自己則坐到了角落裏，看了一眼手機，接近十一點了，仍然幹幹淨淨。他覺得心裏有什麽東西在往下墜，沉沉的非常難受，于是弓下身子，手肘撐在膝蓋上，狠狠地抹了一把臉。
身邊有人說：“我覺得悸動挺好的，我很喜歡，為什麽不唱呢？”
Advertisement
肖楚擡頭看着笑靥如花的女二，突然就很想任性一把，于是有點冷淡地直接道：“這歌是情歌，在外面瞎唱我對象會吃醋的。”
女二明顯噎了一下，花時間消化了一下肖楚有對象這個事實，有點不甘心地問：“你有對象，生日怎麽不和她一起過，還跑出來跟我們唱k啊？”
肖楚沒說話，心裏有點委屈地想因為那個人可能都不記得他的生日了。于是很難得地抱怨了一句，這算什麽男朋友啊！
下一秒他緊緊攥在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鈴聲才剛剛竄出來一點就被肖楚接通了，那邊的聲音很有辨識度的總帶着一股理性的意味：“你在哪？出來一下，我在你們劇組門口。”
女二看見上一秒還冷着臉的青年像被施了法似的眼眸“bling”一下子亮了起來，他握着手機站起來就往外走，還沒等她出聲“哎”一句，肖楚又想起什麽似的折回來，一雙桃花眸彎起甜蜜的弧度，漆黑的睫毛随着眼眸的眨動輕微地晃了一下，眉眼生動漂亮地讓她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剛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燙，便聽見肖楚開心地說：“我現在和我對象去過生日，走了！”
女二：“……”
就專門回來撒個狗糧？！
KTV離他們劇組不遠，肖楚一會兒也不敢耽誤，一路跑到了地，遠遠地便看見身材颀長的男人站在路燈下，不知道是不自覺的還是什麽，站的很直，地上拉長的影子都筆直筆直的了。
“溫教授！”肖楚一下子蹿到人面前，興奮道：“你是來探我班的嗎？”
“不是啊。”溫涼道，“你見過大半夜來探班的嗎？”
肖楚有點懵地“啊？”了一句，溫涼便擡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笑得很好看：“我不是來探班的，我是來找你這個人的。”
肖楚站着沒動，一邊小心翼翼地捂着心口的炸煙花聲，一邊想教授你快把手拿開！…很燙诶…
“發什麽呆呢？”溫涼有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可疑地把頭越低越下，半天才恢複老不正經的語調道：“我在想我真是越大越不中用了，老男人的随口一句話我怎麽就這麽開心呢？”
溫涼聞言又往他臉上捏過去，咬牙切齒道：“你說誰老？！”
肖楚傻兮兮地笑：“是誰就是誰咯，反正我才二十三。”
溫涼：“……”
他無奈地又咬了一下牙，拉着皮孩子往路邊走，道：“行了別扯了，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肖楚訝異地看了一眼沒在夜色中的車，“可以啊教授，又換車了？車你的？你們教授工資都很高？”
溫涼白了他一眼：“我哥的。我的還在北京呢。”
肖楚上次就知道溫涼的背景了，自然知道他哥溫遇就是個霸總，霸得不要不要的，于是一邊上車一邊故意啧啧道：“原來不是幹教授這行來的，是從家裏礦裏鑿出來的。”
溫涼懶得理他，直接發動了車。他知道肖楚心情很好，才一直擱這兒跟他貧。
事實上在他跟前，肖楚心情一般都很好。溫涼這麽想，微微揚起了嘴角。
大概也就開了小半個小時，溫涼停了車，在肖楚耳邊小聲說：“別睡了，到了。”
肖楚有點迷糊地道：“我沒睡好吧？”
一下車，他就瞬間清醒了，溫涼帶他來了海邊。
黑漆漆的夜色投進了整個海面，深夜無人，整個海灘都十分靜谧，只有海浪一波一波送出的嘩嘩聲，像是大海在平緩地呼吸。肖楚擡頭一看，夜空中甚至有疏疏朗朗的星子。
溫涼帶他來幹什麽呢？
他腦子中劃過千百種可能的情形，突然有點緊張，又莫名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