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喜歡個男人有什麽大不了

江沅打趣說:“小冬這回總算可以把錢袋子裝滿了。”

別冬臉微紅,咋回事,怎麽都知道我有個錢袋子?他忍不住看冷峯一眼,冷峯一臉解釋的神色,不是我說的,我可沒有。

想想也是,要真都是現金,一定能裝滿,別冬還有些遺憾,不知道那麽多錢抱着睡覺是什麽感覺,一定超級踏實吧?

他說:“哪呀,這回都線上交易,拿不到現金了,我得去開個銀行賬戶。”

“這個簡單,明天我陪你去。”冷峯說。

他說得很自然,別冬也點了點頭。

“喲,這關系果然好了啊。”司放看了看兩人,都一副自然得不行的神色,冷峯沒了冷漠,別冬也沒了抗拒,兩人的關系就好像從來沒壞過一樣。

兩人也不解釋,倒是江沅給司放解釋:“都出去了那麽遠一趟,關系差能處得下來麽,四哥也真是的,這當司機的活兒直接就派給了阿峯,都不考慮考慮我,連個機會都不給。”

司放一笑:“客棧兩個人都出去浪,這生意做得也太逍遙了吧?”

說起客棧生意,江沅說:“別說,現在我這兒生意還真挺好,竟然還真能靠它掙錢了,照這個勁兒下去,很快就能自給自足。”

他的意思是不用再跟家裏伸手要錢,冷峯橫了他一眼:“早就該這樣,做個伸手黨,還天天鬧着要獨立,哪兒這麽又當又立的。”

江沅心情好,只朝冷峯“啧”了聲,沒開怼,他跟別冬說:“都是小冬的功勞,讓咱們客棧起死回生,小冬,咱們一起加油好好幹,這家幹好了咱們再去開個分店,做連鎖。”

面對突然事業心爆起的江沅,別冬笑着應和,點頭說:“行。”

第二天冷峯帶別冬去鎮上唯一的銀行開戶,別冬所有的身家都搭進了這次進貨中,現在又身無分文,但他一點都不慌,知道馬上就會有他這輩子最大的進賬。

他沒跟任何人講過他曾發誓賺夠錢就離開的事,現在覺得這件事越來越遙遠,夜裏的那個誓言已經成了他偶爾用來自嘲的景象。

還有幾天就春節了,梨津的異鄉人看起來都沒有要返鄉的跡象,随園路的小攤依舊擺得紅紅火火,顧爾藏也重新回到了這條路上,別冬身邊最親近的兩個異鄉人,江沅和冷峯也沒提起要回家過年的事,司放說這倆人從來了梨津就沒回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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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三天後,江沅半夜突然接了個電話,當即訂了飛往登虹市的機票,他不得不半夜去敲別冬的門,快速跟他叮囑了幾句,說他父親突然心髒病發得趕回去,客棧的事兒就拜托別冬了,什麽時候回來還不一定。

別冬連連點頭,讓他放心,先把家裏安頓好,客棧肯定給他打理得好好的,不用挂心。

江沅連夜去了慶原州的機場,從那裏直飛登虹。

事出突然,冷峯跟司放都是第二天才知道這事,冷峯跟江沅家裏也熟,兩邊父母都是世交,他說江沅父親身體一直都不太好,家裏就江沅一個兒子,江沅不當大學老師了後,他父親一直想把家裏的拍賣行生意交給他,但因為“那件事”江沅跟家裏鬧掰了,他估計江沅這趟回去,要處理的事不止一兩件,有得耗。

別冬問“那件事”是什麽事?他至今還不知道江沅出軌,以及出軌對象是男學生的事兒,但他隐隐約約能感覺到江沅的一些異樣,比如偶爾他跟江沅同處一個空間時,能感覺到對方的眼神一直跟着自己,最初他覺得是關心他,後來又覺得好像不是。

但江沅始終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

冷峯覺得事到如今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就告訴他:“沅兒當老師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學生,男的,被他老婆知道了,他一直在鬧離婚,但家裏跟他老婆都不同意,跟父母也是因為這個鬧掰的。”

別冬怔了怔,他應該很驚訝才對,但不知怎麽竟然像是早就預料到了一樣,司放倒是笑了,說:“小冬還挺淡定,還以為你要跳起來呢。”

別冬想,要早三個月,他肯定跳起來,但現在就覺得,喜歡個男人好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想着不自覺地眼神掠過冷峯,見他神色淡淡,盯着手機跟人發消息。

冷峯在問江沅到底什麽情況,估摸着時間他應該飛機已經落地,但江沅沒回消息,這一天都沒回。

別冬突然問:“峯哥,你春節不回去嗎?”

冷峯搖頭:“我父母身體都還好,也沒什麽挂念的,在這兒待着挺好。”

別冬一方面覺得冷峯可能并不是真的那麽“好”,因為他每次說起家裏的時候,總是格外冷淡,冷峯的冷淡現在別冬可太熟悉了,就代表着他的抗拒,這能算“好”麽?

但冷峯春節不走,別冬又覺得挺高興,一種無法表述的自私的高興,他還從來沒有這麽期待過過年,有人陪伴的過年。

司放春節照常做生意,也不回家,他拍了拍冷峯的肩:“心真硬,父母雙全也不回去看看。”

聽到“父母雙全”,冷峯皺了下眉,他是怕別冬對這個敏感,擡頭看他,別冬卻對他笑了笑,像在告訴他不用敏感。

“你父親真不管你了?在你身上花了那麽多心血,就這麽不管了?”司放說話也直接。

冷峯冷笑了聲,手指夾着煙斜斜靠着沙發上,一只手插褲兜裏,雙腿長伸:“怎麽管?我才華有限,以前被他當成牽線木偶,現在難得有了點自知之明,還不能允許我去尋找自我了?”

“那你的自我是什麽?找着了嗎?”司放問。

“木匠啊。”冷峯似笑非笑,似真似假:“過完年我就去找活開工,小冬都掙着錢了,我不能躺着吃白食,也去掙錢。”

別冬聽着這話,心裏并不是滋味,冷峯是有才華的,他那雙手,別冬盯着他細長的指骨,那明明就是一雙藝術家的手,怎麽能去當木匠?

正說着,冷峯手機頻響,消息一條接着一條,他看手機,眉頭漸漸皺起來。

“是沅哥嗎?”別冬問。

“不是。”冷峯搖頭,跟着又笑了,舉着手機晃了晃,說:“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提起我家那位老爺子,他還真就顯靈了。”

“家裏催你回去了吧?”司放問,別冬跟着心裏一提。

冷峯說:“不是,我早把他拉黑了,估計是老爺子找了別人來試探,玩曲線救國。”

“什麽人啊?”

“一個策展人,圈裏還挺有名氣,但我沒跟他合作過,說年後要來雲南談事情,正好順道來看看我,話說得挺客氣。”

“這人跟你父親認識?是他派來的?”司放問。

“十有八九,正經策展人現在誰還敢沾染我啊,也不怕壞了名聲,何況他名氣不小,多少大藝術家跟他合作都低眉順眼的,他犯得着跟我這兒浪費時間麽。”

“那你怎麽回?”

冷峯燦爛一笑:“本着對他的尊重,如實告知,年後我要開工掙錢,他談他的正經項目,大家不必互相浪費時間。”

“這倒也……要不見見再說?”司放勸他,別冬在旁邊聽着,他也這麽想,見見啊,大牌策展人,見見也好。

冷峯卻不吭聲了,手指快速回了信息,而後就把手機扔到了一邊,消息再來的時候,他連看也懶得看一眼。

“過幾天年三十晚上都過來吃飯。”司放跟他們說:“那天晚上不做生意,關起門自己人聚聚。”

“行。”冷峯跟別冬都點頭,去年除夕冷峯也是在這兒,他問司放:“嫂子呢,來不來?”

司放摸摸頭:“我還沒跟她說,咳,沒臉說。”

冷峯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那我有臉,我去說。”跟着手朝別冬側臉貼過來,指腹在臉頰上刮了刮,說:“小冬臉面比我更好,也去說說,把青姐請過來。”

“行。”別冬笑着應了,側臉的一溜有些燒,這人真是,好好說着話突然就動手動腳的,故意的吧?

作者有話說:

峯哥:老婆臉滑,好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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