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醫谷
她看見皇城郊外有一片桃花林，每到春時，桃花漫開，香飄十裏……
在她六歲時，曾去過那裏生活。
她站在桃花林中欣賞桃花，一黑袍男孩帶傷闖入，暈倒在她腳邊。
不遠處，有腳步聲逼近，女孩一鼓作氣将受傷的男孩拖入一旁的小木屋。
她獨自出門應對不速之客。
不出她所料，那些殺手都是沖着小男孩來的。
女孩騙過他們，轉身回屋內給男孩看傷。
男孩突然清醒，以為女孩不善，差點失手殺了她。
女孩毫無畏懼，一邊安撫男孩，說追他的人已經被她趕跑，一邊從衣裙上扯下布條給他包紮。
他們在一起度過愉快的三天，直到三天後，男孩被人接走。
女孩說：“等他們都長大了，她就嫁給他。”
男孩緘默不語，良久，才道：“五天後，南城門外流金橋，我等你。”
女孩笑眯眯點頭，目送男孩兒離開。
當晚，女孩兒被人追殺，一頭栽下斷崖，從此失去記憶。
再醒來，她每晚都能夢見一個男孩在等她，她卻始終瞧不清那男孩兒的面容。
如今，竟然格外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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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兒長的跟萬俟邪很像，或許就同一個人。
他們有共同的特征，喜歡穿玄衣黑袍，說話語氣冰冷，通體透着妙不可言的矜貴。
“淵哥哥。”冷繁星不自覺叫出聲。
萬俟邪身子驟然一僵，撫在她脖頸的大掌做掐死的姿勢。
過了一會兒，冷繁星還在沉睡。
萬俟邪又放下心，繼續愛撫她。
他寧願這個女孩兒一輩子都想不起從前的事，只有他記得就好。
寒梅做好了芙蓉糕，聽說冷繁星出事了，急忙趕回。
“主子。”
萬俟邪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最近，她可有想起什麽？”
“未曾……”寒梅頓了頓，“有一件事很奇怪。”
“講。”
寒梅在心裏默念，對不起了，小姐，主子問話，寒梅一時沒管住嘴，您醒來可千萬別怪屬下。
默念完，她指着梳妝臺上一個殷紅色的小瓷瓶，“那是上次小姐救的那個人送的口脂，小姐回來打開看，裏面根本沒有口脂，只有一塊兒令牌，上面嵌着一字——鬼。”
“鬼？鬼醫谷？”
“屬下也是這樣猜的，不過小姐在看到這塊兒令牌後頭痛難忍，就将令牌藏了起來。”
萬俟邪挑了挑眉，“藏哪了？”
寒梅慚愧，“屬下不知。”
萬俟邪轉動扳指，“寒梅，為何上次本王看你和碧落時，你們都沒有告訴本王，星兒她說了謊呢？”
“主子，小……小姐她……”
“她怎麽？她讓你們瞞着本王，你們就照做，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寒梅叩首，“屬下不敢。”
萬俟邪撣了撣衣袍，“自己領罰去。”
寒梅還沒接話，萬俟邪的手被人握住，“淵哥哥，……不要。”
萬俟邪望着臉色發白的冷繁星，反握住她的手，“星兒，你醒啦？”
冷繁星微微颔首，“寒梅是你送到我身邊做丫鬟的，那她就是我的人。她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就不要罰她了，要罰，就罰我。”
“你替別人求情？”
冷繁星偏頭，“算我欠你的。反正我欠你的足夠多，傾一生之力也未必還清，不差這一樣。”
萬俟邪轉動扳指的速度越來越快，“你……想起……”
“我都想起來了，我失言過，你去南靈國做質子的那一天，我沒能去送你。”冷繁星握緊他的手。
萬俟邪的手常年使劍，掌心結有薄繭，摸起來，有些硬。
但握在手裏，卻十分舒心。
萬俟邪面色陰沉，冷繁星繼續道：“我不是故意的，你被人從桃花林接走的當天晚上，我被人追殺，一路東跑，墜下山崖，磕破了腦袋，後來便忘記了所有。”
“你離開的那天，我也沒能記起我們的約定，是我的錯，你能原諒我嗎？”
萬俟邪慢慢抽出他的手，臉上寫滿了「陰郁」二字。
冷繁星自嘲，“也對，我這種女子，就不應該求得你的原諒。”
萬俟邪的心仿佛挨了千刀萬剮，痛不欲生。
“淵哥哥，不管你原不原諒我，此生，我都認定你了，天涯海角，我都随你。所以，你別想甩開我。”
寝屋內氣氛壓抑，萬俟邪起身，頭也不會回，冷漠道：“你好好休息。”
看着他決然離開，想來當年流金橋上也是如此。
寒梅戰戰兢兢地爬起，“小姐，對不起。我把令牌的事說出去了。”
“這事遲早是要告訴他的，如今你替我說了，我也少費些口舌。”
寒梅将芙蓉糕放到花幾上，“小姐，您不必這樣，令牌的事是我說的，可攝政王會怪您的。”
“他是我從六歲時就預訂的夫君，不會怪我。”
寒梅嘆息，早知道就在小廚房多待一個時辰了。
萬俟邪出了門，用一身頂好的輕功回到攝政王府。
冥月等的焦急，見萬俟邪從信安公府方向回來，臉色還陰森恐怖，莫不是繁星小姐惹怒了他？
萬俟邪飄然落地，“你杵在這兒做什麽？”
冥月晃頭，“主子，宮裏傳來消息，太後的宴會是鴻門宴，皇上準備在你的酒菜裏下毒。”
冥月擔憂，“主子，要不，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去。本王何時怕死？更何況他還不敢殺本王。”
冥月縮了縮脖子，“屬下明白。”
萬俟邪與他擦身而過，又定住腳，“去查鬼醫谷。”
“鬼醫谷？主子，鬼醫谷的人很少外出，谷外機關重重，毒氣毒物無數，想要進去調查，難如登天。”
“那就守株待兔。”
冥月洩氣，“是。”
主子這是怎麽了，好端端查鬼醫谷做甚？
鬼醫谷得罪主子了？
不可能啊，鬼醫谷以避世自居，從不參與皇族內鬥。
難道主子想借鬼醫谷之手治療身上舊疾？
是了，鬼醫谷是雲都大陸人人趨之若鹜的地方。
谷中人煉藥制藥，所用藥材皆是天靈地寶，一定可以治好主子的舊疾！
冥月興高采烈地着人手趕赴鬼醫谷外守株待兔，若是能立下功勞，主子肯定會給賞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