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尋夢歡
冷扶義指尖掐着銀票,悠悠然離去。
冷繁星冷哼,“誰稀罕。”
寒梅踏門而入,“小姐,我們該出發了。”
冷繁星與寒梅一同出門,府門前只有一輛馬車。
冷晴兒從車裏探出頭,“繁星姐姐,車夫病了,可否借你的丫頭一使?我記得寒梅學過趕馬車。”
“冷晴兒,府裏一共三個車夫,都病了?”
“姐姐以為我在騙你?”冷晴兒一臉人畜無害。
冷繁星勾唇,“寒梅,辛苦你了。”
寒梅點頭。
上了馬車,冷繁星才發現,寬敞舒适的馬車裏坐着三個人——穆柔、冷晴兒和春雨。
她最後上車,只好坐在靠邊的位置。
想必,這位置是故意給她留的。
冷繁星坐穩,寒梅便趕車前往梨園春。
梨園春,皇城最大最奢華的戲院,宮裏舉辦宴會經常邀請梨園春的戲班子演出。
是皇城貴婦經常出入的地方。
別人不知道的是,梨園春的老板是萬俟邪埋在皇城十年的眼線,專門提供皇城富家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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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皇城大街,向右拐,清詞唱曲,幽幽怨怨。
“小姐,我們到了。”
寒梅勒住缰繩,馬車緩緩停靠在路邊。
戲院專人接管馬車,冷繁星等人一同進入梨園春。
早有貴婦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開始竊竊私語。
“那不是信安公府的冷繁星麽?她也來梨園看戲?”
“她身邊病怏怏的那個就是信安公的夫人穆氏,聽說專寵養女冷晴兒,連自己女兒都敢打。”
“啧,這種人還有臉出來,那個冷晴兒一臉狐媚子相,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哎,穆氏身邊那個穿粉色襦裙的女孩兒是誰?難不成穆氏又收養了一個?”
“這穆氏也是個眼瞎的,放着自己親生女兒不管,偏寵養女,如今冷繁星都是準攝政王妃了,她還是偏向冷晴兒,估計冷繁星恨透她了吧。你看,冷繁星帶着自己的丫鬟故意落在後面呢。”
冷繁星将這些碎嘴人的話聽在耳中,嘴角彎起諷刺的弧度。
“小姐,她們都在說夫人。”
“讓她們說,人家又沒說錯。”冷繁星故意提高音量。
冷晴兒尴尬笑笑,“繁星姐姐,我們都是一家人,……”
“誰跟你是一家人?冷晴兒,你現在只是暫住我們信安公府,別拿自己當顆蔥。”
“姐姐教訓的是。”
在外人面前,冷晴兒總是最弱小的那一個。
冷繁星早就見慣了她的嘴臉,不屑一顧。
偏巧有傻的,還說冷繁星仗勢欺人。
寒梅忍不住道:“這位小姐,您嘴下留德,萬一哪天您未婚夫被別人搶跑了,別哭着喊着破口大罵!影響您今日留下的美德。”
那管家小姐氣得臉色漲紅,“攝政王妃就是這麽教育婢女的?如此不堪有什麽資格嫁給攝政王?”
冷繁星手中團扇輕扇,氣勢淩人,“你想知道?”
管家小姐禁聲。
“小姐無膽量聽,我也懶得講,給小姐一句忠告,離攝政王遠點,否則連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冷繁星等人走後,管家小姐身邊的丫鬟道:“小姐,冷繁星不過商戶之女,也太過分了。您好歹還是宰相千金,她哪裏比得上您?”
“我想攝政王也不過是一時圖個新鮮,等他玩膩了,冷繁星自然就廢了。”
這些話被尾随而至的碧落聽見,暗暗記下宰相府千金一筆。
西樓二層,雅間。
镂空香爐缭繞獨特的香氣。
冷繁星瞥了一眼,香裏有毒。
這屋裏只有她、寒梅和春雨三人,而冷晴兒與穆柔單獨一個雅間。
春雨獻茶,“小姐,離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先喝杯茶?”
冷繁星端到鼻尖,嗅了嗅,贊嘆,“好茶,……可是我不渴。”
春雨笑了笑,“這還有糕點,您嘗一塊兒?”
“芙蓉糕,白裏透紅,顏色剛好,不愧是梨園春大廚做出來的,吃起來一定美味,賞你了。”冷繁星把一盤糕點都推給了春雨。
春雨連忙擺手,“小姐,奴婢怎敢要您的東西?”
“春雨,小姐賞賜你,你敢不吃?”寒梅從腰間拔出二寸軟劍,劍光凜凜泛着寒光。
春雨差點失聲,她捂着嘴巴,瞪圓眼睛。
她從來都不知,一直被她欺負的寒梅居然會武!
冷繁星敲了敲桌面,“快吃,一會兒涼了。”
“我吃,我吃。”春雨猶猶豫豫抓一塊兒芙蓉糕,含淚吞下。
冷繁星和寒梅對視一笑。
一刻鐘後,一樓的臺上開始表演。
唱的根本不是新戲,而是牡丹亭《尋夢》選段,想來是冷晴兒糊弄她母親的。
一旁站立的春雨開始渾身發軟,「撲通」卧倒在地。
她面頰泛紅,雙眸含媚,唇幹舌燥,克制不住撕扯自己的衣服。
寒梅道:“小姐,媚藥起作用了。”
冷繁星撫摸茶蓋兒,嘆息,“可惜香茶,竟要忍受污濁。”
“小姐,茶裏藏了不該有的東西,便不是好茶。”寒梅恭敬地開門。
冷繁星繞過春雨,“好好享受。”
主仆二人換到東側雅間休息,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聽見隔壁有人闖入,女子呻吟的春叫聲不斷。
“王妃好興致,隔壁都叫得那般慘烈,王妃都不為所動。”梨園春的老板推門敬茶。
“夜老板也好興致,梨園春出了醜事,您還有閑心給我敬茶。”
“王妃,您放心,主子交代的事,一定辦的滴水不漏,只是又便宜了冷晴兒。”夜老板有些失望。
“便宜?這場好戲,她才是主角。還要麻煩夜老板照顧好我母親,她是個耳根子軟的。”
夜老板拱手,“王妃安心。”
樓下,伶人咿咿呀呀唱着。
“偶然間心似缱,梅樹邊。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随人願,便酸酸楚楚無人怨。待打并香魂一片,陰雨梅天,守的個梅根相見……”
随着一出結束,隔壁的聲音也停息。
冷繁星意猶未盡,“這就完事了?”
寒梅讪讪,“小姐,你這話若是被攝政王聽見,又要說您不正經了。”
“他今天不是沒來?寒梅,你不會告狀的,對麽?”
寒梅汗毛倒立,她怎麽覺得自從小姐上次昏迷後醒來,整個人都變得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