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暧昧
第55章 暧昧
此時夜色已深, 四周夜色濃郁,只有走廊一盞昏黃的燈影影綽綽的照耀着。
燈光下,抱着被子的年輕人衣領歪扯, 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踩着一雙拖鞋,露出纖細的腳踝。
那雙在昏暗燈光下的眼帶着緊張和忐忑, 粉潤的唇微微咬住, 仿佛一塊已經咬了個缺口, 露出柔軟誘人內陷的奶油蛋糕。送到面前任君采撷。
而那塊蛋糕還是草莓餡的。
風輕輕吹拂, 他那顆平穩的心髒像是被沙漠的夜風濺起無邊漣漪,一絲旖念掀翻了冷靜,眸色深沉像是卷起暗湧
看着紅着眼睛的俞雁今, 站在門內的枥越铮薄唇啓合, 聲音嘶啞,第一句話卻是:“不許說髒話。”
俞雁今立刻改口:“今晚你對我負責。”
枥越铮:“……”
他的心滾燙泛起粘稠, 看着門邊抱着被子蠱惑不自知的俞雁今,身姿挺拔, 陰影卻像是惡魔即将掙脫。眼底幽深, 聲音低沉滾入浩瀚沙漠。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沙漠的風還在翻卷,俞雁今聽着周圍沙沙生都覺得老鼠随時會鑽出來。
他睫毛不停抖,抱着自己的被子緊張兮兮:“怎麽不知道了, 要不然我們換個房間?”
枥越铮這個潔癖房間肯定很幹淨, 而且他知道有老鼠出沒,肯定早就檢查過,絕對比自己那邊安全。
呼嘯的風, 即将濺起的漣漪在翻滾跌宕時被刷的拉回平靜。
枥越铮看着眼珠轉來轉去的俞雁今, 左邊寫着我怕老鼠, 右邊是你吓我你負責,他炙熱的心緒驀地從巅峰呼嘯着滑落。
半響,他冷漠砸下兩個字:“做夢。”
就知道不行,俞雁今一點也不懊惱,聰明的把話題拉回第一步:“那你讓我進去住。”
枥越铮:“不可能。”
話落,他再也不想和面前的人大半夜糾纏,扣着門把就要關門。
突然,一只手咻地從外橫插過來,一把抓住他扣在門把上的手:“別啊,枥越铮你有本事吓人,沒本事負責,算什麽男人!”
枥雙手毫不意外的交疊碰觸,溫度交纏,枥越铮眸底卷起波浪,深沉如淵的落在俞雁今身上。
他頭發亂糟糟,皮膚白皙兩頰還帶着睡出來的紅暈,倔強的挺胸擡頭擋在門邊,一副不給交代誓不罷休的樣子。
像是絲毫不知道此刻他深夜抱着被子,衣服穿得歪歪扭扭,說的話有多讓人誤會。
他冷靜了兩秒,去掰俞雁今的手。
但雙手碰觸那一剎那,那雙漂亮白皙的手突然抱住他的手臂,眼巴巴道:“枥越铮,你就讓我住一晚吧。現在鬧成這樣子你也有責任啊。明知道我大晚上睡不着,分明就是讓我來蹭你的房間啊。”
枥越铮面無表情掰他的手指。
俞雁今語重心長的聲音又是一變,慘兮兮的抱着被子哀求:“枥老師,我承認我怕老鼠行了吧。你不知道,我小時候被老鼠咬過,我對它有心理陰影。我一個人待着真的睡不着,躺在那裏就覺得老鼠要來咬我。”
“你看。”
俞雁今指着自己眼睛,拼命擠出來兩滴眼淚:“我真的努力想睡着了,但好幾個小時都沒睡着,眼睛還紅了,你就讓我睡一晚,就一晚!看在隊友的份兒上,同事拍戲的面子上,讓我進去吧。”
聲音軟乎乎的拖長,那雙眼可憐兮兮委屈巴巴,枥越铮想讓自己冷漠的拒絕,但事實就是他松開了握在門把上的手。
俞雁今松了口氣,生怕枥越铮返回,側身急忙擠進他房間,就看到光線暗淡的卧室。
正有點不适,身後傳來啪嗒聲。燈打開,同時門也關上。
俞雁今抱着被子莫名一抖,打量四周。
房間和他那邊一樣大,但比起他來了幾天,就各種東西亂放,零食好多,枥越铮的卧室堪稱強迫症和潔癖。
行李整齊放着,衣櫃裏放着幾件衣服,床頭櫃上放着劇本和常看的書,手機甚至都沒放在床頭,而是放在旁邊的書桌上。
整個房間充斥着一股他熟悉的疏冷、簡潔,俞雁今默默撇嘴,還是一如既往沒愛。
再落在那張一米五寬的床上,俞雁今眨眨眼,看向穿着家居服,仍顯得肩寬腿長的枥越铮。
他極其有自知之明道:“我睡地上就好。”
本來是想來個以退為進,哪知枥越铮看也不看他,翻身上床關燈。
俞雁今抱着被子等了兩秒,确認他真的讓自己睡地上後,郁悶把被子鋪好躺上去。
翻過來、翻過去,看着陌生的卧室,沒到兩分鐘他長腿悄悄踢了踢旁邊的床:“枥老師,你睡了沒?”
枥越铮不說話。
地板上硬邦邦的,俞雁今睡得不舒服,又翻了個身,坐起來小小聲喊:“枥老師,我們商量個事怎麽樣。”
黑暗裏傳來枥越铮冷漠聲:“不可能。”
俞雁今不服:“我還沒說什麽呢。”
但枥越铮又不說話。
俞雁今想了想,爬起來雙手扣着床沿,腦袋放在手上,又開始賣可憐。
“枥老師,地上可硬了,好難受。”
枥越铮不說話。
“我明天還要拍打戲呢,睡不好說不定就發揮不好會被人傷到。”
“枥老師我不胖的,我本來就瘦,最近忙得還瘦了十斤,就更瘦了,我就只睡那麽一點點床,只是為了睡得好一點,明天有精神拍戲,你不知道我最近壓力可大了,要是睡不好,明天被導演臭罵怎麽辦?”
“所以,分我一點點床好不好?”
一秒、兩秒,床上沒人回答,但俞雁今這次當他默認了。
抱着自己的被子爬起來,爬上枥越铮的床,然後看着睡在中間的某人,伸手抽了抽枕頭,還推了一把:“睡過去一點。”
枥越铮閉着眼,耐心在颠覆邊緣來回搖曳。
然後往旁邊躺了一點。
很快,身旁有人躺下,那股淡淡的甜味伴随着主人極其強烈的存在感飄來。
就像他的主人一樣,肆無忌憚的侵入了他的安全範疇。
他冷靜一秒,閉上眼睡覺。
但俞雁今卻一點也睡不着。
他本來以為和以前睡一個帳篷,一個房間一樣,但這間房應該是住了挺久,所以床上充滿了屬于枥越铮的味道。
身下的枕頭帶着枥越铮身上熟悉的冷香,身下的床單帶着那股掩不住的淡淡味道撲入鼻間。
仿佛證明它的主人就在剛才還躺在這裏,再宣告這個房間的主人是誰。
旁邊的被子薄薄的,甚至輕輕就能隔着被子碰到某人手臂。
狹窄的床上,俞雁今甚至能透過昏暗的光線看到睡得安分平穩的人。
這一幕太熟悉了,也太不适了,俞雁今有那麽一秒後悔爬上床。
然鵝,他是會讓自己尴尬的人嗎?
于是,俞雁今小小聲喊:“枥老師。”
身邊沒人回答,但呼吸仍舊平穩。
俞雁今又道:“知道你沒睡,聊聊天?”
聊一聊,就不尴尬了。
真是太聰明了。
俞雁今還來不及得意,身旁的人突然起身,驀地扣住他的手臂,翻身壓在他上方。
俞雁今錯愕:“你幹……”
一擡頭,撞入一雙濃郁深沉的眼。
極其近又超越了安全距離的接觸,噴在臉上、下巴上的氣息,他能看到枥越铮幹澀的薄唇,挺拔的鼻尖,那雙仿佛帶着實質壓迫将他裹夾的眼。
俊美冷冽得俞雁今熟悉又倉促,甚至不需要說,他都能感受到枥越铮身上仿佛寫着危險兩字。
夜色濃郁,周圍昏暗,上方的人抵着手臂抓住他的手扣在枕頭上,柔軟的被子下陷,兩人的距離被極限拉近。
俞雁今聽着對方沉穩的心跳,心慌得一批。
張嘴:“你……”
隔了一拳的臉突然壓低,因為拍戲幹澀的唇仿佛粗糙的擦過臉。俞雁今皮膚絲絲纏纏的卷起酥麻和緊張,正砰砰砰心跳急促。
身上的人慢慢壓低,他能看到枥越铮的鎖骨,甚至衣領暗藏的風景線。線條流暢,脫衣有肉。
半響,他聽到枥越铮嘶啞的聲音說:“你是篤定我會對你心軟是嗎?”
耳邊像是纏綿鑿鑿,混合着夜色帶來這句話。
俞雁今猛地清醒,繃直身體下意識想反駁,怎麽可能。
但話到嘴邊,突然想到他的确在枥越铮面前更肆無忌憚,不需要考慮任何麻煩,因為他清楚枥越铮不可能對他怎麽……
俞雁今躺着,擡眼看着身上人的臉,那股他曾經壓下,竭力想删掉的感覺又酥酥麻麻的襲來。
他既覺得危險又竭力想忽略,然後默默咽一口口水。
咕咚。
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卻極其清晰。
俞雁今尴尬、茫然,想緩解那股纏繞在身上揮之不去的束縛一般,默默擡腿想避開。但剛擡起,大腿突然碰到了什麽。
俞雁今表情一僵。
仰頭看着枥越铮晦澀沉沉的眼,剎那像是時空倒流,他回到了曾經。
更近的距離、纏綿的接觸,碰觸的滾燙肌膚,以及幹澀的吻。
剛才被壓下去的酥麻和漣漪再次滴落湖泊,夜色一下變得暧昧,那股之前他忽略的感覺絲絲縷縷的在夜色将他沉溺。
或許是沒睡好,又也許是成年人的暧昧作祟。甚至有那麽一秒,他仿佛受到蠱惑,看着枥越铮距離極近的唇。
只要他一輕輕擡頭,就能吻上上方的唇。
這太熟悉了,熟悉得他能描繪唇上的每一絲紋路。
甚至有個魔鬼在說服自己,反正都是成年人了,抛開其他不談,枥越铮技術不錯,當個炮友也挺……
嘩。
不等他接着再胡思亂想,單手扣着他,屈身壓在上方的人突然離開。
他聽着身旁傳來唏嗦聲,半響某人重新躺下,風輕輕吹過,夜色仍舊濃郁,剛才的事就好像是做夢,什麽也沒發生過。
俞雁今緊繃的脊背慢慢靠着床,莫名松口氣,又詭異有點可惜。
然後默默呸一聲,把可惜兩個字删掉。
再也不敢說話,抱着自己的被子一動不敢動的睡在旁邊。
竭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秒、兩秒,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累,還是之前翻來覆去怕老鼠神經太緊張,所以放松下來很快就睡意來襲,沒幾分鐘身旁就傳來舒緩平穩的呼吸聲。
枥越铮靜靜躺着,聽着身旁乖順綿長的呼吸,前所未有的在同一個人身上感受到了數次挫敗。
每當他下定決心時,就有人肆無忌憚的敲碎他的封印,乖乖軟軟的湊過來,然後輕而易舉的撕碎他的防禦。卻在他心頭跌宕時,迅速的拉開距離。
枥越铮聽着身旁綿長安穩的呼吸聲,感受着俞雁今無時無刻席卷的存在感。既疲倦又冷靜想,不能這麽下去。
他需要重新思考。
突然,身旁的人猛地翻身。從隔着半個手臂距離變成躺在身旁,還帶着點草莓味的呼吸甜甜的噴在下巴上。
本來拉開的距離在此刻極限拉近,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毫無自覺性的貼着下巴。
枥越铮閉了閉眼,伸手要把他腦袋撥開。但就像是提前察覺一樣,一條長腿掀開被子啪嗒搭上他的腿。然後雙手抱着他的手臂,像是守護寶藏的小龍一樣抱得緊緊的。
然後皺着眉在夢裏半睡半醒悶聲道:“枥越铮你亂動什麽。”
酥酥軟軟的聲音含糊得不知自撒嬌,枥越铮即将推拒的動作一頓。
身旁的人趁着機會不知自的又蹭了蹭,像是找到了極其熟悉的位置,低着頭埋在他心口,長腿肆無忌憚的搭上來,睡得滿足又香甜。
枥越铮動作一頓,那一秒仿佛極快又很慢。然後他擡起的手放下,任由某人抱着他當大型抱枕睡覺。
仿佛在短暫時間內已經做了某個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的時候在想,枥老師你不争氣啊,你晚那麽一丢丢松手多好!
哈哈哈,晚安晚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