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0章為她淪陷

040.

夜深人靜。

120在高架上疾馳而來, 程昱被徐澤年和幾個保安小心翼翼搬上擔架,舒爾渾身顫抖的跟上去。

一路上舒爾握着他的手不斷說話。

可始終未能得來回應。

臨到手術室門口,護士将舒爾攔在外頭, 溫聲道:“舒老師, 您別擔心。”

舒爾早已止了眼淚, 看着一身白衣的護士,她眼圈紅了又紅, 哽咽道謝。

開車跟過來的黎苑聲與徐澤年站在旁邊, 瞧見舒爾立在原地半天沒有動靜,黎苑聲看不下去了, 這才擡步走過去握住她的胳膊拉到椅子前。

“別太擔心了,不會有事兒的。”

黎苑聲擡手幫她順好頭發,語氣安撫:“程昱那麽厲害的一個人, 還有你在外面等着, 他肯定會平平安安出來的。”

“對。”

舒爾恍惚的垂下頭,神情再不複素日裏的冷靜淡然,她喃喃說:“明明他可以不用受傷的啊,怎麽就……總是因為我出事呢。”

“上次是因為救我出了車禍, 這次……”

或許是因為內疚, 也或許實在是害怕極了。

舒爾說着說着又落下淚來,她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掉的幹淨。片刻後, 大腿那塊的黑色禮服就已經濕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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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情緒失控的舒爾, 黎苑聲已經很多年沒有再見到過了。

離開程昱的這幾年, 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從容淡定,可如今黎苑聲才知道,面對程昱的時候, 她本心所表現出來的,仍舊是少女時期的那個她。

走廊安靜。

黎苑聲偶爾的勸慰過後,盡頭傳來急促的腳步。

三人擡眼看過去,來人是舒譯與程臨安。

舒譯在來時的路上已經了解清楚前因後果,此時看見舒爾通紅的雙眼,心口仍是止不住的陣陣鈍痛。

快步走到他跟前來,将脆弱的小姑娘攬進懷裏:“別怕,哥哥來了。”

“哥……哥哥,怎麽辦……怎麽辦……”

舒爾緊緊抱着舒譯的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呼吸急促,說話不停打着結巴:“我好害怕……”

“沒事的。”

舒譯摸摸她的腦袋:“哥哥已經給院長打了電話,讓他安排了最好的醫生去治療,他一定會沒事的。”

“別哭了,好不好?”

程臨安跟徐澤年問清楚事情,偏頭看向舒譯懷中哭得妝都花了的人,微微嘆息。

那是他親弟弟,說不心疼都是假話。

可這個也是自己看着長大的,責怪的話說不出口。

況且當初的事情,終歸是程昱虧欠了她。

欠了的東西。

不管用什麽方式,總得償還回去。

手術室燈滅。

院長與兩個醫生從裏面出來,摘下口罩說:“小腿骨已經打了石膏,不太要緊,還好當時砸下去的時候程先生挪開腿。近期內不要下床做運動,最好是卧床靜養,半個月後複查,如果恢複良好就可以拆除石膏了。”

“那他剛才……”舒爾急急追問,可又是怎麽都說不出口。

旁邊的醫生看出她的心事,微笑着解惑:“病人暈倒是因為心律失常,心動過速綜合征,再加上腿部疼痛,暈厥是正常的。”

舒譯松了口氣,攬着舒爾的手緊了緊。

程臨安連連道謝,将院長送走。

程昱已經送進了普通病房,幾人一道過去時吸引了大片注意力。

進了病房,舒爾站在床頭盯着程昱的臉,眼眶裏面水光打轉,卻強忍着倔強沒有讓它流下來。

重物沒有砸落在程昱的上半身,可但凡想起程昱猛地撲向自己,看着他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下意識将她按在懷裏承受那些痛後,第一時間問她的安危時,舒爾心口就難以言說的泛酸與發沉。

愧疚與懊悔交織,與痛苦摻雜在一起。

她感覺自己也快死了。

縱然此時神志清醒,舒爾仍是不覺得剛才的情緒崩潰有何不妥。

這是她曾經愛了小半輩子的男人啊。

程昱是為了救她,是為了救她才會躺在這裏的。

只要一想到這些情景,舒爾就覺得這麽多年來的拉鋸冷戰也好,決定放棄也罷,都算了吧。

程昱這個人,他都已經前後因為自己兩次不将他的命放在眼裏了。

還因為那些過去的恩恩怨怨較真什麽呢。

如今他們都沒有人繼續停留在原地了,舒爾在往前走,做錯事情的程昱也在用力彌補挽留,用自己的方式追上她的腳步,究竟是憑什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已經足夠了。

舒爾想。

病房裏沉寂無比,沒人開口說話。

直到送院長離開的程臨安回來,他看了看時間說:“舒舒,你跟你哥回去吧,我在這裏守着。”

“我來吧。”舒爾嗓音幹啞,她低垂着眼睫眨了眨,重複說:“我來吧。”

程臨安還想在說些什麽,舒譯擡手攔住,低聲道:“讓她去吧,我帶她回去也是睡不好,還不如就在這裏看着程昱,她心裏還安心些。”

時間不早了。

黎苑聲走過去抱了抱舒爾,語氣輕柔:“我現在回去給你拿換洗的衣服好不好?”

“好。”舒爾握住黎苑聲的手,勉強勾唇:“麻煩了。”

幾人一起下樓離開。

舒譯跟程臨安告別後,坐進車內揉着太陽穴。

助理瞧見問:“舒小姐不回去嗎?”

“不回去。”

舒譯搖搖頭,睜開眼目光在住院部樓上流連忘返:“怕是吓壞了,也是好久沒見她對着別人流露出剛才那副模樣,瞧着真是怪心疼的。”

“程家小少爺沒事了吧?”

舒譯嗯了聲,低聲喃喃:“從前看不出來,這會兒才發現這程昱當真是拼了命。”

嘆息一聲,稍稍降下車窗說道:“走吧。”

“回家還是去寧醫生那裏。”

舒譯的手指按着腕骨,思忖片刻道:“去她那兒吧。”

黎苑聲很快去而複返,袋子裏裝了換洗衣服跟洗漱用品。

等她走後,舒爾在廁所換了禮服,卸了妝洗漱完,打開門後程昱還睡着,麻藥勁兒還沒散去,他仍是閉着眼。

從旁邊拉過椅子,坐在床頭前細細看着他。

這樣的場景在結婚後也有過一次,那晚她生日兼兩人結婚紀念日,程昱在最後的時間裏從劇組趕回來,中途下了大雨,他沒帶傘,到家時全身都濕透。

吃了蛋糕又鬧了很久,直到半夜舒爾發現程昱體溫不正常,才發現燒到了三十九度。

挂好打上點滴,程昱昏昏沉沉睡過去,舒爾為了看液體,在床前幹坐了一晚上。

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那時候覺得沒必要告訴他。

時隔多年再次出現這樣的場景,舒爾卻覺得她不該不說。

當時就該告訴程昱,告訴他自己有多愛他,為他做了多少事情。

程昱骨節分明的手就在床畔。

這次,舒爾沒有猶豫的覆了上去,輕輕将他微涼的指尖握進掌心裏。

次日清晨。

程昱被腿部一股股抽疼驚醒,他額頭冒汗,眼皮疼的狂跳不止。

程昱咬着牙齒擡眼去看,正巧舒爾從門外進來,手裏拿着毛巾與水壺,看見他醒來也驚訝一瞬,放下東西快步走過去。

彎腰自然的摸摸他的額頭:“有哪裏不舒服嗎?”

“……沒。”程昱看着她眼神微閃。

舒爾點點頭,又輕聲問:“等會兒想吃什麽?”

程昱想了下:“想喝排骨湯。”

“嗯。”

“加點蘿蔔和玉米,黏的那種玉米。”

“可以。”

“還想吃你做的紅豆芋圓粥。”

“我等會回去給你做。”

程昱抿了下唇,按住她捏着毛巾的手:“你別愧疚。”

“怎麽了?”舒爾擡眼看他。

“我說……”程昱撓撓眼底,“我感覺今天的你有點不太正常。”

舒爾笑了聲:“哪兒不正常?”

“就是……雖然你最近對我也沒有以前那樣抵觸了,但我還是覺得我們之間有點生疏。我這次也是吓得病急亂投醫了,當時實在是怕你受傷,所以才以身犯險的,你要是因為這個就是愧疚或者對我感激的想要以身相許的話,我覺得……”

程昱說話有些着急,語無倫次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舒爾将毛巾放在桌子上,緩緩坐下。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程昱表情有些僵硬,舒爾彎起唇:“我想過了,好聽的話我說不來,也沒你會說,但你要是想的話,我可以跟你慢慢來。”

“有些事情過去了在我這裏就過去了,你現在好好養病,其他的事情好起來以後再說吧。”

舒爾眉眼溫柔,她站起身。

可程昱卻忽然伸手一把攥住她的腕子,用力往回勾來。

失了慣性,舒爾撲向他胸前,卻是又記起什麽般的下意識撐起自己的身體。

程昱緊緊捁着她的腰,絲毫不讓她動彈。

微微起身,湊近舒爾的耳畔:“我做夢都在想,想跟你重新開始。”

他的呼吸溫熱,舒爾別過頭:“你快松手。”

“再等我半個月,行不?”程昱耐着性子低聲問。

舒爾不經意撞進他的眼:“幹什麽?”

程昱笑的誘惑,眼睛像是在放電:“總不能讓我們家姑娘吃虧不是,該有的流程還是得走。”

“別人有的,你都得有。”

最後一句話他用氣音低低說着,像是3D環繞般在舒爾周遭傳開,心口怦怦跳個不停,就連半邊耳朵甚至都徹底紅透。

時至今日,那顆曾經為他停止波瀾的心終于再次被他敲醒。

像是死水湖中一顆石子毫無反應,丢的多了,在日積漸累中緩緩蕩起漣漪。

水紋逐漸變大,舒爾的眼睛裏頭也跟着亮起了光。

傍晚舒爾下班從家裏過來,手裏提着保溫桶,正好病房裏阮湘在。

她在門口站了會兒,裏頭的兩人絲毫沒有反應,舒爾索性就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

病房內。

剛到沒多久的阮湘提着包站在床尾,想起剛才她推門而入的那瞬間,程昱以為是舒爾來了亮起眼睛,又發現是她散漫了神情的樣子。

阮湘頓時沒好氣地冷笑:“能耐了啊,還學會英雄救美了,出了事也不告訴我,那你還不如沒我這個媽。”

“媽你說什麽呢。”程昱無奈的頭疼不已。

阮湘幾步走過來,從包裏翻出娛樂雜志丢在他身上,伸手點着他的腦袋說:“早知道今天要付出這麽多代價,我看你當初還會不會這麽作死。”

“我多的話不想說,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看着辦,也不是小孩兒了,得學會負責。”

“我知道了。”程昱看了眼雜志封面上的幾個大字,緩慢擡起頭。

阮湘又待了會兒才往出走。

昨晚得知程昱受傷,并非是從程昱或者程臨安嘴裏,而是從一起逛街的小姐妹那兒得來的。

半夜打來電話說程昱為救人受傷上了熱搜,當時她就想趕緊過來,但程博彥安撫後又給程臨安打了電話,得知沒事,她才放下心來。

今天在家裏等了一天,阮湘心裏有氣,就等程昱主動打電話來坦白這事情。

但誰知,別說電話就是個微信都沒發過來。

等到下午,阮湘終于沉不住氣的跑了過來。

看見他沒事,心裏的擔憂終于放下,卻也忍不住出言刺了他幾句。

剛拉開門,阮湘就看見門口坐着的舒爾。

她垂着腦袋看手機,抓着保溫桶的那只手肘軟軟落在旁邊,穿了件白色羽絨服,裏面是個高領毛衣。舒爾的下巴沒入半截衣領內,神色淡淡。

聽見身側的響動,舒爾收了手機側目看去。

“阿姨。”她趕緊起身。

阮湘看見她笑了笑,輕聲說:“小舒來多久了?”

“沒多久。”

舒爾晃了晃手機,緩緩笑開:“我看了會兒手機,也剛來。”

門內的程昱聽見這動靜後瞬間撐起身,咳了兩聲喊:“媽,誰來了?”

“沒誰。”阮湘沒好氣地回怼他,收回眼神又對舒爾和顏悅色:“那小兔崽子在裏頭等你半天了,外頭冷你快進去吧,阿姨也要走了。”

“那您路上小心。”

阮湘點頭,提腳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握住她的手說:“小舒,阿姨也不知道你現在是怎麽個想法,但是阿姨還是希望你能再給阿昱一次機會。”

“當然一切都還是看你自己,就算是你不願意,阿姨也還是像以前那樣對你的。”

舒爾聞言稍稍愣神,低低接話:“我知道的,您放心。”

“行行。”阮湘連聲應下。

分別後,舒爾看着阮湘的背影徹底消失才進病房。

“我媽剛才跟你說什麽了?”程昱看着她朝沙發旁邊走去,順嘴問。

舒爾将保溫桶放下:“沒說什麽。”

“你沒把受傷的事情告訴阿姨嗎?”舒爾想起這事情,回頭問他。

程昱動了動胳膊:“沒說。”

“那你可真是活該被罵。”舒爾扯扯嘴角,憋出這句話。

程昱對她的嘲諷無動于衷,正要再開口時,徐澤年那邊打來電話。

接通後,一手把玩着雜志邊問:“什麽事兒?”

“主辦方那邊給的結果是支架老化導致昨晚的意外發生,我也讓人去查了前後的監控,沒什麽異常的,找不出什麽證據是別人有意為之。”

徐澤年語氣嚴肅,好像是在辦什麽很棘手的事情。

程昱眼神落在舒爾的身上,頓了頓說:“我知道了,既然查不出證據那就這樣吧。”

“我自己心裏有數。”

聽見身後挂斷電話,舒爾這才開口:“昨晚典禮上的事情?”

“嗯。”程昱百無聊賴的點頭,低垂着眼卻在思量着事情。

舒爾見他這樣,便也沒再追問。

走到他跟前将床上小桌支起,又把飯擺好放在他面前:“趕緊吃吧,我今晚得回去。”

“有事情嗎?”程昱拿起筷子的手停頓,擡眼看她。

舒爾嗯了聲,倒了杯水暖手:“我哥今晚帶女朋友回家,第一次回來,外公讓我也回去一趟。”

看見她的動作程昱下意識放下筷子,擡手喚她走到床頭跟前,雙手捂住舒爾覆滿冷氣的手,垂眸看着她微微泛着紅的指尖說:“那你就別過來了,我一個人可以。”

舒爾瞧着他的舉動,心思微動,抿唇又嗯了聲。

程昱的眼稍稍掀起掃她一眼,低聲說:“不過我晚上要是想去廁所的話,可能得找別人幫忙。”

“……”

等了會兒,舒爾又聽見程昱拐彎抹角的提了嘴:“但是我又不太想麻煩別人,可能就得忍到明天你來,等你扶我去廁所了。”

舒爾眼皮一跳,她就知道程昱不可能這麽大度,如此反常必定有妖。

看着他發頂上的小旋兒,舒爾微微嘆息:“十點過來,你有需要的東西就給我列個單子,我去買。”

程昱唇角不動聲色的勾起,又被他刻意抑制下。

“算了吧。”他擡起頭去看舒爾清明的眼,安靜片刻說:“時間太晚了,你要是過來還麻煩,而且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過來。”

“我讓司機送我。”

“還是算了吧。”

舒爾倏地從他掌心抽出自己的手,溫熱的雙手環起,面色似笑非笑:“可以。”

程昱:“?”

盯着他瞬間從竊喜變為疑問的眼,舒爾淡淡開口:“我今晚就不來了。”

“你說的也是,畢竟大男人有什麽自己不能做的。”

“就算是我在這裏也只能扶你進廁所,其他的事情沒辦法幫,你不然就憋着,明天我讓我哥過來幫你。”

“這樣說的話。”舒爾笑起,眼睛稍稍彎成月牙:“那我就不來了。”

程昱有種給自己挖了個坑還強迫自己跳進去的感覺,他眨眨眼睛,憋悶開口:“我不行。”

舒爾面無表情的垂眸看他。

程昱滿臉悲痛:“我一個人在這裏會害怕。”

“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就會……”程昱咬了下牙,在舒爾的目光中用力将後半句說完:“更害怕。”

看着他的樣子。

舒爾實在沒忍住的揚起了笑。

聽見動靜,程昱才明白過來自己是被她耍了。

對上她滿含璀璨笑意的眸子,程昱頓了頓,也跟着無聲彎起唇。

程昱到底年輕,身體底子也好。

這次的受傷對他來說似乎并不算什麽,除了工作不方便以外,其他的基本都沒什麽妨礙。

在醫院一直住到月末,打算等拆了石膏再出院。

臨近元旦,電影後期制作徹底結束。

路演時間就定在這幾天,程昱受傷全網遍知,便只能由制片人與副導演帶着主演一行人四處奔波。

周五,雜志社集體休了年假。

連帶着元旦三天假期,舒爾有了五天的休息日。

但程昱還在醫院,她只能帶着電腦去陪他一起工作,對舒爾來說,這次的假期不過是将工作地點從辦公室換到了醫院而已。

這天下午,舒爾剛進病房,就看見程昱眉頭緊擰手上不停地在寫着什麽。

還不等她走近看,反應過來的他迅速将紙張背到身後。

舒爾有點無語,扯扯嘴角說:“公司機密?”

“當然不是,公司機密跟我有什麽關系。”程昱下意識反駁。

舒爾脫外套的手一頓,回頭看他:“那你藏什麽藏?”

“秘密。”

程昱扯開嘴笑:“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

舒爾進廁所洗了手,将切好的水果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靠在床頭的程昱還想着他的事情,随口問:“你明天晚上有事嗎?”

“沒事。”

舒爾偏頭瞥他一眼:“你有事兒?”

程昱點頭:“明晚跨年夜想帶你去個地方呢。”

“……你腿這個樣子,能去哪裏?”

程昱扯了扯被子,似乎是扯到傷口眉頭微擰:“去哪兒你就別管了,反正你把時間空出來就行。”

舒爾沒接程昱的話,轉過身喝水。

手指捏着紙張,程昱心口癢癢的想回頭看兩眼,但又礙着舒爾在這裏,他只能想辦法把人支開。

思忖片刻說:“舒舒,能幫我去喊下醫生嗎?”

“不舒服?”

舒爾擡着杯子的手停住:“你別動,我現在過去。”

說完,她擡步離開。

程昱迫不及待地扯出紙筆,飛快地在上頭又添了幾行字。

這是他這些天來睡不着時思考的東西,是程昱的半自傳體劇本。

他不擅拍攝細膩的青春愛情片,便索性尋了認識的好友,兩人商定下由程昱編寫劇本。

合上文件頁時,加粗字體的兩個大字極其亮眼。

——《經年》

右下角還有署名:程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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