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發條童話游樂場(八)

沈樓拆掉最後一具機器人, 輕松地甩了甩手,擡腿邁步走出了玩具店。

玩具店裏已經一片寂靜。

沈樓還有些遺憾:“可惜了,那些水槍竟然沒有圖鑒。”

僅僅只是機關而已。

殷流明依然坐在他的肩膀上, 懷裏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圖鑒書,望着外頭朝陽的光輝,輕輕嘆口氣:“天都亮了。”

沈樓笑眯眯地道:“我動作已經夠快了。”

“我不是說這個。”殷流明回頭看了眼玩具店裏的招牌,随後目光落在沈樓身上, “你這次怎麽這麽積極?”

沈樓挑眉:“積極?”

“難道不是?”殷流明也挑眉,“主動出擊、轟炸全玩具店, 以前可沒有這麽熱情過。”

不都是付出代價才肯幫他收集圖鑒麽?

沈樓輕輕摩挲了一下下巴:“可能是上一個夢境圖鑒集齊之後取回不少力量,有些手癢。”

殷流明看着沈樓, 唇角忽然勾了一下:“不會是在為讓我進懲罰夢境而愧疚吧?”

沈樓笑了起來:“好久沒聽你這樣叫我——看來果然是天亮了啊。”

殷流明挑了挑眉:“沈先生這麽喜歡岔開話題?”

沈樓微笑道:“我很樂意和你探讨我們之間的關系……但是這種話題不适合在小孩子面前說吧?”

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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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流明心有所感地擡頭看向前方。

朝陽融光灑在青磚地板上,在道路中間的小女孩身上灑下一層溫柔的光輝, 将她的小臉襯托的溫潤可愛, 宛如天使。

月月懷裏依然抱着布娃娃, 歪着頭看着殷流明和沈樓:“大哥哥, 你在這裏做什麽?”

沈樓笑眯眯地道:“小妹妹, 你在這裏做什麽?”

月月慢吞吞地道:“我丢了幾個玩具,出來找一找。”

沈樓點點頭:“那确實很重要。但是小妹妹,你一個人不會很危險嗎?”

月月咧嘴一笑,天真地道:“沒關系,我有錫衛兵保護我呀!”

随着她的話語, 月月的影子忽然拉長, 一群手握長槍的錫衛兵從她的影子裏鑽了出來。

這些錫衛兵可不是殷流明之前在童話裏扮演的大小,而是和月月等比的身高,手中的刺刀□□锃光瓦亮,冷冰冰地瞄準着他們。

幾乎沒有任何先兆, 槍口激射出了強大的電流。

沈樓一把扶住肩膀上的殷流明:“坐穩了。”

随後快速騰挪,閃過了幾道閃電,随後手指一揚,怒悔之火毫不猶豫地向着月月轟炸了過去。

月月擡眸,漂亮的眼眸緊緊盯着沈樓。

她懷裏的布娃娃無聲地張嘴,怒悔之火像穿透了不存在的影子一般穿過了她的身體。

她周圍的錫衛兵們也完全不受影響,繼續瞄着沈樓射出雷電。

沈樓挑了挑眉,收回了怒悔之火。

月月咧嘴一笑:“你看,我很安全。”

沈樓微微鼓掌:“不錯,這樣大哥哥就放心了。”

他唇角一勾,輕輕打了個響指,口音帶上了一絲笑意,“但是這邊真的有很多壞人。”

殷流明手指按在了圖鑒上。

一團漆黑的粘液在月月腳下騰空而起。

月月尖叫了一聲,錫衛兵的槍聲響起。

那團粘液沒有包裹月月,在月月面前凝固成了一個和月月一模一樣的人,随後對着月月咧嘴一笑,做出一張猙獰的鬼臉。

月月和她身邊的錫衛兵們一起呆了一下。随後月月害怕地後退,發出一聲尖叫。

沈樓抓住這個機會迅速上前,右手猛然伸出,直接抓向了其中一只錫衛兵。

月月懷中的布娃娃扭頭看向了沈樓,嘴巴一張,全部錫衛兵再次進入了虛化狀态。

沈樓露出一絲挑釁的笑容,右手五指之間蕩漾起微微的藍光——随後他的手同時進入了虛化狀态,直接抓住了其中一個錫衛兵,将他從虛化狀态拽了出來。

随後照着錫衛兵的胸口一腳踢了上去。

錫衛兵被踢翻了幾個趔趄,晃晃腦袋完好無損地站起來,重新端起長槍瞄準了沈樓。

沈樓訝異挑眉,側頭道:“還挺硬——咦?”

這時他發現自己肩膀上的殷流明已經不知道去哪了。

難道剛才跳躍的時候把人甩脫了?

沈樓還沒來得及蹲下來在地上找,密集的電流向他再次噴射了過來,讓他不得不跳起來躲開。

就在這時,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響起。

被他單獨拽出來的那個錫衛兵脖子扭動了幾下,忽然動作呆滞起來,手中的長槍也無力地垂落了下去。

沈樓目光掃過去,看到一個十幾厘米高的小人從錫衛兵的後腦勺上站了起來,手裏還拎着一個有他一半大的發條。

殷流明仰頭:“圖鑒。”

剛才他從沈樓身上跳到錫衛兵身上時把圖鑒丢在了沈樓懷裏。

沈樓揚手,圖鑒書精準無誤地飛進了殷流明懷裏,差點把殷流明從錫衛兵頭上砸下去。

殷流明扯了扯嘴角,反手一扣——腳下的錫衛兵倏然消失,他從半空跌了下去。

沈樓早有預料地靠近,眼疾手快地把殷流明一把撈住,笑道:“你變小之後真的變可愛很多。”

殷流明板着臉,不想承認自己被沈樓搞得心浮氣躁,都忘了自己還在錫衛兵身上。

那邊月月終于從深海幻蠕者的恐吓中清醒了過來,看到殷流明他們搶走了他一個玩具,再次憤怒地尖叫了一聲,旁邊的錫衛兵們整體突然開始變大,漸漸變成三米多高的巨人,冷冰冰地看着他們。

沈樓把殷流明重新放回肩膀:“你在那邊就是這種感覺?”

“差不多吧。”殷流明道,“錫衛兵的發條在脖子後面。”

沈樓一邊躲閃着同樣變粗了幾倍的電流,一邊靠近錫衛兵,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就摸到了他們的後頸,手腕抖動,把他們的發條卸掉。

失去發條的錫衛兵癱坐在原地不能動彈。

這樣一邊前進一邊拆卸,沈樓很快拆掉了十幾只錫衛兵的發條,來到了月月的面前。

月月冷冷地盯着他,精致可愛的小臉上浮起一絲憤恨:“大人都是壞蛋!”

沈璐笑眯眯地道:“我說過,這邊有很多壞人的。”

他倏然出手,抓向月月懷裏的洋娃娃。

月月尖叫了一聲,下意識抱緊洋娃娃,轉身護住:“不要!”

沈樓嘴角輕輕一勾,食指和中指抵在了月月的後腦勺上,微微一動再收回,已經多了一枚小巧的銀色發條。

月月瞬間無聲無息地趴倒在地。

反倒是她懷裏的洋娃娃,仰頭森冷地盯了沈樓一眼,身體驟然虛化,然後沉入了地下消失不見。

其他錫衛兵也都停了下來。

除了被電流灼黑的地面,一切又恢複了正常的平靜。

殷流明從沈樓肩膀上跳下來,看着安靜地趴在地上的月月:“你怎麽知道她有發條的?”

沈樓揚眉:“猜的。”

殷流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抱着圖鑒來到月月身邊試了一下——收不進去。

眼前的月月不像前面的錫衛兵一樣是夢境裏的怪物,而是單純的傀儡。

真正操縱她的應該是那個一直被她抱在懷裏的洋娃娃。

沈樓蹲下來,把月月翻了個面:“所以,這就是這個夢境的塗夢者?”

殷流明已經有了八成把握:“對。”

“原來是小孩子的夢,難怪難度這麽高,大概得有三星以上甚至四星的水平了吧。”

殷流明還沒聽過這種說法:“小孩子的夢?”

深海幻蠕者已經變回了司和的模樣,聽到他們的話,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按照玩家們之間的傳言,越低齡的塗夢者,夢境會越恐怖。”

沈樓點點頭:“夢境是現實中的人思維和邏輯的映射,所以見識越廣的人,夢境會越細致、越趨近于他所理解的真實。小孩子對世界的認知大多數還處于混沌的狀态,他們的夢境就會越混亂、邏輯越差,越難以對抗。”

像之前的夢境,都給了進入的玩家一個合理的身份:新聘請的培訓老師、返鄉的小鎮青年等等。

這個夢境卻直接毫無理由地把玩家的意識剝離到了玩具身上,甚至系統的播報都能掐斷。

殷流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沈樓提醒道:“既然系統大概率是特意把你丢到這個夢境裏來的,那這個夢境很可能也有兩個塗夢者互相糾葛。”

殷流明道:“我已經猜到了。”

陽陽和月月,兩個小孩極有可能就是這次的塗夢者。

甚至可能和之前的兩個夢境一樣,有一個小孩子已經死掉了,但是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依然快快樂樂地一起做夢、一起玩耍。

“月月的本體是那個洋娃娃的話……”殷流明想起之前看過的洋娃娃恐怖童謠,稍稍皺眉,“為什麽場景是游樂場?”

另一邊被蛋糕、糖果、飲料充斥的幸福游樂場也好,這邊荒涼、廢棄的鬧鬼游樂場也好,布局和場景基本是一致的。

“說明兩個小孩子中的死者,最後遇難的地方就是游樂場。”殷流明不再看月月的傀儡軀體,“陽陽和月月在另一邊的夢境裏一直都躲着大人走,言語間也表露出了對大人的仇恨,說明他們被大人傷害過。”

謀殺,或者是擁擠踩踏?這就不得而知了。

“小孩子的世界應該很簡單,他們被大人傷害了,就想報複回去;他們開開心心地來游樂場玩耍,卻痛苦傷心地回去,就想重新完成愉快的一天。”

所以陽陽月月在另一邊童話般的游樂場裏開開心心,把作為大人進入夢境的玩家們全都做成玩具肆意玩弄。

沈樓鼓了鼓掌:“厲害。”

殷流明掃了他一眼。

沈樓笑眯眯地道:“但是像這種小孩子的夢境,比起知曉他們的心結,更困難的是怎麽解決。”

畢竟小孩子可不會跟你講道理。

殷流明沒有說話。

實際上之前拉爾夫、索拉瑞夫人的夢境就是這個問題——知道誰是塗夢者簡單,怎麽破開拉爾夫對生的執念難。

沈樓看殷流明的神情,眨眨眼:“友情給你個提示……做夢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殷流明怔了一下,陷入了沉思。過了片刻,他擡頭道:“我要回去。”

“回哪裏?”

“另一邊。”

“這麽急?”

“那邊圖鑒還沒收。”殷流明道,“我怕破關了收不到了。”

沈樓挑眉:“但是這邊還沒開始調查吧?”

殷流明轉過頭看着沈樓,微笑道:“這邊就交給沈先生了。”

沈樓頗有些無語地看着他:“你有沒有覺得,對我越來越不客氣了?”

殷流明道:“難道沈先生不是樂在其中?”

沈樓捏了捏自己附身的這具屬于殷流明的軀體,笑眯眯地道:“那倒确實是樂在其中。”

但他攤開手,“問題是,我不能離開圖鑒太遠。”

如果殷流明不帶圖鑒,倒是能讓沈樓單獨行動。

殷流明道:“我不需要圖鑒。而且它太大了,帶着不方便。”

沈樓稍稍蹙眉。

殷流明看出沈樓的不贊同,思索了一下:“我帶司和過去。”

司和作為深海幻蠕者,可以随意變換成各種形狀,還有替身、易容的能力,十分方便。

無論他到底是不是司和、有什麽打算,被收入圖鑒之後就和圖鑒完全綁定在了一起,至少不會做出對圖鑒契約者殷流明有害的事情。

沈樓低頭看了他好一會,這才道:“那好吧,不過還得帶着芙蘭。”

芙蘭的深海守護能極大程度提高殷流明在另一邊的安全性。

殷流明看了眼芙蘭。

芙蘭搖晃着黃金尾巴親昵地轉了個圈。

“芙蘭不用跟着我,太顯眼了。”殷流明安慰了瞬間變得不高興的芙蘭一句,“保護好我的身體就行了”

沈樓把手伸進衣領,提出挂在胸口的替罪魔方——這枚魔方上的格子又灰掉了幾個。

殷流明看出了沈樓的意思:“我不需要。”

沈樓挑眉:“什麽都不要,這麽自信?”

殷流明道:“比起這個,我更需要另一件東西。”

……

驚悚屋內部,布偶豬和韓徹坐在角落裏相顧無言。

布偶豬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忽然小聲道:“韓、韓徹。”

韓徹冷淡地掃了一眼過來。

布偶豬有點慫,但實在是太無聊了,還是壯着膽子道:“這裏太安靜了,要不咱倆唠幾塊錢的?”

韓徹放下手裏的刀:“你有錢?”

布偶豬:“……沒有。”

“呵。”

布偶豬:“……”

他咳嗽了一聲,“咳,你覺得剛才的大佬下去能安全嗎?”

“不知道。”

“那你還在這裏等他?”

“我答應了的。”

布偶豬嘀咕了一句:“你反正不記得二十四小時之前的事,答應了有什麽用啊。”

韓徹不言語了。

布偶豬看韓徹的樣子,又覺得有點可憐,熱心地道:“沒關系,我也忘了很多事來着……殷大佬不是說咱倆以前認識麽,要不要我們一起回憶一下。”

韓徹轉過頭來看着他:“你這麽啰嗦,我倒是确實記起來一點。”

“什麽?”

“記得我咬住你的手臂,把你整個吃了下去。”

布偶豬:“……”

他幹笑了兩聲,“哈哈哈……那我不說話了。”

韓徹冷冰冰的眉毛卻微微皺了起來:“我說的是真的。”

“嗯嗯,小的知道了。”

韓徹盯着他,雙眉忽然松動:“我又想起來一點。”

布偶豬幹笑:“又是什麽?”

“似乎……是你主動把胳膊送到我嘴裏的。”韓徹擡眸,雙眼閃過一絲迷茫,“為什麽來着?”

布偶豬看韓徹的樣子不像在跟他開玩笑,心裏也犯嘀咕:“不是吧,我應該不是那麽舍己為人割肉飼鷹的菩薩來着?”

但是按照殷大佬的說法,他們兩個之前關系很好,然後他害得韓徹變成了布偶,最後說不定是他過意不去舍生救人?

……怎麽聽起來怪怪的。

布偶豬龇牙咧嘴地思索了半晌想不出原因,剛擡頭就聽到韓徹道:“轉過去。”

“啊?”

“轉過去。”

“哦。”

布偶豬乖乖轉過去的時候,恍惚覺得這個場景似乎也有點熟悉。

這時,他感覺一只手從他後背的拉鏈伸進來,摸到了他的發條。

“要再緊點嗎?”

布偶豬:“……我還沒松很多。”

韓徹淡定地把手抽了回去,斂眉思索着什麽。

布偶豬覺得氣氛怪怪的,大氣都不敢出。

韓徹忽然開口:“殷流明幫你上過發條?”

“啊?嗯……”

“以後不要讓別人擰,需要的話找我。”

布偶豬:“……是,小的知道了。”

韓徹說完這句過于詭異的話之後就重新進入了安靜狀态,留下布偶豬一個人在那裏提心吊膽七上八下。

明明還是之前那種安靜的氛圍,感覺卻完全不對勁了。

布偶豬只能祈禱下去的殷大佬能夠盡快回來,結束他和韓徹之間的怪異狀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禱起了作用,面前的玩具大熊忽然晃動了起來。

韓徹猛然站起,手裏的刺刀橫出,警惕地看着周圍。

玩具大熊晃動得越來越厲害,原本是線縫合的嘴巴猛然張開,露出裏面猙獰的牙齒。

韓徹呵了一聲:“後退!”

布偶豬吓得趕緊往後跑。

然而玩具大熊卻不是要攻擊他們——它的嘴巴越長越大,喉嚨處不斷鼓動,好像吃了什麽惡心的東西要吐出來一般。

片刻之後,它嘴巴完全被撕開,一團漆黑的粘液湧了出來。

布偶豬“哇哇”大叫:“這是什麽,好惡心啊!”

漆黑的粘液落地,凝聚成一個眉眼黯淡的青年模樣,一只手托着一個小人。

韓徹皺眉,手中的刺刀下垂:“回來了?”

殷流明點點頭,從司和手掌裏跳下來:“這是我的……朋友。”

韓徹有些詫異和警惕地端詳了一下司和,片刻之後收回目光,沒有多問:“有什麽收獲?”

“收獲很多,我們慢慢說。”殷流明轉頭對司和道了一聲謝,然後反身和韓徹一起向外走,“我們先出去。”

司和思索了片刻,把自己的身體縮小了一些,大約在三十厘米左右——剛好能完全擋住殷流明他們的身形,也不會和殷流明他們的身形差距太大。

布偶豬期期艾艾地蹲在一旁,幹巴巴地道:“那、那個,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司和知道他是在為剛才脫口而出的“好惡心”道歉,寬和地笑了笑:“沒事。”

……

殷流明從驚悚屋出來的時候,發現這邊的游樂場已經大變了樣子。

游樂場裏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上空飄蕩的氣球、電子展板上放映的動畫也如同時間靜止一般凝固。

天空下着淺藍色的雨。

偶爾滴落在嘴裏嘗一嘗,似乎是可樂的味道。

布偶豬擡頭,呆呆地望着這片靜止的世界:“總覺得……好像我見過這個場景?”

韓徹淡淡地道:“我不記得見過。”

殷流明笑了一聲:“當然……如果我沒猜錯上一次出現這個場景,你大概不在這個游樂場裏。”

韓徹作為排位玩家,如果專心破除夢境的話,進度應該不會太差。他應該也想辦法潛入到了另一個游樂場,激發了雙胞胎夢境裏的反抗機制。

小孩子的夢境雖然光怪陸離,但比起大人的夢境也有一個問題——想象是需要消耗精力的。

真正的深度睡眠其實很少做夢,因為做夢意味着大腦和靈魂仍然有一部分處于活躍狀态。

小孩子的精力其實是不如大人的,而且一個想象居多、對現實參考偏少的夢境,更耗費塗夢者的精力。

當發生了什麽額外事情時,雙胞胎不得不停止對某些夢境機制的運轉,将注意力放在解決問題上。

比如殷流明在另一邊大鬧了一場,這邊的夢境果然因此受到了影響。

話雖如此,殷流明也沒想到這邊的世界竟然完全靜止了。

他在那邊鬧得有這麽大嗎?

不過這邊世界暫停了對他來說倒更方便。

殷流明找到了他們開過來的玩具車,想了想,讓給了韓徹,自己則請司和帶着他向前走。

很快就到了摩天輪的前面。

摩天輪前的人群同樣處于停滞狀态,而在摩天輪的前面,陽陽坐在臺階上,小臉上沾滿了淚痕和灰塵,癟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氣鼓鼓地踢着他的玩具車。

看到殷流明時,陽陽怔了一下,臉蛋迅速鼓起,氣沖沖地站起來喊道:“你竟然還敢回來!都是你的錯!玩具都跑掉了,月月也生氣了!”

他看着舉着殷流明的司和,忽然皺眉,“這是什麽鬼東西?”

殷流明淡然地道:“這不重要……我只想問問你,你知道你妹妹已經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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