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物是人非
陳一諾有些心酸，從前她和穆君昊來這裏吃飯，每次都是在這間包廂，穆君昊曾經在這裏跟她深情擁抱，也曾在疲憊的時候握着她的手入睡，她什麽都不說，只是靜靜的陪着他，便覺得十分滿足。
可是現在，那段親密無間的關系卻變了……
“穆總，小陳。”老高進來詢問，“今天有新朋友，有什麽需要特別安排的嗎？”
“蘇婉吃素，我陪她，給一諾和小雷安排你們的拿手菜吧。”穆君昊說。
“那就一起吃素吧，正要我也想養養胃。”陳一諾大方表示，“老高，今天全素宴，你安排就好。”
“行！”老高點頭，“有個事兒得先跟你們說一聲……”
陳一諾和穆君昊都擡頭看着他。
“阿芳生病了，所以今天由我掌廚，你們不介意吧？”老高笑着問。
“芳姐怎麽了？”陳一諾連忙問。
“小事兒小事兒。”老高笑着撓頭，“我知道你們習慣了吃她做的菜，不過她的廚藝都是我教的，你們應該也會喜歡。”
“你的手藝我又不是沒試過。”穆君昊笑了。
“那是，周一晚上你還來我這邊喝酒了，只是小陳還沒嘗過我的廚藝呢。”老高笑道，“行，那我就放心的去做了。”
“去吧。”穆君昊點頭。
陳一諾垂下眼目，她還以為穆君昊是周三回來的，原來周一就已經在上海了。
“難怪那天你不見人影，原來是來這裏跟老高喝酒了。”蘇婉親昵的撒嬌，“問你你還不說。”
穆君昊微笑不語，給蘇婉剝葡萄皮，用小勺子掏出籽，然後放在她面前的小盤子裏。
這個小小的動作，如同一只針紮在陳一諾心上……
秦飛飛和關敏兒一直不理解她為什麽會喜歡穆君昊，喜歡到那樣死心塌地。其實，穆君昊除了在工作上教導她，讓她崇拜之外，還有什麽？這種教導和崇拜的感覺，分明可以當亦師亦友的知己，不一定非要變成愛情，她們覺得，無論是外形和氣質還是性格，穆君昊根本就不适合陳一諾。
每當這個時候，陳一諾就會說，你們不知道他的好……
穆君昊的好就在于，他雖然高高在上，唯我獨尊，但他卻願意為一個女人做很多細枝末節的小事，比如為她剝蝦殼、剝提子皮，還會把葡萄籽挖出來給；比如不管什麽情況下，他總是會記得給女人開車門，還記得用手護着頭；比如他走路的時候總是自己走在車輛穿梭的馬路邊，把女人保護起來；除了工作之外，女人私下跟他在一起從來不需要操心動腦筋，他會安排好一切，女人只需要等着被呵護和享受……就連去宴會的禮服首飾和妝容，他都會安排好。
只有在他面前，陳一諾才會變成小女孩。
女人總是容易被細節打動，如果這些細節是一個成功男人做出來的，就更讓人覺得難得。
只是現在，穆君昊所有的溫柔體貼都給了另一個女人，不再是陳一諾了。
陳一諾垂下眼目，避開這個畫面……
穆君昊突然拿了一顆剝好的葡萄放在陳一諾的盤子裏，陳一諾擡目看他，他對她溫柔一笑，一如從前，她正在發愣，一只手突然伸過來，直接把那顆剝了皮的葡萄拿過去吃掉了……
陳一諾睜大眼睛，驚愕的看着那只手的主人——雷焰！
他津津有味的吃着葡萄，吃完之後還感嘆道：“有人剝好皮，挑好籽的葡萄真是特別好吃呢。”
“雷、焰！”陳一諾心裏竄起一團怒火，這家夥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
“嗯？”雷焰吃完葡萄，還把陳一諾的盤子遞到穆君昊面前，對穆君昊會心一笑。
“呃。”蘇婉皺眉。
穆君昊卻笑而不語，把手上剝好的葡萄放在了陳一諾的盤子裏。
“謝謝穆總。”雷焰直接用手拿起葡萄遞到陳一諾嘴邊。
陳一諾揚起手，照着雷焰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差點把他的臉打得貼在盤子上，葡萄掉在桌上，又滾到地上，十分的無辜。
“噗——”蘇婉失聲笑了。
穆君昊笑眯眯的看着陳一諾，就像看着一個孩子在鬧脾氣。
“你給我安分點！”陳一諾低聲警告。
雷焰撇了撇嘴，一臉委屈，但也老實了，再也不鬧騰。
這時，小白小黑端着上湯娃娃菜和珍珠蘿蔔進來，大家開始用餐，穆君昊跟蘇婉說了聲，然後就出去了，陳一諾找了個借口跟着出去，見到穆君昊在廚房跟老高低聲交談……
老高神色傷感，眉頭緊鎖，穆君昊拍拍他的肩膀，說了句：“我回去聯系一下醫院那邊，有消息馬上通知你。”
“謝謝你。”老高十分感激。
“別客氣，都是老朋友。”穆君昊勸道，“醫院那邊的事情我會盡力的，不過，你真的打算把店盤出去？這家店開了十五年，我們都吃出感情了，關掉太可惜了，如果是錢的問題，我可以幫你。”
“其實我把房子賣了，錢暫時倒是不急，只是現在阿芬住院，需要人照顧，小俊火候還不夠，不能掌廚，我只能先把店關掉。”老高嘆了一口氣，“穆總，你這樣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以後等阿芬身體好了，我再來給你做飯。”
“好吧。”穆君昊有些遺憾，但也沒說什麽，轉身準備進包廂，看到了站在落地盆栽旁的陳一諾。
……
樓梯間，陳一諾關切的問：“芳姐到底是什麽病？”
“胃癌。穆君昊低沉的說，“中晚期。”
“醫生怎麽說？”陳一諾眉頭緊皺，吃了芳姐十年的飯，怎麽也有些感情了，而且這家人是她向往的人間煙火。
“治愈是不可能的，癌症中晚期了，怎麽可能治愈？老高這是選擇砸錢續命，真是感情用事。”穆君昊搖頭感嘆，“房子賣了，現在還要把店盤出去，可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