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她,已是謝氏夫人

次日,寝簿傳進謝氏宗祠,謝氏長輩親自确認過司栖佟為謝蘭芝侍寝的日子,便記錄在謝氏的私生錄裏。

私生錄是位居高位的謝氏人士和其夫人,才擁有被記載入家族史的資格。

沒一會兒,宗老将謝氏大夫人的紅章傳到謝廣手裏。

“元帥,宗老特地交待末将向司夫人奉上紅章。”

謝廣以莊重的表情捧着個長方丹砂紅的錦盒,裏面躺着一枚紅章。

他帶着一衆将軍夫人,候在沉香府門口。

謝蘭芝醒來就看見一群雍容的陌生婦女,關懷地看着她。

謝廣站在中間就像個婦女之友。

她知道這些長輩來的意義。她滿意道:“有空,本帥會親自向宗老問好。”

“元帥見外了,軍中事務繁忙,您無暇管理後院,這些可以交給我們這些長輩處理。”帶頭的将軍夫人,她們又欠了欠身道:“參見大元帥。”

似乎族內族外,哪怕是長輩都只能稱她為大元帥。

她見夫人們紛紛打量自己,頭皮有點發麻。這群長輩應該沒有熟悉她的存在,否則,她可能會穿幫。

幸好,謝英個性古怪,除了手下猛将,誰也不了解她,大多數人都避諱她的身份,懼怕她。哪裏還敢靠前。

她娶女帝的同食行為,要在其他家族,名聲估計早就被罵臭。

而她是謝英,所以才會被人特殊對待。因為是謝英,所以沒有人敢反對。

再者說,抛棄利益性和謝英暴君的名聲,她這人的外貌身材,完全和嬌柔無關。放現代還好,審美多樣怎麽都能找到對象。可在古代的話,她怕是要孤獨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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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對着謝廣等人,身後的人也有動靜,看來女帝已經穿戴好。

她轉頭,看着女帝一襲藏青色長袍,從一位秀色可餐佳人變成玉樹臨風的公子。

謝蘭芝忍不住稱贊道:“好看極了!”

“妾身,多謝元帥的贊美。”司栖佟優雅地颔首道。

司栖佟這身裝扮出來,使得謝廣和夫人們臉色紛紛不對勁。可謝元帥好這口,他們也不敢說什麽。

帶頭那位夫人卻特別顯眼,她聲音洪亮道:“這,這位就是大夫人?”

謝蘭芝說明來由道:“夫人,今天要随本帥去軍營,這身正好。”

“原來如此,那您不愧是得到宗祠認可的人,也是一名女中豪傑,和元帥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這位夫人道。

這位夫人瞬間提醒在場的夫人們。令她們紛紛想起斬掉黃将軍右臂的女人是誰?于是更不敢有任何異議。

謝廣的臉色也緩了。

謝蘭芝注意起這位夫人,她開口後,其他人似乎都會順理成章接受。

真是不簡單。

衆人很快注意到司栖佟,她的腰間還別着一柄紅劍——夕限。

“夕限”作為謝氏命主劍之一,此刻別在司栖佟腰間,就足以證明謝蘭芝對她的重視。

謝廣沉下頭,那群将軍夫人見此,開始左右交耳。

她可不等這些人商量好,直接命令道:“将紅章畩澕傳上來。”

謝廣低着頭,緩步走到司栖佟面前,将紅章呈上。

司栖佟有些猶疑。

她對她低耳道:“小鳳凰,以後你就是紅章的主人。”

有紅章在,從今以後再沒有人敢叫她亡帝之女,而是位高權重的元帥夫人!

女帝的父親是去年死的,作為女兒,女帝守孝還沒過三年,所以服喪期間是不能成親的。

謝氏宗祠将這點考慮周到,但也不用真的三年,就先象征性守些時日,等西城帝一年死祭過完七七八七,十七後,就可以挑選吉日與她成婚。

謝蘭芝要保護女帝,所以她必須真成親,待哪天女帝找到心上人,她再退讓也不遲。

于是,她不斷鼓勵她:“這意味着什麽?想想我昨晚的話。”

“妾身,明白。”司栖佟眼底再無遲疑,她接下紅章。

紅章被拿下那刻,衆人紛紛向她朝拜道:“末将謝廣代謝氏子弟參見司夫人。”

那位夫人跟道:“謝王氏,見過司夫人。”

“奴家今天和夫君将紅章送到夫人手裏,也是在向您轉達謝氏的宗儀,從今以後司夫人将跟王氏學習掌管沉香府的事務。”

這位夫人和謝廣居然是夫妻。難怪她大大方方絲毫不怯場。

司栖佟也行了晚輩之禮:“長輩教導,司氏必會遵守。”

王氏十分滿意,她跟謝廣交頭接耳後,帶着夫人們退出沉香府。

她不知道王氏跟謝廣說了什麽,謝廣倒是道:“元帥,後院您盡管放心,我夫人一定會好好教司夫人管理後院。”

後院,就不是女帝待的地方。她見女帝保持淡淡有禮的笑容,就沒有別的情緒,她忽然有點失落,可仔細想想她和女帝才認識幾天,怎會認為人家會吃醋?

當然為免女帝誤會。

她有意說:“本帥不需要莺莺燕燕,男人也不行,以後我就禁止任何有姿色的人進後院。”

話落,她偷偷打量司栖佟時,剛好撞上那雙丹鳳眸,她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謝廣還以為是對自己說的,他剛要回應就被謝蘭芝無情撥開。

謝廣:......

看着女帝一閃而過的笑意,她多少松口氣,看來她是聽進去。

随後,她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跟司栖佟道:“本帥要去巡視軍營,不知夫人可賞臉同行?”

“妾身,願意。”司栖佟出手有些頓滞,在保持該有的距離時,卻沒想謝蘭芝主動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兩人并肩出庭院,被無視的謝廣默默跟着。

出府,一輛高大的馬車停在她前,馬檻大概一米高,不是很方便進去,她讓人搬來凳子,接女帝上車。

沒想到,司栖佟輕躍一步先上車,她轉身要拉她一把:“元帥,抓住妾身的手。”

謝蘭芝呆住了,她推開凳子,在女帝面前,自尊心忽然發作,她學着往前猛地一躍到司栖佟跟前,靴尖剛上去,慣性使然,讓她整個人宛如飛彈一樣,直接壓着司栖佟,兩人雙雙倒進車內。

司栖佟最終被她壓在軟墊,她看她,及腰的發絲散在胸前,整張臉往下趴也埋在發絲中,嘴角還吃着一縷發絲。她雙眼眯着,顯然是摔得找不着北。

司栖佟終于沒忍住“嗤...”一聲淡悅。

“這...這!”謝廣看着元帥在眼前失誤,為了她的形象。

他果斷拔起刀敲打馬夫的腦袋,嫁禍給馬夫:“今天本該準備匹馬,但你居然拉輛馬車載元帥去軍營,如此失誤你都有,罔顧你拉車十幾年,竟然拉出這副德行。”

“還有,這是小兩口之間的情趣,不可外傳!否則休怪本将軍無情。”

馬夫也吓得找不着北道:“是,是,都是小的錯。”

車內,謝蘭芝調整姿勢,想繼續保持威嚴的形象,都沒幾分說服力。

因為她想在她面前裝逼,結果摔成、傻、逼、的,讓她難得有一絲笑聲。

她窘迫時,不忘補救自己的形象:“本帥,并非如此冒失的。”

“妾身都知道。”司栖佟帶着幾分笑意,主動拉進距離,雙手也熟練挽在她臂上。

熟悉的讓她受寵若驚,只是一個晚上,女帝就适應的這麽快?

她有點難以置信道:“栖佟,你想通了?”

司栖佟目不斜視着車簾道:“妾身,不會辜負元帥的教誨。”

話出,她比本人還要激動,還不忘多說道:“除此之外,你還需要調整自己的心态,然後以司夫人的身份積累自己的人脈。”

“之後再...。”

話沒完,她見女帝忽然轉首,她的目光十分複雜喊她:“元帥。”

她疑惑道:“嗯?”

“為何要教妾身這些?”司栖佟道:“妾身又何德何能。”

女帝說話時,她一雙丹眸總有一絲清媚的憂憐,讓她閉上嘴。也許她應該先培養起女帝的自信,消滅她的悲觀,讓她建立良好健康樂觀向上的心态,才能讓她完成蛻變。

随後,她當做都沒發生一樣道:“不必着急。”

“小鳳凰,我會等你。等你敞開心懷。”

“正巧,妾身昨晚夢見披着火焰的靈禽,它不停地圍着我啼鳴。”司栖佟突然開口說完,便收回目光。

讓她略顯幾分詫異。

披着火焰,靈禽,火鳥,那就是鳳凰嗎!她愣了下,之後領會其意,她無聲笑了笑。

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女帝,她已經開始振作起來。

待到軍營,她為免敗壞形象,下馬顯得十分小心,靴尖剛踩在堆積泥沙的草堆上。

軍營裏的将領們每一個都跑出來列成隊,他們激動地吶喊:“元帥,元帥終于回軍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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