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壽宴上司氏正統

謝蘭芝按着胸口, 她從蘭章宮出來,才平複心跳。

當晚沒再回蘭章宮睡覺,她挑了建章宮歇息。

她需要時間思考她和司栖佟的關系。從前她為救她, 給她披上夫人的身份成為她的妻子。那現在呢?

不知不覺, 她已離不開她。

而謝蘭芝沒有在蘭章宮歇息一事傳到謝氏大将耳朵。

他們紛紛錯愕,元帥最寵愛司夫人, 從前再晚她都會回沉香府, 今晚她怎會在建章宮?

謝集卻嗅到機會,他認為這只是夫妻間小打小鬧,他和夫人也是如此。

這說明兩人感情很好。

謝集道:“吳秋,明天我們也向司夫人送份大禮!”

吳秋是贊同的。

謝集送禮的消息讓天京謝氏都炸出圈。

有人想學送禮,有人直接罵他是不是捧臭腳?這群謝氏對司栖佟的風評兩極化。

謝集沒想到自己只是送禮,就被如此針對, 次日上朝, 他在街口被天降大糞直接潑了一身。當天告假沒上朝。

謝蘭芝心思都在蘭章宮那邊。

司栖佟是比較內斂的姑娘, 她最直白主動的一次就是進宮那天抱着她問。

那之後她們都相敬如賓,和南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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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 小姑娘在向自己坦白謀劃時, 已經開始主動對她...袒露她的心思。

謝蘭芝的手緊了緊折子, 在衆臣前,她一直是勤勉專政的主,此刻卻走神了。

底下官員早有臣服謝蘭芝的人, 若不是謝帥維持秩序,朝廷不會運轉那麽快, 各司各吏百姓也不會太平段日子。

冬天已近尾聲, 南部大戰已熄, 其他地方還在打仗。

早春後, 天京也該開始農事。

“啓禀元帥。”一個協官從桌邊站起。

謝蘭芝回神:“何事?”

協官道:“您要的選拔名單,大人們已備好。”

謝蘭芝道:“呈上來,我看一眼。”

協官将折子舉得高過頭,跪在地向上呈,謝蘭芝看着他标準封建的跪姿,無奈嘆氣收下折子。

她大概看下折子,名單人才七成都跟謝氏有關系,只剩下三成以鄭國公為首的。

幾乎被兩方壟斷。

她讓人退下,又叫來謝廣:“事,辦的怎麽樣?”

謝廣抱拳道:“末将已處死試圖謀殺推鄭國公的罪犯。”

“何人?”

“這。”謝廣不敢當人面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謝蘭芝讓他下去,猜到是謝氏派的。

謝廣灰頭灰臉出宮,他覺得自己被元帥揮之則去的小兵。

正低落着,宮門附近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叫他:“大将軍請留步!”

叫他?謝廣轉頭,他見生龍活虎的鄭國公朝他招手。

鄭國公跟他走過來,關心道:“大将軍何故沮喪?”

“一點煩心事,無礙。”謝廣道。

鄭國公道:“如果和謝帥有關,不妨聽我一言。”

然後鄭國公告訴他,謝帥更喜歡将辦實事的人擺在身邊。就像他這樣的人。

随後又給了他一個請帖,請他去自己的壽宴。

謝廣答應了:“鄭國公,我先祝你壽誕萬康!”

“借大元帥吉言。”鄭國公抱拳道。

兩人擦肩而過,一個進宮,一個出宮,相談甚歡的一幕落入別人眼。

謝氏開始注意風向。

逐漸發現反天京勢力的風,雖是謝氏先掀的,可似乎有人巧妙地借着這陣風馭着主場。

而且對司氏這場輿論,似乎在脫離謝氏的控制。

連謝峽都發現了,他特地詢問蔣進士:“本将軍覺得天京風氣怪乎,以往在南域都不曾有過此感,可近日我越覺天京并非已姓謝。”

哪怕他們再多人馬入駐。這種異樣感還在。

蔣進士替他描述道:“是局勢不受制,令将軍産生一種叫危機感的情緒。”

謝峽點點頭。

蘭章宮在謝蘭芝未歸殿時,司栖佟就命令宮人不準再收禮。

一連三天她都沒回宮睡。

而這些天,司栖佟在膳時總會跳朝東邊的窗戶賞陽,她望着天空,緘默不言。

宮人只當主子喜歡看日出。

只有宮女小秀知道,主子在思念誰。也許是陛下皇後娘娘,或是在外還未回的四皇子,更或是...另一個人。

小秀不知道主子和元帥之間發生什麽?但從殿下的飯量開始減少,她猜到主子的心情不好。

以往她和大元帥用飯都能用上一碗,現在連半碗都勉強。

小秀想為她分憂:“殿下,不如婢子替您去熱粥吧?聽說大元帥很喜歡肉粥,殿下可一并送去。”

司栖佟背對着人,令人看不清表情,卻身形一滞。

她道:“只要有肉她都會喜歡,她又不是個挑食的人,還特別嗜肉,那麽多食物,唯獨不喜蔬果。”

此話不知描述的人,到底挑不挑食。顯然在司栖佟眼裏,她從不是挑食的人。

司栖佟說完,她轉身走到劍架取下夕限,素手撫着赤紅劍鞘,眼底閃過一絲暖意,但很快藏起。

她緩緩閉目,再睜開,美眸一片清冷,藏不住的寒芒如刃光,她負手而立,說道:“去庫房準備份大禮,三日後,我...。”

司栖佟改口:“本宮将參加鄭國公壽宴。”

一句沉冷尊貴的自稱,令小秀震驚不已。

“殿下。”

三日後,謝蘭芝坐在香車寶馬上,身邊的美人亦一身粉白長袖女式宮袍,衣擺繡着國之牡丹,略顯尊貴。

她挽起高髻,烏黑發亮,精致的妝容,口含丹脂畫成比夕陽更豔麗的一抹紅。只有腰間與她一樣別着劍。

哪怕妝容再精致,她別着劍時,總有一種掌握生殺大權上位者的氣質。

她很配淡色系的裙子,也很配暗色系的。

全看她的心情挑衣。

謝蘭芝眼看鄭國公府快到,她從食屜裏帶出一盤還溫熱的奶糕遞到司栖佟跟前:“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待會坐久才沒那麽難受。”

司栖佟素手的指腹一捏,挑起一塊移到她唇邊:“三日不見,你就沒有其他什麽和我說的?”

謝蘭芝張口吃下奶糕,她也給她挑了塊。沒有回答。卻沒想到,司栖佟張口時,她連奶糕屬于她的指一并含住,然後便是銀牙輕輕咬直接在她指尖留下印子。

謝蘭芝一滞,她想抽出手,卻被眼前的女人,加大力氣,狠狠咬住。

謝蘭芝雙眸瞬間變得深沉,還有一絲對欲望的克制。

等小姑娘松口,她快速收回指尖背在身後,緊了緊,面色卻淡定道:“你的妝容,似乎比往常更出衆。”

“倒不如用張揚形容的貼切,又或者說,蘭芝從未認識過真正的我。”司栖佟一直盯着她,眸間毫不掩飾對她情緒的觀察。

謝蘭芝從沒想到自己也會被她目光如炬地盯着。一絲情緒都逃不掉她的眼。

從前她也經歷過,但現在司栖佟已經适時放開自己,她開始鋒芒畢露,已不需遮掩,眉目已有未來那位專、制、霸道女帝的氣韻。

原著的女帝就是複雜的人物。只一年的經歷就讓她極其不信人,如果按原著來說,她也許連西城帝都未信過。

她天生就是擅用權謀的人,什麽事都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只需要策反別人為她行動,為她達到目的。

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不是她這種半路殺出的。她可以殺伐果斷,雷厲風行。更可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是個機動性極強的人物。

這就是司栖佟。

她脫去司氏夫人金絲雀的外衣,披上樸實又具力量的劍與士袍。

正如她在蘭章宮,早有底牌一樣。

她抽出手指,指腹輕輕地按在她飽滿的紅唇上,眼底隐隐一動,壓下呼之欲出的情緒,她松開司栖佟提醒道:“宗婦與長公主之間,哪個是你,哪個又不是你,我需要去回答嗎?當問題不再成問題,又有哪裏不一樣!”

“你既開弓,就無回頭箭。”

說罷,謝蘭芝正身直腰。

“蘭芝比我想象中要狡猾。”司栖佟再咽下一塊奶糕後,她唇角微揚評價道:“還是你誠實回答的樣子,最令我...歡喜。”

話音剛落,香車寶馬停下,鄭國公府到。

鄭國公府喜氣洋洋,紅綢紅燈籠挂滿府內外,街道上大擺流水席供平民百姓吃的津津有味。

與民同樂,盡顯的一片太平盛世。

司栖佟道:“蘭芝有沒有什麽話和我說?”

謝蘭芝提着過膝的衣擺,她剛要出馬車,便聽見小姑娘的詢問。

她陷入沉思,仔細琢磨她的用意。

說?回?答?

謝蘭芝想通毫不猶豫道:“苻鳳,讓我好好看你導演的一場好戲。”

“若讓你失望呢?”司栖佟情緒微微滑落,似乎有點惶然。

謝蘭芝想到結果,她五指突然一收,攥成拳:“蝴蝶尚可破繭而出。”

“只是想着我會不會對你失望,還不如一開始別去做,乖乖等我來。”

“我不想再坐以待斃,就像父皇一味推開我一樣,誰都可以推開我,但你不行。”司栖佟低聲道。

話音回轉,小姑娘的情緒平複,嗔笑一下:“還有,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蘭芝,冬天快過,可蘭章宮還是很冷。”

“建章宮何嘗不冷。”謝蘭芝回聲道。

鄭國公府,管家一聲高呼:“謝元帥到!”

“公主殿下到!”

鄭國公帶着所有家眷六十多人來迎接。謝蘭芝的到來讓公府更蓬荜生輝。鄭國公現在是天京文官之首,他受重視,其他人自然安心投靠謝主。

“參見元帥,參見公主殿下。”

謝蘭芝虛扶一下:“壽星公,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就不必多禮了。”

鄭國公感激道:“多謝元帥恩典。”

随即鄭國公看向司栖佟,見她腰間還挂着夕限與元帥遏白相襯,彰顯兩人的尚武之風,心想長公主以前知書達理從不舞刀弄劍,而今一年的颠沛流離竟已将人改變。

司栖佟點頭示意:“鄭國公,恭祝老壽星福如東海,日月昌明。”

“多謝殿下的祝賀,老臣一定會長命百歲。”鄭國公拱手道。話裏有話。

謝蘭芝與司栖佟進府,無數道視線都聚集在兩人身上。

謝氏也派了晚輩子弟參加壽宴。

謝蘭芝和司栖佟在上座落坐,中間的仙桃桌則是壽星公的位置。

壽宴十分熱鬧,鄭國公府請的戲班演一出八仙過海祝壽,還有天南地北各不同的雜耍表演。送禮唱禮更添喜氣。

謝蘭芝端酒樽飲了口奶白的米酒,身旁的小姑娘也熟練端起酒要一飲而盡。

她伸手阻攔道:“未成年不許喝酒。”

司栖佟眨眨眸:“未成年?是及冠,及笄之意?”

實際上十七歲的姑娘在古代,多數已為人婦,要麽已為人母。

如果拿現代标準衡量似乎不切實際,她又松開:“在我那十八歲以下,不能沾酒。”

“那我便遵守你那邊的規矩。”司栖佟放下酒樽。

她還舔舔唇角,神色有幾分惋惜,似乎從前沒少喝。

謝蘭芝心想古代的姑娘,也許比自己想象中早熟。

兩人自然流露的動作落入客座眼裏,大家都打消疑慮。

前幾天聽說元帥未進蘭章宮,還以為她厭煩了前朝公主,如今看來婦妻倆不過是小打小鬧。

落入鄭國公眼裏,他高興喝多幾杯酒,沒一下臉色通紅,血氣上頭。

他放下酒樽起身朝謝蘭芝拱手道:“啓禀元帥!趁壽宴,臣要為故友海大人感謝謝主賞罰分明。”

另一邊客座的謝氏,有幾個人表情不對,這些人是謝永新朋友和親戚,現在鄭國公在壽宴提此事,顯然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但見他滿臉的酒紅,暫時只當他不是故意的。

萬萬沒想到。

鄭國公動作驚人,他竟直接朝司栖佟下跪,行的是敬皇室的禮,幾乎将頭磕在地。

“公主殿下,臣為海允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臣曾降于黃賊,愧對先帝,更愧對長公主。”

好好的壽宴被主人攪了氣氛。謝氏早有人看不慣鄭國公,借酒意惺惺作态。

大家都知道鄭國公投過黃賊,現在又投謝元帥,說好點是投誠,難聽點就是牆頭草。一顆牆頭草的壽宴,能有那麽多人參加已是給足他面子。

鄭國公卻借着酒會重提前朝和舊案,分明居心不良。

謝氏一公子起身,不滿道:“鄭國公,謝帥為你慶賀壽誕,豈容你在此妄語!還有司夫人已是謝氏主母,請鄭國公注意言辭。”

鄭國公打了個酒嗝,他起身,又走下臺場驅散雜耍,他腳步開始虛浮到處竄,有人見就幫忙攙扶他。

“謝,謝公子,本國公哪裏妄語,公主殿下就是公主殿下。”鄭國公忽然揮臂,一旋轉,對着在座的天京官員道:“你們說,本國公可有說錯?”

天京官員似乎已準備好,他們抱團道:“陛下雖亡故,但長公主還在。”

“公主殿下雖嫁于元帥,但更是我朝殿下。”

“我等并不覺得沖突,還複晉禮一國公主與皇子尚在,臣者當都敬以為君。”

謝畩澕氏那邊似乎也有準備,早先謝氏就和鄭國公不對頭,朝廷上鬥嘴,現在也一樣。

如今年輕人們也紛紛争論:“夫人既是主母,謝氏婦人,豈能再與前朝扯上關系。”

“入我謝氏宗祠,就是謝氏人!”

“爾等稱其為殿下,分明是有複辟前朝野心。”

“元帥,鄭國公等人在壽宴所言所語,分明是對您的不敬,更是對謝氏的不敬!”

一瞬間壽宴氣氛變得亂哄哄。

謝蘭芝看着下面的人在争吵。

司栖佟不動聲色地夾菜給她,好像吵鬧與她無關一樣。

誰怎麽看她的事,她似乎都不關心。

謝蘭芝任由他們吵。

兩方争吵的開頭有點幼稚,是因一個稱呼開始,稱呼事小,實則是天京官和謝氏一直有摩擦,短短時間已經升級在壽宴爆發。還是鄭國公故意挑起的。

“你該稱其為司夫人!”

“豈能因為嫁入謝家,公主殿下就不是公主殿下!”

“我看你們是心存狼子野心!你們現在是後朝臣子。”

“謝公子此言過矣!何來前朝天京皇族仍在,八晉仍在,豈有後朝臣之理!”

“那你們是不将謝帥放在眼裏!”

“我們自是謝元帥屬臣,而非謝氏,更未忤逆謝主!”

兩方人正吵得不可開交,鄭國公府外忽然有人通報一聲:“七晉國主——瀝王到!”

司磊。謝蘭芝眼神微微一眯,她瞧天京官員個個神色激動,似乎司磊是為他們撐腰一樣。

她忍不住搖搖頭。

司栖佟适時夾一塊無刺的魚肉,喂給謝蘭芝,并小聲道:“司磊是我惹來的,我自會處理。”

“倒是你別光顧着提醒我,還需吃點東西墊肚。”

謝蘭芝張嘴吃掉,她咽下後說:“想怎麽做就去做,但你四叔野心不小。”

“四叔需有人為他制造一個口子,我不過是成全他。”司栖佟将筷子放下,她起身便朝司磊示一下晚輩的禮儀。

“見過皇叔。”

司磊一身黃稠進府,他就見出落标致的侄女與謝元帥親昵之舉。心中甚是不屑。

魅惑同性恩主,博取前程之子。又想起司栖年,便評價:果真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面色如常卻長輩般點頭:“很久不見了。”

話出欲要出口的稱呼,客座的謝氏年輕人故意提醒他:“司國主,可是司夫人的親四叔。”

司磊微微皺眉,難道他來的不是時候?

他又看看天京熟悉的官員個個在争的臉紅,謝氏還有幾個年輕人要撸起袖子幹仗的樣子。沒有一個出來調解。

謝氏子弟認為天京官員仗着元帥撐腰才敢對他們大呼小叫。

天京官員認為謝氏子弟一個個粗俗無禮。

還有上位的謝元帥,她端起酒樽喝着酒,完全沒想管的意思。

司磊突然眼皮一跳,他這是踩進兩邊的坑?

司磊立馬給謝蘭芝施禮:“參見謝帥。”

謝蘭芝招手道:“傳聞不如一見,司國主既是苻鳳的叔叔,也是本帥的叔叔,不必多禮,快快入座。”

聽其語氣似乎并無異樣。

天京官員便又跟謝氏争辯,謝氏也不傻,真動手有理都變無理,于是選擇在大庭廣衆之下跟天京官員鬥嘴。

“多謝賜座。”司磊看了看,他選擇坐在天京那邊。

謝氏子弟瞬間誤會,這司磊果然是站在鄭國公那邊。

鄭國公則高興地給他倒酒,滿滿一杯,都快溢出,司磊忍不住提醒他:“鄭國公你是醉了?”

鄭國公立即放下酒壺,他拍胸口表示:“沒醉,本國公怎會醉。”

“瀝王,你來評評理,現在到底是前朝還是後朝!?”

此話充滿陷阱,令司磊差點沒拿穩酒樽,他故作淡定抿了口酒問:“鄭國公何意?”

謝氏公子謝梅鄉趁機将前因後果道出:“鄭國公與本公子争辯司夫人的稱呼,聽聞七晉國主乃明主,既是明主應懂大理。”

“敢問司夫人是我謝氏的主母,還是前朝長公主?”

此言極其無聊又無理。

司磊甚至不屑回答,但礙于被人問不回未免失禮。

他道:“本國主認為暫無前朝,即便世道動蕩各地皆以晉末稱年份。”

“至于本國主的侄女,她既嫁為人婦自是謝氏主母。并無沖突。”

這個回答令謝氏子弟十分滿意。也令司磊打起小算盤,他現在要避免嫡室被謝氏利用。

壽宴上所有人都有小算盤。

天京官員聞言頓時不滿道:“王爺何意?你自是瀝王,那就是本朝王爺,長公主與四皇子仍在,身為長輩豈能不為殿下正名!”

“真是罔顧你禮賢下士的美名。”

“竟是個糊塗的主。”

司磊被天京的人劈頭蓋臉一罵。他面色沉黑。

鄭國公趁機朝上位請願:“元帥,公主既已歸京,您扶晉之意,何不趁此表明态度!”

謝蘭芝在過天子門令謝氏下馬,再與公主同車入天子門,就已表明态度。

而謝氏同樣需要攀上皇族,升門第。

謝氏子弟聽罷,除了糾結稱呼的,他們對司栖佟個人是也沒多大意見。除了族內那些本就對主母不滿的人。

實際上大部分謝氏都矛盾,他們急需和皇族攀關系,又十分警惕鄭國公借名複辟舊朝,反令謝氏置邊緣。徒勞無功。這是謝氏不想看到的。

謝氏不怕鄭國公,但他們怕謝帥。

于是矛盾深處,唯有稱呼上争一争,只要沒打起來就無傷大雅。

當司磊聽鄭國公出口希望恢複司栖佟尊位,他立即警鈴大響,天京官員也收獲狼煙般紛紛出來請願。

好端端的壽宴竟成正名的盛宴。

“還請大元帥複大晉嫡室公主之位!”

“還請大元帥複大晉嫡室公主之位!”

謝氏子弟們突然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司磊當場站出,他朝謝蘭芝拱手道:“謝帥!”

鄭國公立即悄悄提醒道:“王爺,如今是複嫡室名的良機,您是公主親四叔,不如助我們一臂之力...。”

話未完,司磊上前一步朝謝蘭芝道:“我晉室既為皇族,自先遵守禮俗。望元帥善待皇室家女。”

他又對司栖佟勸道:“栖佟,檀郎謝女,嫁龍随鳳!”

此言已明!他反對!

以鄭國公為首的官員個個橫眉豎目。此人竟目無嫡室!

謝氏子弟紛紛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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