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表哥,我催過了，周小寶就是不肯動身，我又專門找他的那些好哥們打聽了打聽,原來這小子有了外心，一邊吊着你這邊做退路,另外一邊又聯系了一個大活兒,說這次如果成了,可以有一大筆錢，他就能自己另起爐竈了。”

電話這頭的程東林捏了捏眉心,這些早有預料，可是心裏還是有些憤怒,周小寶到底辜負了他的信任。

“表弟，我來到深城後才知道這裏幾乎遍地都是掙錢的機會，可惜我身單力薄,根本沒有辦法施展拳腳，你那邊能不能抽出一兩個月的時間過來幫我一段時間？”

表哥的請求孫志強非常的動心,以前覺得在廠裏上班按部就班每月都能拿工資，就覺得非常了不得了，真正接觸到這些倒爺個體戶,他才知道什麽才叫掙錢,一個賣茶葉蛋的,都比正經工人掙的錢多。

更別說一些有門路的倒爺了,只要能夠弄來緊俏的進口貨,那錢更是掙海了去了，就像前段時間他表哥弄來的那些進口的電吹風，不算毛利，就淨掙了一兩千塊錢,他的工資才一個月三十五塊錢，這些錢夠他不吃不喝地掙三四年。

跟着見過了世面，誰還願意回紡織廠累死累活地拿死工資，還要被人排擠挨白眼兒，不過他手裏沒有本錢，只能給別人做跟班，不過他相信自己的表哥，只要他去了他那裏，肯定不會跟周小寶似的摳門。

他也能趕緊掙夠本錢，自己也當上大老板，那樣的日子才叫日子，這次深城他去定了。

“好，表哥，我這就去安排，別說一兩個月，就是一直跟着你幹，我都願意。”

“我媽那邊怎樣？舅媽還能照顧得過來了嗎？如果覺得累人，可以再找人。”

“表哥，你放心，姑姑的身體還是老樣子，而且她雖然虛弱，但是又不是不能動彈，我媽除了做做飯，打掃衛生幾乎不用做什麽事，能累到哪裏去，而且你給她的工資也不少，她去哪裏找這麽輕省又掙錢的活兒。”

柔弱的母親永遠都是程東林內心最深的牽挂，他握着電話的手收緊，掙錢的事情勢在必行，不僅僅為了幹一番事業，更為了有錢後能夠帶母親去米國看病。

以前上學的時候他沒有想過，可是來到了深城，在一次聽HK人和外國人談話中提到，米國的醫療技術比較先進，能夠治好很多國內治不好的病症，他那時候就留心了，後來還專門打聽了打聽，還真是這樣，不過就是看病比較貴，不是一般人能夠看得起的，至此程東林的掙錢動力除了建功立業之外，又多了一條，那就是帶母親去米國看病。

“表哥，那個，我前天見到了姜愛麗，她給我說了一個事兒，我覺得還是告訴你一聲比較好。”

“什麽事？”

“那個劉曉樂出國了，她去了米國，而且走之前還特地找了她一次，說想見你一面，可那時候你已經離開京都了，不過她給你留了一封信，說是專門解釋當初你看到的那個誤會，并且還再三懇求，讓你等她回來。”

放下電話後，程東林還愣愣地站在那裏不動窩兒，他沒有想到這時候會聽到劉曉樂的的消息，更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消息，他以為她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可是最後卻被人告知，是他誤會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但是絕對不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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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打不打電話了，不打了就趕緊讓開，別耽誤我做生意。”

小賣部的老板趕人的話，讓程東林自嘲一笑，他誤會了又如何，他已經不是京都那個廠長家公子，前途遠大的B大的高材生了，他現在的地位和劉曉樂已經是雲泥之別，他拿什麽娶人她。

打了電話後，程東林便沒有再去找貨源了，他現在只想靜一靜，雖然一直騙自己說不在意，可是真愛過的人，怎麽可能不在意，再加上劉曉樂去了米國，此去經年，他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可能，鈍痛從胸腔裏傳來，他悶哼了一聲。

疼痛讓程東林的腦袋清醒，還沒有看劉曉樂解釋誤會的信，他就已經給自己下定了決心，他會等劉曉樂三年。

正好他也需要心無旁骛地打拼事業，不想被兒女情長給絆住了腳，分去了精力，三年後，如果他功成名就，而他和劉曉樂之間還有感情在，他們就還有重拾感情的可能。

而劉曉樂自上了去往米國的飛機，也沒有收到來自程東林的只言片語，要說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她手裏頭拿着那本程東林送的紅色筆記本，扭頭看了看養育她生長的土地，頭也不回地走了，她相信再回來時，再沒有人能夠左右她的命運還有愛情。

錢衛東匆匆地趕來，看見的只是劉曉樂決絕轉身的背影，見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他徹底抛棄了這兩天的和善面孔，只見他對着吳娅茹冷冷一笑，說出的話更是讓她如墜冰窖，因為她已經感覺到自己丈夫的怒氣了。

“伯母，我姑姑讓我代她告訴您，您拜托她向劉家說情的事情，她恐怕辦不到了，另外她覺得您如果想要進入那邊大院兒的圈子，得先學會做人，言而無信的人不配和他們交往。”

錢衛東冷冷地戳穿了吳娅茹的算計，她所有的一切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丈夫的眼皮子底下。

“亞茹，到底怎麽回事，我希望回家後你能夠給我一個解釋。”

劉利民這時候終于明白妻子為何非要閨女嫁給錢衛東的原因了，原來是為了向大院兒裏的那家人示好，他隐忍着怒氣，極力不讓自己在外面失态，要不然他恐怕會當場和妻子大吵一架。

“劉哥，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前段時間我聽說上面有讓你外調的意思，而且還是去大西北那邊，劉哥，那邊的什麽情況你了解的，這明明就是把你流放了啊，其實不就是欺負咱們家沒有背景嗎。

大院兒那邊如果這時候說句話，咱們不至于這麽憋屈，你的位置說不定還能向上走一走。”

“哼，你以為我為什麽外調，為什麽升不上去，這裏面就有大院裏劉家的手筆。”

“這怎麽可能，劉哥你也是劉家人啊。”

“哼，劉家人，我娘沒有上族譜，我自然也沒有上，算得上哪門子的劉家人，況且大院裏那個人，恨不得我離得遠遠的，我在京都一天，有些人就會徹夜難眠。”

他的父親劉老将軍和現在的妻子青梅竹馬，感情極為深厚，成年後順理成章地結了婚，後來劉老将軍離家參軍入伍，就把妻子留在了老家，想着等安頓下來後再回來接人，可是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什麽時候都有意外發生。

劉老将軍走後沒有多久，他們的村子便被土匪給洗劫了，新婚妻子自然沒有能夠逃過去，劉老将軍大恸，不要命地打仗，最後混出了頭，帶兵把土匪窩給挑了，可是妻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之後劉老将軍一路摸爬滾打，最後機緣巧合加入了紅軍，然後認識了劉利民的母親，兩人在領導的撮合下結為了革命伴侶。

然而事情就那麽艹蛋，他媽剛生下他沒有多久，他的原配妻子帶着孩子就找來了，原來當初她被人給救了，根本沒死，這家夥好啊，不顧他母親剛生産完，也不顧他還沒有滿月，他滿心對原配妻子的愧疚，然後跟母親提了離婚。

母親是個堅強的女人，見父親郎心似鐵，便表面上如無其事地同意了，然後不顧産後虛弱的身體，帶着他離開了父親的軍隊，也因此傷了身體的根本，在他十五歲那邊撒手人世，而他這一生也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當然他也更不需要父親。

但是母親的血淚，他無法向劉家讨就罷了，怎麽可能還向他們一家搖尾乞憐去，他對得起自己的母親嗎？

至于大院裏這次出手幹涉他升遷的自然就是父親的那位真愛原配了，這個女人心眼兒可真不大，他母親都去了多少年了，心裏頭還老是惦記着，不過她過得不順心，他心裏頭也高興，毀了他母親一生，劉家人憑什麽幸福和樂。

“吳娅茹，我說過了，我和大院之間一輩子就不能和解，這一次就算了，再讓我知道你又聯系大院兒，咱們就離婚吧。”

劉利民的話讓吳娅茹的身體搖搖欲墜，這還是劉利民第一次跟她提離婚，她不要離婚，一離婚，她便會一無所有，現在的地位，還有別人的羨慕和吹捧通通将會離她而去，于是她只能點頭答應。

“這一段時間我住書房！”

這是不想看見她了？吳娅茹心內的委屈在丈夫離開房間後終于爆發，她這都是為了誰啊，閨女恨她，丈夫也怨她，他們怎麽就不懂得她的苦心呢。

今天晚上的溫家人均是穿戴得整整齊齊的，就連小方浩都被自己媽媽特別收拾了一番，紅色的唐裝，再戴上一頂小瓜皮帽，妥妥的一個善財童子，真是怎麽看怎麽稀罕，溫馨抱在懷裏好一頓揉搓，看得李美慧直皺眉，這閨女真沒有個當媽的樣子。

不過小方浩這個小家夥兒絲毫感覺不到姥姥對他的心疼，跟自己媽媽玩兒得那個歡樂啊，小嘴裏咯咯的笑聲就沒有停過。

“行了，別把衣裳給弄皺了一會兒還要請客出門呢。”

溫馨這才戀戀不舍地收手，而這邊的方青雲見大家都收拾好了，便從溫馨懷裏抱過兒子，在溫國江這個一家之主的帶領下走了出去，他們先去郭家請了楊大媽還有她的丈夫兩人。再加上郭敏霞以及小江公安，他們家四個人，再加上溫家的四個大人一個孩子，浩浩蕩蕩地往外走。

楊大媽還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又各自成家立業，家裏的孩子也各有三四個，但是這次溫家請客答謝，說是請一家人，但是楊大媽還有她丈夫郭大剛哪裏真能帶家裏幾十口子的人一起去啊，再說找到孩子并且救下孩子的是他們家女婿，女婿是公安本來救人就是他的責任，可是溫家禮大非要感謝，他們推托不過就決定他們家去四個人，小江和郭敏霞這準小兩口，還有她和老伴兒，總不能讓別人看不起他們老郭家沒有吃過好東西，逮着機會就坑人吧。

“她楊嬸子，不是說好一家人都來嗎，怎麽就你們幾個啊？快，快回去，把人都給叫上，我們都訂好席面了，孩子們不去，咱們這幾人的肚子可裝不下。”

“他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去了，訂多的飯菜再退給飯店就是了。”

李美慧這邊知道家裏給訂了兩桌席面，可他們這幾號人敞開了肚子吃也吃不完啊，不過對于楊大媽的做法還是非常高興的。這樣的人家知禮不貪，以後倒是可以多走一走，不過既然楊大媽不願意叫人，他們倒是可以讓人把另外一桌席面打包送到楊家來。

這人和人相處啊，就是這樣，你敬我，我敬你的，這樣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

“溫馨，你和你丈夫結婚還沒有辦酒吧，要不要也辦一辦？”

郭敏霞的問話讓溫馨一愣，她還真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記憶裏好像她和方青雲結婚的時候辦了酒的。不過那是在鄉下老家，由于方青雲的壞人緣，他們家的酒席好像沒有幾個人來吃，不過怎麽說也算辦過吧。

“在老家辦過。”

“在娘家這邊也要辦一次才行的，溫師傅和李校長都是體面人，這些年随禮出去的錢肯定不老少，他們就你一個閨女，不請客回收點，不得虧大了。”

郭敏霞這也是為溫馨好，她也是這段時間準備婚禮的事情，才知道原來結婚的時候，收的禮金也是一大筆錢呢，雖然以後這錢還是要還的，但是不得不說這筆錢還真是解了他們辦酒席後的饑荒，也正因為這樣，她才這樣勸溫馨。

說的好有道理喲，都說禮尚往來，她爸媽這幾十年随禮下來的錢可不是小數目，要是一點都不回收的話，不行，她覺得自己心疼。

不過要辦酒的話，她還是覺得能推就推吧，她真地不想要和方青雲的婚姻廣而告之啊，他們之間的婚姻內幕怎樣，也只有他們自己清楚，雖然方青雲現在不知道為什麽要追求她，但是她還是對他們的婚姻不抱希望，這樣的婚姻有辦酒的需要嗎？

溫馨這邊還沒有想清楚，那邊方青雲聽到辦結婚酒的時候就上心了，他們當初結婚因為各種原因辦得太倉促了，這回再辦一次酒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他可以給溫馨補一個熱熱鬧鬧的婚禮，當然更重要的是能夠順便告訴所有人，溫馨是他方青雲的媳婦兒。

“江公安，京都這邊辦結婚酒席有什麽講究嗎？”

作為外地人，方青雲不知道京都的習俗，既然想要給溫馨一個像樣的婚禮，那麽就要方方面面的都準備好才行，在哪個山頭唱哪個山頭的歌，在京都辦酒席，就得按照京都的風俗習慣來才成。

不過他這次算是問錯人了，江公安雖然是即将要結婚的人了，但是他幾乎都是甩手掌櫃的，婚禮和酒席的事情，全都有他父母還有岳父母，以及準媳婦兒來操持，他需要做的就是新婚當天回家當新郎，另外就是把婚禮用到的錢拿出來就是。

“溫師傅和李校長都是老京都人了，回頭你可以去問問他們，這各家的情況不一樣，需要準備的東西也不一樣。”

方青雲點頭，回家就去問，這人生大事可容不得馬虎呢，還有就是好像他來京都除了給溫家買了禮物之外，好像沒有給彩禮呢，這個不行，回頭補上，而且還要加倍得補，別的女同志該有的場面，溫馨也得有，他方青雲的媳婦兒不需要給他省錢委屈自己。

他這邊才打算好，酒席上吃飯的時候楊大媽便和李美慧提起了這件事，別說還真是和郭敏霞是親母女呢，兩人的話說的雖然差了幾個字，但是意思一樣一樣的，這母女之間的默契真是讓人眼氣，玩兒你來比劃，我來猜肯定贏得盆滿缽滿。

“酒席怎麽能夠省，我和國江就這麽個閨女，該有的出嫁排面我們都會給她補上的，只不過最近家裏事情一件接一件的，都沒有能夠顧得上這件事，這段時間閑下來了，回去我們就去查一查黃歷去，看看到底選哪個日子好。”

“爸，媽，小浩都兩歲了，我們再辦酒席沒得讓人笑話，這酒席要不咱們就不辦了吧。”

雖然心疼老爸老媽這些年送出去的禮錢，但是溫馨真的不想辦酒席啊，特別是和方青雲作為新人夫妻，要一起敬酒，一起接待賓客，做新郎新娘要做的一些事，她總感絕辦酒席就像她和方青雲又結一次婚一樣，她才不要，雖然他們是夫妻，但那也是穿越過來不得已才合作的，如果再辦結婚酒席，她總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傻孩子，笑話什麽，你們這不是情況特殊嗎，有好多你們這樣情況的，都是來不及在老家辦酒，等回來孩子幾歲了才補辦呢。”

楊大媽的話惹得在場的衆人都點頭，溫馨那種在自己地盤孤立無援的感覺又來了，她該怎麽阻止這場結婚酒啊。

一場答謝宴賓主盡歡，不說溫家厚道，點的都是硬菜，就是他們專門往自己家送了一桌酒席的事情，就夠讓郭家人感念了，溫家和郭家的關系無形中又親近了不少。

而溫家不僅僅要感謝郭家人，他們還去百貨大樓買了大白兔奶糖，挨家挨戶地給那天幫忙的街坊鄰居送了過去，自然讓街坊鄰居們心裏感念溫家知禮會做人，對溫家的印象本來就好，這下更好了。

不過有一家人除外，他們家溫家刻意地繞開了，那就是張翠花家，他們家那天晚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出來幫忙找人呢。

別說他們沒有聽見，那天胡同裏的人誰不是撕破喉嚨似地喊人，別說張翠花家了，就是隔壁胡同裏的人都聽到了，他們家的耳朵得多背才聽不到啊，無非想要看他們家的笑話而已，既然如此他們家還給他們送糖，他們的糖可是錢買的，又不是大風給刮來的，就是白送給路人吃，也不給這幸災樂禍不想看他們家好的人。

“摳門精，不就是幾顆破糖嗎，當誰家沒有似的，招娣兒啊，我這嘴裏沒啥滋味兒，拿幾顆外國糖，叫啥巧克力的給我嘗一嘗，甜甜嘴。”

“媽，我說了，別叫我招娣兒了，這麽老土的名字，說出去還不夠人笑話的，我現在叫安娜。”

“哎喲，這不是忘了嗎，好安娜，快去拿糖去。”

李招娣兒手裏也沒有幾顆巧克力了，這兩天也不知道劉東旺在忙什麽，整天忙的不見人影子，要不然還能去給她補一補貨，她好幾天沒去買零食，買衣服，下館子了。

不過再不舍得手中的巧克力，也得給她媽撐面子，她可是不能輸給溫馨的，讓她勾引劉東旺，想要劉東旺踹開她，哼，沒門！

正好讓她瞅瞅劉東旺對她的寵愛，連這稀罕的外國糖巧克力也舍得買給她，溫馨看到了，應該會知難而退了吧。

溫馨見李招娣拿出來的巧克力，真想捂嘴笑，不過是百貨大樓裏賣得最便宜的巧克力，就這就把她給收買了，她還當劉東旺多能耐呢，也不過如此。

而劉東旺現在正在幹什麽呢，他現在正開着他的小轎車滿京都的跑門路呢，這批摩托車雖然是他用來坑方青雲的，但是裏面也有幾輛好的，摩托車難買，特別是進口的摩托車，他想用這些摩托車以半賣半送的關系打通京都的人脈。

這些個事兒都得暗中行事，怎麽能夠帶李招娣兒呢，沒的自己送把柄給她手裏去，他劉東旺是這麽傻的人嗎？

“爸，媽，這是800塊錢，我娶溫馨還沒有給彩禮呢，今天說到辦酒席的事兒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了，希望你們二老不要嫌棄我給得遲。這錢不多，只是最近我手頭有些緊，回頭我再給補。”

800塊的彩禮已經不少了，像郭敏霞結婚，小江公安給的彩禮只有88，這些都是他彩禮的10倍了，老兩口趕緊擺手表示不用補，已經夠多了。

雖然說家裏不缺錢，但是方青雲的彩禮老兩口還是收下了，不是他們貪財，而是這錢必須收，別人嫁閨女有彩禮，他們的閨女自然也不能少，原本他們還想着怎麽跟方青雲開口，沒有想到方青雲會主動送過來，這讓他們老兩口別提多暖心了。

他們只有溫馨一個閨女，他們的一切還不都是他們小兩口的，方青雲給了他們這彩禮錢，他們回頭再添上兩百湊成一個1000塊，回頭交閨女手裏做她的私房錢。

“爸、媽，除了彩禮，還需要準備什麽嗎？我和馨馨結婚倉促，又讓她受了很多委屈，這次既然要請酒，我就想把所有的禮都走齊，別的姑娘有的，馨馨不能少，別的姑娘沒有的，也盡量給，讓您們二老風風光光地嫁一回閨女，給馨馨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

這話說的簡直到了老老兩口的心坎上去了，對方青雲更滿意了，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女婿這麽給他們做面子，他們打心眼兒歡喜，不過他們也不能讓女婿太破費了，畢竟面子要掙，這日子也是要過的，不能舍了裏子找面子。

“電視機、自行車你都買了，手表和收音機咱們家裏都有，不用再置辦了，另外再置辦些新衣服就成了。”

說到衣服，方青雲便想到了溫馨洗衣服地時候，被水盯得通紅的手，衣服要買，那麽洗衣服的也要買，他就再買一臺洗衣機好了，雖然手裏的資金因為要買大卡車有些緊張，但是也不差這點錢，人這一輩子能結幾次婚，他不想留下遺憾。

不過這個打算方青雲并沒有告訴老兩口，怕他們心疼錢，當然也不會告訴溫馨，打算買回來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幾人又說了幾句關于酒席的準備，方青雲這才回房間，房間裏溫馨正在洗他們今天換下的衣服，平常白天沒有時間，只能放在晚上來洗了。

而小家夥兒正在炕上翻跟頭，翻一個對着媽媽說一聲：“媽媽看我！”

然後他媽誇他一句“真棒！”

這小子便重新再翻，雖然這游戲幼稚又單調，但是母子倆卻玩兒得異常歡樂，方青雲也看得滿眼滿心的幸福，家是什麽，幸福是什麽，在他看來，這一刻就是最好的诠釋。

“你回來了，那個你衣服兜裏的糧票和錢都給你放到桌子上了。”

“嗯，這衣服沉，我來洗吧，你去看着點孩子，別讓他翻下炕。”

方青雲的衣服是廠裏的工作服，別看不起眼，料子确實實打實地耐磨不好洗，就搓了這麽會兒，她的手都給搓紅了呢。

不過既然方青雲想要接手洗，她也自然不會拒絕，反正也只剩下他自己的衣服了，她洗衣服，從來都是先洗她和孩子的，然後才輪到方青雲的，咳咳，不是她故意的，而是誰讓他的衣服不好洗呢。

“小浩，媽媽來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反正大晚上的，她是不會跟小家夥兒玩兒游戲的，沒得讓他玩興奮了睡不着，而小家夥兒自然是媽媽說什麽都好。

正在搓自己衣服的方青雲，努力不讓自己額頭的黑線掉下來，這女人能不能換個類型的故事啊，不管她講的故事換了幾個人物，情節，中心思想都非常的雷同，要愛國，要遵守法律法規，要做個對國家社會有用的人。

而且他總有種錯覺，這故事都是講給他聽的，他其實已經在努力做好人了，真的，老二和大頭可以作證的。

溫馨摟着孩子講故事，炕下面的方青雲洗衣服，這一刻房間裏的氣氛莫名的溫暖，溫馨和方青雲的臉上表情都柔和了不少，而溫馨看着端着盆子出去倒水的方青雲，心裏頭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其實忽略文中對方青雲的描寫，他也是個不錯的丈夫人選呢，能掙來錢、會做家務，還不會花天酒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溫馨心頭一跳，趕緊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的可怕想法搖出去，繼續給小家夥兒講故事。

溫家自從說了酒席的事情之後，溫家人除了溫馨和小家夥兒，其他的幾人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當中，勢必要方方面面的不出問題。

繁忙充實的時候時間就容易過得快，在劉東旺的那批摩托車到達京都的時候，方青雲和自己師傅曾大民兩人改裝改造的報廢機器終于成功了，低耗能、高效率、出來的成品高合格率，就是廠裏的工程師對這機器測試後給的評語。

這個機器雖然沒有辦法跟進口的先進機器比，但是它的成本低，而且還是他們華國人自己生産的機器，就這代表的意義就能夠完爆進口的機器，廠裏上下自然歡欣鼓舞，方青雲一下子便成了廠裏無人不知的大名人。

甚至廠委書記和廠長都親自接見了他，一時間方青雲風頭無兩，占據了京都機械廠自辦報的頭版頭條差不多一個星期之久。

就這風光的時刻，大家都認為方青雲會順利轉正的時候，他突然向廠裏提出了，想要用轉正的機會換取買廠裏淘汰的大卡車的名額，這時候他已經不是買一輛大卡車了，而是三輛全部給包圓了。

京都機械廠的人驚呆了，一則是方青雲太傻了，竟然用千載難逢的機會換買大卡車的名額，這人腦袋是不是有毛病，二就是方青雲他哪裏來的錢？

方青雲哪裏來的錢，不僅僅工人們好奇，就是廠領導也好奇呢，這不，廠委書記特地把方青雲叫到了辦公室裏面詢問，他實在看好這個年輕人，不忍他走了歪路子，所以想要跟他談一談。

方青雲的錢哪裏來的呢，方青雲覺得這是他做好人好事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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