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璨璨
桃桃面色凝重地思考了半天，怎麽想怎麽覺得神族後裔不會淪落為牲畜。
“小公主，閻王師父是怎麽跟您說的？”
璨璨撓撓額頭，驀地神采奕奕道：“師父說大哥哥是魚樂圈頂牛，我們先找魚樂圈吧!”
只要找到魚樂圈，不就知道大哥哥在哪裏啦~
她怎麽這麽聰明~！
桃桃莫名覺得娛樂圈三個字很熟悉，隐約想起被璨璨遷出去溜着散心時，總能聽到公園裏有些人談論娛樂圈的事情。
說什麽娛樂圈裏的誰誰好帥。
誰誰又出黑料了，諸如此類的，桃桃一直沒聽懂。
不過上神說手機是個好東西，不會的時候就找百度。
花了一個多小時，桃桃總算摸清了點門道。
原來娛樂圈不是牲畜圈！
是頂流而非頂牛！
桃桃用語音搜索頂流兩個字後，出來了不少照片。
兩個腦袋擠在手機前一張照片一張照片的看。
看完也沒有大哥的蹤影。
“哥哥內？”璨璨歪着腦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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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桃桃也回答不了。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雙手捧着臉，兩臉迷糊地窩在沙發裏，同時嘆了口氣。
唉——
嘆氣聲剛落，門鈴忽地響起。
桃桃謹遵上神不能随便開門的吩咐，從門上的一個小洞往外看。
看清時，不由驚呼出聲：“帝君！”
“小公主，帝君！是帝君！！”
**
門外，顧池抱着小粉龍滿臉期待地等着。
幾個小時前，他忙碌不已、萬年也不回家一次的爸爸顧覺延回了。
顧覺延剛到家，見他這個不争氣的兒子抱着一只小粉龍快樂地在客廳奔跑時，頗有一匹草泥馬在草原狂奔的氣勢，氣得腦門生疼，血壓升高，扶着旁邊的博古架緩了半天才逐漸平靜。
都20歲了，還玩這種東西！！
顧池看到顧覺延一驚，趕忙把小粉龍藏在身後，一條長長的尾巴拖在地上，動作之大生怕誰沒注意那只粉龍。
顧覺延血壓又升高了點。
還沒等他開口訓斥，顧池忙解釋：“我剛在商場遇見一個很可愛的小朋友，是她想要這個小粉龍，我買回來送給她的。不信你去調監控。”
一句話把顧覺延堵的明明白白，他沉思兩秒，厲聲道：
“行，你把那孩子給我找來，當面把這玩具交給她。”
顧池懵了。
天大地大，他不知道對方的住址，去哪找那小胖蘿蔔。
被顧覺延趕出來後，顧池冷靜了不少。
昨天他依稀聽見，小胖蘿蔔自稱璨璨，跟他搶跟他搶小粉龍的那個雖不知道姓名，但另外一個人拿了本印着上師中學四個字的筆記本，好像聽到他喊面癱祁森？
知道學校、名字好辦多了。
他又敲了敲祁森家的門，清咳兩聲問：“有人在嗎？”
“爹爹！”桃桃打開門後，璨璨舉着小手讓他抱，“你來看璨璨啦！”
顧池自動忽略“爹爹”兩個字，搖了搖手中的小粉龍柔聲道：“你還記得這個嗎？”
“當然記得呀。”
顧池松了口氣，笑着說：“我不是壞人，我想在我爸爸面前把這個娃娃送給你，可以跟我走一趟嗎？”
前面的話都是跟着璨璨說的，最後一句擡頭目光跟桃桃的對上。
桃桃呆了一會，完全把祁森的交代抛在腦後，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
帝君都發話了，她敢說不嘛？
**
顧池趕忙帶着璨璨回家。
顧覺延壓根沒想到顧池真把那孩子帶來了。
“你這不是随便用顆糖拐了個小朋友過來完成任務吧？她爸媽呢？”
未等顧池回答，璨璨小手指着顧池，奶聲奶氣說：“我爹爹在這裏，你找我爹爹幹嘛呀~”
顧覺延：？爹？
得，這小子真行。
不用糖哄小孩，直接認女兒了。
顧池尴尬一笑，“她第一次見我就喊我爸，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還有你不知道的事？”顧覺延冷哼一聲。
璨璨見顧覺延兇巴巴的，小手叉腰哼了一聲站在顧池面前，奶兇奶兇地昂着：“你為什麽要兇我爹爹？我爹爹這麽乖。”
顧覺延看着認真生氣理論的璨璨，又氣又好笑。
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生氣理論起來比誰都認真。
璨璨鼓着嘴巴，小奶音又兇又軟：“很好笑嗎？璨璨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末了，特意彎腰哼了一聲。
顧覺延不會跟傻乎乎又氣嘟嘟的小朋友較真，反而被這軟萌的模樣逗笑了，問顧池：“她家人在哪，門外？”
顧池想了想：“哥哥在學校，爸爸媽媽不知道。有個叫桃桃的女孩在家照顧她。”
顧覺延摸了摸璨璨順滑絲綢像兔毛一樣舒服的頭發，嘆了口氣：“看來是個可憐的孩子。你把她帶來，那個叫什麽桃的女孩沒說什麽？”
“沒。”
顧覺延表情微變，語氣生硬了許多：“就算沒爸爸媽媽照顧，也不能讓小朋友跟你這個陌生人走。看起來那個女孩沒什麽心機，你見到她跟她說說，讓她以後謹慎一點。”
顧池之前一門心思放在脫罪上，完全沒想過讓璨璨跟着他這個才一面之緣的人走有多莽撞，冷靜下來後心底湧上一絲悔意。
再怎麽說也應該跟她哥哥商量商量。
為了彌補璨璨，回去的路上顧池給她買了很多玩具。
芭比娃娃、拼圖、小汽車、西瓜玩具球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司機在駕駛座上安靜開車，璨璨抱着西瓜球乖巧坐着，時不時用下巴碰一碰有彈性的球。
軟軟的~
一碰她的頭就彈起來啦！
自娛自樂玩了一會，顧池不時看她幾眼，每每都會被她古靈精怪的模樣逗笑，安靜的時候又乖又甜，讓他不由得想起買的那個小粉龍。
想起馬上就要跟她告別，心底竟生起了幾分不舍。
“璨璨，你哥哥對你好嗎？那個不愛說話的祁森，他沒什麽表情，你怕不怕？”顧池找話題跟璨璨說話，不想浪費這剩下的相處時間。
璨璨把球放在一邊，認真搖頭。
“璨璨喜歡二哥。”
想到了什麽，她低頭，眼簾微垂，細長卷翹的睫毛遮住黑溜溜的杏仁眼，好似有些難過。
顧池随即皺眉：“怎麽了？”
“爹爹，璨璨很喜歡現在的二哥。”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璨璨又認真說了一遍。
璨璨看着顧池，腦海中逐漸浮現起娘親抱着她指着一張畫笑着跟她說“這是爹爹年輕時候”的場景。
漸漸的，眼前的顧池跟無妄海裏時常陪她打趣玩鬧的爹爹重合起來，璨璨握着顧池的衣袖，訴說委屈般地低聲開口：“爹爹，現在二哥對璨璨特別好，一點也不喜歡榮華富貴。可為什麽璨璨還是小神仙的時候，二哥只顧待在天上，從不來看璨璨？”
說到最後，小奶音裏隐隐摻雜着哭腔。
她無聲地抹眼淚，委屈巴巴地說：“爹爹，璨璨真的好喜歡二哥。”
可那時候天上天下衆人仰慕的淇森上神——她的二哥卻從不來看她。
二哥在她一百歲時上了九重天。
璨璨對他的了解，來自每年開生日宴時九州四海的神仙圍坐一桌聊天時聽到的閑談八卦。
仙長們說，淇森上神沉默不愛說話，近百年擊殺兇獸越發幹脆利落，身上總帶着一股冷冰冰的血腥，讓人望而生畏。
也有人說，上神之位如今統共也就八位，淇森是最年輕的上神，自當受我等敬仰。
....
282歲生日宴剛結束，璨璨掰着手指頭在記憶力東拼西湊一個二哥：
愛吃桃子、不怕兇兇的大怪物、不愛幹淨，身上有血腥味也不洗澡澡、喜歡榮華富貴、走路帶風，跟風神關系很好、眼裏有冰霜，患了眼疾要醫治。
...
一條條下來，像搭積木似的，二哥形象越發鮮明。
但不管璨璨多想二哥，去了九重天的二哥都沒回來看她一眼。
他們只見過一面，那次見面是璨璨一百歲生日宴。
她歡喜地去見這個從未見過面的二哥，卻無意間聽到二哥在小天孫面前說的一番話。
這番話讓璨璨懵懂明白，二哥不喜歡她。
那天後淇森上了九重天，再未踏入無妄海半步。
可十幾年前大哥二哥一同消失的時候，二哥出現在她面前時摸着她腦袋說的話溫柔又好聽，跟第一次見面時說話的态度完全不一樣。
“這是我殿中桃樹結的，你下界時帶去嘗嘗。”
“雖然我們不熟悉，但二哥大抵知道璨璨受不得苦，最怕沒有爹娘哥哥愛護。”
“璨璨不用害怕，下凡後二哥會在。”
**
顧池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就淚眼朦胧的璨璨，摸了摸她的頭連連輕哄着。
到了家，璨璨的情緒在看到祁森、裴深的一剎那消失得幹淨。
變臉速度之快讓顧池瞠目結舌。
“二哥！三哥！你們怎麽白天就回來啦？不是說要等月亮出來了璨璨才能看到你們嗎？”璨璨搖頭晃腦道。
祁森表情卻異常嚴肅。
白天他想去找顧池，走了兩步苦澀想起顧池是首富之子，怎麽可能是他想見就能見的人。
而蔣迎的威逼一遍遍在耳邊循環。
他怕蔣迎真的報警，也怕她對璨璨下手。
璨璨在這個世界找不到跟她有血緣關系的家人。
她是帶着□□下凡的小神仙，而她的帝君爹爹早已輪回轉世成了顧池，就算模樣相同，也不是人間法律血緣意義上的父親。
滿心擔憂讓祁森壓根無法全神貫注上課，跟老師請了假在晚自習前回家。
但家裏卻只有桃桃一人。
祁森眉間擰成一個川字，眼眸微冷。
“璨璨我跟你說過，這個世界壞人很多，你不能一個人就跟着別人走。”
祁森掃了眼站在一旁的顧池，神色微緩，但語氣依然僵硬：“就算是他也不行。如果下次有人跟你說爹爹找你，你也跟那個不認識的人走？你走了就被他騙了知不知道？”
璨璨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泛紅的眼眶。
她怎麽也沒想到歡喜見到的二哥這麽兇。
她憋着嘴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
“是爹爹，爹爹不是壞人。”
祁森皺眉。
他的意思璨璨不能理解。
就算璨璨能确定顧池是她的爹爹，但人早已轉世，如今的爹爹璨璨只見過一面。
善惡不知，冒然過去會有多大的危險。
璨璨的哭聲愈發大，雙手可憐巴巴地捂着眼睛，口齒不清地重複說着一句話：“爹爹不是壞人。”
祁森無奈，把璨璨抱着邊走邊拍她的背輕聲安慰。目光落到顧池身上時，眼眸一縮。
顧池自知理虧，不自在地側頭看着別處。
祁森仍在安慰璨璨。
“璨璨不哭了，是哥哥太兇了。”
“嗚嗚嗚嗚”雷雨般地哭聲繼續想起。
“璨璨對不起，別哭了別哭了。”
“嗚嗚嗚嗚。”
“璨璨只要你不哭了，哥哥就給你買彩虹糖。”
哭聲忽地消失，整個世界像被靜音了一樣安靜無比。
璨璨捂住眼睛的小手出現了兩道縫隙，她透過縫隙往外看，水靈靈的杏仁眼眨了眨，吸了吸鼻子甕聲問：“真..真的嗎？”
在場的人齊齊目瞪口呆。
不過一秒，特大暴雨轉晴。
彩虹糖的威力，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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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池買了二十多盒彩虹糖帶回家，顧覺延看了皺眉道：“你買這個幹什麽？”
顧池一笑：“璨璨喜歡。我明天全送給她。”
真是個可可愛愛的小寶貝~
“怎麽，現在不在電視劇裏雲養龍，開始養崽了？整天不務正業。”顧覺延語氣嚴肅。
顧池辯解道：“璨璨喊我一聲爹爹，我總要給她些什麽吧。”
顧覺延嗤了一聲，“全網一堆喊我爸爸的，按照你這邏輯我是不是要給每個人買房買車？”
顧池腳步停住，認真想了想。
“如果您不怕破産，也不是不可以。”
顧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