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沒有人敢惹葉校, 顧燕清敢。

因為是她先激怒了他,折辱了他。

葉校嘴裏含着薄荷糖,剛要發火, 就看見程寒和宋曉光兩人上完廁所回來,用手機打着手電,“狂”一聲拉開車門。

程夏被吵醒了,擡起腦袋看了看,問:“到了嗎?”

“這才一半。”

“哦。”程夏又趴下去, 繼續睡覺。

後半程是宋曉光開車,顧燕清坐在宋曉光本來的位置上, 他将座椅調低, 躺下去閉上眼睛。

葉校身邊的兩個人都在睡覺, 醒着的人也很沉默,她嘴裏的薄荷糖清涼到蹿鼻,讓人睡意全無。

顧燕清雙臂抱在胸前,狹長的眼睛閉着,睡着的樣子莫名乖巧, 他今天穿一件寬松的套頭衛衣, 領口處露出一點白色的T恤領子。從肩膀一路向下,布料再次在小腹那塌下去;兩條長腿敞開,很放松的姿勢。

葉校很确定,他的腹肌一定手感很好, 腰也窄,雖然她還沒有摸過。

他們終于在九點到達了酒店, 大家下去上廁所, 吃飯, 辦理入住。

這兩天的計劃是葉校做的, 三個男人臨時起意才來的,大家一致聽她的。飯後,幾個人圍在桌上聽葉校宣布:“等下先各自回房休息,十一點出發去蔓山景區,包裏帶點水和吃的,手機充滿電;後半夜山上溫度很低,大家多穿點。”

爬夜山就是那麽令人興奮,程夏說:“我們不能早點出發嗎?還要等到十一點,為什麽?”

葉校收起手機:“爬到山頂只要四五個小時,去太早你只能摸黑吹冷風,不如在酒店休息。”

“好吧。”

葉校問大家:“還有問題嗎?”

程寒說:“你都安排好了,就聽你的。”

“那回房間吧。”

房間的分配是葉校和程夏一個屋子,宋曉光和程寒一間,顧燕清自己一個房間。進屋後,葉校打開空調,先去洗澡。

程夏一進門就趴在床上玩手機,玩着就睡着了,十點五十分,葉校喊她怎麽也喊不起來,兩人到樓下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十分,其他人都到齊了。

程夏說自己困得快要死過去了,完全進入了“上車睡覺,下車上廁所拍照”的狀态,對爬山的興趣已經褪去不少。

葉校給她把外套脫掉,“路上有二十分鐘,你躺平睡吧。”然後她坐到第二排位置上。

程寒說:“是誰要玩的,四個大人陪你出來。”

“沒關系,下車就能回血了。”葉校難得這樣柔軟,她抻了下腿調整姿勢,一不小心就碰到旁邊人的膝蓋,她趕緊縮回來。

顧燕清看她一眼,腿敞着沒動。

午夜的蔓山景區人非常多,不愧是大熱景點。幾人檢了票,向山上出發。

程夏如葉校所說,下了車果然生龍活虎起來,看起來對五個小時的爬山活動勢在必行,葉校說:“那你要堅持。”

“我會的。”程夏說。

但剛走一個多小時,她就累了,問葉校:“還有多久啊。”

葉校說:“我們現在還在山腳下。”

程夏:“……”

葉校指了指前面,說:“上面有賣小吃的,還有祈福的地方,你要不要快點過去。”

程夏:“來了來了。”

四個大人笑了。

程夏走到請福的攤位,詢問價格和怎麽操作,然後掃碼付錢,虔誠地寫上自己的願望:保佑信女中考分數過610,我佛慈悲。

她的字寫得很大,很端正,怕神明看不清。神明能不能看清葉校不知道,但是她看見了多少有點無語。

程夏把小牌子挂上後,雙手合實拜了幾下,轉頭問葉校:“姐姐,你要不要許願啊?”

葉校搖頭,“不用了。”

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倒是程寒和宋曉光兩個救死扶傷的醫生,饒有興趣地點蠟祈福,相視尴尬一笑:“喲,你許了什麽願啊?”

“姻緣?事業?”

“……嗐,那自然是論文順利咯。”

顧燕清雙手揣兜,站在路邊,沒有加入他們的意思,他也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人的體力差距實在大,到半山腰,程夏支撐不下來便走走停停,程寒陪着她;剩下三個人,顧燕清走在最前面,邁着長腿,完全看不出累。葉校也是,宋曉光在她身邊扥着登山杖,“葉校,沒想到你體力這麽好啊。”

葉校喝了一口水,心有不甘地說道:“我們學校,跑不到3000米都沒法畢業,能不好嗎。”

宋曉光忍不住笑出聲,“哎,你和燕清先上去吧,哥年紀大了,又得歇會。”

葉校告別他:“那你加油,五點日出。”

“好嘞。”

葉校繼續向前,和顧燕清的速度差不多,幾次葉校停下來喘氣的時候,顧燕清也就停下來,等她休息好了再一起走。

但是,全程他們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兩個體力好的人速度似乎過快了,不到四點就到山頂了。但已經有不少游客到了,并且占據了好位置,叽叽喳喳地呼喝着,調試攝影機器,尋找最佳觀影位置。

葉校看了眼時間,不禁皺起眉頭。

剛剛爬上來的時候不覺得,甚至還很熱,現在靜下來就能感受到山頂的風,嗖嗖地往臉上吹,跟刀子一樣。

她暗自瑟縮了下肩膀,攤位處有賣棉衣的,也不貴,一百多一件,但款式質量都不能看,葉校不願意浪費這個錢,她還能忍,到早上就好了。

顧燕清找到一片清淨的位置。

葉校持懷疑的态度:“不會是面向西邊吧,我們可以等着十二個小時後看日落。”

顧燕清盯着她兩秒,笑着說:“你想看日落也行。”

葉校也彎唇笑了,老實跟他過去。

他找的那個地方确實很好,在一個大石頭後面,前面是一塊平地,別人很難發現。

葉校在空地坐下,顧燕清也在她身邊坐下。

此時距離日出還有一個小時,天還黑着。葉校只穿了件白色的沖鋒衣,她蜷着腿,抱着自己的肩膀,将下巴擱在膝蓋上,靜靜地等着太陽。

“冷?”顧燕清問。

葉校搖頭。

但她騙不了他,提醒別人多穿點,自己凍得要死都不承認。她真是固執得可怕。

顧燕清低低地笑了一聲,拉開自己黑色外套的拉鏈。

葉校阻止:“別脫給我,你也是人,會感冒。”

顧燕清沒有停下來,拉鏈拉到底部,露出裏面黑色的單衣。他握着葉校的腰,抱過來,敞開衣服把她圈進懷裏。

他的羽絨服很溫暖,但他的身體更溫暖,葉校愣怔片刻後沒有反駁,而是向後靠在他胸膛上,再次近距離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那麽柔軟,那麽空曠。

男人的臉頰貼着葉校的耳廓,下巴冒出來一點青色的胡茬,很性感,很欲。

葉校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迅速往某個方向湧去,那麽熱烈,促使她必須做一點事情。

顧燕清低頭,與她咫尺距離,四目相對,他問:“接吻嗎?”

然後葉校笑了,她的邏輯還很清晰,搞得清主次,“所以,你答應我的提議嗎?”

顧燕清看着她的眼睛,多了些無奈,“我上周就答應你了,不是麽。”雖然被迫的。

“哦。”葉校還是笑:“別生氣好嗎,如果冒犯到你,我道歉。”

“沒有。”

他一低頭,她就迎了上去。第一個吻很輕,兩人的嘴唇都濕濕涼涼的,像小動物,對自己喜歡的食物要先貼一貼,嗅一嗅,确認了其真實性再開始享用。

他的鼻尖又冷又硬,葉校歪了下腦袋,再次吻上去。顧燕清撬開她的嘴唇和牙齒,葉校主動将自己的舌尖遞給他,冰冷的外殼之下,裏面是那麽熾熱又那麽柔軟,令人着迷。

葉校的手邊穿插進他的羽絨服裏面,攬住他的腰背,撫摸男人的肌群,果然硬,薄薄的。他的肩膀很寬,葉校可以縮在他懷裏,很有安全感。

有那麽幾個瞬間,真的很上頭。

不知不覺,天亮了。

他們平緩而自然地結束這個親吻,顧燕清再次從身後抱住葉校,看到朝陽從火紅的雲霞裏慢慢升起來,正赤如丹,紅光搖晃,照亮整片的雲海。

身後響起人們的歡呼聲,所有人都在驚嘆這樣的壯麗。

葉校的嗓音有些沙啞,像沾染了某種色彩一般,但她并沒有因此不好意思,低聲說:“我第一次上山看日出,感覺很棒。”

顧燕清的聲音也變了,比她的更啞,“如果你喜歡,可以來很多次。”他補充了一句:“我們的體力足夠,看日落也可以。”

葉校沒忍住笑了笑。

天亮之後,葉校看清顧燕清的五官和眼眸,很帥,她的心情實在愉悅,因為他太誘人了。

顧燕清似乎也在想着同一個問題,幾乎不作思考,捧着她的臉親了一口。

早上七點多,其餘三個人才爬上來。葉校不知道他們到底為什麽要在下面磨蹭那麽久。

程夏腫着一雙眼睛,雙手揣兜,倒在程寒的後背上,她看向山下的雲海,吐槽道:“這麽高,我命都要沒了。”

葉校問:“你中途在做什麽?”

程夏說:“爬到一半太累,本來想在人家小店門前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的,結果睡着了。”

“這麽吵的環境你也睡得着。”

“我們學生站着都能睡好嗎?”

……

宋曉光問葉校:“你們拍到照片了嗎?傳給我幾張。”

葉校有些心虛:“沒,沒顧得上。”

宋曉光:“燕清呢?”

顧燕清直接說:“沒拍。”

宋曉光:“你們兩個到底在幹嘛?真是白來了。”

程寒掃了眼顧燕清的衣服,畢竟是十一月份,早上已經很冷了,“怎麽不把衣服拉上,小心感冒。”

葉校撇開眼,拉着程夏走了。

大家聚齊以後,葉校和顧燕清便沒有單獨的眼神接觸,其實接觸也沒有什麽,但是葉校除了想親他,完全沒別的想法。

休息好,幾人坐索道下山,只需幾分鐘。

在景區外面吃了早飯,然後回酒店補覺。中午吃飯的時候,葉校悶着頭看手機,顧燕清也忙着看手機,他在回工作上的消息,依然沒有一個對視。

宋曉光打着哈欠,程夏蔫蔫地說困。

程寒把目光鎖定在顧燕清和葉校身上,他想起來,這兩個人從昨天見面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很奇怪,而上個月顧燕清說他在追葉校,希望所有的事都能坦蕩。

程寒默默嘆氣,大概是猜到這兩人鬧掰了,吃飯的時候刻意坐在兩人中間。

午飯過後,葉校說接下來的行程是去古鎮,顧燕清站起來對大家說:“你們去吧,我下午有點事要處理。”

說完,他起身回房間。

葉校并沒有管,繼續說:“那個古鎮的攻略我看了下,沒有什麽特別的,其實全國的古鎮都一樣商業化,但大家可以感受一下,說不定有新發現。”

她頓了頓,對宋曉光和程寒說:“晚上你們可以再出去玩,我和程夏六點前回來,她還有家庭作業要寫。”

她說得很嚴肅,有兩個人卻差點噴血,程夏喪着臉:“為什麽出來玩我還要寫作業?有沒有天理?”

宋曉光噴血完全是看不下去了,出自人民群衆的正義:“你這37度的嘴巴,是怎麽說出那麽冰冷的話的?”

葉校沒理宋曉光的調侃,對程夏說:“你剛剛還求佛祖佑你中考過610,我佛不渡懶蟲。”

真佛系少女程夏嘴裏嘟嘟囔囔,收拾了小背包跟大家出去了。

下午飄了點雨,葉校和程夏的背包裏只有兩把雨傘,但是有四個人,程寒和宋曉光兩個大男人撐一把傘多少有點不夠。

于是,程寒兄妹撐一把,而宋曉光和葉校撐一把。

宋曉光笑着問:“葉校,你不介意和我一起吧。”

葉校坦蕩:“這有什麽關系?”

都什麽年代了。

宋曉光雖然和葉校的接觸不多,但他覺得這個女孩真的挺酷的,又問:“問個冒昧的問題,你也可以不回答,你有沒有男朋友?”

葉校并不介意:“沒有。”

宋曉光:“那想不想談男朋友啊?哥給你介紹一個呗。”

葉校眼也不擡:“不會是你吧?”

宋曉光扶額嘆息:“不是不是,我有女朋友,快結婚了,上次咱們在寒兒家見過面的。”

葉校疑惑:“……寒兒?”

程寒:“你們聊天就聊天,能別拿我開涮麽?什麽寒兒我還冷兒的呢。”

宋曉光不理程寒,繼續跟葉校說:“你看燕清怎麽樣啊?咱先不說他那牛逼閃閃的家世,就他這人的長相,人品,能力,放在奢侈品界那都叫限量款,小姑娘們瘋搶。”

“哥覺得跟你這麽酷的姑娘很般配。”

葉校不想再聽下去了,顧燕清有多優越她看得到,可是他背後的家世什麽的,那些東西葉校不想知道。

她告訴宋曉光:“師兄,我不談戀愛的。”

宋曉光愣了愣,“啊?”

“我不談戀愛。”葉校肯定地告訴他。

這樣的大城市,什麽樣的人沒有呢?宋曉光并不覺得葉校另類,他豎起拇指:“你真的酷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程寒也跟着宋曉光愣了愣。

他們走了半天,終于看到一家賣傘的小店,宋曉光買了兩把傘,幾人就此分開。

傍晚雨停了,程寒和宋曉光鑽進一家小酒館,葉校帶着程夏回到酒店。

吃過晚飯,程夏乖乖打開書包,開始靜心寫作業,葉校開着電腦,繼續翻譯書稿。

八點多的時候,葉海明打電話來。

葉校去外面接電話:“媽媽最近身體好嗎?”

葉海明說:“挺好的,別擔心。”

“別讓她幹活,多休息,吃點有營養的,不要想着省錢,我每個月都會給你們打的。”

葉海明正要說起這事兒:“你怎麽又給我們錢了啊,我在家附近也能掙點,你一個人在大城市多辛苦,有錢就自己攢着,買點好吃的,也買點好衣服穿,別讓人看不起。”

葉校輕笑一聲,手指撥了撥窗簾,“我有錢,放心吧。等畢業簽工作錢就更多了,咱們家的好日子在後面呢。”

葉海明也笑:“爸爸當然相信你了,你比誰都好。”

“也就你們覺得我最好。”葉校和爸爸又扯了兩句,挂上電話。

通話時間不到兩分鐘,葉校盯着手機,心想,下午宋曉光說她酷,可是她知道,自己一點都不酷,只是逼不得已才走到這一步。

其實她挺羨慕程夏的,偶爾偷偷懶,埋怨一下,哭得也真實,多可愛啊。但是她連“這個城市最普通的女孩兒”的資格都沒有。

葉校打完電話回頭,程夏一張試卷沒寫完就在摳手指,或者對着電視機照鏡子。

“……”

葉校再次無語,她推開門回到屋子裏,程夏又趕緊低頭繼續寫試卷。葉校拿了電腦,坐在程夏邊上,小姑娘不敢再走神。

十一點多,程夏終于把理科的試卷都寫完了,葉校給她查漏補缺,程夏歪着腦袋問她:“姐姐,你真的不喜歡燕清哥嗎?”

葉校:“這是你小孩子該關心的嗎?”

“我們班都有好幾對情侶了好嗎?”

葉校看了她一會,憑她的經驗,程夏應該還沒有談,她說:“你最好現在不要談戀愛,因為你的注意力不容易集中,會影響中考。”

“原來你真的不喜歡他。”

葉校:“去洗澡睡覺。”

程夏在葉校的敦促下,乖乖洗澡睡覺,十二點就睡着了。

葉校洗完澡,開了一盞小燈,繼續工作到兩點。

這兩天的作息有些混亂,她也不太能睡得着,便開了陽臺的門,出去吹了會兒風。

他們住的這個酒店,兩個房間的陽臺是通的,中間只隔了一道欄杆,葉校看見幾個小時前被她矢口否認的人。

其實她撒了一定成分的謊,她雖然不談戀愛,但是她會想跟某個人睡,強烈的欲望。

“怎麽還沒睡?”顧燕清問。

葉校:“作息有點亂。”

“嗯。”

葉校身體倚着欄杆,他房間的光線很暗,其實并不是燈源,而是開了電視機,藍屏在房間裏一閃一閃的,仿佛陳舊的影片,模糊照着他的身影。

他洗完澡,穿了一件白色的T和運動褲,頭發半濕,低頭看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但是葉校出來以後,他就把手機收進兜裏了,專心和她靜靜地待着。

葉校問:“你不冷嗎?”溫度很低,她身上都攏着一件開衫呢。

顧燕清:“還好,你冷?”

葉校揉了揉耳朵,嘴唇動了下,聲音很小說了一句話。

顧燕清低頭湊近,“你說什麽?”

葉校伸出手,“把你的手給我,我摸一下才知道你冷不冷。”

于是,顧燕清把手掌放在她手上,是溫熱的,手指骨很硬,指腹有薄繭;然後他手指向下彎曲,與她的手指緊緊扣住。

“你覺得我冷嗎?”他意有所指。

葉校的心跳很快,也很放肆,她輕聲問:“上次你說,不适合在公共場合做的,不可描述,是什麽?”

聞言,顧燕清的眼神變了,裏面像有一簇火苗要沖出來,而他像失控的兇獸。

他知道葉校在勾|引他;這又讓他落了下風,他很不爽,上次她說只發展身體關系的時候他就很不爽了,她怎麽能這麽愛主導?什麽都她說了算?憑什麽?

但他妥協了,這次又是。

可是沒辦法,只能上鈎。

下一秒,葉校腰間一緊,她被顧燕清握着腰抱起來,放在兩個陽臺中間的欄杆上坐着,他的手還搭在她光着的大腿上。

這樣他們的視線就能保持平行,葉校的下巴被人捏住,顧燕清咬住她的嘴唇,狠狠的一口,葉校吃痛控訴:“疼。”

顧燕清的手掌撐在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她:“葉校,你別太過分。”

葉校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手臂內側蹭到他的發根,那感覺很撩人;她伸出舌尖,努力承接這個兇狠的吻,她聲音放弱,可憐兮兮地說:“我也沒辦法,你太誘人了怎麽辦?”

但是她的語氣可一點都不弱,寫滿了張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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