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沖動的何止是葉校一個人。

顧燕清昨天傍晚結束工作, 回到酒店的時候看到葉校的微信,她和程寒不見面了。

他并不會要求葉校不要和誰見面,那是她的自由, 他無權限制。但是葉校跟他說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琢磨不透要怎麽回複這條消息,才顯得自己是個大氣的人,雖然他不是。

比起讓葉校怎麽看自己,顧燕清更想見一見她。

他故意沒有回這條消息, 但是已經開始查詢機票。

來的時候返程的機票已經訂好,負責行程的同事提醒他第二天去機場的時間, 顧燕清說:“你們先走, 我需要改簽。”

同事以為行程有變, 便問:“怎麽了?有我能幫忙的嗎。”

顧燕清回答:“是私事。”

同事:“私人行程的話,臺裏不給報回去的機票了哦。”

顧燕清笑了笑:“無所謂。”

“忘了,顧大公子不差錢。”同事開玩笑,倒也沒深究,只想趕緊回去享受新春假期。

隔天早上, 有人在飛回B市的航班上, 有人去見一個女孩子。顧燕清騙了葉校,無論她來不來見他,他的終點都是S市。

在制造緊迫感和拿捏人這一方面,他并不比葉校差。

葉校的手機裏跳出一條微信, 是一個定位,依然是柏悅酒店。

出租車打表120塊的車費, 葉校掃碼付錢, 下了車。

難以描述現在的心情, 不久前她還坐在自己樸素的小房間裏改論文, 現在站在繁華的市中心。

其實這裏和B市也不能相比,雖然商場的外立牆挂着巨幅的一線奢侈品gg牌,看上去流光溢彩,奢華耀眼;但實際品牌不會在這個城市上最新的産品,只是一個不足二十平的小櫃臺,賣着銷量不好的配飾和一些基礎款。

畢竟S市不是經濟與文化交流中心,只勉強擠得上二線城市。這個城市在過年期間也不會空城,現在就滿是本地閑人。

葉校站在酒店外面給他發消息:【我到了。】

五分鐘後,顧燕清從電梯裏出來,徑直向她走來。她像是在大街上走失的小孩,被家長找到,然後領走。

顧燕清見她只帶一個單肩包,問:“晚上住這嗎?”

葉校反問:“你說呢?”

顧燕清打量她:“你沒有帶睡衣。”

葉校:“我不能穿你的嗎?”

顧燕清又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下午五點,他手上的力道緊了緊,看見葉校緊縮的眉頭,她被握得有點疼了。

“你需要我現在就帶你上去休息嗎?”他話裏的暗示很明顯。

葉校卻還記得自己的承諾,既然答應了今晚不做,她就不會混淆視聽,本就不是借機來睡他的。

她擡手摸摸他的下巴,表明态度:“單純休息可以,不用陪我睡。”

顧燕清被她逗笑,做出清晰的安排,“那就先上放東西吧,再休息一會,晚上出來吃飯。”

葉校随着顧燕清進電梯。

樓層很高,站在落地窗邊可以看到中心廣場,人如螞蟻般渺小。

她進來沒有立即換鞋子,走至窗邊待了一會,顧燕清拆了雙一次性拖鞋,放在她腳邊,問:“怎麽跟家裏人解釋的?”

葉校站着沒動,“同學聚會。”

顧燕清抻了下黑色的西裝褲腿,随着下蹲的姿勢,布料貼着腿部線條;他伸出手,整潔的襯衫袖口下,黑色的表盤露出來,手背脈絡清晰,手指修長。

現在,那雙手落在她的腳背上,一根一根,解開系成蝴蝶結的鞋帶,脫掉她的鞋子。

葉校站着,看到他的鎖骨和後頸,明明衣衫整齊禁欲,她卻覺得這樣的動作色|氣滿滿。

以致她的身體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顧燕清又問:“家裏人不擔心嗎,夜不歸宿。”

葉校兩只腳都從球鞋裏解脫出來,白襪子踩在地毯上,她哼哼兩聲,反駁他的明知故問:“我夜不歸宿的時候少嗎?”

“你以前不回去,誰知道?”他語氣帶笑調侃她。

葉校想說,你知道啊,只有你知道我這麽壞,思想這麽開放,也知道我的需求是什麽。

但是這種能直接把兩人往床上帶的指向性話術,還是爛在自己肚子裏吧。

她回憶了一下小時候,跟顧燕清說:“這些不算什麽。我爸媽都知道我膽子大,也能保護自己。大概小學五年級開始和初中三年,他們出門幹活,我就一個人住了。”

一直都沒出事。

顧燕清卻并不覺得這種時候該誇葉校厲害,沒出事只是幸運,并不代表該讓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獨居。

但是很多事情沒有道理可講,即使是原則,也必須向現實低頭。

他把女生的球鞋擺整齊,放到一邊,起身看到葉校略顯後悔的表情,她不太想說一些舊事,卻無意間提出來了。

顧燕清想起一件事,“你父母是怎麽叫你的,校校?”

除夕那天,段雲叫她,他在電話裏聽見了。

葉校不适應父母以外的人這樣叫她,盡管他叫得很溫柔,“怎麽了?”

顧燕清:“很可愛。不過,讓全村小孩聞風喪膽的人,也會有疊詞的小名嗎?”

葉校聽這話不像誇贊,她什麽時候成全村小孩兒聞風喪膽的對象了?

不過是曾經跟他說過,一旦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她會選擇有暴力解決問題而已。

她要笑不笑地回答:“是啊。我不僅有疊詞的小名,還是從呱呱墜地的嬰兒長到現在的這麽大,竟然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神奇吧?”

顧燕清竟配合她:“是挺神奇。”

他走近一步,單手撐在她背後的玻璃上,身體的氣息逼近。他的體溫像一輪溫暖的朝陽,不至于灼傷人,但卻足夠溫暖,将她圍剿其中。

“我可以叫校校嗎?”他壓低聲音。

葉校低低地喘息,拒絕道:“不可以。”

“為什麽?”

因為我會想把你推到床上去,但是說好了不睡的。

她說了一句反話:“我會失去性|欲。”

顧燕清沒想到葉校語出驚人,松開她,指了指床,“去休息一會吧,我有點材料沒整理完,等下帶你出去吃飯。”

“嗯。”

葉校想問:我是來睡覺的嗎?

但是想到顧燕清來找她或許已經耽誤很多工作,她不是不能理解,于是乖乖脫掉外套和褲子,爬到被子裏。

側着身躺下,視野框裏男人去了一趟衛生間,回來坐在窗邊,從公文包裏拿出筆記本電腦,然後是白色的耳機。

是她買的那副。

室內光線很暗,更顯他的輪廓鮮明而五官濃郁,和他在新聞欄目裏的形象無異,冷淡,職業。

葉校喊了他一聲,想試試耳機的降噪效果如何。

顧燕清把耳機摘下,問她:“怎麽了?”

葉校:“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很小。”

顧燕清說:“我看見你的嘴唇動了。”

葉校:“哦,你好像很少做國內的新聞?”

顧燕清簡短回答原因,“我是學語言的,最早分在海外中心工作,電視臺有定向培養,一路沿襲下來。”

葉校半張臉埋在枕頭裏,嗓音随着夜晚的來臨也變得低啞,“哦。”

顧燕清問:“你有問題想問?”

葉校雖然有疑問,倒也沒好學到那個程度,在這大過年的時候還要向師兄取經。

她搖搖頭:“我睡了,你繼續忙吧。”

“嗯。”

她就是覺得,這個男人認真工作的樣子,很好看。

一覺睡到七點多,屋內只開了他面前的一盞小臺燈,但葉校還是被弄醒了。

隔壁商場的LED屏在投放gg,各種奇怪的光影變幻,落在她的眼皮上,有點閃。

葉校腦袋縮在被子裏,意識模糊,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直到肩頭被人拍了拍,她一激靈,眼睜大:“怎麽了?”

顧燕清坐在床邊,偏眸看着她,遞過來一個大大的紅包,他說:“今天是年初五,迎財神,給你一個紅包。祝你歲歲平安,財源滾滾。”

葉校伸手接過來,還真是紅色的包包,很大,絕非過年派發的那種。

她摸了摸,還很厚。

不會真要給她錢吧?葉校都不知道該不該接受。

接了不合适,不接不禮貌。

她沒有立即拆開,問:“裏面有多少錢?”

顧燕清:“壹佰億。”

葉校斜眼瞅他,心口合一吐槽:“津巴布韋幣?”

“你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葉校當然是不信的,津巴布韋幣最好要按斤稱,照這個厚度給她,怕不是太摳門了。她将信将疑地拆開,是論壇活動的紀念幣。

一整套。

紀念幣是限量發售的,主辦方贈給媒體的數量有限,這些是顧燕清托認識的人搞的。

面額、種類十分齊全,葉校好多都不認識,但是過年收到這種稀有的禮物仍舊很開心,比幾百元實際的錢來得有意義。

迷信思想讓她相信,今年一定會有個很好的開端,這是個好彩頭。

“謝謝。”葉校妥善壓在枕頭下面,從床上坐起來,問他:“可是我沒有給你準備禮物,你有想要的東西嗎?”

互贈禮物很麻煩,也是他們不好的開端,但是在這種喜慶的日子做一點庸俗的事情也無妨。

“或者,我給你發一個微信紅包。”

顧燕清說:“不用,你已經對我說過不止一次新年快樂了。”

葉校直起腰,眼神閃爍:“這不算禮物吧。”

顧燕清看了她幾秒,眼裏帶笑:“你不是來了嗎?”

她就是禮物。

“什麽?”葉校沒有反應過來,疑問被堵在唇舌間,他低頭吻她。

葉校雙膝跪在床上,摟住他的脖子,鬼知道她為此刻已經忍了幾個小時了?她對這個男人越來越上瘾,體內生出難以名狀的渴望,想占有他。

不僅是想和他睡覺那麽簡單,她生出了更深層次的情感需求。

他的溫度和氣息如疾風驟雨般壓來,葉校卻不能占據主導權,她感覺自己的唇被輕吮了一下,帶着濕意,溫熱。

她的唇宛如一塊誘人的奶油蛋糕,被人在邊緣淺嘗了一口,甜度适中,沒毒,他繼續往下品鑒。

卧室的燈不知被誰摁亮,感官分布開來,無限擴大,帶着隐秘的羞恥感。

他的吻也變得洶湧,入侵範圍逐漸擴張,葉校手指抓住他的領口,卻還記得一開始的條件,“你不是說不和我做嗎?”

否則她一開始忍得那麽辛苦不去抱他是為了什麽?

顧燕清把她的手拿下來,扯到身後,揚唇微笑:“我說不親你了嗎?”

葉校掙脫手,去捧他的臉,“你在狡辯,偷換概念。”

顧燕清并不在意她的控訴,笑容裏帶着不加掩飾的得寸進尺,“我還能做更過分的事,校校。”

她不允許他叫她的小名,他不也照樣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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