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的姐姐真是一個惡劣的女人
“嘶——”
一陣柔膩的低喘,一只微涼的手捏着他的後脖頸,像扯開一條狗一樣将他從她的唇上撕下。
洛芍的食指輕輕抹過下唇,将血珠抹成了胭脂。
她垂眸看着指尖殷紅的血,又瞪向他。
紀東曦的眼神裏流淌着滾燙的鐵水,裏面厚重的蒸汽悶的人發暈。
洛芍突然有些後悔,這種小狼狗若是被他嘗到了一點肉腥兒,他就不會再對平常的狗糧滿足,而會一直搖着尾巴,緊緊盯着密封的肉罐,貪婪地垂涎着,再也無法滿足。
那又如何?
變得再貪婪一些吧,直到你離不開我,直到你成為我的俘虜。
她捏着他的下巴,冷淡地眉眼凝着堅冰:“你是狗嗎?就知道拼命咬人?”
紀東曦眸光閃爍,露出羞澀的笑容,月光下,他的笑容如同鑽石一般閃亮動人。
他探出舌尖兒,沿着自己的唇線掃了一圈兒,将唇上沾的鮮血吞食進腹,那張純真又陽光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妖孽的味道。
他突然猛地一撲,有力的胳膊緊緊環住她的腰肢,用力縮緊,像是無形的鎖鏈禁锢着她,他聲音急促又沙啞:“姐姐,我好喜歡你。”
他的臉埋進她的小腹,呼吸粗重:“好不好,姐姐?”
他全身上下散發着屬于男性的荷爾蒙,卻沖着她軟綿綿的撒嬌,這種介乎男人與男孩之間的獨特魅力,足以令任何女性為他傾倒。
洛芍伸出手指,五指張開,順着他柔軟的發絲滑下。
紀東曦全身痙攣似的抽搐,控制不住地發出沉淪的喘息。
他的頭皮是他敏感的部位之一,平時洗頭的時候,他都會小心翼翼的,甚至剪發的時候都拒絕理發師來洗,若是誰動了他的頭發,他都會立刻翻臉。
可是,如果是姐姐的話……
他努力放松自己緊繃的肌肉,以一種更加柔軟的姿态接納她。
姐姐的話……怎麽樣都是沒有問題的。
她的手指冰冷又溫柔地貼着他的頭皮滑下,捏着他後脖頸上的軟肉死命揉搓。
她貼着他的耳朵,聲音冷漠又好聽。
“我說,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啊。”
他環抱着她的手更緊了。
洛芍強忍着他禁锢的疼痛,冷笑一聲:“我吻你可不是要跟你交往的。”
他身體一僵。
“我只是看你撞見了我的真面目,就想要警告你,你那些過家家似的撩撥女孩子的手段就不要拿到我面前顯擺了。”
紀東曦慢慢擡起頭,他的眼眸漂亮的像是朵桃花,此時,這朵桃花花瓣上搖曳着露水。
洛芍的手指從他的眼尾滑下,笑容冷豔鋒利:“我們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以為憑着你那些小手段就能追到我?”
“小男孩兒,你在做夢吧。”
洛芍慢慢直起身子,雙手揣進兜裏。
多麽漂亮的眼睛啊,真希望紀言也能用同樣的眼睛,含着同樣的淚水,跪着向陳晴道歉。
“喜歡這個笑容嗎?”
紀東曦愕然地盯着洛芍的面龐,只見那張臉上浮出一個羞澀、可愛的笑容,然而,那雙眼睛卻像是浸泡在水銀裏的黑瑪瑙。
“可惜,都是假的。”
洛芍莞爾一笑,月光在她的唇上舞蹈:“想要追我就拿出真本事出來,別讓我看不起你。”
說罷,她就邁開長腿,踏着月光離開,徒留剛剛親熱完的紀東曦孤零零跪在原地。
紀東曦漂亮的眼眸微微眯起,将蹭過她衣衫的手指放在鼻尖,他輕輕嗅了嗅,輕薄的香氣如同洶湧的洪水瞬間沖毀他的所有的防線。
他的姐姐真是一個惡劣的女人。
他就像一個小男孩兒在沙灘上堆起了漂亮的城堡,她卻走了過來,一腳踹飛沙子,将他辛辛苦苦構建的美夢打碎,而後,又留給他一個甜蜜的吻哄騙他。
可即便如此惡劣,她依舊如同夜裏中的陽光,黑絲綢上的鑽石,迷人的讓他移不開視線。
拿出真本事嗎?
紀東曦好像終于解決了一個大問題,立刻跳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膝蓋上的土。
只要姐姐肯用真面目看着他,一切都好辦。
紀東曦回到宿舍的時候都已經打熄燈鈴了。
“卧槽,東哥你幹什麽去了啊,我還以為你丢了呢。”
紀東曦蹿上了床鋪,笑眯眯說:“啊,我丢了,我丢在某個人心裏。”
鄭天寶作嘔:“狗糧請在外面撒好,就不要帶回來了。”
“唉,單身十八年的人是不會懂我此刻心情的。”
“絕交!我一定要跟你絕交!”
紀東曦将他的話當作耳邊風,他的長腿架在床欄杆上,輕輕搖晃着,臉上忍不住浮起笑容。
等到身上的情潮冷卻下去,他才感覺到從後背到脖頸傳來的火辣辣疼痛。
他摸了摸後背,卻覺得後背濕濕的,他猛地跳了起來,跑到洗漱間。
站在洗漱間的長鏡前,他脫下上衣,露出薄薄的肌肉下美麗的少年人軀體。
他背對着鏡子,轉頭朝鏡中望去,只見他後背又青又紅,有些地方甚至滲出了血絲——那是接吻時,後背貼着外牆摩擦所致。
可是,他當時穿了衣服啊,怎麽會這麽嚴重?
紀東曦将手中的上衣翻過來一看。
好嘛,材質不怎麽好的校服上衣因為在粗糙的牆面上摩擦已經磨出一個個洞,上面還沾着星星點點的血跡。
他當時怎麽沒發現?回來一路上也沒感覺後背涼飕飕的啊?
這可真是未解之謎。
紀東曦笑着搖了搖頭,将手中的白色上衣團了團,正準備扔進垃圾桶時,又突然停下了動作。
在洗漱間昏黃的燈光下,那件白色的上衣的星星點點紅痕搖曳成了洛芍嘴邊的煙頭之火。
他低下頭,鼻子埋進衣服裏,上面除了他洗衣服用的檸檬味洗衣液的味道,還有一陣近乎空虛的煙氣。
他張開雙臂,抱住那件還帶有他體溫的上衣,就像再次抱住了她。
帶着妖冶的煙味兒,夾雜着欲望的血腥味兒,他抱着那件上衣在燈光昏暗的洗漱間裏轉圈,像是帶着她一同起舞,肌膚相貼,氣息相聞。
他們在霧氣中相擁,在月光下接吻。
他轉了個身,驟然的疼痛襲擊了他全身,紀東曦猛地睜開眼,坐起身。
晨曦溜進寝室,鄭天寶正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臉盆拖出來,準備去洗漱間洗漱。
紀東曦抱着被子,弓着腰,将自己通紅的臉埋進了被子裏面。
他怕是壞了吧?怎麽又……
“東哥?”鄭天寶被紀東曦喪氣的模樣吓到了。
紀東曦搖了搖手,示意自己沒事。
“吱呦”一聲,門被重新關上。
紀東曦立刻跳下的床,一件白色的上衣卻剛好落在他的腳前。
他居然抱着這件沾了洛芍氣味的衣服睡了一整晚,還做了一晚上的夢。
天啊!
紀東曦搓了一把臉,将臉頰上難堪的紅暈努力搓揉下去。
等紀東曦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去洗漱間,鄭天寶正站在池子邊刷牙,他随意掃了紀東曦一眼,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叼着牙刷“唔唔”個不停。
紀東曦朝他翻了個白眼。
鄭天寶将白色的泡沫吐出去,一臉驚訝:“你的脖子後面怎麽了?”
脖子後面?
紀東曦摸了摸,卻疼的打了個顫。
“怎麽了?”他邊說着,邊對着鏡子照了照。
昨晚他只顧着看後背了,卻沒發現他的脖頸也是又紅又腫。
“唔……”
“是被蚊子叮了嗎?”鄭天寶湊近了些仔細觀察,“可是也沒起包啊,難道是濕疹?我就說咱們學校的住宿環境太差了,到處都濕乎乎的,這幾年就知道擴招擴招,據說咱們的四人寝下一屆就會改成八人寝了。”
紀東曦含糊地應了幾聲,急急忙忙刷牙洗臉,匆匆離開。
“我去找校醫看看,你幫我買個早飯。”
正在漱口的鄭天寶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紀東曦一大清早就奔着醫務室去了,正好醫務室剛開門。
校醫一見他就樂了:“又被女朋友氣得胃痛?”
紀東曦臉色微紅:“不是,不是,是我不小心撞到牆上了,想讓您幫着看看。”
“撞到牆了?”校醫讓他脫下上衣,趴在病床上,
他磨磨蹭蹭爬了上去。
校醫一見他後背開了染缸的情況,面容嚴肅說:“你老實說,是不是被人揍了?”
“沒,真沒有。”
“那怎麽會這麽嚴重?還有你的後脖頸……這是被人掐了吧?”
紀東曦捂着臉,哼唧兩聲。
“如果是被人欺負了一定要告訴老師,這種情況我們一定要嚴懲,畢竟你們都是高三生,馬虎不得。”
紀東曦虛着語氣說:“不是,是我女朋友……”
校醫給他擦藥的手頓住了:“你和你女朋友打架了?”
紀東曦咬牙:“您除了打架就沒有別的好猜了嗎?”
這時,醫務室門又被“咚”的一腳踹開。
這熟悉的開門方式,紀東曦即便不擡頭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我來換藥啦!”孟祥生像是在自己家一樣一瘸一拐走了進來,一進門卻看到紀東曦開了染坊的後背。
“我去,你這是被人按在牆角揍了嗎?”
紀東曦:“……”
除了這個,你們難道就沒有別的猜測了嗎?
孟祥生拍了拍胸膛:“這時候你應該報我的大名,看誰還敢欺負你。”
紀東曦揚聲說:“不是打架。”
孟祥生更驚奇了:“那是什麽?你總不會說是你和你女朋友親熱造成的吧?”
紀東曦不忿:“滾!”
雖然他如此不客氣,但正處于強烈好奇狀态的孟祥生并沒有跟他計較。
“哇,還真是女朋友……”
孟祥生突然想起了紀東曦之前提起的喜歡混社會的女人,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還好,還好,與小白臉喜歡的那位相比,他的洛芍小甜甜簡直溫柔似水。
孟祥生找了個椅子叉着腿坐下,他抱着胳膊,笑嘻嘻說:“其實,女孩子啊,還是要找溫柔似水的,就像你嫂子……”
等等。
紀東曦突然擡起頭,納悶問:“嫂子?”
孟祥生揉了揉滿頭卷毛:“就、就是我喜歡的那位啊。”
作者有話要說:
孟祥生:告訴你一件搞笑的事兒,哈哈,你們班那個小白臉居然喜歡那麽暴力的女生,哈哈,笑死我了——
洛芍:啊,那人就是我
孟祥生:哈?(⊙_⊙)